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赌的丹宁无言以对, 坐在富丽堂皇的正殿中,伺候的宫人十来个围着她, 显示出来的气派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国子监祭酒怎么说也是小官,作为他的女儿,侯府的排场都值得惊叹,更别提皇家了。
被家里头惯出来的小脾气收了收,丹宁终于从打小的印象中回神,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姜染姝了。
她如今坐上嫔位, 是她们一家子都要仰望的存在,而不是以前那个家里不显的包衣旗了。
丹宁顿时坐立不安起来, 她向来骄纵,没真正惹出事来,是因为她够识相,不管对下是怎么凶神恶煞, 在面对比自己强的人的时候,她特别能屈能伸。
见姜染姝这般难惹, 她态度顿时转弯,露出刻意讨好的笑容出来。缓声道“给你找了个好营生”她狠狠心,比了五根手指头。
姜染姝挑眉, 这是五万银全部给她她舍得么
就见丹宁一脸你沾光了的表情说“纯亲王府的侧福晋求到瓜尔佳府上,愿意出五千两保她一命, 这么好的赚钱机会, 我想着”
她话还未说完, 就被姜染姝似笑非笑的表情给镇住了。
剩下的话语尽数吞了回去。
姜染姝摆摆手, 赖嬷嬷便上前,躬身开口“请。”
这是赶她出门的意思,丹宁脸皮子涨的通红,看着周围的十来个奴才,一句话也不敢说,发着狠往外走,她一个包衣奴才都能坐上嫔位,她这么贵重的姓氏,还能比她差了
还未跨出殿门,就听姜染姝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是极好听的,如早莺出谷般婉转动听,这会子带了煞气,跟冰渣子似得,戳人心窝子。
“若你规矩还学不好,我便去问问敬嫔,到底是怎么教导宫中庶妃的。”
丹宁咬了咬牙,回身福礼以示请罪,这才离去。
她已经被斥责过一次没规矩了,若是有第二次,她这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除非遇上大赦天下,要不然永无出头之日了。
瞧着她跟掐着脖子的鸡一样离去,明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又勉强忍着,不敢造次。
姜染姝眼神尚冷淡,望了她一眼之后,才慢悠悠开口道“你以后便叫锦心吧。”
原本她不想给她改,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再说明瑞的名字也无人敢叫,都是叫排行居多,今儿也是借这个由头敲打她。
锦心,谨心。
希望她能守住自己的心,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明月脸僵了僵,有些不自在的应下了。
她很喜欢明月这个名,因着是皇帝起的,本身就带着一定程度的特殊和恩宠。
“是,奴婢锦心谢嫔主儿大恩。”
她跪地福身,虔诚谢恩。
姜染姝虚笑了笑,拉着她起身,柔声道“到底这名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也是有感情了,这镯子你收着,算是本宫给你的添妆了。”
她向来不爱说本宫之类,一向以我自称,以示亲近。
今儿这样说,也是要板上钉钉的意思,看着锦心僵着脸应下,颇为不情愿的样子,她也佯装自己看不到。
锦心已经二十有四,明年便要出宫了,顶着万岁爷给起的名字,自然跟一个嫔位娘娘起的名字带来的效益不一样。
隔日的功夫,安嫔又带着万黼过来,她笑吟吟的打趣“瞧你这肌肤,真真的令人羡慕,白里透红肤质细腻,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
姜染姝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滑嫩嫩的触感她自己都很喜欢,不由的勾唇笑了,柔声道“嗨呀,天生的。”
气的安嫔直捶她,笑骂道“夸你一句便找不着北了”,闹了一句,李氏虎着脸“你可得把秘方说出来,要不然我住在这景仁宫不走了。”
姜染姝轻笑,回身看向锦心,柔声道“将花油拿来给安嫔瞧瞧。”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一直都想要花油的制法,终于在自己有钱有权的时候达到目标了,这是她买来的方子和设备,自己在景仁宫鼓捣出来的。
统共也就十瓶花油,废了她不少银钱买鲜花。
用灵巧的小玉瓶装了,瞧着特别精致。
安嫔拿在手里仔细打量,揭开盖子闻了闻,眼睛便亮了“这是玫瑰露品相这般好”
这东西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她也时时拿来按摩,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姜染姝抿着唇笑“这是我亲手做的,跟旁人的方子不同,你且试试看。”
