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餐厅位于国贸某栋大厦顶层,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玻璃窗外灯火璀璨,室内温暖怡人。
整个餐厅是酒红色调,沉稳中带着一抹浪漫情调——适合情侣就餐,也适合商务洽谈。
这是一场小型商务宴请,幸海的创始人名叫许浩瀚,他除了邀请投资人傅棠舟,还邀请了几个其他商务伙伴。
顾新橙跟着傅棠舟走进包厢,许浩瀚和傅棠舟简短握手,指引他就坐:“傅总,快请坐。”
傅棠舟介绍说:“这位是致成科技的顾新橙。”
顾新橙微笑着和许浩瀚握手,她想去边上的空位,可服务员已为二人拉开椅子。
傅棠舟以目示意她就坐,于是她抚着裙子,在他身旁坐下。
美貌大部分时间在职场上是一种优势,某些情况下却是一种劣势。
顾新橙现在和傅棠舟之间没有更多关系,可她长得太漂亮,难免会让人多想。
但是,并没有人敢问。
这种事情,他们早已见怪不怪。
饭局并未开始,大家随意闲聊,顾新橙安静地听。
去年的那场饭局,令顾新橙记忆犹新。
当时她作为周教授的学生,是一个局外人。那些人聊天的内容,与她毫无瓜葛。
可今年,她是致成科技的顾总——虽然这个“总”没什么含量,但这是她身份的转变。
她开始理解这些人聊天的内容,从市场风向到行业格局再到国家政策,每一项都和公司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
当学生和当老板,心态完全不同了。
傅棠舟作为投资方,亦是这场交谈的焦点人物。
他和许浩瀚聊起最近生鲜市场的行情,说得井井有条。
显然,傅棠舟非常懂行,他不是那种只等着下属汇报工作的老板。
许浩瀚:“公司下一步打算做线下无人超市,但现在大公司也没法完全解决无人超市的技术问题。”
傅棠舟:“现在国内大公司和小公司的差距不在于技术,而在于用户和渠道。你说你们暂时缺技术,我这儿正好给你介绍个人。”
他微微侧过身,指着顾新橙说:“致成科技就是做这个的。”
这句话说完,他不再多说,将话题递到顾新橙!橙这里。
顾新橙万分庆幸自己对于公司业务和技术非常了解,否则一时还不知如何和对方讲起。
“无人超市要解决的主要问题还是智能识别,需要追求识别的准确性,以及速度上的优化。”顾新橙说得头头是道。
许浩瀚听得很认真,待顾新橙讲完,他这才问:“致成科技之前做过这种项目吗?”
要说无人超市,肯定没有。目前致成的业务,还没有开拓到这一步。
顾新橙正打算说公司想往这方面进行尝试,傅棠舟直接说:“他们的智能识别技术挺好。我家的监控,用的就是他们的产品。”
顾新橙:“……”
这还真宣传上了。
“我投资他们公司,就是看中他们的团队,”傅棠舟继续说道,“a大这个专业很强,他们手里还有相关专利。”
“顾总是a大信息专业的?”许浩瀚讶然道。
“不是,我在a大学的是金融,我们公司创始人是信息专业的。”顾新橙说。
这话一说,许浩瀚更诧异了:“你刚刚和我聊技术,完全看不出你是搞金融的。”
顾新橙谦虚地笑了笑:“现在不懂业务不好做管理啊。”
“顾总是复合型人才啊,我们公司的管理,没一个像你这么懂的。”
“做生鲜和做技术不一样。”
顾新橙讲完这番话,饭局上的人看她的眼光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不是傅棠舟带来的花瓶,也不是商场上游刃有余的交际花,她完全有能力有实力在这个饭局上和其他老总聊生意。
这时,又有人来和顾新橙攀谈:“我们公司现在做的是供应链这一块儿,人工成本巨大,我最近也在思考,用机器替代人工……”
这位老板将他的想法阐述出来,顾新橙立刻了然,跟他说:“供应链管理的目标在于通过库存管理来改善客户服务,在这方面人工智能甚至可以做得比人更好……”
顾新橙的经管类背景加上对ai行业的深度了解,使得她的优势格外突出。
饭局开始之后,许浩瀚给顾新橙敬酒:“顾总,我敬你一杯。”
她望着透明酒杯中那一盏悠悠的白酒,略有犹豫。
这位许总很可能成为致成科技未来!来的合作伙伴,这杯酒不喝不合适。
傅棠舟不动声色地说:“许总,她是女孩儿,酒就算了。”
谁知顾新橙压根不听他的话,她端了酒杯站起来,说:“许总,我敬你。”
傅棠舟:“……”
这白酒有点儿辣嗓子,一杯下肚,顾新橙并没有什么感觉。
她发现喝酒好像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啊。
饭局上其他老总见顾新橙居然能喝酒,纷纷敬她。
一想到这些老总将来可能成为她的人脉,顾新橙决定,一人喝一杯。
顾新橙眨眨眼,觉得他多虑了。
她之前在美国和朋友喝酒,喝完以后没什么事。也许她天赋异禀,很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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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舟以前对她很照顾,从来不让她碰酒。
她现在愈发明白,以前她那是没必要喝酒。可现在这种交际场上,不喝点儿酒是行不通的。
再说,她也就喝了五六杯而已,能有什么事呢?
