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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相安无事,没有说话,也没有最开始的剑拔弩张。

路程并不长,车子开到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院内停了下来。

此处闹中取静,郁郁苍苍的罗汉松将外界的喧嚣隔绝。

大门正上方有一块匾额,上书鎏金大字,便是这餐厅的名字了。

院内小桥流水、竹林花语,彰显出几分江南水乡的风情。

下车之后,顾新橙见到了周教授,三人一同往餐厅内走。

走廊两侧是仿古落地灯,木质灯笼雕刻精美,角落里焚着幽雅的檀木香,身着中式旗袍的服务员笑容可掬。

包厢门被推开,圆桌上已坐了七八个人,只有一位是女性。

两个主位是空的,并没有顾新橙的位置。

傅棠舟和周教授在主位坐下之后,周教授跟服务员说:“加把椅子。”

顾新橙等在一旁,这些人已然开始和傅棠舟寒暄。

“傅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大家久等了。”

“哎,这个点儿路上堵,我刚刚也堵了好久。”

“首都,首堵嘛。”

显然这一桌子人对于傅棠舟的到来,喜闻乐见。

服务员在上菜口的位置多加了一把椅子和一套餐具,顾新橙老老实实坐了下来,并不说话——她也插不上嘴。

她默默盯着前方摆好的餐具,青花瓷描边,餐巾叠成兔子耳朵的形状,还挺别致。

一桌人坐定,有一个穿蓝色衬衣的寸头男人站了起来。

他约莫三十五六岁,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袖口向上卷起,露出墨绿色的劳力士腕表。

“难得大家一聚,老规矩,我来给大家介绍介绍。”他的语气相当热情,顾新橙猜测这位是攒局的人。

他开始挨个介绍,首先是傅棠舟和周教授,这自不必说。

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公司老总,再不济也得是个cto(首席技术官)、cfo(首席财务官)。

“这位是泽阳电子的黄总。”他指了指顾新橙身边的中年男子。

接着他的目光移到顾新橙这里,明显顿了一下,说:“这位是……”

周教授不慌不忙地说一句:“这是我学生,叫她小顾就行了。”

顾新橙讪笑着点点头,一桌人的目光在她这里稍作停留,便移开了。

“我自己!己就不介绍了,想必大家都认识。”他笑了笑,坐下来。

大家都认识他,可顾新橙不认识。她从旁人的交谈中得知,这位是柯创的齐总。

服务员开始起菜,大家一边吃菜一边聊天,顾新橙听了一耳朵,主要围绕着这次的ai峰会。

这些人的公司多多少少和ai沾点儿边,来参加此次峰会也是为了寻求合作机会。

而顾新橙来参加峰会,完全是为了长见识和学知识。

大约过了一段时间,齐总端起酒杯,说:“来,大家一块儿喝一杯,我先干为敬。”

说罢,他便仰头干了。

顾新橙喝了一口橙汁,并不碰酒。

接下来,齐总开始敬酒。饭局上不就是这点儿事么?

先敬周教授,他是长者。

周教授:“我要开车,今天就以茶代酒。”

周教授年纪大位分高,无人敢劝他的酒,他抿了一口茶水便放下。

齐总又倒了一杯酒,敬傅棠舟:“这杯必须敬傅总,百忙之中赏光,我的荣幸。”

傅棠舟对于这种商务酒局,拿捏有度。喝,但不会喝多。

顾新橙仔细想了想,除了在林云飞酒吧那一晚,她并没有见过傅棠舟喝得不省人事。

一圈下来,到了顾新橙这里。

周教授忙说:“我这是女学生,不喝酒。”

齐总说:“既然周教授发话,小顾,你就自便。”

顾新橙松了口气,还好齐总没有为难她。

服务员上了一道糖醋排骨,这是顾新橙爱吃的一道菜。

虽然她坐在出菜口的位置,但是这菜端上来轮不到她先动筷子,服务员会把菜转到主位,让主宾先品尝。

傅棠舟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入碗中,继续和齐总说着话。

顾新橙是这场酒局的局外人,她没有别的事儿,能做的只有埋头吃菜。

她胃口不大,可这两天她累坏了,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这会儿确实眼馋那道排骨。

顾新橙不敢动转盘,她人微权轻,擅自动转盘是不礼貌的。

她端起汤盅喝了一小口汤,等放下汤盅的时候,那道排骨已经转到她面前了。

她下意识地往傅棠舟那里瞟了一眼,他的手指挨在转盘边缘,可并没有往她这里看。

他全程目不斜视地同齐总交谈,顾新橙猜不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她看见一旁的黄总也在!在吃排骨,心想也许是别人转的吧。

顾新橙心安理得地夹了一小块排骨品尝,蜜汁配芝麻,味道很不错。

饭局进行了半个小时,周教授接了个电话,起身拿了外套,对齐总说:“突然有点急事,我得走了。”

齐总惊讶:“周末晚上还有事儿?”

