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坚持一下，再跑快一点！”
冷风呜咽的阴冷夜色里，一名挽着发髻, 被鲜血糊了脸，脖子上有一圈深深勒痕的高大女人，扯着一名披散着头发，同样浑身是血的娇小女子, 正在林间狂奔。
她们身上穿着白裙, 显然是刚死不久的新鬼, 身体很重，无法做到脚步完全离地在空中飘荡。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速度越来越慢。娇小的女人忍不住啜泣起来：“姐姐, 你一个人跑吧, 我跑不动了。”
“再坚持一下，被他们抓到会被吞噬，到时候再无法入冥界轮回。”
高大的女人鼓励着妹妹, 不知是因为跑的太急还是惊恐，声音里带着变调的嘶哑。
两姐妹的身后，有三个黑色的厉鬼对她们紧追不放。
两男一女，这三人可以在半空中飞, 手指上长出了又黑又长的指甲, 显然已经是有一定修为的大鬼。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宽大的阴河, 拦住了两姐妹逃亡的路。
三个大鬼也到了, 顿时笑了起来：“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让我们吞了，我们可以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那阴河里的水鬼众多，到时候一口一口地分食，你们会死的更痛苦。”
“我们就算是喂水鬼, 也不便宜你们。”娇小的妹妹，气愤地吼了一句。
旁边的姐姐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妹妹，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阴河里。
两姐妹入水后，就奋力地像对岸游去。
三名大鬼却停在了原地，踌躇着不敢下水。
毕竟他们是陆地上的鬼，到了水里实力会大打折扣，万一水鬼对他们出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最终，为首的大鬼咬牙道：“我们从那边绕到对岸去。”
三个大鬼走了，两姐妹这才放松下来，游泳的速度减慢。
“姐姐，我们安全了对不对？”
妹妹，也就是苏瑶，猛然扑到了凶兽哥身边，按住了他两个波涛汹涌的胸。
下午的时候，她跟穷奇顺利的在天凉镇渔央村，找到了她当年帮助过的琼华小姐姐。
小姐姐没有因为事情过去了十多年而不认账，听完她的来意，爽快地答应帮忙。
穷奇那张脸太有辨识度了，即便用了幻化术再加上化妆，苏瑶依然觉得男扮女装才能更保险。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她的恶趣味。
至于苏瑶，倒不用太担心，毕竟当年巫尧见她时她还小，女大十八变，画个大白脸，再抹上些血，很难联想起来。
却不想穷奇那心机狗，居然趁机提出，她要答应跟他谈恋爱，他才扮女装。
没经住心底的好奇，苏瑶答应了。
然后这家伙就真一脸淡定地任由她给他梳了女人的发髻，穿了一条宽大的白裙子，胸口还扣了俩葫芦下半部分的壳。
苏瑶再次感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她跟穷奇扮成逃亡的新鬼，琼华跟两个哥哥扮演要吞噬他们的大鬼，这一路包括入水，都是他们对好的剧本。
就是这葫芦壳做的胸，太轻了，一入水就开始往上浮。
苏瑶一边帮忙按住，一边用口型问着凶兽哥：“你说他会不会上钩？”
“会。”衣服湿透后，露出了流畅肌肉线条的穷奇，轻吐出一个字。
他的视线落到女孩因为湿衣后勾勒出诱人轮廓的胸口，压低声音似笑非笑道：“要不要我也帮你按按。”
苏瑶：“……”
流、、氓！
穷奇抓着女孩的手，一边把水底下追过来快要抓向他们的水鬼蹬进了河底的淤泥里，一边继续调侃：“你这样把手放我胸上，你说水鬼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苏瑶瞬间意识到自己鲁莽了，她抹了抹脸，开始嘤嘤道：“姐姐，我好怕，听说水鬼吃人喜欢从胸开始，我不想他们啃你的胸。”
所以我伸手给你保护好。
穷奇：“……”
这样也可以。
水鬼：“……”
好大一口锅，谁特么造的谣？
阴河里的水很冷，活人在这种地方呆久了，对身体也会有伤害。
穷奇身体里有火灵力，这东西霸道的热量能够辟邪驱魔，所以他几乎没受多大的影响。
苏瑶就不一样了，女子本就属阴，现下又呆在阴河里，那一股股阴冷之气直往她身体里钻。
为了引巫尧上勾，她又不能运用灵力抵挡，不一会就冻的小脸惨白，牙齿打架。
鬼也是欺软怕硬的主，明显她这边水底的阴影范围，要比穷奇那边大。
“我们先上岸。”
穷奇发现女孩的手指冷的像这阴河里的水一样，不由得拉着她快速往岸边游去。