“顾总好酒量,”许浩瀚说,“我再敬你一杯。”
顾新橙想接着和他喝,傅棠舟却忽然摁住她的手腕,说:“她不能喝了。”
他瞥她一眼,眼神中是禁止的意味。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这时候酒精的作用初显威力,顾新橙胆子莫名大了些,说:“我能喝。”
她不想傅棠舟给她挡酒,她跟他又没有其他关系,他这样做让她觉得两人又回到了过去那种关系。
这种逆反心理,让她挣开傅棠舟的手,喝完杯中的酒。
她坐下来之后,傅棠舟已是脸色铁青。
接下来,其他老总又来敬酒。
既然她喝了许总那杯,别人的自然也不能落下——这是酒桌上不成文的规则。
顾新橙打算接着喝,谁知傅棠舟直接夺了她的酒杯。
这下大家似乎看出了两人之间某种暧昧的关系,便笑道:“傅总拿了顾总的酒杯,不替顾总喝酒吗?”
顾新橙面红耳赤,她觉得她在酒局上和其他老总喝酒交际,并没有做错。
!可傅棠舟夺了她的酒杯,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想去把自己的酒杯拿回来,可傅棠舟先她一步,将她的酒一饮而尽,众人立刻起哄大笑。
那个酒杯她刚刚用过,嘴唇碰过杯壁,上面还有她浅浅的唇印。
可他现在就着那个酒杯喝酒,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昭然大白——总不可能是单纯的投资方和被投资方的关系。
她又去拿酒杯,可傅棠舟根本不让她碰,一杯接一杯,替她将剩下的酒喝完。
这场饭局散场之后,这白酒的后劲儿终于起来了。
烧心烧肺,顾新橙难受得要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真不能喝酒。
之前在国外喝的是啤酒,一扎喝完都没事儿。可这白酒,度数高,真不是闹着玩的。
傅棠舟要送她回学校,她说:“我自己可以回去。”
今天酒局上的事,令她难堪。她不想和他产生更多私人感情上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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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花了那么长时间,终于走出了那段关系给她带来的阴影。
现在,他替她喝一杯酒,全回去了。
傅棠舟直接把她塞进了车里。
今晚他这火气是一阵一阵地往外冒,他护着她,她不但不领情,还非要跟他较劲儿。
现在又说什么要自己回去,就她这个样子,他能放心得下吗?
司机发动汽车,问:“傅总,去哪儿?”
傅棠舟冷冷说:“a大。”
这是要把她送回去了。
顾新橙察觉到傅棠舟的怒火,也不跟他较劲儿了。
不喝一次酒,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喝呢?她又没做错。
今晚她是不该喝酒,可他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替她挡酒。
两个人各自坐在车后座生闷气,谁也不搭理谁。
车子飞速地在路上奔驰,顾新橙敛下睫毛,酒劲儿一阵阵地往上泛,她的脑子都快成浆糊了。
车开进a大之后,傅棠舟问:“你现在住哪儿?”
顾新橙并不答话。
!“问你话呢。”
她还是没说话。
傅棠舟这才侧过头,一看,顾新橙已经靠着软座睡着了。
呵,就这酒量,也敢跟他犟?
傅棠舟:“附近有酒店吗?”
司机了然,从导航里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径直开了过去。
傅棠舟将顾新橙打横抱下车的时候,她毫无反应。
她身体软得像一滩泥,就这么窝在他怀里,脸颊烧得通红。
他冷着一张脸,无视那些刺探的眼光,刷开房门,插卡取电,一整套动作他做得行云流水。
门被“嘭”地关上,这下世界彻底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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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棠舟把顾新橙放到柔软的大床上,用掌心试探她的脸颊。
她画了妆,睫毛卷翘又浓密,红唇娇艳欲滴。
发丝披散着,露出耳垂下方浅咖色的小痣,一双瓷白的小腿在暖色的灯光下招摇着。
他闭了闭眼,决定抽身离开。
再迟一迟,他怕自己走不掉。
谁知顾新橙的手不知何时拽着他的领带,口中无意识地嘤咛着。
她的声音似一汪温柔的水,将他整个心尖儿融化。
傅棠舟发现他根本没法生她的气,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她不管。
她还醉着酒,得喂她吃点儿醒酒药,不然第二天宿醉醒来更难受。
一会儿万一她要是吐了,身边没个人该有多狼狈。
他伸手去脱她的高跟鞋。
细细的绑带束着脚腕,他解开金属搭扣,高跟鞋自动脱落,露出纤瘦的脚掌。
他勾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放上床。
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这是顾新橙最没有防备的时刻,也是傅棠舟最难捱的时刻,天知道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他又冒无名之火。
如果今晚不是他,她遇见坏人怎么办?
从来没有任何一瞬间像现在这样令他想回到过去——回到她在他怀里撒娇的时候。
可他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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