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的事在温、梁两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即便温跃几人不满人才刚毕业就被梁宴辛用这种方式套牢,但看着温书瑜对着戒指傻笑、兴高采烈和好朋友拍照分享的样子,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虽然他们很清楚,梁宴辛既然这么快求了婚,那就意味着领证和正式婚礼的事也很快就要提上日程。
余音容喜出望外。她以为自己还有的等,天天忧心忡忡自己儿子过了而立了都还没成家,没想到一毕业梁宴辛转眼就把人给搞定了。
她对这个效率表示非常满意,同时和赵棠如默契地没有对外声张,直接办了一场高调到极致的订婚宴。
订婚宴在莛城掀起大波澜,其砸重金的手笔也令众人咂舌,众人都说办场婚礼也不过如此。而梁宴辛早早准备好新居,又投其所好送了未来梁太太一栋咖啡厅的事也不再是秘密。
正式的婚礼定在了半年后。
讨论婚礼选址时,温书瑜几乎没有过多思索,脑子里就冒出了一个答案——无界。
某天她先把这个想法吞吞吐吐地告诉了梁宴辛。
男人沉默片刻,“我还以为那个地方对你来说,代表的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如果是以前的话,的确是这样的。”她揪着被角,对电话那头说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反正我们都在一起了。”
没有那段记忆,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许多事了,她的暗恋或许在刚冒出芽时就很快被淡忘,然后偃旗息鼓。
“想好了?”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无奈。
“你不想在无界举行吗?”
“我当然一切以你的喜好为原则。”
温书瑜没忍住笑起来,倒下去抱住一边枕头,“抛开这一点不说,无界的风景和设计我都很喜欢,而且,那不是你从前很在意的项目嘛。”
不然也不会事事亲力亲为。
“梁太太记得好清楚。”他低笑。
她轻哼,翘着嘴角不说话。
梁宴辛没再说别的,直接答应下来,“既然你喜欢,那就在无界吧。”
于是婚礼的选址就这么敲定下来。两个当事人都决定了,其他人自然没什么意见,接着开始商量与筹备婚礼的各种细节。
婚纱原本要定做,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都极其耗费时间精力,但由于梁宴辛提前准备了,所以减轻了不少工作量。
对此,余音容毫不含蓄地赞扬了他的“高瞻远瞩”。
“不错,做得好。”她春风得意地拿着包起身,准备出门去跟一众姐妹喝下午茶,“这下大家都知道你急着娶未来太太回家了。”
筹备的过程温书瑜也参与了不少,不过她只需要从专人提供的方案里挑选各式礼服首饰,算得上非常轻松,毕竟最关键的部分已经被梁宴辛给解决了。
剩下的时间,她一面学着管理温氏旗下的某家杂志社,一面开始慢慢“折腾”梁宴辛送自己的那间咖啡厅。
而那件婚纱一直被放置在原处,她带着曲芸周和宋葭柠去看过,两个人先震惊地把那栋房子和庭院从头夸到尾,最后看着婚纱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到婚礼那天了。”半晌,曲芸周叹道。
温书瑜捂了捂脸,眼里都是笑意。
她很紧张,也很期待。
大概是为女儿筹备婚礼得过于热火朝天,赵棠如总不忘奚落两个儿子,“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大眠眠这么多,结果反倒是她最先定下终身大事。”
温书瑜不知道温朗逸是否被这些话给刺激到了,也不知道他跟葭柠怎么达成了一致。总之没过多久两个人就把在一起的事摊了牌。
赵棠如喜出望外,念叨了一整天的“双喜临门”,接着就雷厉风行地跟宋葭柠已经移民的父亲与继母联系。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温书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抱怨,“我谈恋爱的时候你们百般阻挠,轮到我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
温治尔笑她,“傻不傻,你谈恋爱是被别的人拐走,温朗逸那是给爸妈拐个儿媳回来,能一样吗。”
“……”温书瑜语塞,轻哼一声道,“看在肥水不流外人田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说着她忽然一顿,接着转头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以后,爸妈就只会念叨你一个了,自求多福吧。”
温治尔一愣,顿时头疼起来。
婚期确定,梁宴辛出入温家变得顺理成章起来,只是温跃从不在晚上开口让人留宿,最多对温书瑜外出不回来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爸怎么这么好说话啦?”温书瑜坐在沙发上看赵棠如泡茶,笑嘻嘻地说着悄悄话。
“你都成年了,还订婚了,他知道自己关心也该有个限度。而且宴辛平时怎么对你,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温书瑜唇角翘起来,拨弄着手链若无其事道:“他怎么对我啊,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赵棠如抬眸瞪她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他照顾你都跟伺候祖宗一样了。”
样样周到体贴,最难得的是都自然而然,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习惯,有时候让他们这些家里人都自愧不如。
温书瑜装不下去了,抿唇笑着靠倒在沙发上。
半年时间一晃而过,转眼距离婚礼只剩下三天。
这天温书瑜刚吃完早餐,就被家里人架上了车,接着车径直开到了机场。
“这是去哪儿?!”她一脸茫然,被笑眯眯的赵棠如带着往前走。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她环顾四周,“可是不是马上就要婚礼了吗?你们该不会是想带着我逃婚吧?”
