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丝看上去脸色苍白,两眼凹陷,原本十分浓密的金棕色头发乱蓬蓬的,而且毫无光泽。
但此时此地,德克尔却认为她从未显得这样美。
医生离开后,德克尔关上门,走廊里的嘈杂声顿时减弱了许多。他长时间地注视着贝丝,喉咙哽咽。他走到床边,握住贝丝没被绷带吊起的那只手,俯下身去,亲吻了她。
“你觉得怎么样啦?”他小心翼翼,唯恐碰着贝丝左臂上输液的静脉注射管。
贝丝无力地耸了耸肩。显然,镇静剂已经对她起作用了。
“医生说你的情况良好。”德克尔说。
贝丝翕动嘴唇说着什么,但德克尔没听清她的话。
贝丝又试着说话。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然后指了指那只盛满水的塑料杯。塑料杯里有一根弯折的吸管。德克尔把吸管放在贝丝的嘴唇之间。她吸吮着。
“你还好吗?”她嗓音沙哑地低声问道。
“我也吓坏了。”
“是啊。”贝丝艰难地说道。
“肩膀好些吗?”
“一碰就痛。”她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我想一定很痛。”
“我真不愿想象止痛药过后会怎么个痛法。”贝丝畏缩着身子。她使劲握着德克尔的手,但不一会儿手就没劲儿了。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谢谢你。”
“我再不会让你遭到任何伤害。”
“我知道。”贝丝说。
“我爱你。”
德克尔几乎听不到她的下一句话了。
“是谁……?”
德克尔认为她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便接着她的话说:“他们是谁?我也不清楚。”他的嘴里好像吞进了灰烬似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全身心爱着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因为他,决不会躺在医院里。“不过请相信我,我一定设法搞清楚。”
贝丝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她那双眼圈发黑的眼睛慢慢合上了,她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