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烽火台,秦王沉重地说:“这就是为女人而失江山见证。”
秦王一看,刚才跟豹子格斗的人竟是一个少女时,惊得张大了嘴……
皇帝大婚意味着即将亲政,于是秦王嬴政的大婚其实是在秦王与吕不韦的微妙的心态中进行的,暗示着一场夺权与反夺权的较量已经开始……
美丽的骊山,是从女娲起始就名扬天下的风水宝地。自古以来便是帝王的避暑胜地。
郁郁葱葱的骊山,远远望去像一匹奔腾的骏马,前有渭水,后有终南山,登上骊山,远远可见八百里秦川。
这年盛夏,咸阳宫里酷暑难耐,十九岁的秦王嬴政便和弟弟成蟜一同来骊山围狩避暑。
他们带着一队卫士天不亮就从咸阳出发,傍晚来到了山下,住进了周幽王修建的骊宫里。
天黑了下来,秦王要夜登烽火台,卫士们便点上了火把。
在大队卫士的火把照耀下,秦王和成蟜往山顶的烽火台登去,这是周幽王时修的烽火兵站。
这时的秦王意气风发,他抬头见浩浩长空,月明如洗,星光闪亮,便举手高吟道:
摘下星月兮,为吾照光,
登上烽台兮,心悬八方。
一扫六合兮,气吞九荒,
烽火连台兮,安定四邦。
秦王终于登上了烽火台,举目四望,啊!我们大秦江山太雄伟了。
他抬头远眺,但见穹高无际,地远无垠,皓月下,八方群山起伏,一望无际……不禁喊出:“我大秦江山太雄伟了。”
未满十五岁的成蟜气喘吁吁地爬了上来,望着秦王:“王兄,你真厉害,我怎么也赶不上你。”
秦王拉着他的手说:“成蟜,我们上烽火台去。”
“好。”
两个少年手拉着手兴奋地登上了烽火台。
秦王深吸了一口气,望着万里星空下的几座烽火台,高喊道:“等朕灭了六国,一统天下后,朕定要筑万里长城。”
“万里长城……”
秦王看着性情温顺的弟弟问:“成蟜,你相信吗?”
“相信。”
秦王凝望着烽火台,突然眉头紧锁,他在想周幽王的烽火戏诸侯……
“成蟜,你知道烽火戏诸侯的历史吗?”
“知道,周幽王为博宠妃褒姒一笑,竟在此点烽火戏弄诸侯,后来真的有敌人来犯,周幽王命令点烽火报信,诸侯虽然看见了烽火,但怕再上当便按兵不动,结果周幽王被杀,褒姒被掳。”
秦王沉重地说:“这就是为女人而失江山的见证。所以我秦嬴政,今生今世决不把江山葬送在女人上。”
正是:
《浪淘沙·烽火台誓》
夕阳枫红染,登临长城,烽火台上远眺望。
茫茫烟丘万倾浪,心驰神往。
烽火戏诸侯,满目苍凉,千古兴亡未敢忘。
誓越逾五帝三皇,一统江山。
次日,秦王嬴政因为追猎一只梅花鹿而进了深山,忽然梅花鹿不跑了,并吓得后退起来,秦王正疑惑着忽听见野兽的吼声,他一惊,便圆睁了双眼向前看去,不远处两只豹子正在格斗,忽然他发现另一只豹子是一个披着豹皮的猎人时,便钦佩地站住了。一幕惊险场面顷刻间映入了眼帘……
豹子有点体力不支,真豹子猛地扑了过去,张开了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王“嗖”的一箭,向真豹子射了过去,豹子中箭倒地,假豹子把自己的豹衣及皮帽揭下,疑惑地向四周张望……
是个姑娘。秦王惊奇得张大了嘴。
娘走过去向死豹子踢了一脚,见豹子的心窝子里插着一支箭,抬头又见不远处立着一位长相威武、全身铠甲的武士,手里拿着一张弓,便明白了,于是走过去抱拳道:“谢武士相救。”
秦王一看,刚才与豹子格斗的人真是一个少女时,惊得张大了嘴……半天才说道:“啊……你原来是一个……”
姑娘听了一笑,“是一个姑娘,是吗?”
