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舅舅，你可千万别死呀……”
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晴炽，看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干枯下去的慕晓生, 顿时吓了一跳。
瑶瑶妹妹走之前，可是把人托付给了他，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还真没脸交差。
晴炽快速地扶住了慕晓生, 才发现这人身上冷冰冰的, 瘦的骨头都硌人, 丝毫感受不到活人的气息。
这会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张着嘴巴大口喘息，身体不停地抽搐, 视线却死死地落在他的袖袋处。
晴炽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他在慕晓生的袖袋里翻了翻，总算是找到了苏瑶留下的一绿一黑两个装丹药的玉瓶。
“瑶瑶妹妹说过，黑色是毒药, 绿色的是续命的药，人都这样了，吃毒药下去，肯定死的更快呀。”
晴炽一边念念有词, 一边把生机草做成的药丸, 塞进了慕晓生的嘴巴里。
拇指头大小的药丸, 一次塞过来四五粒, 没有水靠生吞，噎得人脸色泛青。
有那么一刻，慕晓生都要怀疑，这个一口一个舅舅叫得倍儿亲的小子, 是想谋杀他。
好在这药入口慢慢化了，磅礴的生命力，在身体的经脉里游走。
慕晓生现在就像是一边在放血，一边往身体里输血一样，入不敷出，长久下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他也发了狠，艰难道：“把……毒丸……给我。”
想必这会，瑶瑶已经找到了巫尧，他帮不上忙也不能拖小丫头的后腿。这药丸里的毒，就算不能过渡到巫尧身上，他死了，巫尧没处抽生机也容易对付一些。
慕晓生想的很好，但是一旁的晴炽却吓坏了，抱着他一脸崩溃道：“舅舅，你别这么快弃治疗呀，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呢？瑶瑶妹妹那么聪明，你只要坚持到她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快点……”浑身痉挛的慕晓生催促道。
再耽搁下去他就要被抽干了，到时候巫尧的实力一定会大幅度增长。
晴炽想也不想地把装毒丸的瓶子扔到阵法外，一边抹眼泪，一边可怜巴巴道：“我害怕。”
“是我要死，你怕什么？”慕晓生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晴炽水汪汪的眼睛里布满惊恐，无比认真道：“我怕鬼。”
慕晓生：“……”
哪来的沙雕？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去死了？
在晴炽的眼泪下，慕晓生被折腾的没力气，也没办法去死了。
就在他等着被抽成干尸时，身体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瑶瑶这么快就成功了？
晴炽看到突然又恢复的慕晓生，也满脸惊讶：“舅舅，你好了吗？我就说再坚持一下肯定行。”
慕晓生：“……别叫的这么亲，咱俩不熟。”
他要真有这么个外甥，肯定会被气死，还是瑶瑶好，贴心又聪慧，在对待亲人方面，比他还果决。
晴炽撇了撇嘴，瑶瑶妹妹这个舅舅居然过河拆桥，可见不是个好人呐。
两人大眼瞪小眼，后面慕晓生猝不及防又被抽了一次生机，身体拔凉拔凉的，离死人也差不了多远。
晴炽眼见着一个大活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的皮包骨，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手也变成了干枯的鸡爪，有种要变成骷髅人的感觉，吓得又差点哭了一场。
瓶子里生机草做成的续命丸，他一股脑全喂进了慕晓生的嘴巴里，就在他以为这人彻底救不了的时候，这种异变终于停止了。
“瑶瑶妹妹，妖王大人，你们快回来呀。”
晴炽走到窗户边，双手合在一起，不停地拜来拜去。
再来一次，他真的扛不住了。
躺在地上喘气都艰难的慕晓生，能够感受到他跟巫尧之间的契约牵绊断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摆脱了他。
不过他现如今的模样，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有多难看，周身萦绕的死气跟个死人也没多大的差别。
他苦涩地勾了勾唇，生养之恩他这也算是还了，这辈子他再不欠那人。
**
杀人之后，最难过的是心理那一关。
作为在现代社会连只鸡都没有杀过的苏瑶，不管她如何安慰自己巫尧该死，但亲自把他烧的魂飞魄散再无入轮回的机会，她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时不时要去看她的一双小手。
依然是那么白皙干净，但她总觉得上面沾满了血污，明明仔细清洗过，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净身决也掐了一次又一次，她还是觉得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