“我……我还能忍……”苏瑶哆嗦着开口。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都在水里泡着了，她还不想现在就放弃。
“巫尧不是水鬼，他未必会下水。”穷奇拉着苏瑶，做出跟水鬼艰难搏斗，险象环生的假象。
两人一路挣扎，终于逃上了岸，却像是耗尽了生命力的鱼，躺在地上张大嘴巴喘息，身体却累得动弹不得。
两人休息了一刻钟，就在苏瑶以为他们的计划失败，巫尧不会出现时，身边的气息变了。四周起了一层薄雾，阴冷之气更浓，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薄雾里多了什么东西。
“我好怕。”苏瑶瞬间扑进了穷奇怀里。
她计划的很好，他们面对面抱着，可以互相看到对方的后方，两个人能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四周。
但苏瑶却忘了，面前的男人现在跟她一样是大胸妹子的人设，不小心真胸撞上了假胸。男人是怎样的感受她不知道，但她撞的好痛，眼泪都要下来了，还不好意思揉一揉。
穷奇猝不及防被心爱的女孩主动投怀送抱，透过她湿漉漉的薄衣，指尖能感受到她纤细的腰肢，以及那柔软的触感。
明知道不该，但身体却不自控的涌起一股燥热，某个地方瞬间充血的膨胀。
现如今融合了记忆的他，再不是当初什么也不懂的傻虎，他知道那是身体的正常反应，也知道如果被小丫头知晓这个时候他居然浮想联翩，定然要生气。
他只能掐着小丫头的腰，把她往旁边挪了挪，免得被她发现。一边默念清心咒，努力让某一陀安分下来。
“来了……”
好在苏瑶的注意力，一直在发痛的胸以及薄雾里移动的黑影上，压根没有发现某个人的骚操作。
“妹妹别怕，只是起雾了而已。”
穷奇像个好姐姐，轻轻搂住了苏瑶，却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心他会瞬移，等会我用域控制它，你再布巫阵。”
两人商量好后，那边黑影也动了。他首先出手的对象，就是两人中战斗力比较高的‘姐姐’。
毕竟这一路妹妹都太弱了，解决了姐姐，妹妹便是囊中之物。
但黑影还没有触碰到穷奇，两人的身影就从他面前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道嚣张的声音。
“这两人，可是我们三兄妹先看中的。”
薄雾里，走出了琼华三兄妹，黑影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对方的实力，最后直接狠辣地出手：“既然这样，你们也都留下吧。”
琼华三兄妹显然是打不过黑影的，但让他奇怪的是，每次他要抓住那三只虫子，他们就消失了，下一秒又出现在他的后面，偷袭来的猝不及防。
不对劲。
黑影警惕地站在了原地，薄雾是他的东西，他开始一边收拢，一边探寻四周。
很快薄雾触到了结界，他顿时意识到，他不知何时走进了别人的领域里，顿时大惊失色。
黑影意识到中了圈套，不再攻击琼华家三兄妹，而是努力地想要逃出去。
那三兄妹的身影如水中倒影一样，泛着涟漪消散，黑影声音更加焦躁：“竟然是幻境！”
与黑影的崩溃不同，同样在穷奇领域里的苏瑶，先让凶兽哥帮忙用火灵力把她的衣服烤干，她这才慢条斯理地在地面上画了一个禁锢魂魄的巫阵。
阵成，她抽出了薄剑，问向身边的男人：“他现在在哪？”
已经迫不及待换回男装，穿了一身黑色飘逸长袍的穷奇，伸手一指：“北方。”
苏瑶迈步向北方走，穷奇有些好笑道：“其实我可以直接把他弄过来。”
这是他的领域，领域范围内他可以为所欲为。
“我想亲自会会他。”苏瑶握紧了手中的剑，“反正有你在，就算我打不过，他也别想跑掉。”
有靠山，就是这么任性。
“你开心就好。”穷奇突然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瑶瑶你要记住，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你是受上天眷顾的人，不要让他们影响到你的初心。”
苏瑶一怔，垂眸看了一眼胸前的小光点，扯了扯嘴角，身影快速的在原地消失。
她的初心，从来就不是为了他人，牺牲自我。
黑影再次探到了这片幻境的边缘，身上阴气暴涨，正要破境而出时，耳边响起一道劲风。
他赶忙往旁边一躲，一柄泛着寒光的剑，就劈在了他刚才站的位置。
黑影吓了一跳，下一秒更是惊愕地拔高了音调：“你是活人？”
苏瑶懒得跟这人废话，只是用猛烈的剑招，把他慢慢逼进了她布下的巫阵里。
她低声问：“巫尧？”
黑影猛然抬起了头：“你是谁？”
“看来我没有认错人。”苏瑶毫不犹豫地启动了阵法。
巫尧顿时感受到一股来自灵魂的束缚感，这次是真的慌了：“你是巫族之人？谁派你来杀我的？”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哄骗一个小女孩的血，想要抽取她的生命力？”苏瑶冷笑道，“当年我小，你要杀我，我没有还手之力。现在我长大了，便来报仇了。从因果轮回上来讲，我并没有错。”
