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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叶姝身体僵着一动不动,眼睛叽里咕噜地乱转。她斜着眼珠儿尽量往身后瞅, 她很想知道宋清辞现在什么表情, 但是她有不想明显地回过头去, 让宋清辞发现她在看他。

这心情太矛盾复杂了。

叶姝咳嗽了两声, 感觉到嗓子干得发疼, 她抓了两下脖子, 想下地去喝水,余光瞧见本来躺在她身边的宋清辞起身了,叶姝马上老实不动了。

宋清辞去桌边倒了水, 转而给叶姝递过来。

叶姝垂着眼眸,没敢正视宋清辞,伸手瞎摸乱接。宋清辞找准了叶姝偏离方向的手,把茶送进了她手里。

叶姝把茶喝进肚子里后, 感觉嗓子舒服多了。她端着空茶碗,终于做完了思想斗争, 才扭头用她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儿正经看向宋清辞,嘿嘿笑了一声。

宋清辞静立在床前, 墨发如瀑布般披散着,几缕发肆意地垂在胸前, 刚好修饰掉了他两颊凌厉的线条。人比平常看起来更为温润些。他也和她一样,穿着白色亵|衣, 但脖颈处清晰可见有几处红痕。

叶姝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的。她当然知道他脖颈上那几处红痕代表了什么。脖颈那种位置,肯定不会是宋清辞自己嘬上去的。

叶姝心凉了一截, 她昨晚到底都干了什么令人发指的禽兽行为?叶姝使劲儿回忆经过,只依稀记得是宋清辞把她从塘子里捞出来,再之后她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而且她越想回忆脑袋越疼,像有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她的头顶。

“你脖子上的红痕是我弄的?”叶姝想跟宋清辞确认一下,也想顺便侧面表达一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确实是她干出什么禽兽的事情,绝非出自她本心。

宋清辞点头了。

叶姝立刻就蔫了,她慌张地盯着床铺,“那我们昨天晚上还那……那个了?”

“你中了纵春散。”宋清辞声音淡然地陈述事实。

叶姝心彻底凉透了,她明白宋清辞这个提醒代表是什么意思。

确实,她中的纵春散,书里都明确说了,这种毒除了啪无药可解。如果真有办法可解的话,带着主角光环的男女主当时肯定就会有解决办法,也不会啪了。既然这是死设定,她质疑什么,这就是事实。想解毒就得啪,她必须和男人啪过了,才会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

可是,如果她真的和宋清辞做了那种事,为什么没感觉到任何异样?真的一点异常感觉都没有!

叶姝心底隐隐还是有点不信的,她纠结着皱眉,满脸疑惑,有点小委屈,“可我怎么——”

“怎么?”

“怎么没感觉……”

“你在说我不够厉害?”宋清辞反问。

叶姝马上被大魔头的眼神犀利到了。

“不是,我没有,我不是这意思!”叶姝忙摆手解释。

她哪敢说大魔头不厉害,她还不想找死。

虽然昨晚上她是有那么一瞬间崩溃,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那毕竟是中毒状态,情景不一样。现在她该受的罪也受了,不改解的毒也解了,如果再主动找死,那之前遭过的罪岂不全都白受了,不划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侥幸心理作祟,叶姝总是有点不甘心,想找蛛丝马迹证明什么,她真的觉得自己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

叶姝掀开被子,只见褥子雪白,并没有任何血迹或者任何欢爱过的痕迹,心中隐怀着那丁点的怀疑之火瞬间燃烧起来。

宋清辞默然看着叶姝满床寻找痕迹的样子,唇角微抿起。但等叶姝抬首在看他的时候,他便立刻将这副面容收敛,肃穆平淡如常。

“你昨晚把自己泡在池塘里,浑身湿透了,床褥自然要换,你人也沐浴过了。”

也……也对,大家总不能办完事儿后湿乎乎难受地躺着。

或许真的是这纵春散的药性太烈,才令她一点印象和感觉都没有?