“你灭杀长辈，必遭厄报。”
“我巫尧在此立咒，这辈子你被自然之力厌弃，克亲克己，天生孤寡之命。”
“相爱之人必将背叛你，无儿无女，死后永坠十八层地狱，罪无轮回。”
那些诅咒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在这个世上，不能随便得罪一个巫族之人。因为他们说出的话带着念力，尤其是修了邪术的堕巫，临死前他们很有可能用灵魂献祭，诅咒十有八九会成真。
苏瑶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皮肤，她倒是不怕那些诅咒她的话，毕竟她也修习巫术，每天给自己来几个幸运咒，也能抵消掉那些倒霉的debuff。
但听到这些东西，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瑶瑶。”穷奇早就发现了小丫头有些病态的动作，开口叫住了她，“这里路不好走，我拉着你。”
话落，也不等女孩发表意见，他已经先一步牵起了她的手，五指霸道地挤进她的指缝里，与她皮肤紧贴着皮肤，十指缱绻相扣。
苏瑶瞥了一眼男人温暖的大手，被他牵着，那股腐朽的血腥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男人身上熟悉而好闻的冷冽清香。
她垂下了眼帘，闷声道：“巫尧说，你将来会背叛我。”
“这你也相信？”穷奇觉得好笑，“我们可是有同命契约在，注定是要一起死的。”
这难道不比巫尧的诅咒更可信？
“一起死也不能保证身心不背叛呀。”
苏瑶翻了一个白眼，他不是一直想解开契约吗？
再说了，男人最喜欢给自己开后宫了，仿佛那能证明他们魅力似的。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皇后跟他死后同穴，他在旁边还能修个妃子墓呢。
穷奇有些头疼：“你又有啥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打算单身保平安。”
玩不过，她就不想玩了。
穷奇心中顿时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这么说起来，你想不认账？”
亏他女装都穿了，还让她摸了胸，她居然想反悔！！！
苏瑶：“……”
这么说起来，她好像是有点渣。
穷奇见女孩近乎默认的态度，脸色更加难看，微眯着眼步步紧逼：“再说了，你是巫族之女，我又对你不设防，你会没有让我保持绝对忠贞的法子吗？”
“你愿意？”苏瑶眼睛一亮，“我回去好好想想。”
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找依赖的人告状一样，突然踮脚，伸出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委屈巴拉道：“你说巫曦当初但凡狠一点，在人皇身上下个巫术，或者是‘情蛊’，变心就有虫子吃他的心，敢跟别的女人上、、床就直接暴毙的那种，哪有现在这么多糟心事呀。”
她也可以美美哒做个小公主，有两个皇位等着她继承的那种。
哪像现在被遗弃不说，还被亲人追杀，天下还有比她更惨的人吗？
穷奇：“……”
出轨就暴毙，这么狠的吗？
突然感觉脊背有点凉，有种被小丫头套路了的感觉。
可是看她皱着眉，一脸写着‘我不开心，快来哄哄我’的表情，他莫名就心软了。
顺势抱着她的腰，亲了亲她的小脸，害怕她会生气，穷奇吻的很克制，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附和道：“你说的对，回去我们就养情蛊，这一代能解决的事，绝不给下一代添堵。”
这回换苏瑶无语了，下一代在哪呢？他不会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还没有开始谈恋爱，孩子的名字就已经想好了吧。
莫名的有点脸红，男人这样自觉，她也不好再无理取闹，蹭了蹭他的下颌：“我们回去吧。”
穷奇也松了一口气，小丫头从小到大都很体贴人，偶尔生气起来也会很快自我调节好，他还真不擅长哄人。
虽然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可是看着她重新绽放出的笑脸，她也不再纠结杀了巫尧的事，他莫名觉得一切都值得。
两人离开阴河边后，穿过树林，在外面遇到了一直等着他们的琼华家三兄妹。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今晚你们要对付那鬼，实力很强。”
琼华是个很开朗的女鬼，一见到他们，就特实诚道：“我还以为你们出不来了。”
“事情都解决了。”苏瑶从怀里拿了一个匣子递了过去，“今日还要多谢小哥哥小姐姐们的帮忙。”
“你太客气了，当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魂飞魄散了。”琼华把东西推了回来，随后招了招手，“天快亮了，你们没事我们就回家了，小妹妹，下次有时间来找我玩。”
三个鬼飘然而去，苏瑶收起了东西，叹息道：“这世上还是美好的事情多。”
她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变态亲人而已。
**
苏瑶回到百晓阁，见到的就是快要被抽成人干的慕晓生，以及一脸崩溃扑过来的晴炽。
“瑶瑶妹妹，你总算回来了……”
再不回来她舅舅就挂了，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那种。