姑娘笑着走过来时,秦王又被她的容貌怔住了,一双乌黑的眸子,妩媚动人,密黑的黛眉,俊俏的桃腮,绯红如妆,厚厚的嘴唇,尤其那被皮衣紧绷着的胸部和短裙下的两条粗壮的大腿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野性的美……和后官里那些纤纤细女相比,真令秦王耳目一新。
秦王怔怔地看着这少女,不知是被她的勇敢震惊,还是被她的容貌慑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姑娘也被面前这位武士怔住了,只见他魁梧的身段,高高的鼻梁,浓眉下的一双大眼如两把利剑寒光闪闪,咄咄逼人,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感到从未有过的敬畏。
两人对视良久,秦王才开口:“姑娘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叫……,我是猎户的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太危险了,跟朕回官去吧!”
姑娘杏眼圆睁,“什么,你是王宫里的人?”
“是的。”
姑娘听了哼了一声鼻子,转身就跑了。
“姑娘、姑娘……”秦王高声喊着,那姑娘已不见了踪影……
“王兄,王兄,你叫谁?”
成蟜和一队武士已找了来。
“我……我没叫谁……”
“王兄,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
秦王只好把目光收回来。
“啊,大花豹,王兄,是您射的?”
“唔。”
“王兄,您真是百发百中啊!”
“唔……”王依然寻望着远处的山林……
“王兄,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天不早了,我们返回吧!”
“好。”
“啊,好重的花豹,吾王真是好箭法。”卫士们赞叹着把花豹扛上。
“走啊,王兄。”成蟜拉了一下秦王。
秦王这才把目光收回,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山林。
严寒的冬天终于过去了,骊山迎来了美丽的春天,思恋山中姑娘的秦王又来到了骊山,他一副射猎打扮,显得十分威武潇洒,因为山中姑娘是猎人的女儿,所以秦王从此便酷爱猎服。
秦王骑着他的千里马走在前面,成蟜骑马走在一旁,后面是一队侍卫。
秦王放眼望去,但见满山遍野开满了杏花、桃花、梨花……山风拂来,花香飘溢,沁人心肺。秦王环顾着四周,但见梨花满山,却不见伊人何在?
去年山中姑娘挣开他的手臂,一边往山里跑去,一边喊着:“来年山花绽放再来找我……”
仿佛就在昨日,山花姑娘美丽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花树丛中……
秦王呆呆地看着远处绵延的山脉,心想,山花姑娘此刻必然在大山深处,他眼睛一亮,对成蟜说:“我们进深山吧,那儿有美丽的梅花鹿在等着我们射猎呢。”
“好。”
秦王一拍马,他们便沿着山路往深处跑去。
秦王和成蟜在骊山围狩,出了一身大汗,成蟜身体较弱,说太累了,先回骊宫去了。秦王便独自走到山麓深处,忽见青松崖上飞下一挂瀑布,在晚霞映照下五彩斑斓……秦王骑在马上,被这景色吸引住了,便朝前而去,透过树丛,忽见小河滩上有两个少女,一个背对着在泉水下沐浴,一个在河滩中替小羊羔洗澡。
秦王看着沐浴姑娘的胴体惊呆了,那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那窈窕的腰支和纤纤的长腿……啊!太美了,莫非是天上的女娲下来沐浴……秦王禁不住从树丛中走了出来,向泉边走去。
“啊,玉姜,快穿衣裙,有男人来了。”在泉边的少女把一件衣裙给沐浴的少女扔了过去,少女接过衣服,也顾不上看便半遮掩着隐入了树丛。
姑娘不见了,秦王才回过神来,他对泉边这姑娘说:“别慌张,我什么也没看见。”
“让你看见还了得。你是什么人敢偷看姑娘洗澡。”那姑娘牵着羊走了过来,盯着他说道。
“啊,我……我没有偷看,我是无意间撞见的。”
“丽姜,你跟谁说话?”
