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回到住的地方, 少夫人给三天考虑时间,林秀暖如果要进门做妾,跪地给匡为衡夫人敬茶, 林家人,首先是五小姐就接受不了。
“四姐, 我们离开匡家,然后再想办法。”
二小姐林秀葳看着低头一声不响的四小姐, “四妹,你什么意思, 你要不想受这个委屈, 我们走,以后不管怎样,你都别后悔。”
林秀暖刚要说话, 突然干呕起来, 忙跑去卫生间,跑到卫生间里,抱着冲水马桶,吐得昏天黑地,大家跟过去,看着都揪心。
林秀暖总算不吐了, 匡家的洋楼里面卫生间有热水,林秀暖洗脸漱口, 回到沙发上坐下, 小脸煞白,人看着很虚弱,林秀暖孕期反应厉害,原本身体弱, 一路乘船时,几乎不吃东西,出门没几天,人整个瘦了一圈,让人看了心疼。
云缨站在四小姐身边,愁眉苦脸地说:“如果走了,四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办?”
四小姐如果带着个私生子,丢了父亲林云鸿的脸,林家怕永远也不能认她了,林云鸿恨不得打杀了她,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的私生子受歧视不说,四小姐名声毁了,以后别想嫁人了,一生的苦楚谁人能体会。
堕胎,只有到洋人开的医院,私自堕胎犯法,而且堕胎有风险的,林家姐妹谁也不敢冒这个险。
林秀葳问林秀暖,“你自己什么意思?跟匡为衡决裂,还是不管受什么委屈,也要跟匡为衡在一起。”
林秀暖闷了半天,“我不想跟匡为衡决裂。”
五小姐急了,“四姐,你不想跟他决裂,他现在把你扔在这里,面都不露,任他夫人欺负你。”
林秀葳恨铁不成钢,“既然这样,把匡为衡找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眼看着你下跪受辱,你进了匡家的门,日子以后也不会好过。。”
几个人正商量,匡家的管家来了,林秀葳说:“你来得正好,烦劳帮我们找一下匡为衡,我四妹跟他有话说。”
管家看看林家人,不是好惹的,唯唯诺诺地走了。
晚间,匡为衡过来,林秀暖看见匡为衡没说话先流泪,云缨替她擦眼泪,匡为衡自觉得没脸见林家人,坐着低头不说话。
林秀葳问:“匡议员,你在琛州时是怎么答应的,你说不能对不起秀暖,秀暖为你被家里赶出来,怀里你的孩子,你这样对待她,良心何安?”
匡为衡很苦恼,解释说:“我跟我太太是家族利益商业联姻,我父亲把我送出国,本来是打算我留洋回来,帮家里,我不喜欢经商,这些年,都是我太太帮家里打理生意,我父母信任她,这次回来,我父亲要我接管家族生意,我不能回琛州了,我父母凡事听我太太的,秀暖要想进匡家的门,按照老规矩,下跪敬茶,这是我太太提出唯一的条件。”
“如果不呢?”林秀葳问。
匡为衡没说话,林秀葳说:“如果不答应,是不是你们匡家就不认秀暖,和秀暖肚子里的孩子。”
林二小姐咄咄逼人,林家人都看着匡为衡,匡为衡双手撑着头,“我很为难,一边是我父母和我太太,一边是秀暖,要我怎么办?”
“那你当初就不该招惹秀暖。”
林秀葳冷冷地说。
林秀暖白着一张脸,突然抬起头,“我愿意给她下跪敬茶。”
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四小姐,林秀暖又重复一句,“我愿意下跪敬茶,只有她能接受我。”
匡为衡抬头,脸上显出内疚和感动,“秀暖,你真是识大体的好女子,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匡为衡的难题解决了,去回复父母和他太太,林秀暖愿意向正房太太跪地敬茶。
匡为衡走了,五小姐心不甘情不愿,“四姐,咱们在家里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就像二姐说的,我们走吧!离开匡家,你就是不能回督军府,你手头的钱也够你养孩子,你以后要嫁人,孩子交给母亲抚养,我想父亲跟你断绝关系,也是气头上,你生的孩子是父亲的外孙,父亲也不能反对,咱们不是非依靠匡家不可。”
四姨太把体己钱一半给了四小姐,还有众位姊妹的礼金,匡为衡给了她一笔钱,作为聘礼,四小姐手里有一笔不小的钱财,所以她脱离督军府,不进匡家,她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林秀薇说;“不然,也可以去洋人医院问问,看看能不能堕胎,危险有多大?”
