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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若桃花眸微眯,看了会儿朱高知离去的身影,头也不会地转身离去。
他对朱高知想干什么要干什么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夜色融融。
月亮悠悠然地升在了半空,照的大地一片皎洁,明亮无匹。
众人饮酒作乐,谈笑风生。
子时左右,差不多都醉熏熏了,宴席才散。
杨若和张居龄一起出了王府,告别后,他跟着父亲杨思远上了家里的马车。
各自坐下后,父子俩闲话。
杨思远问道:“……我怎的没有看到你去给黄珂大人敬酒?”
杨若疲惫地闭上眼,“太累了,我不想。”
他今晚喝了太多酒,外头看人还是清醒的,头早就晕眩了。
“什么话?”
杨思远皱着眉去审察自己的儿子:“你母亲看中了黄珂大人的独女,黄珂夫妇也满意你,这样两相谐好的事……你难道还不中意?”
“……对。”
杨若有气无力地:“我不会娶黄霞玉的。”
“人家哪一点配不上你?”
杨思远见儿子照旧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脾气也上来了:“你今年多大了,你知道吗?
二十三啊。
正常情况下都儿女成群了……你呢,还在打寡汉……你母亲急着抱孙子,急的通宿都睡不好。”
杨若也叹气,睁开眼,看着父亲:“儿子心里没有黄霞玉,也不喜欢她,怎么娶呢?”
他心里藏着一辈子都不能触碰却牵挂不已的人。
其他的,怕是一点儿都容不下了。
黄霞玉他是见过的,女子之中难得一见的才貌双全,俩人交谈过,对彼此也都惺惺相惜……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耽误?
“这么说,你是心里有人了?”
知子莫若父,杨思远想了想,低沉地开口:“和为父说说她是谁?
只要身家清白,门第什么的都无所谓。
你的年纪也容不得咱们东挑西拣了。”
他是真着急了,你说头两年不成婚也罢了,刚过二十。
但现在真不能再拖了。
杨若:“……”
“怎么?
不好意思和父亲说。”
杨思远瞄一眼儿子,倒是笑了笑:“……等回去了,和你母亲说也行。”
说什么啊。
杨若苦笑。
他要说自己惦记的是顾晗,那才真的翻天覆地了。
微风吹过,树影摇曳生姿。
马车的“得得”声消失在漫无尽头的长街里。
张居龄回到秋阑阁时,顾晗已经睡下了。
他打开紫檀木迎门衣柜拿了干净的中衣,轻手轻脚地去了净房沐浴。
一身的酒味,别说别人闻着难受了,他自己都觉得刺鼻。
顾晗身子不好,睡觉也浅。
“哗啦啦”水声一响,她便清醒了过来。
巧玲正弯腰剪烛花,一抬头见顾晗撩鸾帐坐起来,忙屈身行礼,问道:“少夫人,您怎么不睡了?
可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好好的,别担心。”
顾晗问她:“三少爷回来了?”
“是,刚到府里一会儿。”
屋里飘散着淡淡的酒味,顾晗红唇一抿,和巧玲说道:“让人熬些醒酒汤端过来。”
巧玲应“是”,挑帘子退下了。
等张居龄从净房出来,就看到顾晗倚坐在床头看书。
他定神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半弯着腰揽她入怀。
“我吵醒你了?”
张居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荚味,清淡又好闻。
顾晗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不是。
是妾身想你了……”
没头没尾的话却取悦了张居龄,他嘴角微微翘起,低头亲了亲妻子的额头。
“乖,我也想你。”
“少夫人,醒酒汤好了。”
巧玲端着红色托盘走进来,看见相偎依的俩人,脸一红,低声说道。
“放下吧。”
顾晗从张居龄怀里退出来,手中的书放在床头的多宝阁里,下床去端醒酒汤给张居龄,“喝吧,喝完了我们好睡觉。”
张居龄点头,就着她的手,喝的十分认真。
次日一大早,天还是黑的。
张居龄就起来了。
他今儿是第一天上朝,不敢起晚了。
才梳洗一半,顾晗就唤了丫头伺候她穿衣。
“夫君……”顾晗见张居龄自己穿官服,自告奋勇:“我来帮你。”
张居龄微微地笑:“我想让你多睡一会呢,谁知道……”
他还没有说完,顾晗就打断了,“这是你当官的第一天,我当然要当见证者。”
张居龄是怎样一步步走上权臣的?
她前世不怎么在意,只记得最重要的哪几步……他对自己如此好,想起来都觉得愧疚。
这一世,她要守好做妻子的本分,关心他爱护他,再给他生几个娃……
顾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信心倍增。
妻子话说的有趣,又一脸的自豪,倒像是为官似的。
张居龄不由地朗笑出声。
夫妻俩吃过早膳,张居龄就去雅斋找父亲张修,准备和他一起过去,路上刚好能再问一些有关翰林院编修的注意事项。
东方的天际渐渐出现了鱼肚白,天亮了。
顾晗不用去桂花苑请安,张居龄走后她也没有事情做,就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日子开始有规律了。
张居龄一般卯时起身,收拾一番后去上朝,下午酉时左右回来。
每十天可以休沐两天。
顾晗就更简单了,她除了给孩子绣个肚兜、鞋样,剩下的就是睡觉。
她有喜虽然不呕吐,但是胃里难受,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唯有嗜睡。
找了宋大夫过来瞧,说是没事。
给顾家送喜信后的第五天,顾晗收到了回信,是孙氏写的,说月底会来张家看她。
顾晗高兴的很,拿着信反复地看。
她自嫁人后和母亲见面就少了,有时候心里也想的慌。
母亲虽然懦弱不顶事,对她却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