又或许昨晚大魔头只是好心为了给她解毒,适可而止,并没有伤到她什么,所以她昏睡了一晚后就恢复了正常,才没觉察出异样?

叶姝萎靡地坐在榻上,认命地不再多想了,连连叹了几口气。然后她才察觉到宋清辞一直在看她,叶姝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不太行。

她刚才几番提出质疑,一定严重伤害到了大魔头的男性自尊心了。

“对不起,是我中毒太深,才没记住。”叶姝忙道,“谢谢公子救了我,委屈……委屈公子了。”

“不委屈。”宋清辞坐了下来,拉住叶姝的手。

叶姝立刻想缩手,但当她对上对方的眼睛之后,她不敢动了。

“这事儿是意外,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需要我会还给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做人就是要讲理的,大魔头毕竟是为了救她才啪的。虽然这结果不是她所愿,但该感谢的地方还是要感谢。

再说可以换个思路想,也不是谁都能被大魔头啪的,大魔头可是个连食物都讨厌的人,她居然能得到大魔头的‘宠幸’被啪了,理应觉得是一种无上荣幸。虽然实际上她并没有‘荣幸’的感觉,但还是逼着自己觉得‘荣幸’比较好,这样事情就比较容易从心理上混过去了。

人嘛,活着就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大魔头。

默默为自己点一根蜡,以‘庆祝’自己和大魔头成功发展成为了肉、体关系。

宋清辞一直静看着叶姝,瞧她此刻表情又开始不停变换,宋清辞漆黑的眸底开始暗流涌动。

“你客气了。”他声音平淡无奇地回道。

叶姝因为失神,被宋清辞的回话突然吓了一跳。她再抬头和宋清辞四目相对的过程中,总感觉对方眼神里在表达一种需求,似乎此时此刻她需要做点什么,才能满足大魔头的这种需求。

叶姝恍然地往前凑了凑,然后慢慢地尝试把自己的身体往宋清辞怀里倾斜。

对方果然立刻伸手把她搂住了,令她的脸很踏实地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说实话大魔头的胸膛有点硬,不知是骨头还是肌肉,不过他身上的冷梅香一直都好很好闻。

叶姝闻着这种好闻的香味,心里唏嘘感慨,自己真的堕落了,居然会觉得这样靠在大魔头怀里感觉还挺不错的。

“我昨天真的吓坏了。”叶姝揪起宋清辞腰间的衣服。

宋清辞一手托住叶姝的后腰,一手抚着她的后脑。他没有说话,但他慢慢抚摸叶姝头的动作,已然是在明确地向叶姝表达安慰了。

叶姝就这样在宋清辞的怀里渐渐情绪冷静下来,然后意识到自己以后就多了一个身份——大魔头姘头。

大魔头会不会觉得他睡过她了,就急着要对她负责呢?起码要比以前对她更好一些吧?

听说男人总是会对第一个女人比较特别。如果这是大魔头的第一次的话,责任心或许还会更多点。

叶姝觉得自己是真的无可救药了,太堕落了,这种时候居然想这些有的没的。明明事情没发生之前,她为了守贞差点不要命。而今事情既定发生之后,她完全就是抱着破罐破摔的思想,开始追求利益最大化。

无良女人就是她,全武林第一渣。

叶姝在宋清辞怀里动了动,然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仰头看他。

宋清辞看出来叶姝想说话,微挑了一下眉毛,目光里闪烁着些许宠溺的意味,示意她有话就说。

“可以问一下我是你第几个么?你是侯门公子,身边是不是早就有通房丫鬟之类的人?”

宋清辞立刻敛尽眼里的温柔,蹙了下眉头。

叶姝察觉到宋清辞的表情变化,尴尬地想从宋清辞怀里出来,却被宋清辞手臂勾住,不得挣扎。叶姝第一次感觉到宋清辞竟可以发出此大的力道。这不科学,他每天鸟一般的食量,是如何遵循能量守恒定律转化成为如此大的力量!?