林沉畹坐在林秀暖身边,为她捋头发,“四姐,五姐说得对,你如果进了匡家,以后要受多少委屈,你如果不想堕胎,真想生就把孩子生下来,咱们督军府,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未婚小姐生孩子名声不好,你悄悄生下来,就说六姨娘的孩子好了。”
云缨急忙说;“你生下来,我抱走替你养,你放心,我保证好好养大。”
“这个主意好。”林二小姐说。
几个人看着林秀暖,林秀暖摇摇头,“我不想离开为衡,做妾也好,我认了。”
五小姐难过地说:“姐,母亲如果看到你现在这样,要多难过,我们督军府的小姐,金枝玉叶娇生惯养,你为了一个男人,不管不顾,匡夫人你也看见了,你不是匡夫人的对手,你这一跪,连匡家的下人都不把你当主子,你呆在这里受气,家里人谁能好受。”
“五妹,你们回去别跟姨娘说,就说我很好,跟家里人也别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苦我也要撑下去,少夫人厉害,我不惹她,我只本本分分地过我的日子,我肚子里的孩子管怎么说,也是匡家的子孙,匡家也不会太难为我,为衡也说了要待我好,你们放心,我跪一下,也少不了一块肉,我早打定主意吃苦受罪都要跟着为衡的,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你们别劝我了,我不会改主意的。”
五小姐,六小姐和云缨三个人明知说了也没用,还在劝说四小姐,林秀葳去旁边的小客厅里打电话,隐约传来说话声,好像跟黄敏之通电话。
次日,餐厅早饭摆好,林家的人谁都没有胃口吃,大家都枯坐着,桌上饭菜一口没动,劝了一晚,林秀暖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一会要去敬茶。
林秀葳叫佣人把桌子捡了,几个人陪着林秀暖回房间,林秀暖气色很不好,坐在梳妆台前,云缨给她画妆,林秀暖现在这个模样,只怕连一个匡家的侍女都不如,不能让匡家人看轻她。
林秀暖画了淡妆,穿上鲜亮的衣裳,人看上去有精神了。
管家进来,毕恭毕敬,“四小姐,老爷和夫人、少夫人已经在客厅里等候。”
姊妹三人簇拥着林秀暖跟着管家,朝匡家客厅走去,姊妹三人的脚步都很沉重。
匡家的客厅里,匡老爷和老夫人坐在正中,匡为衡的太太坐右下首,林家人坐在左首,还有匡家的族人,府里的佣人站在两边,偌大的客厅,满满的人。
纳妾按旧时的规矩,匡为衡和林秀暖先跪下给匡为衡父母敬茶,匡为衡的母亲看看林秀暖的肚子,也没难为她,匡家父母喝了茶,匡母赏了两样首饰。
然后,林秀暖站起来,佣人倒茶,她端着一盅茶水,走到匡家少夫人的面前,林家人都提着一颗心。
林秀暖走到匡夫人面前,双膝跪下,双手捧上茶水,“给少夫人敬茶。”
林家人都别过头,不忍遂瞧。从此确立了她在匡家妾的地位。
匡夫人高高在上倨傲的的态度,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像对待家里下人一样,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里的茶盅,放在唇边点了一下,似不屑跟她说什么。
林家人心里难过,少夫人在匡家掌家,匡府上下人等都看少夫人脸色行事,少夫人拿她不当回事,下人谁还拿她当回事,就算匡为衡对她好,也不能为她争取什么。
当晚,林秀暖跟匡为衡入洞房,林秀暖被少夫人安排住在公馆西侧的一幢洋楼里。
林家人睡不着,都呆在客厅里,林秀葳说;“四妹已经这样了,我们在待下去也无趣,不如我们搬出去住饭店,你们头一次来上海,在上海逗留两天,逛一逛,也散散心。”
自己的姐妹成了匡家的姨太太,林家人住在匡家尴尬,到匡家这两天,心里着实郁闷,在大上海玩两天在回家,林秀葳的提议,几个人都赞同。
