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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五句

第三十五章

见霍斯衍露出一脸复杂神色, 连唇边的笑意都僵了几分还不自知,淼淼又大大方方地明知故问:“你,应该不介意吧?”

天知道她有多艰难才忍住笑意, 不让他看出一丝端倪,如果他不在跟前的话, 她一定满屋子乱蹿,床上打滚儿, 笑声掀破屋顶了。

霍斯衍犹豫了几秒,也是很艰难地摇了下头,语气不咸不淡地说出违心话:“不介意。”

其实心底的那根弦绷得快断了, 还要装出极好的风度,只能安慰自己,前男友什么的都是过去式,他才是现在进行时和未来式, 可那股陡然生出的心浮气躁又怎么都压不下去。

淼淼憋笑憋得眼角都红了, 双手搭在他肩上, 和他对视, 继续在危险边缘试探:“我的‘前男友’虽然成了过去, 但她是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我们有过一段非常美好又刻骨铭心的时光。”

她想说希望你能爱屋及乌,又觉得这话听起来不伦不类,只好临时改成:“我也知道很难,可还是发自内心地希望你们能像朋友一样好好相处。”

这个恐怕不行。

“淼淼, ”霍斯衍握住她的腰, 把她往上抱了抱,离开某个危险位置,彼此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他喉中发涩,“我可以接受你们保持着朋友间的正常交往,但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做不到和曾经的情敌和谐相处。”

他很隐晦地表达了这层意思:我会吃醋。

淼淼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心里美滋滋,那叫一个荡漾,面上却现出为难之色,长叹一声:“好吧,我也知道这很强人所难。”

霍斯衍最见不得她这副失落的样子,不免慌神,有些不知所措。周逢玉说得没错,前男友的存在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眼见他和淼淼的感情渐入佳境,那个男人偏偏要横插一脚进来……

“你放心,就算她再好,我也不会跟她‘旧情复燃’的。”淼淼又平静地放了一把火。

话声刚落,她感觉到扣在腰间的力度猛然加大,男人的大手紧紧按压着她后背,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般,她身子软绵绵的,全堆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

他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堵住她的唇,极尽所能地反复碾磨,又似乎觉得不够,舌尖顶开贝齿,在她嘴里灵蛇一样扫荡,吮尽她的柔软与甜美。

终于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复又轻咬一下她唇角,微乱的气息近在她颊边,嗓音低哑,还带着缱绻:“你是我的。”

又重复一遍,眉眼间全是鲜少展露的万般柔情:“你是我的。”

淼淼窝在他怀中,呼吸不稳,心脏扑通乱跳,脸也红扑扑的,她伸手搂住他脖子,在他唇上以吻盖章,竟发出一声类似娇吟的“嗯”,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她羞极了,干脆贴着他颈边:“你也是我的。”

情侣间需要暧昧的调情以保持新鲜感,可对他们来说,因误会错失的时光是前车之鉴,坦诚以待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至于,明天那个惊喜,或者说惊吓?是淼淼筹谋已久的,大水淹了A市都不可能更改的计划,谁让他老是套路她,她套回去一次,应该也不过分吧?

而且,吃醋的霍先生,实在是难得一见。

以后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淼淼心安理得地把某个秘密又捂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霍斯衍要去仁川医院,肿瘤科主任也就是他大学时的老师周立贤邀请他去参加一个关于休眠癌细胞的医学研讨会,行程是半个月前就定下的,他开车不怎么方便,于是就把淼淼叫过来当司机。

在路上,淼淼和他约法三章:千万、千万、千万不能让谢南徵知道他们在谈恋爱。

淼淼的本意是想捉弄一下堂哥,谁让他曾经“从中作梗”呢,虽是无心,但让他们多走了一段冤枉路,想象着他知道真相时的反应,她的内心就大为畅快。

霍斯衍不知道这层因素,感到颇无奈,又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恋情,又是接机前男友的,心理素质稍微差点的男人都受不了。

只能往好的方向想,看来他的女朋友对他很有信心。

到了仁川医院,淼淼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霍斯衍坐电梯上去,她则是跑去另一栋楼的骨科科室找老爸。