“别再问蠢话了。”

宋清辞低头,把冰凉的唇印在了叶姝的额头上。

叶姝呆滞,惶恐,不安。

门外这时候突然响起敲门声。

“姑娘?宋公子?醒了么?”庄飞很小声询问。

叶姝马上松开抱着宋清辞的手,她转身在床上找了一圈衣服没找到,才想起来自己被新换的一身亵|衣,新衣服要去柜子里找。叶姝马上光着脚跳下地,奈何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腿这么软,踉跄了一下,得幸宋清辞及时搀扶住了她。

庄飞确认听到屋里面有下床的动静后,带着丫鬟们推开了门,眼就见到自家姑娘和宋公子衣衫不整得抱在一起——

庄飞马上假装没看到,冷静地吩咐丫鬟们端水、打扫、伺候更衣。

叶姝红着脸穿好衣服之后,被扶着坐在铜镜前梳妆。叶姝仔细瞅了瞅镜中的自己,脖颈白皙匀净,没有一丁点红色的痕迹。叶姝禁不住转头望向了宋清辞那边,他已经更衣梳整完毕了,只是露出的一截脖颈上的红痕还是很明显。

看来昨天晚上真的只有她禽兽了,说不定大魔头并不愿意,只是被她强迫了才——

这思路是不对的,刚才大魔头还主动吻了她,而且他武功那么高,不至于受到她的强迫。大魔头是好心,看她太可怜,念及她往日做饭的表现,所以才蜻蜓点水的给她解毒……

停,不要想了!

叶姝把自己天马行空的脑补给遏制住,赶紧让丫鬟给宋清辞的脖颈抹一点水粉,掩藏一下。

宋清辞要是这么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禽兽了。

但当丫鬟靠近宋清辞的时候,立刻被宋清辞的眼神给逼回来了。

叶姝想起来宋清辞不喜欢被陌生人近身,便自己亲自去给他抹。她躬身弯着腰,歪头瞅着他的脖子,用食指的指肚沾了一点粉,一点点往宋清辞的脖颈上按。宋清辞配合地微抬头,完整地露出勾人的脖颈和下颚,颈处皮肤细致如白瓷,特别是喉结处,性感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叶姝觉得自己昨天晚上一定是啃脖子啃出惯性了,才会生出这样猥琐的想法。

何必去觊觎不属于自己的脖子,不如中午做麻辣鸭脖啃着,既安全又美味。

“好了。”

叶姝遮盖完宋清辞的脖颈后,整体看了下,觉得还算不错,满意地笑起来。

宋清辞对此倒无所谓,只是顺着叶姝的意罢了。

赵凌这时候才姗姗来迟,进屋后,走到自家公子身边,弯腰附耳嘀咕了两句。

“姑娘,老堡主说您醒了就过去一趟。”庄飞也凑到叶姝耳边,嘀咕了一句。

想到叶虎,叶姝就一个头两个大,而今这场面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她刚才居然还笑得出来。她是不是傻?

出门后,庄飞便恨得咬牙,对叶姝道:“到底是谁,敢使唤死士给姑娘下药?属下想了一晚上了,总觉得这外人很少有机会能混进凌云堡,肯定就是自己人做的,白秀秀!她掌管百晓堂,手下无数暗探,培养几名自己的死士并不难。”

“我也觉得她可疑,但她若恨我入骨,反正都是下药,不如直接下毒杀死我,倒没必要下这种药。”叶姝觉得这件事还在于重点分析下药的目的,抓住这个目的,反向去推敲,就好找到幕后主使了。

庄飞关切地看着叶姝,询问叶姝有没有事,“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料到。不过我看姑娘和宋公子似乎相处得挺好?”