巫尧满目错愕，仔细打量了苏瑶后，顿时愤怒地吼道：“我是你外祖父。”
“慕哓生也是你儿子，你手下留情了吗？”苏瑶快要气笑了，“都是变态人渣，愿赌服输我还高看你一眼，这个时候就不要谈可笑的亲情了吧。”
“父可杀子，子杀父却要遭受天谴。”巫尧满目刺红，“我曾在我身上下了诅咒，凡杀我之人必将厄运缠身，孤寡之命，死相凄惨。”
苏瑶不得不佩服这是个很有想法的狠人，穷奇也皱起了眉，低声道：“我来。”
她要杀的人，他帮她杀了就是了，没得为了这种人脏了她的手。
苏瑶摇了摇头，捏了捏男人的大手，转头冲巫尧道：“你大概忘了，你早就死了，你的诅咒应验不到我身上。”
巫尧终于死心，这个小丫头，比他那位可恨的发妻，她的外祖母，还要心狠。
他闭了闭眼，背在身后的指尖，却在规律地画着什么。
苏瑶虽然不知道巫尧在做什么，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变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惊呼出声：“不好，他在抽取慕晓生的生机。”
她直接冲进了阵中，不顾阴气地反噬，提剑砍下了巫尧的两条胳膊。
手都没了，看他还如何操作。
“啊……”巫尧发出了一声惨叫，眼神里满是怨毒。
但苏瑶很快发现，他的手竟然再次长了出来。这也不奇怪，巫尧本就是阴气所化，只要他想，身体是可以肆意变幻的。
再次砍下，苏瑶冲一旁的凶兽哥道：“烧！”
穷奇会意，一簇小火苗自他的指尖升起。
巫尧眼中闪过一抹恐惧，阴邪的东西，最怕的就是火。
穷奇直接在苏瑶砍出来的两条胳膊处，烧了一会儿，直烧得男人鬼哭狼嚎，魂影都黯淡了许多，这才慢慢收回了手。
巫尧再不敢轻举妄动，苏瑶一边在他身上提取了一点阴魂，一边低声问：“其实我也很不理解，都是你的孩子，你是如何做到偏心成这样的？”
在现代，她听说过一些家庭，特别的重男轻女。
不说给男孩子买车买房这些大事，生活当中，儿子就是要什么有什么的皇帝，女儿就是连饭都吃不上还要挨打的奴隶。
她曾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一个小女孩的妈妈，带着她的哥哥上街，把小小的她关在家里。
中午没饭吃，她饿了，扒在铁门上，好心的邻居阿姨不忍，送了她一个馒头。
下午妈妈带着哥哥回来，给哥哥买了糖，还买了肉。
妈妈用肥肉炼了油，她偷吃了一块油渣，那位母亲骂她是饿死鬼投胎，直接把一勺滚烫的热油浇进了小女孩嘴巴里。
她的嘴巴坏了，舌头坏了，喉咙也坏了，好多天不能吃饭，那位母亲也没有带她上医院，她就那么痛苦地死去。
当时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她又愤怒又难过，心悸的好久睡不着。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父母的亲生孩子，他们却可以偏心成这样？
看到巫尧，她突然明白了，人性的恶，有时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想象的。
这个世间，纵然有许多爱孩子的父母，但也不是每位父母都是称职的，有些根本不配称为人。
他们不过是仗着成年强大的身体，可以肆意虐待尚处于弱小童年期的孩子，这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对决。
换孩子成年了再对打试试？
既然他们不愿意做人，想要做畜生，她从来不介意以暴制暴。
“你是在替慕晓生打抱不平？”虚弱喘息的巫尧，声音里却充满了理直气壮，“他的命是我给的，我再拿回来有什么不对？我还让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世间美好，他应该对我感恩才对。”
“还有你，如果我没有生下巫曦，便不会有你，看在巫曦的份上，你也应该对我有一颗感恩的心。”
苏瑶压根不想再辩驳，长辈的孝道压下来，他们什么都是对的，小辈什么都是错的。思想从根本上就是腐朽的，说再多不过是浪费口舌。
不过……
扬了扬装满阴魂的瓶子，苏瑶沉声问：“你说我是巫曦的孩子，那你们又是怎样做到让她误以为我是巫月的孩子？我身上的血脉封印又是怎么回事？”
“我差点上了你的当。”巫尧别过了脸，拒绝再交流。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跟他废话这么久，明显是想套他的话。
“巫月真的有孩子吗？”
巫尧眼皮子一跳。
苏瑶看着自己的手腕，声音极轻：“如果巫月的女儿是真实存在的，那我跟她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妹，通过这层血缘关系，你们肯定做了什么。”
“我猜，是类似于替身类的东西吧。如果她有生命危险，最先死的就是我。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出事，想来她活的很好。”
