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粥粥从大三开始,就一直在秦教授的生物研究室帮忙,给研究生的师兄师姐打下手,跟着他们学习了不少知识。
下午,她帮师姐把一份报告交到学院科研项目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景哲。
陆粥粥对他多少有些介怀,所以从他身边经过,也没有理会他。
“陆粥粥。”他还是叫住了她:“你等一下。”
“有事吗?”陆粥粥冷漠地问。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但我还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可我不想听。”
陆粥粥转身欲走,身后,景哲说道:“你以为他真的喜欢你吗?”
她脚步蓦然一顿,觉得荒唐,回头厌恶地望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新生入学的心理健康测评,景绪考了92分。一般的同学,成绩都在70的分左右浮动,可是景绪考了92分。”
“所以?”
景哲摸出手机,将那张心理健康测评报告发给了陆粥粥:“你知道,景绪是天才,天才中的天才,就算是最专业的心理医生催眠术,都不一定能够干扰他的思维,他有极强的反侦察意识。这份普通同学只能够拿70多分的心理测评,他拿了92分,这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陆粥粥低头看着手机里的那份心理评估报告,景绪的心理评估是优秀,心理老师给出的评价是――
该生有着超出常人的积极、乐观心态,掌握情绪管理技能,心理状态非常良好,不存在任何潜在心理疾病。
陆粥粥隐约记得,今年四月份的时候,她偷听过陆怀柔和心理医生的通话,心理医生在电话里表达了担忧,因为景绪的催眠治疗效果不理想,极端环境下,也非常不稳定的情绪因子。
“这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陆粥粥对景哲说道:“景绪已经通过了最专业的心理测评,他的心态是非常健康的,甚至……比一般的同学更健康。”
景哲笑了:“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陆粥粥有些迟疑:“我信。”
他不会骗她。
她信。
景哲摇着头,说道:“陆粥粥,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喜欢你,既崇拜又喜欢。”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嫉妒景绪吗,不,根本不是!”景哲走到她面前,她看到他眼眶微微发红:“是他嫉妒我,嫉妒我比他得到更多妈妈的爱,嫉妒我的好人缘,嫉妒我所拥有的一切。”
陆粥粥听不下去了,她感觉现在的景哲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还在为这已经破旧损坏的玩具而耿耿于怀。
“你执着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怎么没有意义!”景哲忽然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景绪从小就不爱和女生玩,为什么单单对你好,你想过没有。”
“那是因为……”
“你可别说你们俩是一见钟情。”景哲打断了她:“因为你是我先喜欢上的女孩,他要把你抢走,只是为了报复我。”
景绪有没有心理问题,陆粥粥不知道,但是景哲……显而易见是有问题的。
“景哲,人说谎的时候,肩上的小动物会不由自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它们捂住眼睛啊。因为这些话,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又如何说服我相信。”
陆粥粥悲哀地望了他一眼:“你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我却一眼便被他迷住了,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是你的嫉妒,亲手毁掉了他。所以你听好,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
景哲目瞪口呆地望着陆粥粥。
全世界都相信他,同情他,果然只有陆粥粥,一眼看透了他。
他内心那样肮脏不堪,却还奢望着……能够得到那样美好的她。
既然百般求不得,不如毁掉罢休。
*
那段时间,谢力强心情非常糟糕,退了国旗团,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部打了水漂,还惹怒了总教官,期末的素拓测评别想合格了。
全拜陆粥粥那死丫头所赐。
那天下午,他一个人在河边打水漂,景哲不知不觉来到他身边:“力哥,最近怎么样。”
“滚。”谢力强看见他都烦:“别惹我。”
“那天的泔水味儿可够销魂的。”景哲走到他身边,轻轻嗅了嗅:“怎么闻着……还有味儿啊。”
提到这茬,谢力强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拎起了景哲的衣领,将他重重摔在草地上:“爬你妈的。”
景哲也不生气,拍拍裤子上的草茎,说道:“力哥,您搁这儿跟我置什么气,又不是我洒你这一身泔水。要报仇,找陆粥粥去啊。”
“老子不和女人一般见识。”谢力强气呼呼地说:“你给老子滚远些。”
景哲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其实,我是真为你抱不平,景绪他也就长得好看些,整一花架子,其他方面比你可就差远了。”
“你什么意思啊。”
“你力哥的本事,在咱们学校女生里面,那不是有口皆碑吗!”