姑娘已穿好衣裙从树丛中走了过来。
“跟偷看你洗澡的人说话。”
“啊……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姑娘脸涨得绯红,她看着这个武士穿着、体格魁伟、英俊无比、充满阳刚之气的人,睁大了双眼……
“啊,你就是上次救了我的哪位武士?”
“是的。”
“你……你叫什么名字?”秦王问她,并向她走近。
“我……我叫玉姜。”
啊!秦王被眼前这个容貌赛过女娲的少女惊呆了,他一直以为他的母亲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没想到世上竟还有比母亲更美的人。只见她披散着如同那瀑布一样的秀发,那长发还滴着水,那刚刚出沐的容颜,仿佛昨天上午雨下的一株梨花,水淋淋的光彩夺人,尤其那双动人的桀骜不驯的眼睛让秦王浑身热血躁动,仿佛变成了一匹欲冲出圈的野马一样按捺不住。
他们久久地对视着,双方都像被磁铁吸住了一样分不开了。
玉姜的同村少女丽姜见状,微微一笑,便牵上小羊羔悄悄地退走了。
这时,美丽的夕阳快落山了,天空忽然变得五彩缤纷起来,本来以骊山晚照闻名的山,霎时间万山红遍。骊山落霞的变化映在了玉姜的脸上,和她的玉容交辉相映,秦王欣赏着她由绯红变得殷红,忽而又像一抹彩霞一样斑斓,忽而又变得暗红下去的玉容,就像西天上的晚霞一样灿烂夺目。
秦王深情地说,“我找你一年了,从那次见到你以后,我就被你的勇敢震撼了,我再也忘不了你。”
“是吗?”玉姜低着头,含羞地问。
秦王轻问:“玉姜愿意跟朕进宫去吗?”
“不愿意。”姑娘想了想问,“您是将军吗?”
“我是秦王,不过也是将军。”
“啊,秦王!”玉姜大惊,慌忙下跪:“民女玉姜给大王请安。”
“起来,快起来,别怕,皇帝有什么可畏惧的。”
天渐渐黑了下来……
“玉姜,过来一点,天黑了,朕看不清你了。”
玉姜羞怯地靠近了秦王,秦王一把将玉姜揽入怀中,在沙滩旁的草地上滚了下去……
夜幕下,两人在草地上翻滚着,秦王的盔甲在闪闪发光,玉姜脖颈上的宝石闪耀着奇彩,远远看去,就像古时候女娲和伏羲在沙滩上交尾一样浪漫而灿烂……
他们在泉滩上躺着,玉姜头枕在秦王的肩臂上……
“玉姜,跟我回宫去吧,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后。”
“不,我决不离开山,我是猎女,山是我的命根子。”
秦王急了,一把抱住她:“我决不让你走。”可是玉姜却一个转身,猛地一挣,爬起来跑了。
“玉姜……”
“明年山花绽放,再相见……”
从此,秦王便和骊山结下了不解之缘,不仅每年要到骊山狩猎避暑,而且还在骊山修行宫,最后还在骊山泉边修了他自己的皇陵。
次日,秦王回宫了,他骑在马上脸上显得格外风采,因为从此秦王成年了,是个真正的男子了。
转眼又是一个夏天,秦王又出猎了。
翠华山是终南山的一座秀丽的山峰,山上青松遍野,绿翠欲滴,尤其雨后在山顶上的清池,更是夏天清凉的绝景。
这天午后,秦王一行汗流浃背地登上了山顶。
“啊!好美的山池。”秦王叹道。他展开衣领,让山风吹一吹胸膛。
“看,还有人在游水呢!”一个随从指着山池说。
秦王向池中看去,果然有一个人在游水。
“我们也去游吧!太热了。”
于是大家向池边走去。渐渐看清楚了是一个女人,……玉姜!
秦王几乎喊出了声。
“你们都下去吧!”
“是。”
卫士们便退到远处候着。秦王脱去衣袍,纵入了水池中,他迅速向玉姜游去。
玉姜听到有人游水,一惊,正想避开,却认出是秦王。
“是你……”她踩着水说。
“你真让我寻遍了整个终南山。”
“是吗?”