“不错。”巫尧忍不住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她在大荒，被保护的很好，而且两界的结界不开你就过不去，你也解不开那契约。”
苏瑶眯了眯眼，他说的这样笃定，她反而持怀疑态度了。
想了想，她突然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声音幽幽地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巫尧皱了皱眉，没吭声。
苏瑶继续道：“这是你当时还遗憾只有一半的和光神玉，现在它补全了，里面还有器灵……”
“什么？”苏瑶话还没有说完，巫尧瞳孔一缩，声音尖利地吼道：“这怎么可能？和光神玉不是这样的，等等，这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巫尧脸色更加难看，急切地扑过来抢：“这玉佩谁给你的……混账，我居然被算计了……”
他却忘了，他现在没了手，自然什么也没有抢到。
苏瑶也很诧异，这人为何会这样激动。不等她再问，巫尧却像疯了一样，一边疯狂收取生机，一边把身体化成丝丝缕缕的鬼气，不顾任何代价地往外逃。
“灭魂。”
苏瑶拉着穷奇，走到了阵法外。
她害怕慕晓生被抽死了，抬起了手，随着她的念念有词，阵法里火光大盛，直接把那些阴魂烧的一干二净。
巫尧用了各种恶毒的话诅咒她，苏瑶却静静地看着他魂飞魄散，白皙的小脸绷紧，看不出丝毫异样。
巫尧死后，她甚至缜密地清扫了尾巴。
去到了瀑布后面的山洞里，借着带出来的那一点阴魂找到了巫尧的骸骨，同样烧成了灰。
骨灰被她收进了瓶子里，放进了储物戒，做完这一切，她蹲在了岸边，一点一点仔细地洗手。
水鬼早被她的凶残吓住了，远远地避开，根本不敢靠近。
穷奇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散落的头发挽到了耳后，看到女孩子看似平静，却一直在颤抖的手，知道她第一次杀人，还是杀的自己的亲人，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他不由得安慰道：“巫尧早就死了，不要有心理压力，你只是在灭鬼。”
“我没有后悔。”苏瑶抿了抿唇，看向了身边的男人，“现在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巫族内部间斗争。但不论是巫月的女儿，还是巫曦的，孩子的父亲都是人皇，你说他在这其中，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人皇真不知道两姐妹斗的头破血流的事吗？显然不可能，两个女儿都是他的，那么他又偏心了哪一个？
晃了晃手中的黑疙瘩：“还有这玉佩，看巫尧的态度就能知道，这是个好东西。巫曦要杀我，她根本没有认出我是她的女儿，她不可能给我玉佩。巫月明知道我是仇人的女儿，更不可能给我庇佑的宝贝，那么当初遗弃我时，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
“人皇留的。”穷奇帮她补全了后面的话。
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把好东西留给了苏瑶，又坐看两姐妹相斗，人皇的态度根本辨别不出是敌是友。
“别想太多。”穷奇习惯性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秃头警告。
苏瑶翻了一个白眼：“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坚定原计划不变。”
穷奇：“？？？什么计划？”
他怎么不知道，她好像从来没有说过。
“都杀了，一了百了。”苏瑶轻飘飘地丢出了一句。
算计人心，她才活了多少年？自然比不过那帮老狐狸。全杀了是保证自身安全最好的捷径。
她有功德在身，本就无所畏惧，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即便是死后到了冥界核算生前，也有功德相抵。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她会努力修炼进步哒。
“走了。”苏瑶站起了身，脚步坚定地离开。
她没有做错，错的是别人，她便无需受那些心理折磨。
穷奇在后面摇了摇头，嘴硬心软的丫头，她真有她说的那么心狠就好了。
当初说好不认慕晓生的，这才十多年，就被软化得要叫舅舅了。别人如果对她好，她根本就抗拒不了。
巫曦杀过她一次，她心中肯定有气，但她绝对做不到，像对巫尧一样干净利落地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