谢戚明是副主任医师,拥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淼淼来到的时候他不在里面,他带的实习生,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告诉她:“谢主任去大办公室了。”

又问她找他有什么事。

淼淼说没事,她本来想走的,实习生热情地让她先坐,还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上,她道过谢,捧起来喝了两口。

那个大办公室,淼淼并不陌生。

初中时每次放学过来,她爸在办公椅后拉起一道浅蓝色的隔帘,她就躲在帘子后面写作业,一开始很容易被外面接受正骨的病人的惨叫声惊扰,后面就渐渐习惯了,还随手在小本本上记录病人的声音分贝。

等天黑了,外面亮起灯,她爸也差不多忙完了,他就会洗干净手,拉开帘子,一手提书包,一手牵着她往外走。

父女俩在夜色中挤12路公车回家。

淼淼还记得有一次,她累得不行趴桌子上睡着了,她爸也倒好,把她忘了个一干二净,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到家开了门,她妈从厨房探出头:“淼淼呢?”

她爸这才像回魂一样一拍脑袋:“欸!糟糕,我把她忘在医院了!”

夫妇俩匆匆赶到医院把女儿领了回来。

淼淼还无知无觉自己被爸爸“抛弃”过,还疑惑怎么妈妈也来了?直到有一年春节,她爸喝高说漏嘴了,然而,隔了那么久,她想气也气不起来。

反正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她干脆就坐下来玩手机。

实习生在整理档案,时不时会看过来,淼淼发现了,回视过去,对方又避开她的视线,还手忙脚乱地弄倒了一堆资料。

“要帮忙吗?”淼淼顾虑到有些重要资料是不能外泄的,所以多问了一句。

“不用!”

她继续低头刷微博。

想着,霍斯衍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他这次演示用的Flash动画,还是她帮忙做出来的呢。

三楼的多媒体会议室里。

霍斯衍站在最前面的位置,简单的细条纹衬衫搭黑色西装长裤,站姿笔挺,举手投足间尽显清俊气质,在他背后是大屏幕,上面映着一张PPT,主题是休眠癌细胞。

他右手边的下方坐着的分别是国内人体捐献委员会的主任委员章之和,肿瘤科主任周立贤、医师谢南徵,泌尿外科主任秦名正,在场的还有器官移植中心的六位骨干医师。

仁川医院器官移植中心主要进行肾脏、肝脏、心脏、胰腺和骨髓移植,近七年来,一共成功完成一千零三十六起肾移植、六百九十三起肝移植、以及一百一十一起心脏移植手术,其中,患者年龄最小六个月,最大年龄是78岁,两者皆突破了亚洲记录,可谓是成果颇丰。

与会的大都是行业中的翘楚,经验老道,活了大半辈子,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休眠癌细胞这种稀奇事。

这要追溯到一个月前,医院肿瘤科接手了一个情况特殊的病人,在没有家族遗传史和术前多次体检各项都达标的前提下,她突然患上了恶性肿瘤,经过基因测序,震惊地发现她体内的癌细胞是来源于她半年前接受的一个车祸去世者捐赠的肾脏。

霍斯衍俯身点了一下鼠标,静止的画面变成了动态,他解释道:“请大家看一下,癌细胞在器官捐献者的肾脏内是处于休眠状态的,它们正是因此多次躲过了术前的一系列检查,然后和肾脏一起被移植到这位女患者体内。”

“为什么休眠癌细胞在原主人体内并没有被激活呢?我们人体有强大的免疫系统,暂时将它们压制住了。患者在接受了移植手术后,为了降低排异反应,一般都会服用降免疫药物,这就等于把免疫系统的内在平衡给打破了。”

其他人都听得格外专注。

会议室里回荡着霍斯衍清朗有力的声音:“免疫系统中的T细胞无法识别异己,休眠中的癌细胞于是成了漏网之鱼。”

“根据这份女患者的病历,它们是在潜藏了半年后才被激活的。经过多次的检查验证,基本可以确定激活条件。”霍斯衍又点了一下鼠标,动画转换,嗜中性粒细胞在执行杀菌功能的过程中,经过休眠癌细胞附近,并和周围的基质发生反应,从而激活了癌细胞。