秦王想拥抱她,但玉姜像一条美人鱼一样从他的臂膀下溜走了,秦王拼命去追她,“玉姜……”他想,在裸游中拥抱她才是最野性的情欲,秦王最爱的便是野性的情欲,野性的美,粗犷的美……追戏了一阵,不知道是玉姜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是秦王拼了命,终于秦王追上了,“玉姜……”秦王一把抱住了她,于是,两人在碧蓝的山池中像龙蛇一样交织在一起,时而浮起,时而沉下……
歌曰:
与汝同沐兮山池,
尽得乐兮莫失。
……
吾愿日照兮迟迟,
再与汝兮交织。
两人水淋淋地上了岸。
秦王向远处的侍卫们一挥手,示意让他们下去。侍卫们只好退到更远处的树林中等候。
“离我远点,我要穿衣服。”玉姜边跑边喊。
玉姜爬上岸后便跑到树林中去穿衣服……
,躲在树后的秦王,又看到了她的黝黑的胴体,健美的大腿,丰满的……秦王激动得全身发颤,他猛地纵到玉姜前面。玉姜先吓了一跳,然后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本来,这次狩猎,秦王就是来找她的,在骊山找了三天没有找到,没想到在翠华山遇到了她,于是在这浓密的松林下,又开始了他们野性的狂爱,尚未及穿好衣服的玉姜,裸露着酥胸在秦王宽阔的怀中翻滚着……
纵情之后,秦王躺在松林里,打起了呼噜。等到被侍从们叫醒后,他才发现玉姜又不知去向了。
秦王站了起来,对着山峰大呼:“玉姜,回来!”
“玉姜……”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山谷的回音……
薯秦王去骊山打猎回来,六神无主的事传到了太王太后华阳夫轰耳中,华阳太后想男大当婚,是该给他成婚了,便差人去传赵太后、吕不韦、阳泉君以及姐姐华玉夫人来商议。
太王太后说:“政儿已不小了,得给他大婚了,免得他去找个村姑山妇来那可就麻烦了。”
赵太后说:“太王太后所言甚是,政儿从小性格倔强,桀骜不驯,不是我一个人管得了的,还请太后多做主。”
华玉夫人也说:“是啊,是啊!还要请太王太后多做主。”
“吕相国,你的看法呢?”华阳夫人问他。
吕相国一直在沉思着,他在想,皇帝大婚就意味着成年了,那就得让他亲政,可是吕不韦不太舍得放权,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华阳夫人说得又很在理,秦王去骊山回来,是有些魂不守舍,而且听说他看上了一个猎女。如按他的个性还真有可能自己挑一个皇后,那可乱了套了……别无他法只有这样了,便说:“秦王是该大婚了,现在的问题是挑选皇后的事,不知太后相中的是谁家的千金?”
太王太后说:“依我看阳泉君的千金华青姑娘最合适,姑娘虽非绝色美女,但容貌也算得上出众,并且端庄贤淑,聪慧过人,足可母仪天下,挑她做王后主持后宫最适合不过了。”
华玉夫人当即拥护:“太王太后说的是,华青姑娘是自己人的女儿,比挑外人的姑娘做王后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太王太后问赵太后:“你的意思呢?你是他的母亲,你更应该好好帮儿子挑选。”
赵太后自己曾是风流之辈,所以也想给政儿挑个端庄美丽的姑娘做王后,再则挑华阳太后弟弟的姑娘,今后在权势上也好有个照应,便满口同意了,说:“太王太后挑选的人还能有不好的,我看可以。”
阳泉君当然同意,哪有放下国丈不当的道理。
就剩下吕不韦没有表态了,他想阳泉君掌握着卫戍部队,已经够跋扈的丁,再当上国丈,恐怕……但是他是华阳太王太后的亲弟弟,吕不韦知道他不能没有华阳太王太后这个集团的支持。但是他还是不能同意,便说道:“依臣之见,阳泉君的千金虽然不错,但是从整个国家的利益考虑,君王的婚姻应该是赋有政治使命的,我想,还是从齐、楚两大国中的公主中选一个,这样一方面有利于我们的‘远交近攻’,一方面有利于大国之间的联盟,也符合于大国的地位。”
太王太后听了觉得无话反驳,便没有说话。
华玉夫人当然想让弟弟的女儿当王后,便说:“我看不是一个家的,娶来了,风俗人情不和,未必能母仪天下。”
赵太后觉得吕不韦的话有理便说:“我看吕相国的意见可以施行,与大国联姻,对我们倒是有利。”
太王太后不好再坚持让自己弟弟的女儿做王后,便说,“那就去征求一下秦王自己的意见吧,毕竟是他自己娶妻子。”
吕不韦说:“那就请赵太后去问他在齐、楚两国中挑哪一个。”
太王太后说:“那就这么办吧!”
