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再一次停在了傅灼别墅的车库了,但这次沈书妤说什么都不肯再下车。
傅灼也不着急,也不知道他什时候揣着沈书妤画的那张“自画像”,这会儿他拿出来,笑着说:“你的自画像就是福星吗?”
沈书妤看了眼傅灼手上的画,准备伸手拿回来,但被他躲过。
她知道拿不回来也不抢了,拍了拍车门,说:“你开门,我要出去。”
傅灼认真看着沈书妤画的画,也认真地说:“没门儿。”
他又是那个让人气得牙痒痒的傅灼。
沈书妤坐在车上叫天天不应,于是干脆侧过脑袋问傅灼:“你说的心理测试呢,倒是说说啊。”
傅灼拿着沈书妤画的那张画,懒懒靠在椅背上问:“想测哪一方面的?”
沈书妤说:“随便。”
“你喜欢我随便一点?”傅灼问。
沈书妤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根本就不会,别骗人了好不好。”
她虽然生气,但语气还是糯糯的。
傅灼想起两人初次相识的时候,是他不小心开车洒了她一身的水。而她那会儿就是用这软软的声音说:“你下次小心一点好不好?”
那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口罩底下的她长什么样子,但却被这软糯的声音给吸引。
“好啊。”傅灼薄唇轻启,“我不骗你。”
沈书妤也索性放弃了“挣扎”,打算听听傅灼是怎么胡扯的。
傅灼却先“指责”她,“让你画自画像,你却画了一只狗。”
沈书妤不满了,“我明明画的是福星好不好!”
“哦?居然是福星?”傅灼佯装根本没有看出来。
沈书妤气得就想把他手中的画纸给抢过来。
傅灼从车上拿了一只水笔,随便找了本书翻开扉页,就当着沈书妤的面画了起来,“看着,福星其实很好画,先用几笔描画出它的轮廓,再将细节补充完整。”
不过几笔,沈书妤亲眼见证傅灼画出了一只福星。这细腻的笔触和画法,除了是沈书妤最喜欢的三无能画以外,别人再也画不出来。
沈书妤突然有点小小的激动。这是她第一次见自己最喜欢的漫画作者三无画画。觉得很不真实,又觉得很惊喜。她不免抬头看了眼他,就见他认认真真拿着笔。
之前沈书妤一直无法想象绘画时的傅灼,但今天她看过他的画室之后似乎能够想象出来一些。其实他认真画画的样子也很张狂,大概是长相的原因,总给人一种傲气。而他的确也有傲气的本钱。
傅灼低着头,顺便在一旁又将《福星阿才》里面的主人公阿才画了出来,他一边画着,一边对沈书妤说:“既然你的自画像能画成福星,说明你的潜意识里喜欢的是福星。世间万物,你偏偏在我的面前画了福星,也说明你的潜意识里有我。”
沈书妤一听立马否定,“才不是!”
他怎么那么不要脸啊,这也能绕到自己身上去。
傅灼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从你画福星的画像里我就能看出来。你准确地捕捉到了福星身上的很多细节之处。知道吗,这也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敏感的人。”
沈书妤只当傅灼是胡说八道,他现在说什么是什么,她也不反驳。
心理测试这种东西沈书妤以前也很喜欢做,但她后来发现,很多答案其实都是模棱两可。比如敏感这个词。每个人都是敏感的,或许是敏感的对象不同,答案总是偏差不了太多。
傅灼用自己的拇指在沈书妤画的那幅画上轻轻触摸。
“画错的地方你一遍又一遍地改正,笔画很重,即便是用橡皮擦擦拭去,但印记仍然在。”傅灼说着抬起头看着沈书妤,“不要对自己要求那么高,也不要那么竭尽全力,放轻松一点或许对你来说会更好一些。”
车里开着灯,沈书妤不自在地看了傅灼一眼,然后竟然下意识去开车门。谁料这会儿车门竟然能够轻轻松松打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却不想又逃到了傅灼家的客厅里。
她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她简直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傅灼随之进门,一并将通往车库的门落了锁。
这下沈书妤是真的鸟入樊笼,陷入困境。
傅灼将沈书妤亲笔画的那幅画收起,他温柔地对她说:“你就把这里当成是宾馆住一晚,我去把客房收拾出来。”
“不要。”沈书妤又是拒绝。
于是傅灼一步一步朝沈书妤逼近,笑着说:“你是真的想去睡大马路?这个我真不能同意。”
沈书妤往后一步接着一步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傅灼直接伸手轻轻掐了掐沈书妤的脸颊,“这都什么年代了?”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上楼,“明天早上我送你去火车站。”
客房其实根本不用收拾。
粉红色的床单被套,似乎是特地为了沈书妤准备的。客房布置地很温馨,很少女,很符合沈书妤的审美观。
傅灼靠在门框上对沈书妤说:“洗漱用品浴室里都有,若是有什么缺的你告诉我。”
沈书妤实在怀疑傅灼的用心,从始至终一脸戒备看着他。
傅灼无奈摸了摸自己的额,“老实说,我是挺想动你的。”
果然!