“不然呢?像杀猪一样上吊寻死觅活?”叶姝其实也挺意外自己现在的状态。或许是昨晚啪的太没感觉,让她还是恍惚觉得自己跟以前没什么不同。

不过对于下春|药的那个幕后主使,她决不饶恕。再有,她以后绝不会再用陌生人给的东西了,谨记这个教训。

叶姝进堂拜见叶虎后,发现叶虎的面容比往常平和。

叶虎目色复杂地看了叶姝一眼后,就叹了口气,就让叶姝坐到他身边来,召唤苏婆子把做好的光明虾球给叶姝端上来,另备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粥。

“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每次练成了一套功夫,便定要苏婆子做这个给你吃。苏婆子和她儿子近些年身子都太不好,我就令她们在别庄修养了。昨夜特意把她叫回来,给你做了这个。”叶虎的话语声中有些许疲惫,听起来他似乎很为叶姝的遭遇而难过。

叶姝不觉得叶虎出自真心,反正局面已经成这样了,他还想把她当棋子继续利用,自然是要虚情假意地安抚一下人心。

苏婆子把虾球端上桌的时候,叶姝注意到她手异常狠劲儿的捏着盘子,有就免不得去打量这婆子一眼。

苏婆子正好看她,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脸色一滞,然后非常不安惶恐地对她笑着点了下头。叶姝能感觉到这婆子情绪里有隐忍,似乎在隐藏什么。不过可以确认,她瞧自己的眼神里并无恶意,似乎是其它的什么东西。

“多谢,麻烦你特意回来一趟。”叶姝道。

苏婆子听这话愣了下,忙慌张地行礼道不敢当,“能有机会伺候姑娘,是奴婢的福分。”

“好了,下去吧。”叶虎凌厉地瞟了一眼苏婆子。

苏婆子马上老实地缩紧脖子,转身急忙忙地退下。

“父亲可查出什么线索没有?昨晚给我下药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叶姝知道叶虎不会纵容别人的眼线在凌云堡横行,定会彻查到底。

“已经放人去查了,不出三日应该就会有消息。”叶虎随即把目光落在叶姝身上,“你可怀疑白秀秀?”

叶姝摇头,“不像是她。”

叶虎见叶姝竟没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瞧叶姝的目光更多了一分打量。

“咱们混江湖的,都拓落不羁,女儿家的贞洁倒没那么重要。左右你之前说过,会留下来陪爹一辈子,你若担心以后没人要你,爹自然愿意留你一辈子。昨晚的事倒无需挂碍在心上。但你若介怀,凌云堡内所有知情者都可以灭口,至于那个姓宋的,也可立刻杀了,只是要看你意下如何?”

“知情者都死了,事实真相就能改变?昨晚的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并不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昨晚知情的人数不下二十,其中包括庄飞和诊脉的大夫,叶虎如果要为她一口气杀这么多人,叶姝肯定不会同意。她被人下药是她倒霉,她失身也是她自己的事,何苦要连累这么多人命。

“女儿看得开,不觉得丢人。”

“不舍得了?”叶虎一双眼如盯着猎物的老鹰般犀利。

叶姝立刻就意会明白叶虎这话背后的深意。叶虎在针对宋清辞,他在担心她和宋清辞发生一夜关系之后,是否会变心和以前不同了。毕竟很多女人与男人有过肉|体关系后,都容易动真情,付真心。

“父亲若觉得他无用,杀了便是。女儿这里倒没什么舍不舍,最多只是惋惜一下自己苦心找到的人,没能利用上罢了。”

叶虎默默盯着叶姝片刻,哈哈笑起来,“好孩子,你确实长大了。比以前机灵,也比以前看得透彻,更懂得拿捏分寸,控制自己想要的东西。既然你可以处理好和他的关系,为父便不插手。不过这避子汤你可别忘了喝,别留下他的种。”

“女儿明白。”叶虎的这个提醒倒是很人性化。

“吃吧。”叶虎把装着虾球的盘子往叶姝跟前推了一下。

叶姝就夹了一块虾球放到嘴里,本是想象征性地吃两口,交完差就走。但咔嚓一声脆响后,浓郁的面香灌入口,让叶姝立刻改了主意。

这虾球外层包裹的面皮经过油炸,吃起来却一点不油,口感爽脆爽脆的。里面包裹的虾仁鲜嫩弹牙,还带着一种淡淡的香草清香,解腥之余又提升了口感层次。第一口,鲜虾的美味在自己的舌尖爆炸,第二口第三口这种美味加重,叫人贪恋不已,完全不想放下筷子。