谢力强呼吸一窒,他经常用社交软件约校园女生的事,没告诉过任何人,景哲怎么知道的!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力哥,你说,陆粥粥如果试过你的本事,那她眼里还能看得见别人吗?还不是对你死心塌地。”
谢力强脸上终于浮现一丝傲色:“那当然。”
景哲从书包里摸出一包粉红色晶莹剔透的药珠子,递到了他的手边:“顶级美国货。”
“你……这什么意思?”
“每天晚上,陆粥粥都会在三综四楼409的教室备战考研,她的水杯是蓝色哆啦a梦。”
谢力强震惊地看着景哲,景哲重重按了按他的肩膀,嘴角微扬:“哥们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低头看着那包粉红色的药珠子,呼吸一下子粗重了很多。
*
晚自习期间,同学们习惯将水杯放在教学楼的水房里,排着队,等设备烧开了水,再出来轮流接水。
所以水房里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水杯。
那天晚上,陆粥粥总觉得口干舌燥,一直不停地喝水,越喝越觉得口渴。
很快,躁腾腾的热气便让她感觉到不适了,她走到阳台边吹了吹冷风,丝毫没有好转,反而心脏越发跳动得厉害。
奇怪,这都入秋了,气温也很凉爽,为什么她感觉这么热呢?
心跳加速跳动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低头给景绪发了一条短信:“哥哥,我身体有点不舒服,你晚上有时间来接我吗?我想去医院看看。”
“我现在就来。”景绪秒回她:“你等我二十分钟,我过来接你。”
“你晚上不是有直播吗?”
“不播了。”
“哎?别呀。”
“就这样,你收好东西在教学楼前等我。”
“好吧。”
陆粥粥赶紧回教室收拾了书包,症状越来越明显,她脚步虚浮,视线越来越模糊,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在楼梯上差点栽了跟头。
幸而,有人在前面接着了她,结识有力的臂膀扶着她,缓步走下了楼梯。
陆粥粥脑子里一团浆糊,视线模模糊糊甚至看不清那人的脸,只说道:“谢谢同学,就……就在这里,我男朋友来……来接我了。”
她说话居然都有些大舌头,状态已然神志不清。
而身边的人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拖拉着她,沿着校园漆黑的小径,一直走到人迹罕至的小树林。
“同……同同学,这……这是哪里啊。”
“你带我去哪……哪里啊。”
那人始终不说话,这让陆粥粥心里生出些害怕,奈何她全身瘫软如浆糊,根本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谢力强慌慌张张地扶着陆粥粥,来到小树林里,林子里停着一辆面包车,他将陆粥粥放进了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景哲开着车,透过后视镜望了陆粥粥一眼。
小姑娘身体扭曲着,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里溢着浅浅的低吟。
景哲问谢力强:“你给她放了多少?”
“没、没敢放太多,就两颗。”
景哲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这药劲儿很大,一颗就够了。”
“啊,那她……她没事吧。”谢力强有些犯怂:“会不会有危险啊!”