他说出最后结论:“休眠癌细胞会实现异体转移,并会在一定条件下被激活。当然这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但如果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基数大了,很难保证这是国内的唯一一例。”

空调的运作声中,夹杂着几丝倒吸冷气声。

大家心里都清楚霍斯衍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毕竟连癌细胞会传染这种百年都难得一见的事件都变成了现实,思想也要跟着与时俱进。

谢南徵站起来接下去说:“顺着这条线索,我们查到了当初那位车祸去世的女士,除了肾脏外,她还捐献了心脏、肝脏、肺、胰脏和角膜,我尽可能地和进行移植手术的其他几个大医院取得了联系,发现其中有一位接受了肝脏移植的患者在三个月后去世,尸检报告表明他是死于癌症,可当时谁都没有想到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休眠癌细胞。”

章委员神色凝重:“这意思是说,所有接受了她的器官移植的患者都有罹患恶性肿瘤的风险,病发时间的长短就取决于休眠癌细胞什么时候被激活。”

霍斯衍补充道:“也不排除捐献的器官中并不存在休眠癌细胞的可能性。”

章委员点点头,看向谢南徵:“你把名单给我一份,这件事我会组织专门人员负责跟进。”

众人又围绕休眠细胞的激活条件进行了热烈讨论,又和章委员商量后,决定由他牵头建立起近三年来国内所有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体系,并开放优先渠道对他们进行详细的身体检查,防患于未然,最大程度地保护患者们的生命健康。

这是一项庞杂的工程,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可它已迫在眉睫,随时都可能有人因为先前医学上的认知盲区而失去生命。

章委员进行了总结性发言,对医学的前景寄予期望,鼓励大家任重道远,会议就结束了。

周立贤看看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正好瞅见霍斯衍在低头看手机,估计是给女朋友发信息,周立贤慈和地笑了笑:“听说这栩栩如生的动画是小谢制作的,手可真巧,我还准备拿去当宣传片呢。”

前情铺垫好,他很自然地就提出让淼淼也一起去吃饭。

淼淼接到霍斯衍电话那会儿,刚从她爸办公室出来:“这样不太好吧?”

她一个外行人,坐在一堆医生中,他们聊的话题她又不懂,难道就一直埋头苦吃?

“没事,就只是吃个便饭。”

“那好吧,”淼淼来到电梯前,“你等我两分钟。”

电梯每层都停,费了点时间,淼淼赶到约好的地点,一群人都在等她了,她尴尬地打过招呼,站到霍斯衍旁边。

章委员和其他几位主任医师、教授们都是过来人,早就眼尖地看出这两人是一对,男才女貌的倒也是相衬,只有状况外的谢南徵还在和淼淼大眼瞪小眼。

让谢南徵跌破眼镜的还在后面。

不和他站一起也就罢了,吃饭时,淼淼居然还坐到了霍斯衍旁边,任凭他怎么轻咳、眼神暗示都不为所动,这算怎么回事,上司能有堂哥亲?

从小到大,白疼她了!

服务生陆续上齐了十道菜,不愧都是医生,酒水点的都是养生类的,霍斯衍特地为淼淼要了一杯百香果柠檬茶,并交待说不要加冰。

章委员笑道:“老周,你这得意门生不仅年轻有为,照顾人也很周到啊。”

几双视线齐齐落到淼淼身上,很善意的打量,她并不怯场,落落大方地露出笑容。

“那可不是!”周立贤想起了陈年往事,“大学时还有几个女生为他转到医学院,平时上课,教室的门槛差点被他的追求者们踏破,这不是故意夸张啊,我任教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教室挤得水泄不通,连走廊窗边都趴满人的空前状况……”

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饭桌上气氛轻松而愉悦。

桌下。

淼淼悄悄捏了一下旁边男人的手,他侧头,她眼神询问:真的吗?

