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春节（一）
确定了房子的装修之后,刘川当晚就让吴泽文给长沙那边的装修公司打了尾款，接着又发短信给吴泽文：“把身份证号给我，我订机票,你跟我一起去趟长沙：）”
吴泽文作为刘川的财务总管,颇有一种“跟着老大出差”的感觉。
刘川订好了两天后的机票,让刘晓檬开车送两人去机场。冯丹在厨房里,再次看见那辆银色的轿车停在小区门口，微微笑了笑，回头朝吴泽文说：“有人来接你了，去吧,注意安全。”
吴泽文点了点头,迅速下楼。
两人到机场之后顺利过了安检，到达长沙时徐策和江少顷开着车在机场等,李想的家就在长沙,也顺路过来了，几个人一起先去新居看了一眼,现场看的效果比江少顷拍的照片还要好得多,刘川亲自选的装修方案，作为队员们的住处，墙壁刷成了暖黄色，屋子的装修在简单时尚中又透出一丝家一样的温馨。
卧室里全都装了木制的衣柜和写字台，厨房地上铺着蓝色带花纹的瓷砖，浴室的设计也很人性化，淋浴的地方和洗手间之间用磨砂玻璃隔开，大理石做成的洗手台面积很大，墙上装了四层架子，正好可以让四个人放杯子、牙刷，非常贴心。
刘川在屋子里走了一圈，觉得很是满意。
只不过，装修虽然完成了，家具还没买，这也是刘川跟吴泽文一起来到长沙的原因。
吴泽文很细心地把每个房间的长、宽全部量好，记录在手机里，众人又一起去了一趟家具市场，买沙发、桌子、床，还要做窗帘，忙活了整整一天。
晚上，几个男人坐在沙发上，都累得气喘吁吁的。
虽然买家具都是商家送货上门，可他们逛了一天的家具市场，看得眼花缭乱，挑家具也挺费神，而且，部分家具明天才能送到，他们次日还得继续忙活。
刘川躺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不由感慨道：“真不错，比起第一赛季的那些战队，条件好太多了……”
吴泽文坐在他旁边，问道：“当年你们在华夏战队是怎么住的？”
“当年四个人一间房，睡上下铺，屋里连个衣柜都摆不下。没办法，那时候大家都没钱，我跟张书平他们还是学生……”刘川微微笑了笑，坐起来说，“现在，国内的电竞圈比以前成熟多了，联盟机制也更加完善，这是好事。”
徐策开口问道：“战队的资金还够不够？如果不够，我可以再想想办法。”
吴泽文算了算余额，说：“买家具花不了多少钱，还有六百万，应该够了。”
刘川说：“还要把电脑、键盘、鼠标这些给算进去。”
吴泽文说：“我知道，我都写好预算了，待会儿给你看一下。”
李想突然问道：“你们都不饿吗？”
刘川这才想起他们忙了一整天，居然忘记吃饭，于是说：“出去吃饭吧。”
吴泽文说：“搬新家有种风俗，一般在正式入住之前，要在厨房里做一顿饭。”
刘川好奇道：“有这个风俗？”
江少顷附和说：“是有这个习惯没错，不过，我们今天都没买锅碗之类的东西，想做饭也没法做……”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倒是把买锅这种事给忘了……
李想挠了挠头，笑着说：“咱们现在只是买家具，不算搬家住人。真正搬家应该是把衣服被子、锅碗瓢盆全部搬过来才算数……等初三那天正式住进来的时候，再用厨房也不迟吧？”
刘川忙说：“没错，就这样吧，到时候再说！”
李想的建议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于是，几个人一起去外面吃晚饭，徐策主动请了客，饭后又开车送刘川和吴泽文一起回酒店。
酒店房间里，吴泽文回来之后就坐在桌前，拿出手机里的计算器软件认真地算账，手指的屏幕上快速地按来按去，刘川忍不住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辛苦了，泽文。”
吴泽文回头看他。
刘川接着说：“让你跟着我到处跑，其实我挺过意不去的。本来这次你不需要到长沙，我一个人来就好，可是，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你跟着，你不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刘川说到这里，微微笑了笑，低头看着吴泽文，“你果然是管家能手，没你在，我连各种账目都算不清楚了。”
吴泽文：“……”
刘川的这句话，让吴泽文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他一直陪在刘川的身边，其实就是为了有一天，刘川会习惯他的陪伴，会离不了他。或许这样做有些自私，可是，他喜欢刘川，他不想把刘川让给任何人……
吴泽文仰起头来看着刘川，认真地说：“不需要客气，应该的。”
头顶的灯光照在吴泽文的脸上，刘川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投影，心脏顿时一阵激烈的跳动，吴泽文白皙的脸、淡色的嘴唇，距离他的手指那么的近，甚至让刘川有种用手去碰触的冲动&
两人对视良久，刘川突然触电一般将手缩了回来，说：“我先去洗澡。”
然后就逃一样跑进了浴室。
