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细枝末节的神经都像被一只手细细捋过,紧绷之后得以舒展,最后陷入一种松弛而疲惫的状态中。
温书瑜困倦地耷拉着眼帘,半趴在男人怀里,任由他用手臂将自己牢牢环抱住。
枕在脸颊之下的结实胸.膛随着他呼吸平稳规律地起伏,热度缓缓传递,让她昏昏欲睡。
唯一阻止她彻底睡过去的,是身上某些残存不适的地方,还有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触感。
毫无阻隔,过分清晰。
对方的手臂就搭在她后背,她能感受到流畅的肌肉线条,因此更不用说其他感知更敏锐的地方。
再一想到刚才那些画面,她就忍不住浑身发烫,所以被梁宴辛这么抱着后她就心安理得地当起了鸵鸟。
做都做了……
“今晚不回去,好不好?”忽然,梁宴辛低头吻了吻她额角,声音慵懒,透着点若有似无的餍足。
她眼睫动了动,蓦地清醒大半。
不回去?
她还没有光明正大地跟梁宴辛夜不归宿过,但是现在情况和以前不一样。
“……嗯。”半晌,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男人搭在她肩头的手轻轻摩.挲,似乎格外满意她的回答。
“我抱你去洗澡。”说完就起身把她从被子里抱起来。
温书瑜蓦地睁眼,抓紧被角忙不迭开口:“衣服!”
四目相对,她脸一热。
梁宴辛刚抬手随意往后捋了把垂落的发丝,闻言转过头垂眸看着她,挑了挑眉。
他放下手,撑在身侧,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而起伏,上面还有几条显眼的抓痕。
“刚才不是替你穿好了?”他勾唇轻笑。
温书瑜咬唇,“我要穿睡袍。”
说话时她目光飘忽,既没办法在这种事后与他坦然对视,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的上半身。
男人只穿着一条家居服的长裤,上半身让她总想到刚才一幅幅旖.旎滚烫的画面。
她现在身上就是一件又短又薄的睡裙,穿上只是聊胜于无,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本来就是为了顾及她而勉强停下,刚才还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梁宴辛没说话,又低头下来吻她。
起初力道轻轻的,本该浅尝辄止,结果吻着吻着就变了,眼看着又要失控。
他蓦地一停,狼狈地直起身,喉结滚动。
温书瑜迷迷糊糊回过神,往被子里又缩了缩。
男人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末了他什么也没说,下床去替她拿睡袍,拿回来穿好后才抱着她去了浴室。
这样一被抱起来,她才察觉到身上各处都隐隐酸痛着,某个地方更是让她觉得不自在,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温书瑜闭着眼靠在他胸口,这短短一段路困意就又涌了上来。
将她抱进浴室放下后,梁宴辛却没出去,而是让她坐在浴缸边,自己低头试水温放水。
她眨了眨沉重的眼帘,没忍住瞥了一眼他肌.肉线条结实的上半身,接着是第二眼,第三眼。
他此刻赤着上身的模样,和平时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样子截然不同。那些时候外衣就像一层伪装,没了伪装,他身上的痞气与野性在漫不经心中显露无疑。
更不用说刚才那种模样了……带着欲的眉眼侵略意味十足。
“好看吗?”梁宴辛蓦地回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温书瑜飞快别开眼。
他直起身,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下回下手能不能轻点儿?”
她抬眼瞥见他带着抓痕的手臂,灵光一现答道:“你轻我就轻。”
浴室里静了静,下一秒他笑出声,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然后抬手就要解开她睡袍的带子。
“你干什么!”
“洗澡。”
“我自己来。”
“不是说累了困了不想动?”
温书瑜红着脸张了张嘴,“可是……”
“乖。”梁宴辛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顺便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还疼不疼?”
“一点点……”她低着头小声道。
等等,看?不要吧!刚才是亲昵,现在两个人正经地待在浴室里,灯光亮得每一分表情都无处遁形。
温书瑜刚要摇头,男人手就落在了她肩上。
反抗无效,她被迫享受梁宴辛的洗澡服务。不仅洗了澡,他还替她洗了头和脸,虽然动作略显生疏和笨拙,但却没弄疼她。
她就像一个无法自理的小孩子一样让他照顾。
水温适中,力道也适中,克服最初的羞耻后温书瑜很快昏昏欲睡。
太累了。
一觉醒来,不仅身上酸痛加剧还饥肠辘辘,于是她被某个罪魁祸首抱着坐在腿上喂完了一整餐。
吃完饭,她给家里人打了电话,当然是在这方面最好说话也最通情达理的赵棠如。
后者没多说什么,只温和地提醒她记得保护自己做好措施,显然已经猜到了内情。
然而求婚的事,温书瑜并没有说,打算回家以后郑重“宣布”。
到了晚上,在她的设想中本来是应该像过去很多个夜晚一样,能窝在男人温热的怀抱里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然而梁宴辛却展露出了留她过夜的真实意图。
中途她有气无力地趴在被子里控诉:“我要回家。”
她后悔了,怎么会傻到主动把自己送到一条饿狼嘴边啊!
身后的人拨开她湿透的鬓发,吻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温书瑜一怔,眼睫动了动,抬眸去看自己的左手无名指。
她现在还没能彻底适应它套在自己手指上的异物感,但也正因如此,它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那场求婚,和两人已然改变的关系。
仿佛有所感应,梁宴辛抬手覆在她左手手背上,长指没.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昏昏欲睡时,她喃喃似地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婚纱?”
险些彻底睡过去的间隙,她被男人抱进怀里。
“在我还只能做你的地下情.夫的时候。”
从他不能再忍受不能抱着她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