霍斯衍端着茶杯,微微挑眉,但笑不语。

斜对面的谢南徵密切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斯衍的人品他信得过,淼淼的性子他更清楚,两人都不像是会胡来的人,谢南徵自然不会往那方面想。

“小谢啊,”章委员问,“那位女患者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谢南徵想了想,说:“不是很乐观。”

她家经济条件本来就一般,找亲戚七凑八凑才凑够了肾移植手术的费用,家中负债累累,又出了这样的事,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老公是跑长途运输的,为了照顾她,工作也停了,而且某些抗癌药又不在医保范围内……

经济压力像一座大山重重压在身上,身体和精神经受了双重折磨,她整日愁苦,以泪洗面,并没有太强烈的求生意志。

在国内,被癌症毁掉的普通家庭,数不胜数。

这是无奈又残酷的现实。

周立贤说:“我们科室内部发起了捐款,同时也在尽力地帮她争取各种社会慈善捐款和医疗补贴,公众的力量是强大的,目前已经筹到了十多万善款,将全部用于该患者的救治,她是国内发现的第一起休眠癌细胞异体转移并激活的案例,这不仅仅是她和她的家庭的事,更是我们整个医学界的事。”

“老周这话说得真好!”章委员语重心长地说,“医者,就该有一颗仁义之心。医生患者换位思考,互相体贴,哪还会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医闹?”

周立贤担忧地看了一眼霍斯衍,生怕某些敏感字眼触碰到他的伤痛,见他依然淡淡笑着,仿佛事不关己似的,周立贤喝了两口酒水,喉咙心中都泛起一丝苦涩。

要不得,要不得啊,真是越老越回去了。

就算再也无法当医生,他往后的人生必定也是光芒万丈。

淼淼也发现了,在这些医生们面前,霍斯衍是格外轻松的,是那种从内到外的放开,俊颜舒展,笑容如沐春风,被问到专业问题时,他几乎不用思考就能从容准确地回答出来。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他还极有兴致地一根根去捏她的手指,淼淼喝着酸甜的百香果柠檬茶,眼角堆满了亮晶晶的笑意。

察觉到谢南徵探照灯般的注视,她歪了下头,笑眯眯的。

一顿饭吃了将近两个小时。

吃完后,午休时间也结束了,章委员和几位主任医师们一同回仁川医院商讨后续细节,谢南徵下午也有一台手术,大家就在饭馆门口分别了。

淼淼拉着霍斯衍赶去A市国际机场,好在没有堵车,他们踩着点来到了机场到达厅。

厅内,冷气森森,人流如织。

似乎还有明星后援会的粉丝过来接机,淼淼就留意到几张荧光牌上写着木鹤的名字,看来她的粉丝还挺有纪律的,排得整整齐齐,不喧闹,不乱闯,不扰乱公共秩序。

淼淼边走边四处张望,在人群中寻找某个熟悉身影,原本并肩走着的霍斯衍被落在了后面,他追上去,想牵她的手,没牵上,她加快脚步往前了。

霍斯衍不自然地收回了手,插进裤兜,虚握成拳。

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女朋友激动地张开双手朝前面跑去,和一个迎面走来的年轻男生紧紧抱在了一起,男生戴着鸭舌帽,穿黑色T恤和浅色牛仔裤,身材高挑瘦削,他隔着黑色口罩贴了贴淼淼的双颊,还去摸她头发……

霍斯衍把这一幕尽收眼中,眸色渐渐发冷,仿佛染了秋夜寒霜,浑身散发着凛然气息。

有几个女生,虽然从十几步外就留意到这个丰神俊朗,鹤立鸡群的男人,以为他可能是某个还不太出名的明星,跃跃欲试地想和他搭讪,可经过他身边时都不约而同地闪远了些。

窃窃私语着。

“好高冷哦。”

“感觉如果我上去和他讲话,会被他打耶。”

“我也这么觉得。”

……

霍斯衍竭力克制着,尽量不让真实情绪外露,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正前方。

淼淼和她的前男友正手牵手亲密无间地走过来,霍斯衍幽深眼底映着他们不断走近的身影,沉郁之色堪比暗夜,太阳穴也跟着一抽一抽地跳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不好意思,霍先生可能要醋一个晚上了。

六水小姐,请准备好接受吃醋的霍先生XXX的惩罚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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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清风不还家的手榴弹,清风不还家X5、猫冬酱和雾橙紫的地雷,前排VIP围观情敌打架专座, 人人有份哦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