“吃不死人。”景哲冷声道:“她没看到你吧。”
“都迷成这样了,她能知道什么。”
面包车在一个不用身份证登记的小旅馆门前停下,房间早就开好了,老板在内屋看电视,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两人戴着鸭舌帽,将小姑娘扶到了二楼的房间里。
房间设备简陋,光线昏暗,一张大床摆在屋子正中间。
谢力强将神志不清的陆粥粥扔在床上,看着她美好的身子,就这样诱惑地蜷在他面前。
可是此时此刻,他感觉到的不是兴奋躁动,而是……极度的恐惧。
“景哲,我们做这种事,是……是违法的吧!”他颤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
景哲脑子也有些懵,看着面前的女孩,宛如盛宴一般摆在他面前,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谢力强越想越害怕,他私生活虽然混乱,用社交软件认识女生,但都是你情我愿,从来没强迫过女生,哪里做过这种事情!
好歹他也是正经考上大学的大学生,他可不想为了这种事赌前途啊!
“我……我退出!”谢力强颤声道:“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妈的,老子不干了!”
景哲见他落荒而逃,并没有阻拦他。
谢力强做不出来这种事,他早就料到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在他离开之后,景哲坐到女孩身边,轻抚着她的脸颊:“陆粥粥,你喜欢聪明的男孩,你看,我也不笨啊,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陆粥粥感觉到有人靠近,她立刻有了反应,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角。
“你从来都不会正眼看我,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压抑着嗓音,轻轻攥着她的发丝,将她的脸扬起来:“你现在,好好看看我。”
陆粥粥眼神迷离如丝,看着他,对他笑了:“哥哥……”
景哲眼神里透着一丝惊喜:“你终于叫我哥哥了!”
“哥哥……我好难受……”
“会好的。”
景哲放下了她,她还死死拉着他的皮夹克衣服。
他用力扯开了她的手,然后拿起了她的电话。
电话里响了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景绪拨过来的,这一路就没有停过。
景哲冷冷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眼神里泛起一丝冷意,用她的手指解锁了屏幕,然后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他――
“建设路1段,明月宾馆209,哥哥,我等你。”
发完这条消息,景哲立刻删掉了消息记录。
他起身走到了房门边,最后回头望了她一眼:“粥粥,我会向你证明,我比景绪更聪明。”……
景绪一个小时前便联系不上陆粥粥,满校园寻找她,连舍友都一一问过了,音讯全无。就在他都快按下110报警的时候,忽然收到了陆粥粥的短信――
“建设路1段,明月宾馆209,哥哥,我等你。”
景绪来不及多想,十万火急赶到了明月宾馆。
这件小旅馆位于郊区,即便开车过来都用了四十多分钟,周围全是僻静的巷道,少有人烟。
景绪不知道陆粥粥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这小旅馆入门连前台接待都没有,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他三两步上了二楼,来到了209号房间。
房门虚掩着,景绪敲敲门,轻唤着她的名字,进了房间――
“粥粥?”
女孩听到他的声音,“嗯”了声,调子娇软:“哥哥,你……来了。”
景绪进屋,看到女孩睡得迷迷糊糊,他暂时松了口气。
刚刚联系不到她人,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这会儿见她没事,他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坐到床边,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子,没好气地问:“怎么来这种地方,不是说不舒服吗,好些了?”
陆粥粥神志迷迷糊糊,感觉到温暖源的靠近,本能地附身过去:“哥哥……”
景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
“哥哥……我难受。”
陆粥粥不住地扭曲着身子:“难受,难受死了。”
景绪皱眉,抱住了小姑娘,宠溺地问:“乖乖,哪里难受,肚子痛?还是头疼?”
“不……不知道。”
陆粥粥依恋地揽着他的颈子,用力抱着他:“你叫我什么?”
“乖乖。”
“我喜欢。”少女嫣然一笑,跪在他身上,堵住了他的唇。
宛如品尝最美味的糖果,她完全占据主动的进攻优势,撩得他毫无反击之力,意志软绵绵的如坠云端……
“陆粥……”
她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撕咬着……
这样的吻过去也曾有过,在电影院那次,他们也是这般……意乱。
但不能是现在,不能是这样的环境,太危险了!
