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扯了嘴角笑道:“与咱们无关的事,不提也罢,现在宋大人自个儿不喜那丫鬟,你去叫人瞧着别让她弄出祸事来。”
“夫人吩咐得极是,若丫鬟不甘心,闹出些什么来,惹得宋大人与其夫人都不悦,倒真就给老爷添乱了。”奶娘应着,匆忙出去着人吩咐下去。
苏婉给小家伙洗完澡,又给自己洗了个澡,刚躺到床上,刘妈便回来报了。
宋良辰听得懂她们在讨论他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兴奋的喊道:“爹爹。”
刘妈还以为小少爷睡下了,冷不丁瞧见精致的小脸凑到自己眼前,差点惊了一下,忙道:“小少爷还未睡?”
宋良辰挥了挥小拳头:“回家了!”
小绿便在一旁道:“头一次回老家,小少爷也兴奋呢。”
“再兴奋也得睡觉,明儿一早起来,直接上车回宋家村,养足精神,见了爷爷奶奶和曾奶奶,记得好好表现了。”苏婉将小家伙抱起来,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然后一把塞回被子里。
小家伙装着苏婉的手腕,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告状道:“爹爹不睡。”
“是,爹爹不睡,他不乖,咱们良辰早点睡,比他乖。”
宋良辰咧着嘴笑了,他小人儿精明的很,不会轻易被几句夸奖忽悠,开始提要求:“娘不亲爹爹,亲良辰。”
苏婉便在他小脸蛋上亲了一下,“娘只亲最乖的人,要不要睡觉?”
“要。”宋良辰点点头,这才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小绿和刘妈也退出去了,吹灭灯替他们关上门。
苏婉怀里抱着热乎乎软绵绵的小身子,跟个小火炉似得,不只是暖和,热得有些叫人发热,又加上少了宋子恒宽厚的胸膛,苏婉睡得有些不安稳,迷迷糊糊被热醒的,一睁开眼,房门也吱呀一声开了。
“相公?”
宋子恒放低了声音:“吵醒娘子了?”
“没,热醒的。”苏婉小心把宋良辰挪到里头,半坐起身,歪着头等宋子恒走进来,外头月亮不大,夜色很暗,关上门更是一阵漆黑,宋子恒也没点灯,只摸着黑进去,而后碰到一只手,柔软修长,小巧玲珑,他一只大掌便能将其紧紧包裹。
宋子恒的手掌干燥,温热,大拇指在手背上轻轻划过,触感幼滑,令人爱不释手。
苏婉轻笑:“相公酒量越发好了。”
“我并未喝多少,倒是大哥,几乎被灌醉了。”
话罢,宋子恒顺着苏婉的手,慢慢贴着她在床上坐下。
“你儿子睡觉喜欢贴着人,小身子又热得跟火炉似得,晚上你睡中间。”苏婉往外挪了挪。
宋子恒却没直接睡到中间去,脱了外衣,直接掀开被子压在苏婉身上,轻笑:“我也怕热,如何办,不如让他一个人睡最里头??”
苏婉却话锋一转:“相公今日好艳福,听闻给你斟酒的那位姑娘,脸蛋秀美腰肢柔软,声音如黄莺般清脆?”
“今日委实没仔细看,娘子若真好奇,不如我明日把人叫来,好好看个够,也好仔细说与娘子。”宋子恒声音里不免遗憾。
“何至于等到明日,相公若想,现在便去瞧瞧罢。”
“这如何使得,在下家有河东狮,若敢一夜不归,委实要被剁了扔河里喂鱼。”
宋子恒的话刚刚落音,鼻尖便被苏婉狠狠咬了一口,宋子恒也没呼痛,只是被苏婉放开口,说了一句话。
“娘子越发像良辰了。”没事就喜欢乱咬人。
苏婉却道:“相公放心,你若真做了那事,我也不会剁了你喂鱼,杀人偿命,没得赔上我自个儿。”
“不是说要同生共死么,怎的又不愿了?”宋子恒捏了捏苏婉的鼻子,“出尔反尔。”
苏婉双手从被中伸了出来,抱着宋子恒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相公若不想我出尔反尔,就一辈子只守着我一人便好了,否则我随时会变卦。”
宋子恒叹气,一副认命的语气:“我这辈子也就有精力守你一人罢了。一个已经叫我焦头难额,哪敢再要别的?”
“相公竟如此有觉悟,我便放心了。”苏婉轻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宋子恒的脸,故作轻佻道,“待到了上任之地,比刘大人热情妥帖的比比皆是,我没空盯着这边,相公可得好好保护自个儿,若不注意被人占了便宜去,小心……”
宋良辰今天早上很不高兴,从起床时起,小脸蛋就绷了一个早上。
他昨天跟娘说好了,爹不乖,那么晚了还不回来睡觉,以后他们都不理爹,结果他爹趁他晚上睡着了,偷偷溜进来,还故意分开他和娘,睡在他们中间,他早上醒来发现自己不是窝在娘亲香软的怀抱里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爹爹不要脸,趁虚而入!
还有更不要脸的,不让娘亲他,他就跑去亲娘,亲的是嘴巴——连他都没有亲娘的嘴巴!
宋良辰很生气,自起床后,见了谁进来都要告他爹一状,别看他人小,却口齿清晰说话流利,还很有条理,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于是宋有根大牛刘妈小绿他们,都知道了宋子恒昨晚的“恶行”。
有个小话唠又学会了见人就告状的儿子,宋大人光辉的形象正在一点点跌落,原先还只是在家人面前没脸,今日一早,刘夫人作为热情好客的女主人,亲自来客人屋里问候,又“知道”他们这回是顺路回乡探亲,还备了给宋老爹他们的礼物,叫一道带过去。
可谓是面面俱到。
刘夫人搭着奶娘的手往里面走,还未走进就听到屋里小家伙口齿清晰的在罗列他爹的一桩桩罪行,声声控诉,叫人无法忽视。刘夫人正要踏进屋的脚一顿,有些不知是该进该退,还是小绿眼睛尖,忙把人迎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