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幕实在太具有冲击力了。
这让朱非感觉他不是一个人,他并不孤独。
那种身处他乡,不断侵扰他的彷徨感,这一刻如冬雪融化。
只是刚才的好心情,在看到那个老妇人之后,荡然无存。
对方似乎也看见了他们。
一双浸了毒液一样的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他们身上。
老妇人似乎想要朝他们走过来,只是她的行动被一个老头子给拦了下来。
“别在惹是生非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忙。”
朱非注意到,老妇人的跟前停靠着一辆红色的皮卡车。
老头子正在往车厢后面搬东西,看来他们似乎在准备搬家。
听到外头声音的邻居打开了房门,一个典型的华国老太太走了出来。
瞧见这一幕,顿时就乐了,用她满含口音又蹩脚的英文,将老头子老妇人好好的冷嘲热讽了一顿。
其中的骂人的生僻单词,连朱非都大开眼界。
室友比朱非更活泼,他很快就跟老太太套起了近乎。
在国外,只要是说同一种语言的,天生就有亲近感。
老太太得意洋洋的说道:“那是,我们的国骂那是博大精深,可人家听不懂有什么法子....”
“于是我好好的学习了一番,现在可把这个碧池骂的一愣一愣了吧。”
“哼,他们早该滚蛋了,嘴巴坏人刻薄,还敢瞧不起咱们大华国的人,谁给他们的胆子....”
说着说着,老太太就乐呵呵的笑起来,道:“总算是走了,他们可是这一片最后一户本地人了。”
朱非/朱非他室友:“.....”
听到车子外头的声音,伸头出来瞧的人不少,还全是华国人。
很快老太太就跟别人聊上了。
“讨人厌的总算是走了,我打算把门前这块草地种上菜。”
“是啊,我也有这个想法,这土质肥沃得很,不种菜可惜了。”
“路边的花坛里也种上点小葱,大蒜啥的....”
朱非:“.....”这是准备把这里变成华国的农村吗?
好可怕的想法啊。
朱非的室友激动的搓着手,道:“嘿嘿,我觉得我应该马上就住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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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晃悠的太厉害,等被人领着的高浅语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苏离都有一种陌生的恍惚感了。
距离他们下船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
在上辈子,原主在约定的一个星期之后没等到高浅语,他是每日都多方面打听。
所以在高浅语出现在码头,稍微寻一个同胞,让其帮帮忙,她都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自己的丈夫。
可这辈子换成了苏离,下船之后,别说是找她了,连最亲近的刘张,肖博等人都不知道他曾经有过妻子。
所以在高浅语下船之后,寻了很多人打听都没打听到苏离的下落。
有人是觉得名字熟悉,可压根联想不到苏离的身上,只当是同名同姓的。
这不,高浅语挺着个肚子,身上倒是有陈诚给她塞的一点钱,只是也不经用啊。
很快就花完了,她挺着肚子,别说是做工了,她这个情况,自己都需要人照顾的。
不过她的姿态总是惹人怜惜的。
尽管因为怀孕,又因为长时间奔波劳累,脸上带上了些风霜,皮肤也不再细腻,但一身娇弱的仪态,仍旧能打动一些男人的心。
从她下船开始,一直在帮助她的阿真就是。
高浅语一直没放弃找寻苏离,在阿真的关怀照顾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坚持了下来。
与上辈子不同的是,这一次高浅语出现在苏离面前的时候,并没有之前那么狼狈,而且,孩子不是被她揣在肚子里的,而是被她抱在怀里的。
小孩子似乎被生下来不久,高浅语的身上还带着产后的水肿,头发也油滋滋的。
跟原主相比,阿真并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金钱都投在高浅语的身上。
他每个月赚来的钱,大部分被他寄回了国内,所余下能支配的并没多少,以至于高浅语过得并不是很好。
原本有十分的美貌,现在看来却只剩下一两分了。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本就是一件很伤身体的事情,而要是没有好好的护理修养,对女人的损伤那是更加无法弥补的。
咋一见面,苏离都没认出她来。
与她记忆中的,还有原主记忆中的人,实在是相差甚远。
一见到苏离,高浅语眼泪就哗啦啦的掉了下来,要不是顾忌到怀里的孩子,她估计会直接扑到苏离的怀里。
刘张张着一张鲤鱼嘴,震惊不已。
他不敢置信的大声喊道:“苏哥,你结婚有老婆了?还有孩子了?”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刘张所想也是其他人所想的。
他们都觉得奇怪,这么久了都没见苏离提过,倒是从她口里隐约的听过父母兄妹,就是没有他的妻子。
眼见苏离平淡到奇怪的模样,阿真最先受不了,话已出口就带上了一丝怨怼。
阿真:“浅语为了找你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她还大着肚子,一直说你一定在等她的,可看你的模样,似乎连找她一下都没有,你就是这样对她的?”
苏离将视线转向阿真,疑惑问道:“你是?”
阿真又妒又心疼,说话冲得很,道:“你知道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孤身一人在异国,会有多大的危险吗?”
在场的人一个个眼珠子都变了,刘张更是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苏离,似乎在说:没想到苏哥你是这样的苏哥。
简直颠覆了他们的印象。
何丽身为女孩子,对同为女性的高浅语最为怜惜。
她看负心汉一样,狠狠的瞪了苏离一眼,然后柔声轻语的扶着泪流满面的高浅语先坐下,还贴心的给她拿了个软垫垫上。
苏离慢条斯理,一点不为所动,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淡定的饮了一口茶,随后才看向高浅语。
“或许你可以同我解释一下,你怀里的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高浅语一下就受不了了,眼泪流得更凶了。
“难道你见到我,就只关心这个孩子?”
苏离奇怪的回道:“不然呢?算算日子,我们之间可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同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