吴泽文看着他的背影，耳朵微微红了起来——刚才彼此对视的那一刻，他差点以为刘川会吻他，肯定是想多了吧？
然而事实是，吴泽文并没有想多，刘川刚才的确是差点就亲过去，此刻，刘川正在洗手间里拼命用冷水洗脸，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怎么老是想亲吴泽文呢？
吴泽文是男生，明明是好哥们、好搭档的关系，肯定是自己神经搭错条了，总是出现幻觉……
刘川用力拍了拍脸，把那种奇怪的冲动给强行压了回去。
***
次日，几个人再次汇合，买完所有的家具，然后又去电脑城一次性买了十台电脑，以及高端机械键盘和鼠标，因为找了徐策认识的人，加上他们购买量又大，经理直接给了八折的折扣，即便如此，也花了不少钱。
然后，众人又是在三楼的房间摆了两张长桌，把电脑依次放上去，接上网线、插座，一眼看去就跟开网吧一样。
——简单的战队训练室，总算是搞定了。
做好了一切收尾工作，刘川和吴泽文又一起返回北京。
已经是1月21号了，t.g.a大奖赛进行到一半，武林这边的小组赛刚刚打完，七星草、落花辞、华夏和铜雀四支队伍杀入四强，跟官方联赛的四强名单一致。
寒假闲着没事做，刘川便和吴泽文一起去看比赛，没料在赛场遇到了林桐和她男朋友。
林桐的男朋友长得很高，身材结实，笑起来十分憨厚的模样，听林桐说这位是川神，立即激动地跑过来伸手跟刘川握了握，然后眼巴巴地问：“川神，可以要签名吗？”
刘川微笑着说：“没问题。“
男生给高兴坏了，捎了捎后脑勺，嘿嘿笑着说：“我叫熊译，最喜欢华夏战队了……没想到林桐居然能跟川神一起去打比赛，我觉得特别荣幸！”
林桐在旁边说：“你先打到第六战阶再来说话，太菜了我都不好意思带你出来。”
熊译：“……”
大个子男生似乎有些委屈，这家伙姓熊，性格就跟一头憨厚的大熊一样，显然，林桐把这头大熊给治得服服帖帖的。
因为自带家属出现，刘川之前对林桐的敌意已经全没了，这个女生的性格很是爽快干脆，刘川其实挺欣赏的，只是，她加入战队的决定太快，让刘川有些不太放心，万一她又反悔了怎么办？
林桐似乎猜到刘川的想法，微笑着说：“队长放心，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反悔。除非你觉得我很菜，把我从战队里踢出去，当然，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自己卷铺盖滚蛋的，不拖你们后腿。”
“踢你出去肯定不会，我看人很准，你的水平打比赛没问题。”刘川顿了顿，问道：“不过，你这么干脆地下决定，不用考虑父母的意见吗？”
林桐说：“我爸妈思想挺开明的，都不怎么管我，况且，跟你们打比赛又不用打一辈子，打个两三年，我就去当歌手，或者去音乐公司……总之，电竞圈女选手很少，难得川队你青睐我，我想把握住这个机会。”
熊译附和道：“没错，让林桐去打比赛吧，我举双手支持！”
说罢还真举起手来，那憨憨的模样让刘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桐又说，“对了队长，长安战队解散之后，许欣然不是转会去国色了吗？怎么刚才国色战队的比赛我没看见她？”
林桐的确是许欣然的忠实粉丝，她今天来看比赛，主要也是为了看许欣然，结果国色刚才输掉了，周沐队长带队过来的，却没有看见许欣然的踪影。
刘川解释道：“t.g.a大奖赛跟官方联赛不是一个系统，选手办完转会手续之后，不能马上参加t.g.a，要等到下一个赛季的官方联赛才能代表新的战队出战，联盟那边的转会期还没结束，t.g.a只是个过渡性的赛事，不归官方管的。”
林桐理解滴点了点头：“怪不得，雪狼战队那边，我也没看见杨剑。”
正说着，主舞台上，七星草战队和落花辞战队的比赛开始了，坐在选手席的十个选手几乎全是新面孔。
吴泽文有些疑惑：“肖队、叶队他们都不上场吗？”
刘川笑道：“没错，我之前就跟你说了，t.g.a是各大战队用来练新人的，今天这些几乎都是新人。”
话音刚落，七星草那边的第一位选手就出场了，大屏幕上投射出选手的脸，那是个眼睛很大的小少年，睫毛特别长，皮肤白皙，长得有些瘦，看起来也就十六岁左右的样子，对着摄像头笑得很是腼腆，嘴角还带着两个小酒窝。
林桐忍不住道：“这孩子看起来还没长大啊？”
刘川说：“可别小看他，这个小家伙就是大名鼎鼎的陈小北。”
吴泽文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是你说的那个……肖队的徒弟？”
刘川点头道：“没错，他是肖思敬唯一的徒弟，跟当年的鹿翔一样，都是天才。”
似乎为了证明刘川的话，陈小北上场之后，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是害羞、拘谨，可真正打起来，却完全继承了他师父肖思敬的风格——稳！准！狠！
看上去很弱小的家伙，爆发力居然那么惊人，一口气干掉了落花辞那边的三个人，一杀三，非常帅气！
陈小北打完之后，便垂着脑袋走到肖思敬的面前，乖得就跟小白兔一样。
