“小麦!”
何在洲一把抓住刘小麦手腕。
刘小麦头都不回:“你放手, 你这个陌生人!”
蒋飞拿出白展堂嗑瓜子的姿势瞅着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懂,他们究竟认不认识?”陈子忠一副李大嘴看天书的样子。
“陌生人?”
何在洲品味这三个字,脸颊的肉跟抽筋一样抽了一下。
“陌不陌生, 你心里还没数吗?”刘小麦很是愤慨,“我长这么大就不认识姓秦的人!”
“不认识就不认识, 小麦, 你怎么还气起来了。”蒋飞是真的不明白。
“这你就不懂了,是我同学太鲁莽, 吓着人家小妹妹了。”陈子忠太懂, “秦洲, 松手啊,你今天真的有点过分了,跟你一起一点都不一样。”
何在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手腕一动,转而牵住刘小麦手,“出去再说?”
确实,新华书店不是叙旧的地方, 尤其是他们这些人, 叙个旧还叙得鸡飞狗跳的, 实在是有辱斯文。
周围难得的几个无辜路人都瞅着他们这些半大孩子,一个两个都是无言以对的表情。
刘小麦绷着脸, 抖了一下手, 没甩开。
不是,这个何在洲……秦洲是有什么毛病啊?
何在洲站在她旁边,理所当然道:“又不是没有牵过。”
刘小麦:“?”
这可真是让她迷惑了。
牵过吗?什么时候?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她大意了吗?
趁着她傻不隆冬努力回忆,何在洲已经把她拉出去了。
先下楼, 再出门,这一路甚是平滑。
“你们、你们……”出于对知识的敬畏之心,陈子忠没好在新华书店放声大喊,他看向蒋飞,“我同学好像病的不轻,他平时真是不这样。”
蒋飞手一抬:“跟上。”
他跟刘小麦算的上一中一文一理两块招牌,一起经历过余主任带来的不少大风大浪了,这样的革命情谊之下,怎能见死不救。
新华书店隔壁,有一家新开的小面馆。
老板夫妇是本地人,今年才开的小面馆里什么都卖,什么包子烧麦大馒头,还有面条馄饨和汤饼。
刘小麦和何在洲面对面坐着,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晚小馄饨,正冒着热气呢。
蒋飞他们赶来,就看到这副景象。
“刘小麦,你怎么还吃上了?”
他自顾自坐过去,长腿直突突一伸,直接伸到了对面板凳底下。何在洲看了他一眼,蒋飞没在意。
“吃馄饨啊。”刘小麦用勺子舀起来一只小馄饨,小心地吹了吹,“我饿了。”
“……”蒋飞只差给她鼓掌了,“还挺惬意啊。”
刘小麦沉浸在馄饨的鲜美之中了,头都不抬一下。她简直没救了,蒋飞无语地想,辛亏他之前没有自作主张跟那个秦洲撕起来。
她对面,何在洲宛如一个沧桑的老父亲,正在任劳任怨地剥一个茶叶蛋,剥完了递到刘小麦碗边。
刘小麦立刻抱着碗一让:“我不吃,我不喝。”你个反派男配离我远点!
坐在她旁边的蒋飞:“?”
不是,刘小麦,你觉得你这话说出来有信服度吗。
坐在何在洲旁边的陈子忠有另一种无语:“秦洲,你究竟怎么欺负人家了?”
看了半天,他就看到变扭了,其它什么都没弄明白。
他看中的球拍都没来得及买,光顾着制止某人耍流氓了,实在是付出太多。
何在洲在温言细语劝刘小麦:“这家茶叶蛋很好吃的,小麦,你尝一口就晓得了。”
刘小麦一副叛逆期到了的样子,就是不稀罕搭理他。
何在洲轻轻一叹,看向陈子忠:“看明白了吗,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人。”
陈子忠:“……”
这就是高估他了,像他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怎么可能看得懂!