晴炽还没有靠近，斜刺里伸过来一只大手，像老鹰拎小鸡崽似的把他提到了一边。高大俊美的男人眉眼里携着一抹冷气，声音里更是带着警告：“她是我的。”
晴炽一呆，看着某个完全不顾妖王的脸面，公然吃醋的男人，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王，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怎么？你还想当我大舅哥？”穷奇勾了勾唇角，笑的一脸阴测测。
晴炽浑身一个哆嗦，当王的哥哥，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强烈的求生欲让晴炽转了个身，冲着一旁已经蹲下检查慕晓生身体的苏瑶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后。”
苏瑶&慕晓生：“……”
这家伙当年果然被产道夹坏了脑子。
穷奇却很满意，用一种‘年轻人将来前途无量’的目光扫了一眼晴炽，晴炽顿时像喝醉了酒一样，在原地欢乐地转了好几个圈。
苏瑶不是妖医，她看不出一个人得了什么病，但她可以通过一个人身上的生机强不强来判定他的健康。
当她查看完慕晓生身体里的生机，神色顿时凝重起来。这具身体太瘦了，远超过一个活人能够承受的消瘦极限，血液大量流失，生机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死气。
“别担心……我还……死不了。”
慕晓生看到外甥女担忧的神情，扯了扯唇角，努力想要挤出一抹笑却没能成功，他只能艰难地安慰道。
“省点力气吧。”苏瑶打断了慕晓生的话。
她手中的木灵力，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地输进了男人干枯的身体里。
死不了，也活不成，真不知道这种状态是上天的眷顾，还是他的人生太过倒霉。
直到木灵力耗尽，苏瑶才收了手，她站起身时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站在她旁边的穷奇赶忙伸手扶住了她，低声道：“先去休息一下吧。”
苏瑶点了点头，穷奇与晴炽一人抱一个，把他们送进了房间休息。
好在慕晓生这里有客房，虽然长久无人住落满了灰，但没有什么是一个除尘决不能解决的。
换上了她惯常用的被子，穷奇把人塞进了被窝，摸着她冷的有些过分的手，又用火灵力把被窝给她烘暖。
“我要在这住几天。”
临睡前，苏瑶抓着穷奇的手，嘟哝了一句。
便宜舅舅太虚弱了，不输几天木灵力很容易就被死气侵蚀，受了他这么多年恩惠，她也应该回报一些。
“可以，你先睡吧。”穷奇给她压好了被子。
苏瑶太累了，不一会儿就坠入了黑甜的梦乡。这一次，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身体不停地摇来摇去，苏瑶睁开眼，头顶是一片阴霾的天，视线所及的地方，能看到一块不停飘荡的红色衣袍。
视角怎么这么熟悉而怪异。
苏瑶低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她的身体变小了，而且装她的是个玉篮子，颜色造型都特别熟悉。
“呀……”
她一开口，竟然说不出话，只有婴儿的咿呀声。
她猛然意识到，她似乎又回到一岁左右躺玉篮子的时光，但拎着她的这个人又是谁？
就在苏瑶一脸迷茫的时候，她的身体突然腾空，拎着她的人正疾速向天空飞去。
玉篮子上亮起了一道柔和的白光，篮子里的苏瑶被保护的很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人终于停了下来，并且把她举到了面前。
苏瑶这才看清，这是一个生了一双勾人桃花眼，长相十分出众的年轻男人。他头戴紫金冠，穿着一身红衣镶嵌黑边的袍子，微抿着薄唇，显得威严而矜贵。
这会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漆黑眼眸，正定定地看着她。苏瑶尝试着再次说话，嘴里吐出来的依然是含糊不清的咿咿呀呀。
男人看到她生动的表情，眉眼柔和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指尖，轻轻地描绘了一圈她奶嘟嘟的小脸，声音里却带着一抹别人读不懂的暗哑。
“我一直想逆天改命，但我总是逃不过宿命的轨迹。”
“你注定要死在这天下苍生的手中，但你是我的孩子，作为父亲，我总要给你找一条活路。”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落，男人深深地看了苏瑶一眼，大手像是拂开了什么，骤然把她抛了出去。
玉篮子猛然向下坠落，苏瑶吓得大叫，一块翠绿的弯月形玉佩随之飘来，精准地落到了包裹着她的小毯子上。
男人一直伫立在原地，身影越来越远，视线里的一切归于了黑暗。
“靠……”
往下坠的身体终于落了地，苏瑶也惊醒了，她猛然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身姿挺拔的穷奇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她汗湿的额头，一边拿毛巾给她擦拭，一边低声问，“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苏瑶捂着胸口，心里很慌。
