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 她才缓过来, 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呵。”
“我听说你离职后，和秦总一起创业了，恭喜啊。”
江荨礼貌笑道：“谢谢。”
颜芳菲说：“哦对了, 你们那公司叫什么传媒来着, 逆水传媒对吧？”
江荨面不改色地纠正：“颜姐，是逆风传媒。”
“哦, 抱歉，”颜芳菲皮不笑肉笑，“毕竟我只是道听途说, 对你们公司没什么印象。”
江荨笑了笑, 说：“现在没印象没关系, 以后逆风传媒的名字肯定会不断地出现在颜姐的眼中，到时候颜姐一定记忆尤深。”
颜芳菲嘴角抽了抽，又呵呵地笑了下，停了几秒, 岔开话题：“话说回来，还得感谢你从云海离职, 不然这一次，我就没有跟你共同竞标的机会了。”
“可是啊, 很可惜这次中标的公司只能有一个，希望以后还能看见你们公司。”她的语气别有深意。
江荨又微微一笑，从容不迫：“没想到颜姐对我们公司抱有这么大的信心，既然这样, 我一定不会辜负颜姐对我们的期望。”
颜芳菲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简直要被气坏了：“我什么时候——”
但她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
“是吗？那就走着瞧吧。”
颜芳菲冷笑一声，收回视线，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还没到，她停在电梯前，低头看手机，也没再和江荨说话。
半分钟后，电梯到了。
颜芳菲收起手机，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按下27层的按钮。
江荨也跟着进了电梯。
两人虽然身处同一部电梯，但各站电梯两旁，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交流。
***
27楼企划部。
标书接收处，柳元晖抬手看了下手表，又不动声色地看向旁边的女助理，微皱了下眉。
这时候，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震，有消息进来。
柳元晖拿起来看了眼，又迅速把手机塞进口袋。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垛整齐，又不经意般提起：“哎，小于，昨天周总让准备的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小于抬起头，有些惊讶：“可那文件，周总不是今天下午才要吗？目前还在其他部门那里审核。”
柳元晖皱眉，语气不满：“这怎么行？你赶紧去催催，周总的事情可不能耽误。”
小于愣了下：“可是，柳哥，公司规定，接收投标这里必须有两人在场，这边……”
“没关系，这里有我看着。”柳元晖有些不耐地催促，“趁现在还没有人来，你赶紧去，万一耽搁了周总的正事该怎么办？”
小于犹豫了下，点点头：“好，那我现在过去。”
她把手上的文件放下，脚步匆忙向电梯间走去。很快，她进入电梯，电梯门甫一关上，隔壁的电梯就打开了。
江荨和颜芳菲一前一后地走出电梯。
柳元晖目光一闪，不露声色地迎了上去，微笑着问：“请问两位是来交投标书的吗？”
颜芳菲走在前头，冲他点点头：“是的。”
柳元晖说：“请跟我来。”
江荨看着两人的互动，稍稍迟疑。她落在后头，拿出手机，划开锁屏。她在手机上戳了几下，又按下锁屏，握着手机跟了上去。
她过去时，颜芳菲正好把标书交到柳元晖手中。
颜芳菲微笑着，朝她使了眼色：“柳助理，辛苦了。”
“不客气。”柳元晖笑着点点头，眼镜片流光一闪，又恢复如常。
颜芳菲登记完毕，转身离开。与江荨擦肩而过时，冷笑了声。
柳元晖又看向江荨：“您好，请问您也是来交投标书的吗？”
江荨走上前，把手中的档案袋递过去：“我们是逆风传媒有限公司，这是我们的投标书。”
“好，请稍等。”
柳元晖接过标书时，江荨不经意地低头，看到桌上放着一张签收表。
但没等她看清，对方就把签收表给抽走了。
“等下，这张表已经签满了。”
柳元晖说着，从桌底拿出一份新的表格，推到江荨面前。
“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江荨看了看表格的内容，又看向眼前人胸前的工牌：“柳助理，请问签收人和见证人，都是你吗？”
柳元晖往表格上扫了眼，漫不经心地说：“对，这两栏你空着就行。”
“好，谢谢。”
江荨登记完，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放下笔离开。
***
江荨乘坐电梯离开，又在楼下碰见了颜芳菲。
君泽集团大楼外头阳光猛烈，颜芳菲站在大门口处，从包包里拿出一副墨镜戴上。
苏可岚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芳菲，怎么样？”
颜芳菲迎了过去：“一切顺利。”
苏可岚笑：“那太好了。”
颜芳菲也笑着说：“我们可以预备周末的庆祝会了。”
苏可岚没接话，目光越过了她，落到身后的江荨身上。
她淡淡地勾了下唇角，目光深长：“江小姐，别来无恙。”
江荨礼貌地颔首：“苏小姐。”
颜芳菲转过身，朝她看来：“那江组长，哦不，瞧我又记错了。那我们先走了。”
江荨没说话，目送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她拿出手机，翻开文档，里面躺着一份名称为今天日期的视频文件。
交标书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她犹豫了下，还是打开微信，点开傅以行的私聊窗口，把视频文件发了过去。