叶姝因此有了喝粥的欲望。

她用匙舀一口粥入嘴,银耳咯吱清脆,链子软糯,冰糖的甜味完美地沁入这两种食材之中,汤汁不稀不稠,喝起来最为适口。淡甜的汤粥与鲜脆的虾球刚好呼应,一个干脆鲜,一个湿糯甜,口感层次上的互补,让两样食物为彼此增色,达到了比单一食用时更为美味。

一碗粥,一盘虾球,看似简单,却做出了很多五星大厨都做不出来的味道,因为叶姝感觉到了这一菜一粥里有爱。烹饪者不仅有巧练的厨艺,还极为用心,才会把这一个个虾球搓得均匀一致,毫无差别。银耳和莲子也是细心挑选而出,大小一致,这样用同样的火候去煮它们,不会因为小的先熟大的后熟,而在口感上产生差别。

这样细心做饭的手法,可不像是下人对主人,倒更像是母亲对女儿的宠爱。

所以叶姝吃到嘴里的不仅是美味,还有一种熟悉的母爱的感觉,归家的踏实感,心里面有温馨在升腾。

叶姝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筷子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

叶虎瞧见叶姝如此,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感觉委屈。这倒也以体谅,毕竟是这孩子的第一次,事发突然,任谁都没有料到。而今她又能做到如此忍耐,叶虎免不得还是会心疼她些许。

“华山那边,你若不想去,可以不去,在家休息一阵子。”

叶姝一听这话,马上跟叶虎道:“女儿一定要去,一定要为父亲拿到三春剑谱!父亲刚才劝我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其实并没什么大不了。睡个男人罢了,女儿早晚都要经历,确实没什么紧要。重要的是为父亲办大事,为母亲报仇。”

叶虎非常满意地回看一眼叶姝,点头道:“很好。”

待叶姝离开,叶虎眯起眼,忽然哼了一声,便有人从内间将白秀秀押了出来。原来刚才叶姝在的时候,白秀秀就一直在内间被押着。

白秀秀昨夜从探子嘴里得知叶姝那边发生的事后,便觉得十分解气。她便起了小心思,叫人暗中把这消息传出去,让叶姝名声彻底败坏。谁知命令刚下,她的人便被老堡主给杀了,而她自己也被老堡主身边的弑影缉拿,押送了过来。

从刚才老堡主哄叶姝吃饭开始,白秀秀就开始战战兢兢。

当老堡主问叶姝是否怀疑她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叶姝直接回答怀疑她,暴怒地喊着恨她,要杀她。这样的话,以老堡主多疑的性格,指不定还会反过来怀疑叶姝有问题。或者听她几句合理的解释,老堡主还会像以前一样,利用她和叶姝之前的不对付来制衡关系。

但是叶姝却没哭没闹,只是冷静地告诉叶虎,不像是她所为。这个回答太无可挑剔了,更反衬出她所做所为的恶毒狭隘。

老堡主从来都只喜欢能力更强的人,以前她在头脑上表现地比叶姝更为机敏乖巧,老堡主便更偏向她,才将那么重要的百晓堂交给她管理。而今叶姝不仅功夫高于她,人也变得比以前懂事机智多了,已然超出了老堡主的期望。老堡主对叶姝寄以厚望了,自然就会轻视她这头。

白秀秀怕极了,她最怕自己在老堡主面前没有了利用价值。

被弑影押出来后,白秀秀还不及下跪求饶,便被忽然近身的叶虎单手扼住脖颈。

白秀秀整个身体瞬间被提起,双脚离地。她像离开水的鱼,张着大嘴却无法呼吸,双脚蹬踹着,却只是无力挣扎。白秀秀自问武功不低,但在老堡主跟前,她的这点能耐完全弱得不值一提。