“那华青姑娘呢?”华玉夫人问。
“可以选她为妃嘛!”华阳太后说。
秦王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阳泉君破灭了国丈梦,从此把吕不韦恨之入骨。
在太王太后华阳夫人寝宫中,太王太后及赵太后正等着秦王到来,准备跟化谈为他选王后的事。
“秦王驾到。”
“孙儿给祖母请安。”秦王先向太王太后施礼。
“起来吧。”
“孩儿给母后问安。”又向赵太后施了礼。
太王太后亲切地指了指她与赵太后之间的坐椅说:“来,坐到这儿来。”秦王坐下后,华阳太后笑着说:“政儿是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并且越发帅气了。”
“谢祖母夸奖。”
“政儿,你该成亲了,我们已经给你挑选了王后。”
“不,祖母,政儿还小,政儿不想结婚。”
“政儿。”赵太后温柔地说:“要听祖母的话,祖母让你在齐、楚两国的公主中任挑一个。”
秦王一心想着他的玉姜,他不要别的女人做他的王后,只好推托说:“不,祖母,母后,政儿实在不想成亲,政儿想集中精力治理朝政。”
太王太后劝道:“你已经不小了,成亲以后一样可以工作,再说有王后照顾,我们也就放心了。”
秦王最尊敬他的祖母,本来祖母说的话他应该遵从,可是惟独这一条他不能接受,没办法,只好说:“那祖母,就让她做个妃子吧,王后暂时空缺,以后再选行吗?”
赵太后听出了他的心思,这孩子肯定要把王后位留给骊山那个猎女,这是绝对不行的,便甩出了王牌劝道:“政儿,你已经成年了,不大婚,怎么能亲政呢?再说,与齐、楚联姻对‘远交近攻’是很乖的。”
这两句话算是打动秦王了,是啊,不大婚便不能亲政,不与齐、楚联姻便很难实现“远交近攻”。唉,玉姜,没有办法,只好这样了,以后,我再废了王后立你为后……
太王太后也说:“政儿,王后就这么定了吧!我们也好做准备。”
“好吧,孩儿遵从祖母、母后便是。”
于是秦王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秦王大婚典礼的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咸阳城家家门前盆花绽放,喜气洋洋,人们都穿上了盛装。皇宫更是装饰一新,宫门外张灯结彩,彩旗飘扬。大殿前,红灯高挂,宝瓶插鲜。红地毯从九阶殿一直铺到宫门外,御阶两旁早已排立着文武大臣,只等吉辰来到。
吉时到了,喜乐高奏。
王后的凤辇已经到了宫门,然后从正门进入了正殿前,在鞭炮声中新娘被扶出了轿辇,然后由秦王携手缓缓向九阶殿拾级而上,到了殿内,新郎、新娘拜了天地,祖母、母后便端坐于龙凤椅上。
于是鼓乐高响,群臣叩拜:“大王万岁,万万岁!!”
“王后千岁,千千岁!!”
