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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十七章 生命之光(十六)

高浅语瞬间面色惨白,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将孩子弄得哇啦哇啦的大哭起来。

高浅语是一个浅白到了极致的人,从她脸上的表情便能看出些端倪来。

在场的人心里差不多都有了数,一个个或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甲,或扭头盯着天花板,或装作很认真的在研究盆栽里花朵的纹路。

所有人的眼神飘移,刻意的不去看苏离,生怕她觉得尴尬。

在场的,除了高浅语跟何丽是女人外,其他的都是一个个大老粗的男子汉。

想想如果这事放在他们身上,自己现在恐怕得炸。没有一个男性能容忍得了自己头顶一片草原的屈辱的。

平心而论,他们对苏离的涵养又有了进一步新的认识。

苏哥真是好气度,这种事情发生了,他还心平气和,不怨不怒的。

换成他们,绝对做不到这样,虽说不一定会动手打女人,但一顿暴怒发泄还是会的。

之前对苏离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阿真,这下也紧闭了嘴巴,一副极度震惊诧异的模样。

他是对高浅语这个女人有所好感,除了相貌上的天然吸引,还有就是被对方坚贞不屈的性情所打动的。

一个女人,挺着孕肚,还要坚持找到自己的丈夫,这种一心一意的情感,让阿真很是向往。

可现在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揣测。

不,不是他太蠢了,只能说是这个女人掩饰得太好了。

顷刻间,阿真对高浅语的那些朦胧的不可言说的情感,减少了一大半。

想起好友之前劝诫他的话:高浅语这女人看起来不怎么安分的。

当时他还跟好友大闹了一次,觉得他就是偏见,再怎么不喜欢浅语,也不能这么诋毁他。

可现在看来.....

其实说高浅语不安分也太过了,她只是太过习惯于男人对她的好了,以至于不明白男女之间的界限的一个度的存在。

只是现在阿真心里满满都是被欺骗的恼怒,当即,他退后一步,快速的朝高浅语说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丈夫,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像是身后被猛兽追赶一样,来不及等到高浅语的回复,一溜烟就跑远了。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跟无情。

高浅语感觉自己的心跟泡在了苦水里一样。

只是她也明白,就算丈夫对她再怎么过分,她还是会忍耐下去的,毕竟现在犯错了的人是她,虽然她也是受害者。

小宝宝声嘶力竭的哭声闹得人耳膜疼,可看当妈的那副模样,似乎也没心情去安抚孩子。

何丽不忍,着手轻柔的把孩子从高浅语的怀里抱了出来,“我先帮你抱一抱吧,孩子哭得太厉害了。”

高浅语撑起一个柔弱的苦笑,点了点头。

现在她确实没多少心情能顾及到孩子。

小宝宝在何丽的安抚下,很快就止了哭声,委屈巴巴的砸吧砸吧嘴巴,又睡了过去。

高浅语抬起一双盈盈泪目,带着哀求还夹杂着爱意,深深的看向苏离。

在场的人都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走呢,还是该走呢。

毕竟现在面对的是别人极为尴尬,不想被外人所知的私密事。

只是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刘张试探性的张了张口,道:“苏哥,我...我突然想起来答应帮何老晒的药材还没弄好呢,我....”

苏离瞥了他一眼,道:“你记性真差,最后一批药材你昨天就全部弄好了。”

刘张:“.....”

过了一会,肖博讪讪的也开口道:“啊,我差点忘记了,今天要参加政府的投标呢,小刘...你们都跟我去准备....”

刘张他们几个不由的脸上流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苏离身子一侧,就挡在了肖博他们的跟前,淡淡的说道:“你记岔了,今天才周二,投标可是周五。”

肖博:“啊....哈哈,是,是我记岔了啊....哈哈哈....”

一阵尴尬又刻意的笑声,让人好笑又无语。

几番下来,肖博等人也算是明白了,苏离似乎并不想他们走开。

他们几个是自暴自弃的一屁股墩,各自坐了下来。

好吧,当事人都不觉得尴尬,他们觉得尴尬个屁啊....

可是真的尴尬到不行啊。

肖博,刘张几人的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一样,很是不自在的左扭右扭的。

时间在无声的凝滞气氛中度过,苏离始终老神在在,高浅语也搞不清楚自己的丈夫是怎么想的。

可那个深爱她的形象在她脑海中还是刻骨铭心的。

她自信现在丈夫只是因为一时间受到太大的冲击了,所以才这般冷漠的。

等他缓过神来,他只会更加心疼自己。

高浅语看起来不怎么聪明,可在对男人心思的把控这一块,还是有着天然的敏锐度的。

上辈子的原主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相比较自己头顶上的绿帽,他更加心疼妻子所遭遇的。

并且还十分的自责,愧疚于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如果当时他能跟妻子相伴而行,这些悲惨的事情就不会落在他们身上的。

但这一次不同,苏离并不会把这些原因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一方面,她在最开始就跟高浅语说过了,陈诚对她别有企图,是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的。

第二方面,她也坚持让高浅语跟自己同行,可同样的,高浅语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行为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不管好的还是坏的。

再者,这一次不同于上辈子,高浅语并不是一下船就同自己丈夫相遇的,期间还有整整大半年的时间。

只要她想,将孩子打掉,养好身子在出现在丈夫的面前,完全就可以将整件事情抹掉,自己的丈夫完全就不会知晓其中发生过的,她仍旧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这种做法应该是正常妇女下意识里会做的决定吧,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抱着一个强奸犯的孩子,出现在丈夫的面前。

她这是想膈应自己的丈夫呢,还是恶心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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