景绪的脑子已经给他敲响了警钟,他不能够放任,不能沉溺……
“陆粥……停下来。”
然而,无论如何强大的意志,面对少女如此温柔的纠缠和进攻,都没有办法负隅顽抗。
景绪呼吸急促了,真的快绷不住了,想要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就像毒蛇一样死死盘踞在他的心上。
他翻身便将她按在身下,眸子已经变得猩红,女孩抬头望着他,眸子迷离水润:“哥哥,你想不想……”
“想。”他嗓音压抑。
很想,每晚都想。
“那试试吧。”
景绪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死死按着:“陆粥,这是落子无悔的事,你确定要和我……?”
“不然还有谁呢?”
她温柔地品尝着他的唇。
然而就在这时,他碰到了她的纤细的腰肢,皮肤滚烫。
他立即抽回了手,脑子顿时清醒了大半。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她神志似乎不太清楚……
景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想点别的什么,对,那场大火,想想那场大火!
他似乎感受到背部剧烈灼伤的痛感,这让他的情潮瞬间平息了下来。
他按住陆粥粥的肩膀,将她拉开了自己,盯着她的眼睛说:“陆粥,你看着我。”
“嗯?”
“看我。”
女孩的注意力似乎没办法集中,这明显就是有问题,她的思维都已经被严重干扰了……
换言之,被下yao了。
景绪的眼神渐渐冷了下去,手紧紧攥着床单,捏出了大片褶痕。
“哥哥,我难受死了。”女孩抱着他,低低地哭了起来:“你帮帮我。”
“抱歉陆粥,哥哥不能这样帮。”景绪欲念全无,对她只有满心的疼惜,咬着牙说:“坚持一下,带你去医院。”
他见她横抱而起,果断地走出了房间。
他在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就在出租车刚刚启动的时候,迎面几辆警车呼啦呼啦地驶了过来,停在了小旅馆门口。
景绪回头望了望,警察已经进了旅馆。
蓦然间,景绪背后冒起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不到一分钟的误差,景绪不敢想象,如果让警察冲进了房间,看到他和面前这神志不清的女孩,他将面临的是什么,陆怀柔又会怎么想……
阴谋。
景绪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
目标不是陆粥粥,而是他!
而这场阴谋,几乎就要成功了。
刚刚他差一点就真的……沦陷了。
景绪垂眸,看着趴在他腿边熟睡的少女,他摸出手机,看到陆粥粥最后给他的那条信息――
“建设路1段,明月宾馆209,哥哥,我等你。”
他翻出了陆粥粥的手机,用她的指尖解了锁,在聊天记录里却没有看到这条信息。
显而易见,这条信息就是那个给他下yao的人发的,把他引诱过来,然后再报警,让他跳进黄河也洗清不这迷j未遂的嫌疑。
*
景绪带陆粥粥去了医院,医生给女孩查了血,分析结果出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景绪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搞什么东西,这种药……国内根本就不允许的,经常服用会对人的神经有很大的损害。”
他急切问:“她有事吗?”
医生看出他的担忧之色,猜测下yao的人应该不是这少年,脸色稍缓解,安慰道:“幸好剂量不大,没有大碍,先带她去输液吧,血液浓度稀释掉之后,她就会清醒了。”
景绪扶着陆粥粥,来到夜间急诊输液室,将她安顿在床上,然后拿着方子找护士帮她调药输液。
护士拿了针管过来,准备输液,女孩的手微微缩了一下,有些害怕。
景绪拉过她的手,掀开了袖子:“蚂蚁叮一下,不疼。”
女孩依恋地将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蹭了蹭,然后一口咬住了他的颈子。
细细的咬噬,不用力,有点痒。
护士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将针管刺入女孩细嫩的皮肤里,快速贴上纱布。
“好了,你在这里陪着她,等点滴结束了,过来叫我换瓶。”
“好。”
护士离开之后,女孩才缓缓抬起头,看着他颈边的一排浅浅的牙印,狡黠地笑了起来。
景绪没好气地说:“属狗?”