第二天,几个人收拾好东西,林秀葳是大姐,终究不放心四妹,说;“我们林家人不能这样走了,没有一点礼貌,我们要走之前,去跟少夫人辞行。”
姐妹三人和云缨跟服侍她们的佣人说要见少夫人辞行。
佣人把几个人领到主楼,在客厅里等候。
等了很久,匡夫人才从楼上下来,自己的姐妹都给人家当妾,尽管匡夫人慢待,林家人不能不忍耐。
匡夫人居中坐下,扫视几个人一眼,“都坐、”
几个人坐下。
匡夫人随意地问;“听说你们要走,我这里忙,多有慢待。”
林秀葳不放心四妹,想走之前,跟匡夫人谈谈,于是说;“少夫人,我四妹人单纯,很善良,在家里,跟姊妹们都很和睦,匡先生是有妇之夫,我四妹行为失检,是单纯所致,实在不知道匡家这种情况,我替我四妹跟少夫人说一声对不起,请少夫人原谅,少夫人能不能看在我们督军府面子上,善待我四妹,我四妹实在对少夫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林家二小姐这番话柔中有刚,搬出督军府,如果匡家对林秀暖不好,督军府替林秀暖出头,对匡家不利。
匡夫人笑笑,“你放心,我还没闲工夫找你妹妹的麻烦,我们匡家的生意就够我忙的了,再说,我犯不上跟一个小妾斗狠,我不担心她威胁我的地位,即便匡为衡没有我这个正妻,你妹妹也撑不起匡家,我跟为衡的婚姻,关系两个家族经济利益,我们离不了婚,这一点为衡他也很清楚,你妹妹是成年人,她既然选择做妾,安分守己,我不会为难她。”
林家人接触几次匡夫人,匡夫人虽然强势,但出身名门,顾全大局,懂得分寸,对林秀暖倒也不至于虐待,以林秀暖的性格,真像匡夫人说的,不可能成为匡家正室夫人,林秀暖根本没有匡夫人的才干,能为匡家主持大局,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在后宅里可有可无,匡夫人没理由对付她。
林家人稍许放心,匡夫人看着像个明大义的女子,没有遇见刁钻刻薄的主母,算林秀暖的幸运。
跟匡夫人谈过,几个人去西侧洋楼,跟林秀暖辞行。
林秀暖万般不舍,“你们多住几日,反正匡家也不是没地方住。”
几个人不能说,如果林秀暖嫁到匡家为正室,林家人就是正经亲戚,两家是亲家,妾的娘家人得不到承认,她们住下去尴尬,好像赖在匡家不走。
云缨拉着她的手,“我们出来好几天了,你知道不能耽搁太久,我们以后再来看你。”
林沉畹问;“四姐,匡议员不回琛州定下来了吗?”
林家人开始打算,林秀暖取得匡家同意办婚礼后两人一起回琛州,这样妻妾不住在一起,林秀暖也自在。
林秀暖摇摇头,失望地说;“为衡被他父亲找去,他家里不让他回琛州了,他家里出面,把他琛州的差事辞了。”
林秀葳安慰道;“你也别难过,以后我们来上海玩,还有个落脚的地方,你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回琛州,匡家是经商的人家,大概不会对家里女眷管束太严,不让出门的。”
这时,匡为衡从他父母处回来,看见几个人穿戴整齐,仆人提着箱子,知道要走,挽留,“六姨娘、二姐、五妹、六妹,你们来了多住几天,叫秀暖陪着你们在上海转转,别着急回家。”
云缨说:“五小姐、六小姐要上学,出来几天,已经耽搁课了,瞒住督军出来的,时间长了家里惦记。”
林秀葳拥抱一下林秀暖,回头对匡为衡说:“我四妹就交给你了,你不许欺负她,如果我知道你欺负她,我第一个就不答应,我们督军府不是没人。”
“不敢,不敢,秀暖她为我牺牲这么多,为我受委屈,我心里都明白,我父母对秀暖印象很好,我相信秀暖的性格,跟我太太能处好,以后有时间,我带她回琛州看你们,等秀暖生下孩子,娘家自然看在孩子面上,就接受了。”
照现在情况看,林秀暖的境遇还不算太糟糕,林家人尽管不十分放心,只得离开。
林秀暖看她们要走,哭了,她一哭,林沉畹、云缨也都跟着哭了,五小姐林秀琼把脸别过去,眼圈红了。
林秀葳说;“好了,好像生离死别,以后见不到面似的,我们走了。”