接着是大宴群臣,大赦天下,夜晚王宫和咸阳城都沉浸在欢乐之中……
红烛下,秦王一把揭开了新娘楚玉公主的红头盖,新娘羞涩地低下了头,秦王用手托起了她的脸庞,白玉一般的鹅蛋脸,柳叶般的弯眉下,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樱桃般的嘴唇……虽然不如他的玉姜姑娘丰满动人,但新娘是楚国的公主,是江南美人。尽管没有像玉姜姑娘一样,一见面就撩得他欲火难捺的激情。但是为了子嗣,为了秦王室的后继,红烛将尽时,他还是轻轻将她抱上了床……哦,她是这样的小巧玲珑,这样的柔美,然而她的柔情似水怎么也不及玉姜姑娘那野性的情火、丰满的胴体,让秦王一夜难忘,但秦王还是渐渐地与她像树与藤一样缠绕了起来……
这一夜,王后怀孕了,秦王有了他的长子——扶苏。
秦王因为被马车颠伤了屁股,便赶走了给他赶车的太监。这天疼痛好了一些,下早朝后,在王后的陪同下登上凉风亭乘凉,山风拂来,秦王用手松了松衣领,感到很舒适,便坐了下来。见七岁扶苏在背诵书:“子曰,仁者爱人。”便问:“扶苏背什么呢?大声点。”
“背《论语》,淳于越师傅说,孔子的话最要听。”
“那父王的话就不听啦?”
“谁的话对就听谁的。”
“不对,儿子首先要听父亲的话,记住了吗?”
“是。孩儿记住了。”
忽然,不远处溜马场上传来了一声“哎哟”的叫声,秦王向前看去,见一马夫被摔在地上,只见他哼了一下,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坐到了车辕上。“驾”的一声,他一扬鞭,马又跑了起来,不一会儿,马又纵了起来,把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秦始皇惊得站了起来,可是过不了一会儿,那人又支撑着站了起来,爬到车辕上,又开始了驾车……
秦王被他的苦练感动了,向左右道:“驾车那人是谁?”
“回大王,是赵高。”
“哪个官的?”
“看御马的。”
“把他叫来!”
“是。”
“奴才赵高给大王请安,大王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驾车技术不错,以后就给我驾车吧!”
“谢大王。”
章台官内,秦王正在书房看奏本。
赵高急冲冲地进来禀道:“陛下,不好了,王后病重,要您赶快去呢。”
秦王一惊,忙放下奏本,奔王后寝宫而去。王后是病几天了,可偏偏这几天太忙还没顾上去看,怎么就……
“王后,你怎么样了?”
“大王,我……我恐怕是不……不行了。”
见王后面色青灰,气息急促,秦王十分着急,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啊!好烫。
“王后怎么了?”他问守候在一旁的御医。
“禀大王,王后是小产后发高烧,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可是高烧仍然不退。”
“全都是笨蛋,我要处死你们!”
“不,……大王,不能怪……他们,是……我病太重了。”王后泣道。
王后又拉住了水扶苏的手,泪如雨下一只说了一声:“大王……扶苏……”就断了气。
秦王为王后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并从此没再立王后。
玉妃是齐国进献的美女,因为她有一双乌黑的眸子,黑亮的长发及丰满的胴体,酷似秦王在骊山倾心的猎女玉姜,又弹得一手好琴,所以秦王对她宠爱有加,因思念玉姜而赐名为玉妃,一年后便生下了可爱的小王子——胡亥,现已五岁的小胡亥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聪明活泼,秦王对他喜爱异常。
小胡亥跑了过来,扑到父皇的膝下,叫道:“父王。”
秦王把他拥进怀里,亲切地问道:“会念什么书啦?”
“会背诗经。”
“不!父王要你背韩非子的《五蠹》。”秦王严肃地说。
“孩儿没有学过。”
“父王找师傅教你。”
站在一旁的赵高十分注意地听着。
玉妃善于弹琴,在雕梁画栋的月亭下秦王把小胡亥揽在怀中,边跟他亲呢,边听玉妃弹琴,这一切赵高都看在了眼中。
这天,赵高拿着韩非子的书简找胡亥。
胡亥正和两个小兄弟玩球。
“胡亥公子,请过来一下。”
胡亥见是赵高叫他便走了过来。
“什么事?”
