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于清的嘴角弯了弯, 因为心中的期待,吃饭的速度也快了不少,她把另外一个饭盒推到温濯的面前,催促道,“你也快吃。”
温濯点点头, 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半小时后,温濯用纸巾替于清擦了擦嘴巴, 而后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子,宠溺道:“快去换衣服吧, 打扮的漂亮点。”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但是于清还是很兴奋的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挑选了半天之后,选了一条无袖收腰短裙, 穿好后才拿起化妆桌上的瓶瓶罐罐开始折腾自己的脸。
因为激动的心情, 于清的眉毛画了几次都没画好,她开始有些着急了, 正想直接全部卸掉,门外突然响起了温濯的声音, 含着笑:“别着急, 慢慢来。”
于清手上的动作一顿, 重新拿起眉笔画了起来, 这次她倒是成功的画好了,她松了口气,继续下一个步骤。
一切准备妥当后, 于清整了整头发,才慢吞吞的拉开门往外走。
温濯就站在她的门外,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是从书房里拿的。他的这副模样让于清晃了神,一瞬间竟觉得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真漂亮。”温濯笑着亲了亲于清的手背,牵着她往玄关处走,而后蹲下来替她穿好了鞋,“现在出去肯定会被记者拍到的,所以我们得用别的方法走。”
于清拧眉,“不行,那就不出去。”
可温濯却不允许她反对,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到他的胸膛前,声音温润带着哄意:“等一下下就好,把眼睛闭上。”
于清被顺了毛,瞬间不再反对,有些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衣服。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紧绷的身体,温濯抱住她的力道更深了些,忍不住在她耳边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伴随着热气卷入于清的耳廓,“胆小鬼。”
而后他也闭上了眼,不想去看周围那扭曲的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
不久后,温濯松开了手中的力道,于清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盯着自己身上的光点,有些兴奋的伸手递给他看,“小星星,你看!我也会发光啊!”
温濯的眉眼软了下来,微微弯下腰,跟她平视:“你本来就会。”
闻言,于清顿了顿,脸颊飞起两片红晕,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然后,她才注意到了周围的景色,壮丽而又炫目。
周围几乎没有看到别的人,整个世界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的存在。抬眼望去,夜空中是千变万化的光带,区域大的像是无边无际。
光带缓慢的飘动着,忽明忽暗,发出斑驳的色彩。
于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了半晌,才转头问着旁边的人:“这是哪呀?”
“我也不知道。”温濯抓住她的手,用宽厚的手掌摩挲了一阵子,“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赶紧看吧,一会儿就走了。”
于清很不满:“干嘛那么急。”
“不想走?”
“嗯,漂亮,想继续看。”
看到她这副呆呆的模样,温濯忍不住把她的脸扳了回来,有些吃味的问道:“你想不想看我变成星星是什么样子的。”
“我看过呀。”于清眨了眨眼,“最亮最漂亮的那颗。”
温濯缓缓了松开了手,梨涡在嘴角处若隐若现,耳尖处渐渐染上了粉色。
于清没转头,还是盯着他看:“变成人之后更好看。”
温濯的心情更好了,伸手掐了掐她的肉脸,“行了,跟你开玩笑的。慢慢看,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我不想看你变成星星的样子。”于清很认真的盯着他,眼睛亮的像是倒映着天上的光,“只想让你在我旁边陪我一起看想看的东西。”
变成星星的话,那太遥远了。
她摸不到,抓不着,那样的感觉,太不好受了。
温濯的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
说完之后,于清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过头继续看着天上的极光,有些高兴的问道:“这个就是礼物吗?好棒啊!”
温濯的呼吸突然顿了下来,随后倏地变得急促而凌乱,耳根瞬间像是被人割出了个伤口,红的滴血,惹得于清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你干嘛?”
温濯捏住手中的东西,注视着她的眼睛,眼中像是有什么在涌动着,璀璨生光,“我跟这片极光,你更愿意看哪个?”
于清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还纠结这个?