众人告辞,匡为衡说;“你们现在去哪里,我让匡家的汽车送你们。”
几个人里只有林秀葳来过上海,在上海没汽车也不方便,林秀葳说;“匡家的汽车我们借用一下,我们走之前要各处看看。”
匡为衡痛快地说;“我告诉管家派两辆汽车,你们想去哪里送你们去哪里。”
林家姊妹和云缨坐一辆车,阿祥跟三个保镖坐一辆车,林秀葳对匡家的司机说;“送我们去一个大点的饭店。”
匡家的司机把她们送到一家饭店,司机说;“在上海除了三东一品,这家饭店算最好的了。”
林家人下车,林秀薇叫匡家的汽车回去了。
林秀葳看三层楼的饭店,说;“临来时,太太给我一笔钱,足够我们在上海的开销。”
办理了入住手续,二楼朝阳的客房,两人一间,林沉畹跟林秀琼住一间,林秀葳跟云缨住一间,房间干净整洁,有浴室,热水。
阿祥四个人住一大间,住在一个楼层。
行李归置好,云缨过来招呼,“五小姐,六小姐,我们三个人去百货商店逛逛,买几件大上海时兴的衣裳。”
林沉畹问;“二姐不去吗?”
云缨说;“二小姐在洗澡,说今天不出门了。”
林家姊妹跟云缨,招呼阿祥带两个保镖,家里留下一个保镖,二小姐有事支使。
云缨说;“二小姐说永安百货公司离这里不远,我们出门口有电车。”
林沉畹和林秀琼带上钱,三个人跟着阿祥和两个保镖出了饭店。
赶巧是礼拜日,电车人很多,挺拥挤,坐了两站地,电车在永安百货公司门口有一站,停车,几个人下来 。
永安百货公司正在搞促销,百货公司里人很多,几个人上到二楼,二楼不少人在抢货,阿祥带的两个保镖跟在林家两位小姐和姨太太身后,转瞬便被人流挤开。
突然,挤过来一群人,把林沉畹跟林秀琼和云缨隔开,一把枪顶住林沉畹,拿枪的男人小声说;“跟我们走。”
林沉畹练过枪法,知道顶住她腰间的是手.枪,周围五六个男人围住他,看样手里都有家伙,林家的保镖被冲散了,林沉畹知道逃脱不了,这些人没捆绑她,也没堵住她的嘴,她被五六个人夹持,枪口对着她,她想跑也跑不了。
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们挤出人群,被五六个人带到一个特殊的通道,下了楼梯,从商场后门出去,后门停了两辆汽车,林沉畹被带上了其中一辆汽车。
上了汽车,林沉畹看汽车两侧拉着窗帘,整个遮住车里,看来是早有准备,经常干绑架勾当,这些人轻车熟路,两个人把她夹在当中,林沉畹恐惧地想,这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绑架她干什么?勒索林家,威胁督军伯父?为什么不绑架林秀琼,林秀琼是正经督军府小姐,还有云缨,云缨是大伯的姨太太。
她仗着胆子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旁边的男人说话倒很和气,“我们处长请小姐去一趟。”
“你们处长是谁?我不认识。”
还是旁边的男人答话,“到了小姐就知道了,上峰命令,我们负责执行。”
林沉畹看不见外面,估计汽车开了有半个钟头,停住,汽车门打开,那个男人先下去,这次没用枪顶着她,林沉畹走下来,四周看看,这是一座公馆,她被带进一座花园洋房里,走进一个客厅,客厅里,一个男人背身站在窗前,背影熟悉,林沉畹屏住呼吸。
“处长,林小姐带到。”
窗前站着的男人转过身,林沉畹微微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高主编。”
高树增微笑着,“林小姐,没想到我们能在上海见面。”
林沉畹有些气恼,“你为什么派人绑架我。”
高树增朝她身后的五六个人,沉着脸问;“你们冒犯了林小姐吗?我明明叫你们请林小姐过来叙旧。”
领头的男人恭敬地说;“对不起高处长,我们怕林小姐不跟我们来。”
高树增严肃地看着他们,“跟林小姐道歉。”
那个人对林沉畹说;“对不起,林小姐,我们唐突了。”