赵棠如捏了捏她的脸,“你想什么呢,放心好了。”
放心?温书瑜依然回不过神来,怎么放心?她甚至没看见梁宴辛的影子,打电话对方不接,发了几条消息之后才回复让她放心。
又是让她放心。
“妈,你就告诉我嘛。”她抱着赵棠如的手臂晃了晃。
往常这一招几乎百分百奏效,结果今天赵棠如却不为所动,“别急,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航班,温书瑜一直被吊着胃口,最后破罐破摔地强迫自己睡了过去。
还是睡起觉来时间过得比较快,至少不会等得那么煎熬。
飞机落地后,司机将几人接到住处。
落地后温书瑜第一时间再给梁宴辛打了一次电话,这一次听筒里传来了关机提示音。
她忽然有了某种猜测。
这半年来她一直以为婚礼是在莛城举行,但是,现在很明显有了另一种可能。
“他也会来?”她问,“刚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手机关机了,是在飞机上吗?”
赵棠如见瞒不住她了,只好笑了笑,“一场婚礼,当然不能少了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在英国办婚礼?”猜测证实,她睁大眼,“为什么?”
“这次我真的不能再说了。”
“妈——”
“你折腾你爸和两个哥哥去。”
可是这一回谁都没松口,温书瑜没办法只能放弃,于是掐着时间点准备等梁宴辛抵达英国后跟他见面。
结果这也没被允许。
“为了避免他被你缠得松了口,也为了一点婚礼前的惊喜和神秘感。”赵棠如笑眯眯地道,“这几天你都不能和他见面。”
闻言,温书瑜往后一躺,摊在了床上,“不是吧……”
曲芸周安慰:“小别胜新婚。”
“可我们本来就是新婚啊!现在还未婚呢。”
“……就是说这么个意思,几天不见再穿着婚纱出现在他面前,这样冲击力比较强,是个男人都顶不住的。再说了,这几天你还要再试试婚纱呢,提前被他看见还有什么惊喜?”
最后温书瑜不得不接受现实,然后这剩下的最后三天里除了试婚纱试首饰,就是在家里被上门的美容师芳疗师轮番伺候。
在这种阵仗下,她开始紧张忐忑,接着又失眠了。
婚礼前一晚,赵棠如抛下丈夫跟小女儿一起睡,两个人并肩躺着聊天。
从小时候的趣事,一直聊到未来将会经历的种种。
半晌,赵棠如轻轻叹息一声:“总觉得你还是个小姑娘,怎么就要嫁给别人做新娘了呢?”