齐总见周教授忙,并不留人,而是说:“那周教授慢走,下次有机会再请你。”

周教授笑了笑,跟大家道别。

顾新橙连忙站起来,说:“周教授,我跟您一起回去。”

周教授:“看你饿了,多吃点儿。我现在不回学校,等吃完饭让傅总捎你一程。”

一旁的黄总也劝了一句:“小顾啊,你听周教授的话留下,咱们这儿没有坏人。”

顾新橙只得坐下。

周教授离开后,氛围忽然活跃了不少。

a大是教育部直属大学,周教授是a大经管学院的副院长,级别不低。

更有传言说,周教授这一两年还得往上提,甚至可能调到证监会去做领导。商场之上,没几个人敢得罪他。

周教授这一走,这饭局里只剩下年轻一辈,大家自然长舒一口气。

顾新橙隐约觉得,周教授似乎不是齐总邀请来的。而且他本人对这次的饭局,兴致并不高。

饭局进行到这里,大家开始相互敬酒。

黄总端了酒杯,敬贺总:“贺总,上次的合作很愉快,咱俩必须喝上一杯。”

贺总却摆了摆手,说:“今晚我不能喝了。”

黄总问:“怎么不喝?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贺总说:“今晚回家得交任务啊,喝多了不行。”

顾新橙听不懂这话,交什么任务?

可酒局上有其他人却笑了,那种笑意,有点儿玩味,非常微妙。

黄总说:“贺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一旁有人接一句:“黄总,算了算了。贺总妻管严,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

顾新橙忽然脸红。

原来交任务,指的是……

哎,人家夫妻嘛,定时交公粮也是应该的。

黄总打趣道:“这结了婚啊!啊,就知道还是单身好啊。咱们这一桌,也就傅总最自在,爱交给谁就交给谁!”

这句恭维话说得众人哄堂大笑,傅棠舟脸上却没有笑意。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顾新橙,她正低头吃着金丝饼,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黄总敬了一圈酒,目光落到了顾新橙身上。

顾新橙连忙摇头,说:“我不喝。”

“哎,你呀,现在还是个学生。”黄总说,“以后上了社会,喝酒必不可少,现在不锻炼锻炼,指望什么时候锻炼啊?”

方才看在周教授的面子上,没人敢让她喝酒。这会儿周教授走了,黄总就蠢蠢欲动了。

顾新橙犹豫着说:“我真不能喝……”

黄总说话倒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顾新橙哪里招架得住。

顾新橙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可黄总已经招呼上服务员了:“给我们这儿上两瓶啤酒。”

服务员问:“您想要什么啤酒?”

黄总醉眼迷离地问顾新橙:“小顾,你喝什么?青岛啤酒还是崂山啤酒啊?”

顾新橙只听说过青岛啤酒,从来没听说过崂山啤酒,她喏喏地说一句:“青岛啤酒。”

话音一落,全场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顾新橙心底一沉,她看了看四周,那些人脸上的笑意,和刚刚笑话贺总时一模一样。

她想不通,她到底哪里说错话了?

见顾新橙迷惑的样子,场上唯一一个女老总说:“哎呀,黄总和你开玩笑,别往心里去。”

她混久了圈子,显然对这些酒桌上的荤话见怪不怪了。

这时,一道冷峻的男声响起:“黄总,你喝多了。”

傅棠舟昂着下巴,面色凝霜,一双黑眸阴恻恻的。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全场的笑声顿时止住了。

这些人互相递了个眼神,似乎不懂为何傅棠舟要开腔呵斥黄总。

刚刚黄总开他的玩笑,他都没有摆出这般严厉的姿态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傅棠舟非常不满意黄总对顾新橙开的这个玩笑。

黄总一见傅棠舟发话,心里立刻没了底儿。

服务员催!催促着问:“啤酒还上吗?”