高树增一挥手,“下去。”
几个人退出去。
高树增的神情很愉悦,面带微笑,“林小姐请坐。”
林沉畹站着没动,“你送我回去,我家里人会着急的。”
“林小姐,先坐下说。”
林沉畹坐在身后一把椅子上,高树增坐在离很近的椅子上,侍女端上咖啡,放在林沉畹旁边的桌上,高树增说;“林小姐请。”
自己端起一杯咖啡,看着林沉畹的脸,“林小姐生我的气,我知道,我这次请林小姐来,想解释一下,上次我接到上峰指令,暗杀林督军,我不想伤害林小姐,所以任务一拖再拖,最终失败,我一点不后悔。”
林沉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高树增说;“我跟上头一再陈情,暗杀你伯父的行动计划已取消,你伯父以后安全了,你放心,二处有我在,就不可能再有对你伯父不利的事情发生,我请林小姐来,一来想解释这件事,二来跟你道歉,我一直瞒着你,我没想欺骗你,职责在身,迫不得已。”
林沉畹刚才还有抱怨,此刻,倒是很感激,“谢谢高主编,不,高处长。”
高树增放下咖啡杯子,“你还是叫我高主编,我听着顺耳。”他淡淡地笑着,“其实,我很怀念那段当主编的日子,我非常庆幸火车站的偶遇,我当时那一念,从扒手手里夺回你的手袋。”
林沉畹看着他,问;“我手袋不是你拾到的吗?”
高树增嘴角边浮起很深的笑意,“我骗你的,我给你抢回来的。”
林沉畹笑了,说;“高主编,我还是谢谢你为我伯父做的。”。
“你不怪我了?”高树增看着她问。
林沉畹摇摇头,“你能保证我伯父没事了对吗?”
“我能保证,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我就能保证。”
高树增很肯定地回答。
林沉畹心里一下卸下重负,高树增暗杀督军伯父的事件发生后,她一直担心,二处如果没有取消行动计划,伯父还有危险,二处的人专门搞这种事情的,想暗杀一个人,早晚躲不过,她相信高树增的话,现在可以安心了。
她高兴地说;“那我请高主编吃饭?”
高树增笑着,“还是我请客,算我给你赔罪,不过我要回北平请你。”
林沉畹似乎没听懂。
高树增看着她,“林小姐没忘了我在教堂里说的话吧?我想正式地对你说一次?”
林沉畹的头嗡地一声,正色说:“高主编,对不起,你还是送我回去吧。”
高树增站起来,“林小姐,你先别急着拒绝,能否好好考虑一下,过两天我们回北平。”
林沉畹站起来,“我不用考虑了,你送我回去。”
高树增温柔地目光望着她,“我好不容易跟你见面,不想现在放你回去。”
林沉畹坚持,“我家里人知道我失踪要着急的。”
“我派人告诉跟你一起来的人一声,说我请你来做客。”
永安百货商场里,五小姐和云缨找了几圈,不见林沉畹的踪影,急得够呛,阿祥跟两个保镖跑过来,“我们整个商场都翻了一遍,根本没有六小姐,有个女营业员说好像看见一位小姐跟着几个男人走了。”
五小姐急得快哭了,“这可怎么办?家里知道六妹丢了,还不急死。”
云缨也想不出办法,说;“我们先回饭店,跟二小姐商量看看怎么办?”
几个人回到饭店,林秀葳听说林沉畹丢了,吓了一跳,急忙问:“你们一起出去,怎么就把六妹丢了?”
几个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林秀葳急得在房间里转悠,心想,显然这伙人就冲六妹来的,六妹第一次来上海,不可能有什么仇人,遇到绑票,她不由一哆嗦。
云缨害怕,“要不要报警。”
“先别报警,等等看有没有绑匪索要赎金,如果是绑匪,报警要撕票。”林秀葳说。
琛州
陈道笙在赌场里巡视,曹震急匆匆地走来,“大哥,出事了,林小姐被人绑架了。”
“什么?”
曹震说;“大哥,当时林小姐逛百货商场,我们派去保护林小姐的兄弟被人拦截,百货商场里人多,不敢开枪,眼看着林小姐被劫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