在白秀秀以为自己这次会窒息而亡的时候,叶虎突然松手,把白秀秀丢在了地上。

白秀秀喘口气后,马上调整自己狼狈的姿态,给叶虎跪下老实地磕头赔罪。

“她是我女儿。”叶虎发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警告的意味。

白秀秀明白了,老堡主是在警告她,别再把叶姝非他亲生女的事当做轻视叶姝的原因之一。

“三日内查清楚是谁主使,否则自己领死。”

白秀秀唯唯诺诺应承,马上再给叶虎磕了三个响头,才狼狈地退下。

……

叶姝从蒲草堂出来后,便打定主意,这次离开凌云堡后,就彻底离开不再回来了。

她而今已经把九灵剑法练得差不多了,只差仔细钻研,彻底完全参透。至于其它的武功,她也已经温习地七七八八,对付一般的江湖高手足够。

她已经不是刚穿来一无所长的叶姝了,如今有功夫傍身,也结交了朋友,大魔头该是不会对她无情无义,封礼禾也一定会帮她。便是有百晓堂的探子追踪,她也可以与之抗衡了,总之比一直在凌云堡这种地方被人突然算计和利用强。

叶姝回房后,便有下人送来了避子汤。

叶姝毫不犹豫喝下去后,马上问庄飞自己有多少私房,回头离开的时候,尽量不动声色地把这些钱财都带走。

庄飞应承,去整理了一遭之后,告诉叶姝能带走的值钱的东西,林林总总差不多价值一万两。这次去华山派路途遥远,还可以从账房再支走一万两银票。

凌云堡就这点好,财大气粗,出门办事从不会限制用度。这些钱搁一般人家,几辈子都用不完。叶姝也不是在生活上追求奢侈的人,两万两足够她花一辈子,而且她还有能耐自己赚钱。

“苏婆子来了。”庄飞高兴地把人引进来,忙扶她进屋坐,去给她端茶。

苏婆子原是原主的奶娘,对原主一直很好,不过在原主大些的时候,据说是因为身子不好,就不常陪在她身边了。

苏婆子从落座之后,就一直慈祥地笑望着叶姝,叹她瘦了,要她一定要多照顾自己。

“姑娘行走在外的时候一定要谨慎,别逞强,别恋战,护好自己为第一紧要。咱们事情办好了就走,能不得罪人也最好不要得罪。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得饶人处且饶人。”

庄飞听这话,忍不住笑起来,“瞧瞧你,又开始唠叨这些了,姑娘早听你说的耳朵起茧子了。上次说这些就挨了骂,还不够,又来讲?”

苏婆子看一眼叶姝,憋嘴笑起来了,看起来倒不在意叶姝骂她,反正这话她就是要讲的。

不知原主对她态度如何,但叶姝心里清楚,苏婆子的话句句在理。而且她做的光明虾球和莲子粥,真是一绝,不用心绝对做不出来。从其做的菜辨去识其人,叶姝也愿意相信她是个内心极为善良的长辈。

叶姝便问苏婆子的身体如何,“可好些没有?”

苏婆子一听这话,有点激动起来,欣慰地笑着对叶姝连连点头:“好多了,好多了,多谢姑娘还惦记我。”

叶姝被苏婆子攥住了手,对方反复摩挲她手背好一阵儿才肯松开。这种握手疼爱的方法,已然超过一名普通仆人对主人的关切,让叶姝不禁再次想到了母亲和女儿。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二次冒出有关于‘母亲’的念头。

而且叶姝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苏婆子对自己现在这种程度的关心,是经过了隐忍和控制。

叶姝本想再和苏婆子聊几句,这时候忽悠以小丫鬟来请苏婆子离开,说是车已经备好了。

苏婆子应承之后,眼神里闪烁出依恋之色,随后就十分不舍地和叶姝道别,转身便要走。

叶姝马上叫住了她,屋内刚好没有闲杂人等,她从庄飞刚才整理的银票中抽出三张,悄悄地塞进苏婆子的手里。

苏婆子见是钱,诧异不已地看向叶姝,在与叶姝的四目相对中,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手开始颤抖。