江荨：【傅总，这份视频文件能用来抵赊账吗？】
她笑了下，收起手机，走下台阶。
***
回到公司，差不多是午休时间。
江荨把手头的工作处理了下，便找张圆圆出去吃饭。
等上菜的时候，张圆圆向她打听：“江总，你今天去交投标书，情况怎么样？有胜算吗？”
江荨说：“这次参与竞标的公司，和我猜测的相差无几，都是行业内的标杆。”
张圆圆问：“那我们竞争对手有几个？”
“参与竞标的目前有九家公司，据说君泽集团的评标委员会会先进行一轮筛选，把不合格的投标书筛掉，接下来才是竞标会。竞标会是在两天后，也就是周五那天。”
张圆圆又问：“那云海传媒那边……”
江荨目光沉静：“这次云海传媒负责投标的策划，是颜芳菲。”
张圆圆愣了下：“是她？”
她若有所思：“看来江总你离职后，王总监还挺重用这个颜芳菲的。但她的策划风格不是平平无奇，我们离职前，就连几个实习生，想的方案也比她出彩。怎么就派了她去？”
江荨摇摇头：“她的策划风格的确没什么特点，但颜芳菲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模仿，她很可能会参考我们以前的策划方案。”
擅长模仿，说白了，就是抄袭。
张圆圆与江荨对视着：“江总的意思是，她很可能会模仿我们策划过的方案。”
“和科技相关的策划方案，我想想……”她在记忆中搜索，很快想起来，“难道是利用科技穿越时空那个创意？”
科幻电影的策划案，是江荨根据电影的内容，想出穿越时空的创意——科幻时空和旧时空不同的背景下，同样的事情，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江荨说：“她如果真的照搬这个创意，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坏事。”
“为什么？”张圆圆不解。
江荨淡淡地解释：“君泽集团这次推出的新品牌与科技相关，他们是打算通过新品牌进军科技领域。那部电影的创意要是强行按进君泽集团的新品牌里，会产生一个致命的缺点。”
“致命的缺点？”张圆圆琢磨着，脑中灵光一闪，“啊！我想到了。”
江荨却有些忧虑：“不过……”
张圆圆连忙追问：“不过什么？”
“没事了。”江荨回神，语气平静地说，“等他……等周五那天就知道了。”
***
周四上午。
君泽集团的会议室里，评标委员会开始对投标方案进行评审。
就在众评审为方案争论不休时，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聚到门口。
傅以行走进会议室，他神情冷漠，迫人的气势在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地散发出来。
他的身后跟着徐明彦。
然而他出现的这一瞬间，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连大气也喘一下。
谁也没有想到大BOSS会来。
主持评审的委员会主任赶紧起身，亲自把他迎接过来：“傅总，您怎么过来了？”
傅以行在主位上落座，抬手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他气定神闲，众人却神情凝重，内心惴惴不安。
主任赔笑说：“好的，傅总，要是我们说得有不妥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会议桌左侧，企划部的周总从傅以行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身后的助理，眉间凝着一层霜，低声问：“傅总怎么来了？没听说他要来参与评审。”
柳元晖低着头，小声地回：“周总，这，我也不清楚……”
评审会议继续进行，主任点到周总的名字：“周总，你刚刚极力推荐云海传媒的策划方案，可以说说理由吗？”
周总拉回思绪，正了正色，笑道：“我认为，云海传媒的策划方案非常有亮点，也很切合我们集团新品牌的概念。”
“新科技和旧时代的结合，这样的宣传方式，能给消费者眼前一亮的感觉，而且更能突出我们新品牌的优势……”
评委会的成员听着他的陈述，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是低声议论起来。
周总话锋一转，隐约透露一个信息：“而且，有消息传言，云海传媒最近在进行的B轮融资即将成功，这是一家实力和背景都非常强大的传媒公司，我相信……”
傅以行拿起桌上的投标书，一份份地翻看起来，一言不发地听着评委会成员们的讨论。
“以上，就是我推荐的理由。”
周总笑眯眯地进行总结：“既然大家都没问题了，那现在开始投票？”
“慢着。”傅以行突然合上手上的标书，冷淡出声。
会议室静了一瞬，所有人看向了他。
周总眯了眯眼，但仍保持着笑容：“傅总，您有问题吗？”
傅以行没看他，只淡声问：“这次负责接收标书的人是谁？”
柳元晖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他忙站起来，“傅总，是我和小于。”
傅以行看向他，面无表情：“那所有的投标书，都在这里了吗？”
气势排山倒海而来，让柳元晖备受压迫，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汇报说：“是的，傅总。所有的标书都在这里了。”
傅以行随手把文件扔回到桌上，眼神冰冷：“可我怎么记得，这里面的标书少了一份？”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伙伴问，女主不原谅的理由之前就说过了鸭，不记得可以回顾一下19章最后一句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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