温书瑜原本唇角还挂着笑,闻言鼻尖蓦地一酸,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滑入鬓角,她忙眨了眨眼,在黑暗中掩饰异样。
“如果依照我和你爸的私心,肯定是舍不得你这么早结婚的。但是宴辛和你余姨为我们考虑,我们也要考虑到他们。宴辛虽然还年轻,但毕竟也是已过而立的年纪,再等下去太晚了点儿。”
她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再说,看你接受求婚之后那么开心,我们也不忍心再多留你了。”赵棠如悄悄抹了抹眼角,“不过,平时你出去玩几天我都舍不得,这回嫁人了要搬出去住,我还不知道要怎么习惯呢。”
温书瑜抬手搭在眼睛上,小声地轻轻吸气,“……或许我不该执意去国外念书的,这样就能多陪陪你们。”
一句话说到最后险些溢出哽咽,她忙轻轻咳嗽一声作为掩饰。
“傻孩子,说什么呢。我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愧疚,只是一想到明天忍不住有点多愁善感。”
赵棠如忽然撑起身,在黑暗中郑重地看着身侧的温书瑜,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手指却猝不及防碰到她脸上残留的一点眼泪,两个人都是一愣。
“我和你爸爸,都很高兴你能遇到这样一个爱你、照顾你的人。”赵棠如什么也没说,只是帮她把眼泪擦干,“但不管未来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我们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温书瑜无声地点点头,双手胡乱擦掉涌出来的眼泪。
“别把眼睛哭肿了。”赵棠如一边笑着提醒,一边默默掉眼泪。
结果是两个人一起哭了会,然后温书瑜久违地靠着母亲的肩膀睡了过去。原本前两晚还有些失眠,但这一晚她却睡得格外的沉。
第二天一早,她被赵棠如温柔地从睡梦中叫醒。然后是清洗、化妆、穿衣,她只需要待在化妆间里任人像打扮人偶一样摆弄,整座别墅里佣人和化妆师忙作一团。
面前是宽大的落地镜,温书瑜放平双手让身旁的人替自己穿好婚纱,再将长长的头纱戴在脑后,下端垂落在裙摆上。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陌生。
像她,又不像她。
“我看看。”赵棠如小心绕过她裙摆走到跟前端详,怔愣地看了半晌后沉默地上下打量,最后脸上缓缓露出笑意,说了几声“好”。
“妈。”温书瑜开口喊道,有点无措和紧张。
“很漂亮,很完美。”赵棠如握住她的手,眼圈泛红,“眠眠,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
温书瑜眼眶微热,垂眼忍耐泪意,目光却落在了自己左手上。
无名指上空空如也,但是很快那上面就会套上一枚新的戒指。不再是订婚戒指,而是婚戒。
忽然,化妆室的门被佣人叩了三声,“夫人,可以出发了。”
“好。”赵棠如点了点头,旁边两个佣人立刻上前将曳地裙摆托起。
温书瑜蓦地紧张起来。
这些天她跟梁宴辛都没见面,最多只是打电话说说话而已,她没有过多告诉他自己对于婚礼的紧张,他也没有多谈。
两个人仿佛心照不宣地抛开了有关婚礼的话题。
可就是这样的分别后,再见就是在婚礼,她就要穿着婚纱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关于突然变更到英国的这场婚礼,例如地点和流程一类的细节她几乎是一无所知,只知道邀请了国内的宾客,还有她在英国读书这几年结识的朋友。
她所清楚的信息还停留在原本该举办在无界的那一场。
最后她实在憋不住去问宋葭柠,对方笑吟吟地答:“这是梁宴辛一手准备的惊喜,我可不敢说。”
“小姐?”佣人捧着她的裙摆和头纱,小声提醒。
温书瑜蓦地回过神,加速的心跳没有任何平缓下来的趋势,她握紧手里的捧花,大脑有些空白地走下楼梯。
等在一楼的众人齐齐屏息,目露惊艳。
温跃当即红了眼,忙若无其事地转过身悄悄抹了抹眼角。末了轻咳一声,回过身看着楼梯上的人笑了笑。
“走吧。”
……
半透的头纱放了下来,将视野也笼罩了个彻底。
温书瑜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直接送到婚礼上去,可是现在……
她竟然坐在一辆马车上。
白色与银色交织的马车停在眼前,白色骏马前蹄动了动,打了个响鼻。马车夫一身考究的英式旧时打扮,替她打开马车门请她上车。
她坐进车里时整个人还游离在状况外,直至马车在马儿的拉动下开始向前行驶,车轮滚动声与马蹄声交错。
如果不是隔着车窗看见众人含笑目送,她可能觉得自己在做梦,梦见到了哪部电影里。
结合地点,结合来接自己的这辆马车,温书瑜已经能够猜到婚礼会在哪里举行。
从前和宋葭柠聊天时,两个人曾经幻想过未来的婚礼,当时她指着电影画面说想要草地或者古堡婚礼。
忽然,马车停下了,温书瑜蓦地转头看向窗外,呼吸一滞。
车夫打开车门,朝她伸出一只带着手套的手,将她扶下了马车。
马车之外,雪地连绵,外表古老奢靡的城堡伫立在空旷的雪地之上,先到一步的曲芸周和宋葭柠迎上前替她整理裙摆,而温跃正站在门外的红地毯一侧等她。
“傻了?”宋葭柠替她拢了拢肩上雪白的毛皮披肩,“外面冰天雪地的,快进去吧,你的梁先生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我只是……”温书瑜喃喃,又回头看了看身后,雪地上有马车行驶过的浅浅车辙,那辆银白色的马车还停在原处。
婚纱,马车,古堡,这一切都是她梦想中的婚礼。
她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梁宴辛会背着她安排这些。
裙摆繁复,婚纱沉重,拖累了不少她前进的速度,好在有人帮忙,能让她顺利走到父亲身边。
温跃牵过她的手搭在臂弯,拍了拍她的手背,“今天,让大家都看看我的漂亮女儿。”
话音刚落,有人取下她的披肩又仔细整理一遍婚纱,接着守在门边的侍者微微躬身,将顶极高的门用力拉开。
长长的红毯延伸而入,管弦乐器奏出的曲调从门中流泻而出。
“眠眠?”