在隔音房旁观的肖思敬脸上露出了一个赞赏的微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旁边的苏世轮也凑过来说着什么，陈小北一直在乖乖地点头，那三人站在一起，给人的感觉非常温馨。
很快，落花辞那边换上第四位选手，看起来也是十六岁左右的年纪，叫胡彬，跟刚才的陈小北一样，手速极快，连续干掉七星草接下来的两个人。刘川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不同于陈小北的腼腆和羞涩，落花辞战队这个名叫胡彬的少年，年纪虽小，但是目光锐利，如同蛰伏在森林里的小野兽一样充满了危险性。
吴泽文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个新人，问道：“这新人也挺厉害，是叶队的徒弟吗？”
刘川说：“不是，据我所知，叶辰希还没收过徒弟。不过，叶辰希这个人心机深沉，落花辞战队有不少优秀的人才，都是他从来没有拿出手的秘密武器……落花辞不好对付的地方就在这里，叶辰希太过神秘莫测，让人防不胜防。”
舞台上，那些新人打得相当激烈，双方的队长、副队长倒是都没有上场，只在下面旁观。
最后是七星草那边赢了，因为陈小北一杀三建立的优势太大，5v5的擂台，他一个人干掉了三个，落花辞后面的选手即使努力地追上来，最终也只能遗憾落败，七星草顺利地杀入了决赛
叶辰希微笑着走过来跟肖思敬握了一下手，说：“恭喜了，肖队。”
肖思敬表情平静地说：“客气。”
两个队长对视一眼，便各自带队走了，刘川在台下笑眯眯地看好戏，他很清楚，小叶肯定又在想什么阴招准备下个赛季弄死老肖，老肖那边肯定也想狠狠收拾一下落花辞，刘川现在一身轻松，看这些队长斗来斗去倒是挺有意思。
——你们先斗着，等十三赛季我回来了，再陪你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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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春节（二）
t.g.a大奖赛很快就结束了，比起两*循环要连续打三个月的官方联赛来说，这个过渡性的赛事时间很短，两周打完，在武林职业联盟掀起的风浪并不大，很多队长也不太在意t.g.a的成绩，带一些新人去长长见识才是他们的目的。
记者们对各大战队的一些新面孔倒是比较感兴趣，电竞周刊专门用一期的专题，报道了本次t.g.a首次出场的新秀。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七星草战队的陈小北、华夏战队的凌冬、落花辞战队的胡彬等等。
这些选手虽然现在年纪还小，水平也不够稳定，但说不定其中就会有联盟未来的顶尖大神，有鹿翔这个天才少年的先例在，这些年纪小的选手也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t.g.a冬季大奖赛最终的冠军得主是七星草，亚军是华夏，季军又是铜雀。
鹿翔笑着说：“我们铜雀老是拿铜牌，这已经是第四个铜牌了……”
这家伙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虎牙，被记者拍了张照片，连带这句话一起，被放大成了电竞网站的新闻。
铜雀在一年前拿过一次总冠军，其他赛季拿到的奖牌几乎全是铜牌，铜雀的粉丝们都有些郁闷了，果然是因为战队名字带“铜”字的缘故吗？可转念一想，有这么多铜牌，证明铜雀战队很多次杀入四强，比那些拿不到奖的战队要好得多了。
鹿翔很高兴，还把四个铜牌一起拿出来拍了一张合影。
t.g.a大奖赛结束之后，武林职业联盟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休赛期。
从1月25号一直到2月29号，一个多月的时间，算是给选手们的年度长假，冬休期的时间比夏休期要长，关键是因为春节的存在，联盟放假让各大战队的选手回家过年，也能跟许久不见的亲友们团聚一堂。
当然，在休赛期之前，转会的那些选手也要去新的战队报道，好安排住处。
杨剑一个人提着行李箱来到了哈尔滨。
上次来哈尔滨的时候，还是他跟秦夜一起带着长安战队来跟雪狼战队打比赛，长安被雪狼打得落花流水，然而如今，他却是以雪狼战队副队长的身份来到俱乐部报道，风水轮流转，转眼间天翻地覆，这感觉相当讽刺。
经理亲自来机场接他，显然对杨剑的到来还是非常重视的。雪狼战队的擂台赛一直是弱项，他们引进杨剑这位单挑强力的选手，算是让战队的整体实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长安战队解散之后，杨剑也成熟了不少，当初那个满脸傲气的年轻人现在却变得沉默寡言，原本锋利如剑的目光也变得愈发深沉内敛，整个人好像瞬间长大了一样。
哈尔滨这几天连续下雪，这个冰雪城市的景色跟西安差距挺大，一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杨剑只觉得非常陌生。