她摸了摸脑袋,有些无语,但还是妥协般的附和着:“是你,当然是你。”
两人的周围浮起一层白雾。
听到她的这句话,温濯紧张的心情终于有了一丝缓和,他低眉笑了笑,轻声道:“看天空,这次才是礼物。”
于清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
此时,天空中那些带状和弧状的光像是受到了什么吸引,成群结队的像这头涌了过来,全数聚拢成一颗极小又极其亮的星星,慢慢的凑近他们,浮到了于清的眼前。
没过多久,上边的光芒慢慢褪去,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那是一枚戒指,上面点缀着一颗小小的星星,而后,掉落到温濯的手上。
于清舔了舔唇,整个人也开始紧张了起来。
温濯盯着手中那枚戒指,随后抬头看着于清,向上翘起的嘴角也慢慢收了回来,缓缓的单膝跪下,仰望着于清,表情虔诚的不可思议。
“于清,我会对你很好很好的。”他喃喃的开口。
于清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浮起一层蒙蒙的雾气。
“我会好好赚钱给你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也会克服恐惧火的心理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任何食物,遇上任何事情,我都能够帮你解决,让你此生都过的无忧无虑。”
“不会让你生气,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有片刻的不安与恐惧。”
他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那般,缓慢而又铿锵有力。握着戒指的手微微颤抖着,使出的力道大的令指尖泛白。
说到最后,他的话里带了恳求。
“所以,嫁给我,好不好?”
温濯吐出最后一个字眼后,整个人越发的紧张,忐忑的等待着她的反应。
于清的思绪还沉浸在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里,整个人呆呆的看着他,注意到他的表情后,连忙的点着头,吸着鼻子伸出了手,眼泪簌簌的掉落,声音里满是浓浓的鼻音,“嗯。”
温濯的眼里终于浮起了一层狂喜的情绪,仿佛得到了整个世界。他禁不住勾起了嘴角,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中。
围绕在两人身旁的白雾瞬间消散开来。
温濯站了起来,双手抚上她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然后重重的吻住了她的唇瓣,吮着她有些退缩的舌尖,激动的心情全数发泄在这唇齿的交缠之中。
良久后,温濯终于不舍的退开来,用鼻尖抵着她的鼻子,含笑着看着她。
两人的身后是一片绚丽而引人注目的极光圈,可此时的他们,眼里只有彼此,视线连半分都不愿意挪动开来。
……
我把这片极光送给你。
因为你才是我心目中的极致之光。
……
我终于从那片暗黑之中逃脱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存在。
初见时不觉得有何引人之处,但长久之后,我觉得,你大概可以照亮我心中的整个宇宙。
……
*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外头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于清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通过微弱的光看着温濯走到玄关旁开灯,而后走进厨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半天都没出来。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出来,于清有些奇怪的喊道:“你干嘛呀?厨房里没吃的。”
很快,温濯捧着个蛋糕从里头走了出来,上面是一根短短的蜡烛,摇曳着火苗。
于清急了,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想接过那个蛋糕,“我来拿,有火。”
温濯摇了摇头,绕过她,把蛋糕放到了茶几上,对着站在原地的她招了招手,“过来这边,傻站着干嘛。”
于清走过去,刚想坐到他旁边,便被他一把扯住,拉到他的怀里坐下。
耳边响起了他的声音,带着哄人的腔调:“宝贝儿,蛋糕是我做的,蜡烛是我点的,现在就等你许愿吹蜡烛了呀。”
于清十指交握,闭上眼许了个愿望,然后轻轻的将烛火吹熄。
她转了个身,双手环住温濯的腰,闷闷的说道:“我不吹蜡烛也没什么关系”
“那多亏啊,”温濯低声笑了下,揉了揉她的发丝,“别人生日都有蜡烛可以吹,我家于清怎么可以只有个蛋糕。”
于清看着他,眼眶又红了。
他亲了亲她的眉心,笑得温柔,“我不怕。”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怕。
*
我希望我可以回到2015年,告诉那时候的我:
你爸爸在12月2日的时候,就会因为一场意外而死去,你要提醒他,那天不要出门;
如果阻止不了的话,四个月后,你妈妈会嫁给另一个男人,你要坚决的拒绝跟她一起搬到那个男人的家里;
如果这个你也做不到的话,你要记得,三年后你会遇到一个男人,他笑起来的时候,唇边有个梨涡,整个人明朗的像是阳光。
遇到他的时候,你要记得:
不要怕他。
就算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你也千万不要怕他。
因为,将来的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
——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