但他能看得懂茶叶蛋,陈子忠厚着脸皮自荐:“秦洲,你这蛋实在没人吃的话,可以让我代劳。”
……这就不必了吧。
刘小麦抬头,给了陈子忠一个复杂的小眼神:“他都这么穷了,你还好意思吃他的蛋?”
穷??
怎么可能!
陈子忠实话实话:“小妹妹,你搞错了,秦洲怎么可能穷。你看看他穿的这身衣服,料子多好啊。你别看他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家里条件在我们宿舍绝对是这个。”
陈子忠竖起来大拇指,说的跟真的一样。
他昨天喝了何在洲的水杯,之后何在洲就把杯子送给他了,陈子忠也不客气地接受了。
反正何在洲不缺这些东西,陈子忠唯一奇怪的是他有这样的条件,居然还选择住校,和好几个人挤在逼仄的小宿舍里,放假也极少回家。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样。
可见天老爷还是公平的,他让你成为一个衣食无忧的人之后,又要你成为一个感情缺失的人。
这简直是一个复杂的哲学问题,再往下陈子忠就想不通了。
刘小麦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喝了一口鲜美的馄饨汤。
大概是转折太突兀,她明明知道眼前的是秦洲了,一晃神的时候,还是会把他作为何在洲的那些情况带入到现在都秦洲身上。
比如要啥没啥日子难捱。
秦洲当然不会是这样的,他可是在原锦鲤文里能跟男主顾与正抗衡的反派男配啊。
天生坏人、死不悔改,非得跟男主抢生意做,还觊觎福宝想把她搞到手当自家招财猫的自取灭亡之人。
有够高大上的啊,惹不起惹不起。
刘小麦忍不住打量面前的何在洲,真是日了狗了,看不出来他那么坏啊,长的这不是还挺善良的吗?
等等……她眸光一顿,刘小麦捏着筷子:“你眼眶旁边的那块伤痕是怎么回事?”
她印象中,何在洲恢复能力很好。以前在松梗跟不少熊孩子打架斗殴过,他也没留疤。这次居然留伤痕了……是当时伤得特别严重吗。
“被人打的,他们不讲道义,一群人围攻我一个,但我还是逃跑成功了,只留下了这个。”
何在洲不着痕迹地小卖了一把惨,然后轻描淡写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刘小麦垂下眸光:“确实。”
何在洲一副隐忍的模样,就算刘小麦没看,他也十分入戏。左脸写着“脆弱”,右脸写着“坚强”。
蒋飞看着他们,兴致勃勃的,左眉头跳完右眉头跳。
“哎,不对。”
陈子忠发现不对劲了,他指着何在洲脸上的疤:“你这个……你不是说是打球撞到的吗?”
怎么还骗人呢,骗得是谁啊?不会是他吧!
“有些事没必要刨根问底。”刘小麦好生通情达理,“就像我从来不问我们洲哥,为什么他姓上秦了。”
真是让她好找!
她就知道何在洲不是普通路人丁,憋到今天终于憋出个大的来,可惜与她无关。
联系刚刚解锁的相关剧情,刘小麦心好累,这秦洲的人设不会是福宝的舔狗之一吧。那她可就是日了狗了,白跟何在洲青梅竹马这么多年了,天道还能不能好了。
她作为一个穿书的,会下意识避开剧情、扰乱剧情,并且带着身边人逃离诅咒。
那何在洲呢?
刘小麦渐渐冷静了下来,从一开始是避犹不及到思考何在洲的未来了。
越想越亏,她拍着桌子:“洲哥,秦某人,你还能不能行了?”
蒋飞啧啧称奇。
怎么了,这一碗馄饨下肚,哥都喊起来了。莫非这馄饨是那位哥请的?
哼,女人就是善变!
何在洲不知道从哪里去了一碟花生米,搁到了刘小麦前面,他慢慢地一笑。
“因为姓不了别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今天第一更~
先找找手感,要努力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