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难腰酸背疼地醒来时,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
阿难摸着身旁还残留着淡淡温度的被窝,想起昨晚的事情,差点连脚趾头都红了。
那种事情,果然是多做几次就不痛了。至少昨晚虽然累,但中途也有舒服的时候。可是想到自己那时完全放开了自己哭着求饶的情形,阿难有些恨恨地捶床,发誓以后就算有难事也宁愿正常解决也不要趁某人喝醉酒的时候。
果然想要得到就必须有相应的付出!
“小姐,你醒了么?”
如翠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阿难扶着酸疼的腰肢赶紧正色坐好,淡定地说了声:“起了,你们进来吧。”
如翠如蓝和两个嬷嬷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如翠如蓝伺候阿难刷牙洗脸,两个嬷嬷负责收拾房间。
阿难一脸淡定地享受着丫环细心的伺候,一双眼睛忍不住瞄着其中一个正在整理床铺的嬷嬷,见她表情很称职,眼皮都不撩一下,淡定地整理好凌乱的床单,让阿难不禁赞叹肃王府里的嬷嬷们的职业素养好。
“如翠,王爷呢?”阿难随口问道。
“王爷一早就去上朝了!”如翠眼睛转了转,见两名嬷嬷收拾好房间便退出去后,便凑到阿难身边,嘟着嘴说:“小姐,真是太过份了!外面又有了新的流言,那些吃饱撑着的家伙竟然说小姐您一个月后一定会香消玉殒,还弄了个新的赌局!”
阿难很淡定地将她的脑袋推开,让如蓝将早膳摆到房里,她还是伤患,没办法去偏厅吃。
“又怎么了?”阿难拿着筷子先是夹了一筷子小菜吃。
“还不是昨天……昨天小姐您回门时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然后说小姐你虚弱到连回门也要王爷抱着走的地步,明明是王爷自己……”
“如翠!”如蓝厉叫一声,打断了某个二货的话。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做下人的,命贱比纸薄,想要活得好一点,只有管好自己的嘴巴,别管主子做什么事,只要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见如蓝神色严肃,如翠不由想起肃王那张严肃的脸,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言。
阿难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儿啊!她不过是摔伤了条腿行动不便了,为毛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各种不好呢?果然,流言猛于虎也!
等阿难吃完早膳,阿难的陪家丫环之一的如青带着老管家进来,他们身后还有几个嬷嬷仆妇。
“王妃,这是王府的账本,王爷吩咐奴才送过来的,今后就让王妃您管了。”秦管家指着其中一个嬷嬷手上捧着的册子,然后为阿难一一介绍那些嬷嬷担任的岗位,像是管香料的管衣服的管厨房的……分工很仔细。
阿难一一看过去,其实先前已经见过了的,只是那时人太多,她只是过个眼,并没有怎么记。现在只记一些重要岗位的,倒好记些。阿难同她们说了些勉励的话,然后收起账本,让老管家带着她们下去。
三朝回门后,阿难终于正式接手了肃王府的管家大权,转正成为肃王府名符其实的女主人。
阿难是皇家新妇,又是个身份敏感的——肃王妃的身份在京城来说,可是比当今的皇后还敏感,毕竟没有谁整天盯着赌皇后什么时候各种死——加上现在受伤,所以还很清闲。婆婆妯娌什么的都居住在皇宫里,这个家除了肃王,就是她的天下了,白天倒自由自在,闲时看看花练练字刺刺绣管管账,十分悠闲,比在丞相府当闺女时还要享受——至少那时她每天都要早起去给嫡母和父亲请安,现在婆婆在宫里,倒省了这个。
而阿难现在也在努力习惯自己已经嫁人的事情,晚上的床位要分一半出去,多了个人一起睡的事情。当然,她也在努力适应楚霸宁这个人。
肃王楚霸宁其人,貌清俊,性严谨,行有度,严正不阿,为国为民之栋梁。
这是当朝帝师长孙要白在楚霸宁十岁时,先皇考察皇子诸子时,给楚霸宁的评语,评语之高,让人信服。只要说起楚霸宁这个人,所有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想起长孙要白的话,而阿难对楚霸宁的第一印象,也是从这条评论起的。
不过,随着两人的相处,阿难在细节上渐渐了解楚霸宁这个人。
然后,在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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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楚霸宁回来,阿难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他。
楚霸宁今天一天过得似乎有些不顺,表情十分严肃。
阿难走过去为他除去外袍,亲自端来水给他净手。
经过半个月的修养,阿难的脚伤终于好了。当阿难被太医判定可以下床走路了,终于不用当三等残废了,阿难高兴得泪流满面。最最重要的是,她终于不用忍受自己每次出恭起夜时都会被某个男人直接抱过去的,让作为女性的她情何以堪啊!
不知是阿难这个人还是她的贤惠让楚霸宁有些高兴,神色显得比较放松。
阿难虽然不出门,但也知道肃王最近工作不怎么顺利。因为大楚与北越的战争又起,战争最是消耗人力物力的东西,今年是非常的一年,筹备军晌粮食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落在了楚霸宁身上。按照他负责严谨的性格,必定会努力去干。而这其中的艰难,阿难这个深闺女子都知道,毕竟今年夏天时江南发生的水患,导致今年国库税收不好,朝廷实在没什么余钱,这战争的物资消耗,只能让楚霸宁自己想法子凑齐。
阿难是个没资质的,对其中的弯弯道道根本不清楚,自然不能帮自己老公,只能让自己乖一点贤惠一点,不让他担心。
吃过晚膳,天堪堪擦黑,天边还有一抹白留恋不走。楚霸宁拉着阿难到院子里去散步消食,看了会儿暮色里的秋景,说道:“阿难,明日你与我进宫去给母后请安罢。”
阿难心想终于来了,温驯地应了声:“王爷,妾身知道了。”
楚霸宁站在院中一株榛树下,泛黄的叶子从枝头打着旋儿掉落,滑过男人明青色的长袍,显得有些苍凉。而那人站得笔直,身躯如雪中的白杨,宁折不弯,又是如此的昂扬坚强。
“阿难,你我已是夫妻,唤我的名字便可。”楚霸宁回头朝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小妻子说。
阿难的苹果脸儿开始泛红,嘴角嚅动,在男人清幽的眼神下,只能发出了像蚊子一样轻微的声音:“霸宁……”
楚霸宁的眉头皱起来。
夜深人静,阿难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床顶。古代的天空没有各种霓虹灯的光线污染,黑得十分彻底,视野里一片黑暗,使得身畔男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阿难瞪着黑暗很久,然后慢慢地挺起上身,摸索着靠近身旁的男人,轻轻地唤了声“霸宁……”
那声音像含在嘴里,有些模糊。
阿难等了一下,没看到那人的反应,然后又凑近,大着胆子叫了声:“霸宁。”
阿难连续叫了几声,特有的软糯的声音在黑暗中特别的明显,见那人呼吸没有乱,阿难满意地睡下,将自己贴进他,终于安心地睡去。
过了一会儿,楚霸宁伸手将倚在他身边的少女揽进怀里,让她的脑袋贴着自己的锁骨,低首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也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