叶姝也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了。

“你没有病,是不是?”叶姝压低音量,只让苏婆子听见。

苏婆子慌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就好,没外人知道。”

苏婆子就低下了头,算是应承了叶姝的话。

“姑娘我该走了。”苏婆子迅速对叶姝行礼,然后匆匆离开,她走得飞快,似乎很怕自己的迟疑令事情的走向变得不可收拾。

叶姝靠在门口,望着苏婆子离去的背影,便问庄飞,觉得她和苏婆子长得像不像。

叶姝之前打量过这妇人的样貌,虽已至中年,但还是微有些娃娃脸,她刚好也有。

“不像,姑娘自然漂亮,哪是土埋了半截的苏婆子能比的。”庄飞立刻回答道。

苏婆子的五官和她确实并不相像,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女不像母的有很多。

如果她猜测是真的,那叶虎真的够狠,不仅收养了她,还把她的母亲控制在身边,永远不能相认。叶姝觉得叶虎肯定通过什么手段控制苏婆子了,才让她这些年一直这么乖顺依从,忍着没有露馅。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来着?”叶姝假意随口一问。

“还有个儿子,身子自小就不好,经常吐血。老堡主就是心疼她伺候堡主有功,也念及她和她儿子身子都不好,才给安排到别庄修养去了,那边有大夫对他们母子照料,倒是他们的福气了。”

‘经常吐血’,听起来像是中了什么毒。

次日,叶姝便决定去别庄看看苏婆子,她特意带上了宋清辞,以让客人品尝苏婆子的光明虾球为由去找她。

苏婆子高兴地相迎,但听叶姝想要探望她儿子苏若,便立刻拒绝了,说苏若已经休息。

叶姝这里四处都有耳目,只是问了苏若住的院子,便打发苏婆子去做虾球。

趁着这功夫,叶姝请庄飞和宋清辞在屋子里的等候,她悄悄避人耳目,探进了苏若的房间。

床上的少年正闭眼沉睡,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清隽,人极瘦,脸色也极为惨白,他的眉眼与叶姝有八分相似。叶姝瞧见他的眉眼,就仿佛看见自己的一样。

叶姝不会把脉,但看苏若的唇色,大概可知他应该不是单纯的身体孱弱,是中毒了。

叶姝折返的时候,苏婆子刚好做好了虾球,请大家品尝。

宋清辞迟疑地夹了一颗放进嘴里,最后居然吃下去了,莲子粥也能喝一些下去。

临走的时候,苏婆子把她的秘方告诉叶姝,这虾球里面掺着的类似有香草味道的东西,是紫苏种子和干芫荽混合的粉末。做裹虾仁的面糊的时候,往里适量加入,就有提味的效用。

苏婆子听说叶姝最近很乐于做饭,还特意就包了一包紫苏种子和干芫荽给叶姝。

“要现吃现磨才有清香味。”

叶姝应承后,仍然不离开,她目光凝重地看着苏婆子:“你儿子的病情我看拖不得,回头我再寻个好大夫帮他看看。”

“千万不必如此,已然有老堡主给请来的大夫日夜瞧病,照顾着了,暂时并无大碍。”苏婆子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特意重重地看了一眼叶姝。

叶姝明白其中的意思,也不好太多表露情绪,淡淡跟苏婆子点下头,就拉住宋清辞的手离开了。

为什么拉住宋清辞的手?因为这样在外人眼里,才显得她此来的目的,是为了宠爱她家的‘大宝贝’吃虾球。

回去的路上,宋清辞很自然地和叶姝十指相扣,侧首小声问她是不是在苏婆子那里瞧出什么端倪了。

“能有什么端倪。”叶姝还没考虑好是否要告诉宋清辞。

“她是你亲生母亲的端倪。”宋清辞语出惊人。

叶姝没想到宋清辞会敏锐至这样的地步,很诧异地望他一眼。

“听说你今早喝了避子汤?”宋清辞再度语出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爱我的人越来越少,九千更新要崩~~写这么多给谁看,本鱼要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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