“这是韩非子的书,是父王要让你背诵的。”
“啊!我还没学过。”
“来,我教您,来,坐到石凳上,奴才给您讲。”
于是,赵高一有空就跑去玉宫前面的庭院里教胡亥学韩非子的文章,并给他讲法制,狱律。两人渐渐熟了起来。
赵高练得了一手好车把式,所以被秦王看中,于是指定他专门为大王出行驾车。可是有一天,赵高为秦王驾车到郊外,车子行驶到一条河边时,马忽然受了惊似的向前飞奔起来,马车也飞快地向前冲去……后面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
危急时,赵高勇敢地从车驾上跳到马上,死命勒住马脖子,马停住了,车子却急速向前倾倒,秦王从车里摔了下来,跌伤了一只胳膊。
左右冲了上来把秦王扶了起来,而赵高则被卫士拿下。
秦王的胳膊受了伤,治了一个多月才好了。
赵高被送往蒙毅处置。
蒙毅是大将军蒙恬的弟弟,因为善于出谋划策而深得秦王赏识,故而常侍于秦王左右。
赵高被带上堂,蒙毅对他进行了审问。
“罪犯赵高,你说,为什么让大王受了伤?你难道不知道伤害君王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吗?”
赵高俯首道:“罪犯赵高伏罪,但赵高决非斗胆敢伤害大王,请蒙大人明察。实是因为原来的马临时病了,回城时临时换了一匹新马,来不及检查的缘故。”
“既然知道新马就应先禀报大王,推迟出行时间,然后检查好马再启用,怎么可以造成如此危险?”
“回蒙大入,是赵高一时疏忽才酿成此恶果。请蒙大人从轻发落。”
蒙毅把文书的记录叫人拿给赵高让他签字。
赵高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蒙毅对赵高的判刑问题十分为难,按动机,他不是有意的,属于过失伤害罪;但按秦朝的法制,凡伤害了君王,无论动机如何一律处死刑,所以赵高当在判死刑之列。可是……蒙毅又想,赵高是秦王最赏识的人,每日不离秦王左右,这样的人惹得起吗?……可是我不判他死罪,岂不是对法律的亵渎……不!还是按法律办事。
性格刚直的蒙毅便拍了拍惊堂木说:“赵高,伤害君王是什么罪?你是熟知法律的人,你心里应明白,本官自会禀公办事,你且退下。”
赵高被押了下去。
蒙毅经过剧烈的思想斗争后,决定依法办事。结果,赵高被押往刑场。赵高原以为蒙毅会看在大王对自己赏识的份上饶了他,没想到蒙毅会如此残酷,从而把蒙毅恨之入骨,他在心里骂道,蒙毅你不得好死。
在院中玩耍的小胡亥见赵高被押往刑场,便急急忙忙跑去向父王求情。
“父王,放了赵高吧,他不是有意的。”
秦王其实也想赦免赵高,因为他的车驾御得太好了,那天的情况实属特殊,现在小胡亥又来求情,便猛然想起赵高的刑法典狱学得很好,经常教胡亥学习,以后还想让他教下去,于是下了一道赦令,让使者飞速赶往刑场。
赵高被押往刑场,就要执刑了,他向蒙毅求道:“大人,看在我对秦王多年的忠心侍候就饶了我吧!”
蒙毅铁面无私地摇了摇头说:“饶了你一个是小事,以后要是都有意无意的让大王受到伤害,这还行吗?”
赵高绝望了,他垂下了脑袋,不再哀求,等候着行刑时辰的到来。
行刑时刻已到,蒙毅喊了声:“开斩!”
正当刽子手举刀要向赵高的头砍下时,忽听:“大王有旨。”
刽子手停下了刀,蒙毅转过头去,见一飞骑高喊着,飞奔过来,他翻身下马,向蒙毅禀道:“大王有旨,赦免赵高。”
蒙毅只得宣布放人。
赵高从此把蒙毅恨之入骨。
得到赦免的赵高,从此以后更加小心谨慎的侍候秦王,再不敢有半点疏忽大意;对小胡亥更是视为救命恩人,只要一有空,便跑到玉宫来教胡亥学法律典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