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对神谕这两个字一点都不感冒,说起来第十界会弄成这样,他们会这么狼狈,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梅塔特隆勉强大起精神,想从玛门的怀抱中退出来。
玛门道:“你的灵魂受到希普列的重创,需要休养。”
梅塔特隆转头看着地狱军团一双双好奇的眼睛,露出久违的尴尬,“我确定我能站得稳。”
玛门不置可否地将他放下来。
梅塔特隆的双脚刚沾地,就感到腰上一紧,身体被猛然搂进玛门的怀中。
地狱军团看得目不转睛,后面看不真切的,甚至蹦跳起来。
梅塔特隆无声地望着他。
玛门无辜道:“我有点儿站不稳。”
“……”梅塔特隆看向四周。
感受到玛门不悦的视线,地狱军团纷纷低下头,装出欣赏地板的样子。
梅塔特隆突然道,“波吉呢?”
玛门一愣,转头问地狱军团道:“你们看到波吉了吗?”
地狱军团异口同声道:“没有。”
玛门皱眉道:“难道是冲散了?”
梅塔特隆道:“不可能。我们改变的只有时间,除非移动,不然空间绝对不可能改变。”当初他趁与希普列说话,将所有人一起带往一万多年前,并没有被察觉。
玛门勃然变色道:“希普列!”
和他们一同从一万多年前回来的还有希普列,目前看来,他是最有可能带走波吉的人。
梅塔特隆摇头道:“我确定他当时受到了时间禁锢,根本不能动。”
如果没猜错,当时的情况应该是神加速时间的顺流,将他们、波吉和希普列一下子从一万多年前带了回来。希普列的灵魂攻击冲破了玛门的防御,让他和玛门同时晕了过去。希普列中了他的时间禁锢一动不能动……而波吉,他之前就已经昏了过去,那么应该和他们在一起才对。
玛门沉吟道:“我记得有一条定律叫做负负得正。”
梅塔特隆愣了愣,“你是说?”
“希普列的大部分攻击都在我们身上,波吉只承受了一小部分。如果力度刚刚好的话,他很有可能反而会从昏迷中被震醒。”玛门作出了一个连他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猜测。
梅塔特隆看看四周,“我们怎么掉下来的?”昏过去前,他们是在半空中。
玛门道:“像羽毛一样飘下……”
他们对视一眼,突然朝上冲去。
尽管他们翅膀上长着羽毛,但是他们的体重绝对不像羽毛。所以,应该是谁在他们身上下了结界!而这个下结界的人,绝对不是希普列。因为希普列只会在他们身上绑一块石头,让他们跌得更重更惨。
冲破黑暗,曾经白皑皑的云层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棉如絮无处不在的灰雾。
玛门警戒地支起结界,随即摇头道:“这些灰雾并没有吞噬良知的力量。”他现在一看到灰雾就感到灵魂在震颤。
梅塔特隆抬起手掌,一团金光在他手中亮起,大约能照亮三四米。
玛门道:“我们之前看到与天堂相似的白云可能是希普利制造出来的幻境。”
梅塔特隆托着光在满目灰蒙中摸索了会儿,回头问道:“如果波吉醒了,他会去哪里?”
玛门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趁机好好揍希普列一顿。然后……去找阿巴顿他们!”
梅塔特隆看着前后左右一模一样的灰色,“去哪里找?”
玛门沉思。
梅塔特隆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座与第十界主城相似的建筑,“他们会不会关在希普列当时在的那座主城里?”
两人一怔,异口同声道:“那个地牢!”
一万多年前,希普列用第十界主城的地牢曾经关着卡萨米尔。
一万多年后,那个地牢关着利卫旦。
如果幸运的话,黑化后的希普列可能并没有改变习惯。
既然有了目标,那么寻找起来就方便得多。玛门和梅塔特隆按照之前的印象,在灰雾中摸索着前进。
所幸他们的方向感不错,很快就摸到了城墙。
“这座城是真的。”梅塔特隆心头一定。他刚才一直有个担忧,怕这座城池和之前的皑皑白云一样,是可以随意变幻的幻想。
玛门摸着城墙,在一望无垠的虚无灰雾中能够摸到他们以外的实物,实在是件愉悦的事情。他在墙上按了会儿,突然皱眉道:“希普列能冲破时间禁锢吗?”
梅塔特隆道:“应该……不能。”他并不能确定灰雾到底有多么强大,从神短暂的现身时间和次数来看,它的力量可能要超出估计。所以他只能说应该。“怎么了?”他见玛门若有所思。
玛门道:“我在想波吉去了哪里。”
希普列被时间禁锢,不能开口也不能动,波吉根本不能从他嘴巴里套出阿巴顿他们被关押的地方。那么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带着不能说不能动的希普列慢慢摸索。
灰雾这么大,很容易迷失方向,更何况是毫无方向的寻找。
看出他的担忧,梅塔特隆默默握住他的手,“我们一步步来。”虽然玛门嘴巴上从来不说,但他知道,对于这个侄子,他的爱护并不比阿斯蒙蒂斯或拉斐尔少。
玛门握紧手中的手掌,冲他无声一笑。
对于长着翅膀的天使和堕天使来说,爬墙实在是件简单无压力的事情。
他们进城之后,发现灰雾比原来稀薄很多,不用光也可以看见十米之内的景物。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他们对第十界主城的结构已然烂熟于心,很快就找到那座最中心的建筑。
玛门道:“我突然觉得这个地牢很神奇,希望这次不会让我们失望。”
他走在前面。进入建筑之后,灰雾薄得像层淡纱,基本不影响视线。
地道的结构与一万多年后的主城相同,简单又快捷。
玛门道:“看来希普列黑化之后对走道的品味改进了很多。”一万多年前那条黑漆漆无规则的走道只有发疯和发酒疯的人才会想出来为难自己。
梅塔特隆道:“直接而暴力?”
玛门道:“不,是明快而轻松。”
梅塔特隆失笑。
走道的尽头还是一面镜子。
玛门在五六步处停下脚步。
梅塔特隆在背后问道:“怎么了?”
“我感到……墙那头是实心的。”玛门打了个响指。
镜子碎裂,碎片纷纷,露出一堵结结实实的墙。
玛门又打了个响指。
墙裂开,缝隙黑漆漆的,很深。如果是第十界主城的话,那么现在应该已经露出那间密室了才对。
梅塔特隆道:“所以,这里没有密室?”因为这座城池和第十界的主城一模一样,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以为这里一定也会有密室,但答案显然让他们失望了。
玛门闭上眼睛,开始展开对灵魂的探索。只要这座建筑里有生物的存在,他就一定能够感应得到。
过了会儿,他睁开眼睛,面色古怪地盯着脚下。
梅塔特隆道:“有发现?”
“下面有密室,外面加了一层灵魂防御。”
梅塔特隆双眉微蹙。
玛门顿了顿,接下去道:“不过我还是破解了。”
梅塔特隆见他欲言又止,问道:“还有?”
“还有,”玛门慢吞吞道,“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阿巴顿好像正在和拉斐尔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