自打吸收玉珠之后,她做吃食相关的东西,总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最好,试了试做这花油,一次就成功不说,品相也是极品。
“做面脂的时候莫用小磨油熬汁子,用这个熬,出来之后的面脂香味好闻不讲,用的时日久了,皮肤就能这般细嫩无暇。”
姜染姝说起自己的护肤美容经,那是相当的自豪。
安嫔摸了摸自己的脸,惊喜道“真的”
得到对方肯定答复之后,将玉瓶特别宝贝的揣在怀里,耍赖道:“明儿拿东西来跟你换,这个我就得拿走了。”
她一说,也不多耽搁,直说自己要赶紧回去试试,简直迫不及待了。
姜染姝失笑,送走她后,面色阴沉了下来,安嫔来自然不是为着一瓶子花油,也不是羡慕她肌肤好,而是来告诉她,丹宁和方侧福晋之间已经达成协议,要直接弄死尚佳氏,自己好一飞登天。
两人到处找不为人知的毒药,可这话只要一出口,打量谁不知道呢。
安嫔来说一声的意思是,让她趁早打算,莫让这么个玩意儿拖累了自己。
等到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姜染姝没有过多走弯弯绕绕,直接将事情说了,拧着眉尖道“旁人打着我的旗号这般行事,打量我拿她无可奈何里,只自己知道不是我做的,旁人不知道,时日久了,这名声就坏透了。”
康熙听罢事情始末,虽然经历的事情那么多,还是为丹宁的奇葩而震惊,无语道“既然这般,那就让她升一升。”
现在丹宁还是庶妃,没有正式晋封,康熙直接给她定成官女子,这位置还要去伺候旁人,他略想了想,心中就有了人选“拨到宜嫔宫里头去。”
宜嫔这人掐尖好强又爱醋,手段也厉害,制住一个丹宁不成问题。
姜染姝对这招祸水东引直接叹服,宜嫔这些时日闹腾的厉害,她也想要个孩子,偏康熙不往她那里去,她焉能不闹。
如今将丹宁弄过去,有了一个出气筒,那可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作为新进宫妃嫔中第一个晋封的人,纵然只是个伺候宜嫔的官女子,也惹来无数人的艳羡。
丹宁心中升起腾腾的火焰,她就知道以她的美貌,定然不会这般被埋没了。
为了以后着想,她开始拼命的学宜嫔言行,可把宜嫔恶心个够呛,一时间无暇他顾。
姜染姝虽然知道这是康熙早就料到的事,还是为他的老谋深算而震惊。
等晚间康熙来的时候,她便星星眼的望过来,托着腮一直盯着康熙看,跟怎么都看不够似得。
康熙故作淡然的清了清嗓子,耳根却悄悄的红了。
“好看吗”他问。
姜染姝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柔声道“好看。”
她的眼睛里有星光,就这般崇拜的望着他,康熙一时半会顶不住,往前挪了挪,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缠在一起,能闻到彼此间身上馨香的味道。
“姝姝。”他满足的喟叹出声。
姜染姝含糊的应了一声,眯着眼笑开了,她眼神迷蒙,睫毛微眨,娇媚的不像话。
康熙再也耐不住,一把将她捞起,往内室走去,那急切的步伐显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皇上。”姜染姝扯住他的发尾,吃吃一笑“您不许动。”
康熙被她抓着辫子,哪里还敢动,红着眼看她促狭的一颗一颗解他的盘扣,那斯文的动作让人恨不得以身代之。
姜染姝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瞧见眼前结实的肌肉线条,微绷的手感特别美妙。
月白的中衣带子一扯就掉,她偏偏避过,拿汗巾子缠在康熙手腕上,一头系在床撑上。
康熙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落下,在下巴处汇集,欲坠不坠。
那隐忍又克制的眼神让姜染姝心情愉悦,她终于不再逗他,缓缓将床帐放下。
她鲜少主动,一般都是羞涩的被动承受,这般媚眼如丝的伺候他,惹得康熙受不住,两人胡闹到半夜,实在疲乏的紧,这才叫水。
姜染姝腿软的跟面条似得,直打哆嗦,扶着床撑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地。
康熙低低一笑,从后头撑住她的腰,暧昧道“这种粗活,以后还是交给朕吧。”
她到底没什么力气,动作斯文,这么温柔清浅,实在太过磨人。
姜染姝嗔怪的回眸,软软撒娇“那您帮我沐浴。”
康熙哈哈大笑,心情非常愉悦“成,今儿便让朕再伺候你一回。”
他直接将姜染姝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放进浴桶,动作非常不熟练的洗漱起来,看着她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康熙又觉得煎熬,不该答应她。
“磨人。”他笑骂。
姜染姝带着事后餍足,懒洋洋的闭目养神,不时的指挥着。
“这里挠挠”
“嗨呀,是这里”
“往上点。”
“嗯,下面按按。”
“轻点”“哎呀,太轻了”
她絮絮叨叨的咕哝,嫌弃道“您这技术该练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