沈书妤闻言睁大了眼看着傅灼。
傅灼又说:“不过你放心,我不想当强.奸.犯。”
沈书妤:“……”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你应该困了吧,早点洗漱休息吧。”傅灼道。他知道她这个乖乖牌作息一向非常规律,刚才他就见她打了好几个哈切,想必也是困了。
“我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晚安。”傅灼说完带上房门离开。
等人离开了好一会儿,沈书妤在缓缓坐在那张床上。
真软啊。
一直知道他是个富二代,但在之前她并不以为意。可是今天沈书妤看过傅灼的这套小别墅,也看到他车库里“闲着”的那辆跑车,更看到他满满百来平米的画室,似乎后知后觉,他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是怎么看上她的?就因为她长得还算好看吗?
沈书妤走到浴室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
看久了,其实人和人都差不多,还不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或许,等到哪一天傅灼就会看厌了她这张脸吧。
洗漱完毕之后沈书妤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一点。
傅灼家里很暖和,她穿得少也不会觉得冷,有种在过春天的感觉。睡前沈书妤照例还是会练习一下舞蹈基本功,虽然现在已经算是放假,但舞蹈练习是不能偷懒的。
等忙完后沈书妤躺在床上,就看到傅灼给自己发的消息。
FZ:【睡了吗?】
FZ:【冷不冷?要不要给你抱床被子?】
沈书妤不打算回复,没想到不过一分钟,她的房间就响起敲门声。
傅灼在外面道:“是我,给你抱了床被子。”
沈书妤心里有几分是想拒绝的,但她也的确没有睡觉,于是就去开门。
内心深处似乎有那么一点期待的,她知道他可能会来敲门,他也真的来了。
傅灼果然抱着一床柔软的蚕丝被。
他走过来将被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吩咐沈书妤:“夜里冷的话就盖上。”
“谢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沈书妤也发现傅灼挺“规矩”的,相对的,她的态度也很和善。
许是刚洗完澡又刚练舞的原因,她将平日里披散在肩头的长发挽起来盘成一个发髻,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
傅灼当然不是单纯地抱一床被子来的。
他是真的想看看她。
人在他的家里,可他却什么事都不能做。有什么比这个更失败的?怕是说出去都让一帮兄弟笑话。
可傅灼心里却又很高兴。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傅灼问。
沈书妤摇头,“不饿的,谢谢。”
她从来没有吃夜宵的习惯,晚上即便是再饿也不会吃东西。
傅灼点点头,人站在房间里欲言又止。
他也刚洗过澡,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清爽的味道。尤其他现在穿一身白色的居家服,看起来倒是让人觉得很无害。
“还有什么事吗?”沈书妤问。
傅灼挠了一下自己吋短的发,说:“老子憋不住了,其实晚上我是故意的。”
沈书妤瞪了他一眼。
她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也算是后知后觉了。也只能怪她自己蠢笨。
傅灼又说:“别生我的气。”
沈书妤闻言看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她也不生气。
住在那么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怎么会生气呢。她要是真的生气的话也是气自己。有句话说得好,叫做一个巴掌拍不响。
沈书妤渐渐明白,这一切都是她纵容的。如果她的态度更加坚决,甚至鱼死网破,他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性。
傅灼知道再霸占她的时间也不妥,于是依依不舍离开。
隔着一道墙,两张床对着床。
傅灼知道自己这张床的对面就睡着她,他们一人睡着一边。沈书妤侧着身,又乖又规矩地躺在被窝里。傅灼则整个人霸占着一张床,大咧咧地躺着被子也不盖。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彼此的心里其实都是对方。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沈书妤突然忍不住勾起唇角,她想到今晚他靠得那么近,近到快要吻上自己的唇。她的心突然变得麻麻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接吻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之前寝室里的林君怡学姐就总是给她们传输各种“价值观”,每每都让沈书妤羞红了脸。但方珏却好奇地问个不停,顺带的,她也了解了更多。
林君怡学姐说过的,接吻会让人通体酥麻,甚至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踩在棉花糖上一般……
沈书妤不敢再想下去,她一把将被子拉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天呐,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没一会儿,那边的傅灼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只小熊。
这只小熊是沈书妤送给他的元旦礼物,丑不拉几的,却又无比精致。
傅灼一直将这只小熊放在枕头底下,现在每晚他都会习惯性拿出来看一眼,有时候还傻逼兮兮地跟这只小熊说上几句掏心窝的话。
很多时候傅灼也感觉自己像是个变态,只要是关于沈书妤,他就会百分之百的上心,更别提沈书妤送的礼物,他现在几乎是当成宝贝似的。
想着,防护最后也忍不住勾起唇笑了笑,于是在这只小熊身上亲了一口。
总有一天他会名正言顺将她生吞入腹,省得大晚上的攥着个小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