经理把杨剑带到了俱乐部，一进门，就听耳边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杨剑抬起头，猛然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那个男人的脸上依旧带着风度翩翩的微笑。第一次在赛前会议上见到他时，他也是这样微笑着举起酒杯，以新人队长的身份给各位老队长敬酒；第二次开幕式爆冷击败长安，他也是这样微笑着走过来跟杨剑握手……
上赛季的冠军队长安，居然被一支民间晋级的新队伍打败，这在联盟历史上都绝无仅有。
是方之延让杨剑颜面扫地，也是方之延让长安战队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杨剑曾经特想弄死这个男人，尤其是每次输给雪狼战队方之延微笑着过来跟他握手的时候，他恨不得给对方一拳，揍扁那张微笑的脸。他一直看不上方之延，总觉得方之延这个人特别虚伪，可是如今，他居然转到雪狼战队当副队长……
杨剑觉得自己真是丢人，他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在长安战队解散的那一刻，已经被踩得连渣都不剩了。
他知道外界都是怎么评价他的——整个联盟最失败的队长。
丢人丢到这个地步，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所以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来到曾经看不起的战队，给曾经恨之入骨的人当副队长，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方之延带着队友们欢迎他的到来，杨剑也不好不给队长面子，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低声说：“方队。”
“欢迎你，杨剑。”方之延微笑着说：“我先介绍一下大家给你认识，你也熟悉一下战队的情况。”
一个男人突然走上前说：“猜猜我是双胞胎的哥哥还是弟弟？”
旁边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皱着眉说：“你又来了，无聊不无聊！”
杨剑：“……”
见杨剑一脸尴尬，方之延解围道：“阿哲，别闹了。这个很爱开玩笑的家伙是哥哥吕明哲，总是皱着脸爱炸毛的是弟弟吕明杰，你直接叫他们阿哲、阿杰就可以了。”
杨剑点了点头，这对双胞胎兄弟他自然是印象深刻，只不过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方之延继续介绍：“这位是吴谦，我们战队的主力治疗。”
杨剑没记错的话吴谦之前是雪狼的副队长，他一来就抢了这个人的位置，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主动伸出手：“你好。”
吴谦倒是很温和，微笑着说：“欢迎杨副队。”
杨剑朝他点了点头，方之延继续介绍：“李素月，玩的是鞭五毒，她出场的次数不多，你应该没见过她。”
李素月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杨副队你好。”
“你好。”杨剑的确是第一次见她，这个女选手看上去很冷静……
接着，方之延又把所有的队友依次介绍了一遍，然后就提起杨剑的行李说：“我带你去宿舍。”
雪狼战队俱乐部的条件没有长安那么好，大概是资金有限的缘故。
长安战队的宿舍是公寓式的，以前杨剑在长安单独住一间房，雪狼战队的宿舍却全是双人间，床、衣柜、桌子，很简单的陈设，洗手间和浴室公用，有点像学生时代的双人宿舍，好在宿舍很宽敞、也很干净。
方之延把他带到1号宿舍，旁边那张床显然有人睡，铺得很整齐，桌上摆着台电脑，书架上还摆了不少书……
杨剑正疑惑，方之延把门一关，微笑着说：“这张床是我的，以后你跟我一起住。”
杨剑：“……”
可以说不吗？真不想跟他一起住……
方之延却摆出一副“就这样决定了”的姿态，微笑着说：“这边的宿舍条件没长安战队那么好，对吧？“
杨剑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方之延继续说：“我知道你曾经拿过冠军，也经历过战队解散的打击，但是，杨剑，那些对你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雪狼战队的副队长，你需要习惯这个新的身份，习惯雪狼战队的一切，还有——习惯我的存在。”
杨剑：“……”
男人的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可那一刻的目光却无比锐利。
杨剑对上他的目光，心底微微一颤，他虽然很不喜欢方之延，但他不得不承认，方之延带着一支崭新的队伍打进季后赛，显然是有点本事，雪狼战队那么多选手对这个男人服服帖帖，不是没有道理的。
杨剑被他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低声说：“知道了，队长。”