这个梦太真实了，她这是回忆起原主的记忆片段，还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穷奇只以为她今日杀了巫尧，所以做了一个关于那老人家的恶梦，见她一副不想说的模样，他体贴的没有再问。
“醒了就先吃饭吧，想来你也饿了。”
苏瑶点了点头，在男人走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却觉得肚子隐隐坠痛，掰着指头一算，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
每月都要来造访的亲戚，又要来光顾了，她垫了东西，但这不是在家里，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
晚饭是慕晓生这个病号全程指导着怕火的晴炽完成的。
这里四个人中，除了慕晓生以外，苏瑶跟穷奇是厨房杀手，晴炽生为一只鸟，更喜欢吃果子，从来没有做过饭，只有他或许还能开发一下潜力。
从做出的成品可以看出，还成，最起码比穷奇跟苏瑶两人做的焦糊糊好多了。
饭桌上苏瑶有些心不在焉，她还在想她做的那个奇怪的梦。梦中的男人自称是她的父亲，有一双跟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那他会是人皇吗？
而且他说的话怪怪的，像是扔了她还是为她好一样。
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一旁的晴炽看到她这模样顿时大受打击：“瑶瑶妹……王后，我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
“啊……”苏瑶回过神来，由衷道：“挺好吃的，真的，最起码比妖王大人做的好。”
穷奇：“……”
这个时候就不要把他拉出来做对比了呀。
晴炽却高兴坏了，他终于有一个妖王大人都比不上的技能，拿出去都可以吹嘘三代。他兴奋道：“好吃的话，晚饭我还给你做。”
好嘛，他们的厨子有了。
饭后，抱着一杯凶兽哥给她泡的酸酸甜甜的水果茶的苏瑶，看向一旁身形瘦弱的慕晓生，低声道：“我灭了巫尧的魂魄，连他的骸骨也找了出来烧成了灰，如果你真的放不下的话，我可以把骨灰拿出来让你祭拜一下。”
慕晓生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这丫头果然凶残，巫尧遇到她也合该他倒霉。
他叹了一口气：“不用了。”
人死账消，鬼死魂灭，他跟那人的父子情早就断了，本就两看相厌，也没有再祭拜的必要。
苏瑶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她有些别扭道：“你能给我讲讲，巫曦姐妹以及人皇之间的事吗？”
以前她很抗拒这家人的事，现在知道逃不过，她就想多收集一些信息。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慕晓生眼中也满是诧异：“其实我对他们的事也知之甚少。巫曦成年那年，宫中兵变，巫蔓成了巫皇，巫尧败走，我也被巫族除名，随之离开了皇宫。”
“那之后才传出巫族跟人族联姻，据说巫曦跟丈夫的关系一直不太好，我更不知为何巫月会跟人皇产生交集。”
慕晓生离开皇宫后，也想过全新的生活，去了一个偏远的地方，他知道的内容几乎是传遍了整个大荒的消息。
“那巫月的孩子呢？”
或许是同为人皇的孩子，或许是母亲既是亲人，又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苏瑶对巫月的女儿有种极为复杂微妙的心态。
就好像那个女孩是一种映照，映照了另外一条她本也可以走，却跟她现在截然不同的人生路。
“那个孩子就像你一样，只存在于传说，外人从来没有见过。”
保护得还挺好。
苏瑶叹气，喝了一口杯中温暖的水，也不再纠结。
“我会在这里住几天，等你身体好一些再走。”
话落，苏瑶往卧室走去。她总觉得浑身没劲，懒洋洋的不想动。
一直沉默坐在苏瑶身边的穷奇，见状站起身跟了过来，有些纠结道：“瑶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瑶：“？？？”
他什么时候有了读心术？
穷奇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轻咳一声：“我在你身上闻到了血腥味。”
苏瑶满脸错愕，正在这时，她感到身下一暖，当她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后，顿时满头黑线。
这浑蛋的鼻子，未免也太灵了吧。
知道自己猜对了，穷奇拉着女孩一边回房，一边低声道：“我给你暖暖肚子。”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人族的女孩每个月都要流好几天的血，但他知道，这个时候她会不舒服。
当初他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她还拿他的尾巴盖在肚子上，说那样暖和舒服。但是他恢复记忆后，她就不愿意他靠近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答应跟他谈恋爱，他一定要好好表现爆表的男友力。
苏瑶看到某人兴奋的表情，突然觉得今天确定两人关系的决定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