她拉长了调子:“嗯~~~”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嗯~~~”
女孩的嗓音还是娇娇软软的。
景绪摸了摸她的头:“睡一会儿吧,醒来就好了。”
陆粥粥眷恋地靠在他怀里,乖乖闭上了眼睛。
景绪陪在她身边,拿着手机,内心很纠结,要不要给陆怀柔打电话。
陆怀柔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必然动怒。
陆怀柔护了陆粥粥这么多年,安安稳稳,现在小姑娘在自己手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陆怀柔势必迁怒于他。
如果爷爷觉得他的存在,会给孙女带来危险,他一定不会允许景绪留在她身边。
这是他赌不起的代价。
景绪不是圣人,相反,他心思深沉缜密。当初为了回到陆粥粥身边,他花了两个月时间,废寝忘食研究心理学,终于蒙混过了心理评估。
景绪紧紧抿着唇,将那个即将拨出去的电话删掉了。
他再也输不起了。
第二瓶点滴快结束的时候,陆粥粥终于从迷梦中清醒了过来,身畔的少年痴迷地凝望着她,眼睛里满是血丝。
“哥哥,这是在哪儿啊?”
“医院,陆粥生病了。”
陆粥粥看到他颈项边一排细细的牙印以及好多好多的“小草莓”,瞬间羞红了脸。
不是意识全无,很多事情都还记得,但是就像梦境的片段一样,一闪而过,一切都是模糊的。
好像说了很羞羞的话!
陆粥粥简直恨不得原地刨个洞钻进去得了!
她怎么会这样啊!
景绪见小女孩变了脸色,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陆粥,你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样。”
陆粥粥诧异地望着他:“你是说……”
“有人对你下了药。”
陆粥粥捂住了嘴:“我……晚自习是觉得不舒服的,然后……然后下楼有人扶了我一把,再然后我就……就看到你了”
“不记得那人的样子了吗?”
“不记得了。”她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寒漫上心头,害怕得哆嗦了起来,本能地攥紧了他的手:“怎么办,这怎么办……哥哥,我们要不要告诉爷爷,他肯定能查出凶手。”
景绪觉察到了陆粥粥的惧意,他也知道,告诉陆怀柔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陆怀柔一定会保护她安然无恙。
陆粥粥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要给爷爷打电话了。
景绪的心紧了紧,却没有阻止她。
如果自己不能令她安心,那么陆怀柔才应该是最终庇护她的港湾,他不能阻止她倦鸟归巢。
陆粥粥的电话刚刚拨出去,忽然,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慌慌张张又掐断了电话。
“不不不,不能告诉爷爷。”
陆粥粥何等聪慧,怎么会想不到,如果这件事告诉了爷爷,爷爷铁定是雷霆暴怒,冲动之下迁怒景绪,之前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她看着面前这个守了她一夜、形容憔悴的少年,心疼地捧了捧他的脸――
“哥哥,你能保护粥粥,对吗?”
景绪舔了舔干燥的下唇,用力点头:“我能。”
即便要了他的命,又有什么可惜。
“这段时间,除了上下课和科研社团活动,其他时间你都跟我呆在一起,直到我揪出凶手,好吗。”
“好。”陆粥粥乖乖点头,问道:“其他时间都在一起,这个其他时间……包括吃饭吗。”
“嗯,上课你和同学在一起,下课我来接你,中午晚上,我们都一起吃饭。”
他那里还敢放任陆粥粥一个人吃饭了。毕竟那人一计不成,万一再对她下手……
“另外,收好自己的水杯,如果水杯离开视线,就千万不要再喝里面的水了,倒掉接新的。”
“嗯,我知道了。”陆粥粥犹豫了片刻,红着脸问:“那这个其他时间,还包括睡觉咯?一个人睡觉什么的,也很危险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