方之延突然说：“杨剑，你不知道吧？把你挖到雪狼战队，其实是我向经理提议的。”
杨剑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他。
方之延微微一笑：“你应该很清楚，雪狼战队的擂台赛是弱项，你的加入可以提高我们擂台赛拿分的概率。同时，我们战队的阵容目前还不太完善，双辅助的打法有些太软了，尤其是遇到像盛唐、华夏那样的远程战队，我们拖后期的打法根本打不起来。单一的阵容，很容易被人针对，你的加入，正好弥补了我们战队最大的缺陷——我挖你过来，可不单是让你打擂台那么简单，而是想让你成为我们雪狼战队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方之延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杨剑的肩膀，说：“杨剑，不要让我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杨剑心头的震撼简直难以形容。
他之前还以为雪狼战队要他过来，只是为了打擂台，没想到，方之延考虑得却是如此周全和长远。这样的队长，才是一个好队长，自己以前从来不会仔细去考虑这些，果然没资格当队长。
想起以前的长安战队，想起曾经也为战队费尽心血的副队长秦夜……杨剑的心底不由得一阵刺痛。
深吸口气，抬头对上方之延深邃的眼眸，杨剑表情慎重地说：“我知道该怎么做，队长。”
那一刻，他决定接受方之延这个队长。
哪怕方之延曾经当面打他的脸让他输得无地自容，哪怕他曾经对这个男人恨之入骨……
但从现在开始，他们会是最好的伙伴。
***
春节很快就要到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办年货，大家小巷里洋溢着欢乐的节日气氛。
刘博远教授的全国巡回讲座总算是结束了，大忙人杨秋宁也终于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期，回家跟丈夫和儿女团聚，刘博远和杨秋宁夫妻两个一起买新衣服，刘川和刘晓檬兄妹两个则天天开着车上街办年货，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大年三十那天，刘川刚从超市买完水果，就接到妈妈杨秋宁的一个电话：“你外公外婆决定这个春节回国过年，多买些肉馅和芹菜，回来包饺子，他们最爱吃芹菜馅儿的饺子了。”
刘川惊讶地道：“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大老远的跑回国内过年？！”
杨秋宁说：“嗯，下午到机场，你去接一下。”
“……”刘川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当时退役之后出国，就是被妈妈赶去国外看外公的。外公杨生民是个极为严厉的人，说话的语气特别严肃，刘川从来没见他笑过。当年他白手起家创建了杨家的基业，杨家的人都怕他，只有杨秋宁这个唯一的女儿敢跟他对着干……
杨秋宁是杨家的二女儿，刘川还有个大舅和小舅，目前都不在北京。
下午的时候，刘川和刘晓檬一起到机场接了外公外婆，老爷子虽有七十高龄，看上去却精神抖擞，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外婆的气色也不错，一脸慈祥的笑容，走过来说：“我们刘川真是越长越帅了，晓檬也变漂亮了。”
刘晓檬开心地扑过去抱住她：“外婆，您真会说话！”
刘川也笑着说：“外婆，您眼光真好。”
外公杨生民冷冷地扫了刘川一眼，没有发表意见。
刘川笑眯眯地主动走上前去，从他手里接过行李，请两位老人家上车回家。
到家之后，刘博远早已下厨做好了晚饭，一桌年夜饭，鸡鸭鱼肉样样俱全，看起来极为丰盛。
众人在餐厅入座，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门铃声，刘川转身去开门，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提着礼物站在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围着黑色的长围巾，衬得一张脸十分白净，五官组合在一起倒是很帅气。
见到刘川，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垂下脑袋，低声叫道：“哥。”
刘川“呵呵”笑了一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真不想承认我是你哥……杨剑，你太给我丢人了。”
“……”杨剑的脑袋快要垂到胸口去了。
刘川凑过去，压低声音说：“老爷子在呢，说话注意点儿，战队什么的提都别提，我不想跟你一起完蛋，听到没？”
杨剑赶忙点了点头：“知道了。”
刘川这才微微笑了笑，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