黄总冷汗直冒,说:“不上了不上了。”

顾新橙食不甘味,思来想去,决定拿出手机搜索一下。

她想知道黄总刚刚到底跟她开了个什么玩笑。

有一个公司组织去青岛旅游,老总带了自己的老婆和秘书。导游说,青岛不光有青岛啤酒,还有崂山啤酒。

下车时,老总把导游叫来,嘱咐说:“晚上吃饭,你要问我,喝青啤还是崂啤。我说青啤,你晚上就把秘书和我分一间房;喝崂啤,就把我老婆跟我分一间房。”

连着几晚,老总都和秘书睡一块儿。

老婆很纳闷,就把导游叫来质问,导游没辙,只好跟她交了底。

老总说:“还是青啤。”

他老婆上来就是一巴掌,指着他骂:“你他妈今天再敢喝青啤,我就让所有人都尝尝崂啤的味道!”

顾新橙看完这个段子,只觉得浑身恶寒。

她厌恶地把椅子挪开,根本不想和黄总靠在一起。

这种老荤,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却爱过嘴瘾。

对着女孩儿说一个荤段子,就像占到天大的便宜一样。

说白了,这种人只是想在酒桌上显一把威风,暗示吹嘘自己有资源、有权力,随时可以睡酒桌上的姑娘。

顾新橙不是酒桌上的一盘菜,她不想被揩油——即使是开个玩笑也不行。

接下来的饭局,她如坐针毡,只想快点逃离。

到了八点钟,傅棠舟放下酒杯,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旁人假模假样地劝他两句,不再多言。

谁都能感觉到,傅棠舟周身气场压人,八成是真被惹恼了。

临走的时候,他对顾新橙说:“你跟我的车。”

顾新橙忙不迭拿了包就撤,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了。

包厢门一关,隔离烟酒气。

顾新橙绯红的脸色稍有缓和,可胸口却像堵着块石头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上车之后,顾新橙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她的头隐隐作痛。

那个段子,伤害到她了。

各种意义上的。

可她不想在傅棠舟面前表现出她的脆弱来,所以她闭上眼睛,揉捏太阳穴。

!她这一天很累,这会儿有了些许困意。

迈巴赫在路上飞驰,车内却异常平稳,一点儿晃动都无。

顾新橙闭目稍歇。

司机说:“傅总,到了。”

顾新橙一睁眼,发现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她认出了这里,是银泰中心的停车场。

这不是学校。

傅棠舟并不言语,司机识相地说:“傅总,我出去抽根烟。”

他开门下车,只留下傅棠舟和顾新橙两个人。

傅棠舟:“天晚了,别回去了。”

顾新橙:“这才不到九点!”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甭管多晚,她现在都没有理由留在他家里过夜。

“新橙,”傅棠舟叫了她一声,喉结滚了滚,“跟我上去。”

“我不去。”顾新橙想开车门,却发现落了锁。

“你的衣服,我找到了。”傅棠舟忽然说了一句。

顾新橙一愣。

“跟我上去拿衣服,我再送你回学校。”傅棠舟淡道。

顾新橙瞥了一眼窗外,司机站在不远处往这里张望,她不想和他在外人面前闹得难堪。

“你不准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傅棠舟说得很淡定,淡定到连顾新橙都有点儿信了——可是,他就是个大骗子。

顾新橙跟他上楼,走进熟悉的楼道,他刷指纹解锁。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门,门“咔哒”一声被关上了。

黑暗中,顾新橙想去开灯,谁知却被傅棠舟一把握住了手腕,整个人被他抵上了墙。

“新橙……”他的嗓音压得非常低,说话间有些许淡淡的酒气,更多的是他身上的冷松香气。

一个滚烫的吻落了下来,顾新橙的唇被他封缄。

他描摹她唇瓣的轮廓,一遍又一遍,像是不会厌倦一般。

顾新橙拼命挣扎着,暗道又上了他的当。

可他却不理会,这个吻愈演愈烈,他甚至动手解她的衣扣。

“傅棠舟,你放开我!”顾新橙又羞又恼地拍打他,可手却被他钳制住,动弹不得。

“新橙……”傅棠舟叹她的名字,透露着一丝无奈的宠溺,“别跟我生气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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