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派克曼博士失踪的前一天,韦斯特教授要我帮他取一些血来,说是第二天上课用。他说:“我需要一品脱(等于0473升——笔者注)。”我从他的架子上拿了一只玻璃罐。他又说,“到马萨诸塞总医院去把它给装满了,如果可能的话。”
11月23日,星期五,下午差一刻两点时,我看见派克曼博士朝医学院这边走过来。他当时正在弗鲁特路上,走得很快。我因为说好了两点钟到楼上帮福尔莫斯教授干活儿,就上楼去了。过了一会儿我下来关上前门。我想我在福尔莫斯教授那里呆了大约15分钟。然后就去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打扫炉子,但他的门从里面插上了。我又试另一扇门,发现也给插上了。我觉得我听见他在里面走动,还有哗哗哗放水的声音。我上到二楼,想从学生实验室的楼梯绕到他一楼的后门,但还是进不去。
那天下午我没有再去试他的门,直到很晚了,大约5点半钟,我在厨房里听见有人从后面的楼梯上下来。走出去一看,是韦斯特教授,手里擎着一支点燃的蜡烛。
那天晚上我没有见到韦斯特教授。我吃过晚饭就去格兰特先生的舞蹈学校开派对,10点过后才回来。我先到厨房换下衣服,点了一盏油灯,然后开始对楼里所有的门窗进行例行检查。我查的第一扇门是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已经从里面闩上了。我又去旁边的解剖实验室,那儿的楼道里还有一扇通韦斯特教授实验室的门,也锁上了。我是想去灭掉解剖实验室的灯,因为那天的解剖课上到晚上10点。但是里面黑着灯,一个人也没有。自打我到了医学院,还从没见过在有课的晚上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像这样关着门。
星期六早晨,教授实验室的门还是锁着,但解剖实验室楼道的门却被打开了。我分明记得头天晚上我亲手插上了这扇门。当时我以为,大概有学生被我关在里面了,就没再多想别的。我又试了试韦斯特教授实验室的门,几道门全都锁着。没过多久,教授来了。
我跟在他后面,看见他掏钥匙开门进去,又用钥匙打开通二楼实验室的门。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利托菲尔德先生,请帮我生火炉。”我生好火炉,问他还有没有别的事,他说没有。后来我又见到过他,我想是11点钟左右,他胳膊里夹了一卷报纸包着的东西。我给了他15美元鹰式金币,那是我替他卖票给瑞奇伟先生,一位医学院学生的钱。从那以后,韦斯特教授实验室的门又都锁上了。星期六本是我扫地的日子,我试过好几次,我能听见有人在一楼实验室里面走动,但就是进不去。
星期天白天,我一直没看见韦斯特教授,但他的实验室还是锁着的。傍晚,我正站在葛洛福北街和卡乎尔先生聊派克曼博士失踪的事,韦斯特教授来了。他劈头便问:“利托菲尔德先生,上星期的后半周,你有没有见过派克曼博士?”我说:“见过,星期五大约一点半的时候。”他问:“在哪儿?”我说:“就在这儿。”他说:“那正是我交给他483美元和一些零头的时候。”他接着说,他们交钱的地点是在实验室的桌子处,博士收了钱也没有点数,就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地走了,一面说他马上到剑桥注销抵押契约。韦斯特教授说,“我想他已经注销了,但我还没来得及去契约注册办公室查对。”
星期一,我试了两次想进韦斯特教授的实验室替他生炉子,但是进不去。后来前面门铃响,是帕克·布拉可先生(派克曼博士的亲戚兼财产管理人——笔者注),他想见韦斯特教授。这次教授开门了,说带他进来吧。我带着布拉可先生进去。那时应该是10点半左右。11点半我又去他的实验室,发现门又锁上了。
警察是12点来的,肯司利先生和史达威警官,他们要求见福尔莫斯教授,我就带他们上了楼。不一会儿,福尔莫斯教授过来对我说,让我领他们各处看看。肯司利先生说先去韦斯特教授那里。我去敲门,实验室的门还是锁着。过了几分钟,韦斯特教授打开门。我告诉他警察来了,来找派克曼博士。我记不起他说了些什么。他让我们进去。我们穿过二楼实验室,再从楼梯的后门进到楼下的实验室。我带着警察看了楼里的各个地方,还去了顶上的阁楼,后来他们就走了。
星期二早晨,韦斯特教授的门又是锁着的。9点半,或者10点,我用钥匙开了门,发现他就在里面。他戴着帽子,穿着连身的工作服,好像正在忙着为12点钟的课作准备。我绕过桌子时发现他的火炉里已经生了火。那天,警察又来了,其中一人说:“我们去韦斯特教授那里。”
我到楼上,发现学生实验室的门没有锁,但从里面插上了。我使劲敲门,没人应。我又敲,过了一两分钟,韦斯特教授才开了门。我告诉他警察想看看实验室。
所有的人都进到他的房间里。我记得好像是柯拉普探长走到密室的门口。那间密室我是进不去的。韦斯特教授说:“里面都是我的贵重物品和危险品。”柯拉普探长没有进去,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也没怎么朝里面看。大家又一起从后面的楼梯下去。经过卫生间时,柯拉普探长问了一句:“这里面是什么?”当时,韦斯特教授落后我们大约3英尺,我说:“那是韦斯特教授自己的卫生间。”我认为,韦斯特教授这时候是故意转移警察们对卫生间的注意,他拉开旁边燃料储藏室的门说:“先生们,这边还有一间房。”众人于是都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