温书瑜转头看一眼眼眶微红的父亲,深呼吸后露出一抹笑容,挽紧了对方的手臂。
踏上红毯的那一刻,她就仿佛摒除了耳边的一切声音,也仿佛外留意不到周围纷纷起立的宾客,以及他们满含祝福的笑脸。
——视野中只剩下水晶灯投下的光晕与纷纷扬扬的花瓣,还有红毯尽头那道高大的身影。
忽然,他转过身。
温书瑜心跳漏了一拍,握着花束的手指蓦地攥紧。
隔着垂下的头纱隔着一段距离她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因此走过去的这一路愈发紧张忐忑。
心跳快到她手心发软,只能强自镇定地跟着父亲往前走。
长长的红毯上,丝缎与白纱交织出的长裙摆与头纱肆意铺展开,拖曳出夸张的距离与弧度,对比出鲜明的两种颜色,极尽奢靡。
散开的大裙摆上镶满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朦胧头纱掩盖下,被丝缎妥帖包裹的腰身不盈一握,露出的纤细脖颈白得晃眼。
婚纱与古堡无比契合,一切仿若一幅流动的油画。
这一路像是漫长得走不到尽头,又像是眨眼就到最远。温书瑜终于走到那道身影前时还有些恍惚。
温跃心里酸涩且欣慰,忍着泪意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将搭在自己臂弯上的那只手交给了面前的男人。
他抬头极为严肃与郑重地看了对方一眼,接着慢慢松开了手。
转身时到底没忍住眼泪纵横,忙抬手遮掩失态的表情。
温书瑜手刚被父亲放进梁宴辛掌心,就被对方紧紧握住了。隔着薄薄的丝质手套,泛着凉意的手顿时被温热包围。
心跳尚未平复,但她的心情却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此时此刻,她才终于有了身处婚礼之中的实感。
誓言、婚戒,在温书瑜眼角挂着泪珠,将盒子里另一枚戒指戴到男人修长的手指上时才恍然记起该有一个吻。
“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神父说。
下一秒,她面前的白纱被男人揭开。
梁宴辛目光一顿。
没了这层朦胧的阻隔,仿佛无数星光都落在了她眼底,头纱、婚纱,还有她,都被镀上了一层不真实的光晕。
忽然,她抿着唇朝他笑了笑,明明黑白分明的眼里还含着眼泪,却像是浸着一层润泽的蜜糖。
甜得让他心软得不像话。
“梁太太,好久不见。”他凝视着她半晌,忽然笑了笑,开口。
温书瑜眼眶里未褪的泪掉了下来,仰头望着他。
他一身黑色西装,颈间系着黑色宽领结,看着比平时更加禁欲,石膏像似的模样却在看向她时骤然染上鲜活。
浅棕色的眼紧盯着打量她,眼中泄露出零星的、近乎压抑的深情。
男人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拭去泪痕,叹息似地道:“别哭了。”
说完就揽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来。
温书瑜闭上眼,手攀着他肩膀。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接吻,乐声由郑重变得欢快,周围灯光与花瓣交织着,她听见了善意的笑声。
这就是她梦中的婚礼,不仅因为他准备好的这一切惊喜,还因为她面前站着的是他。
遇见他之后林林总总的情形都像一场梦,后来她走进了一场童话里,一座城堡里。
而他等在终点,终点又将是新的起点。
“眠眠。”一吻意犹未尽地暂时结束,他微微后退,抵着她的额头。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接着缓缓睁开。
梁宴辛无暇顾及自己有些错乱的呼吸,只能竭力平复心底汹涌的情绪——爱上她以后,就开始体验的强烈情感在这一刻漫溢。
得偿所愿。这四个字足以让他失去理智。
或者说在看到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理智可言。
比起原地等待想要的送上门,他更想要主动抓牢,握在手中再也不松开。但这一次站在她终点的只有他,所以他忍耐着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直到握住她的手,直到用那枚戒指套住她的无名指。
众目睽睽下,她成为“梁太太”。
他郑重又虔诚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爱你。”
“谢谢你的这场婚礼,”温书瑜含着泪,笑盈盈地对他说道,“以及,我也爱你,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