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乐一想起来那个死男人,竟然柳嫣儿那种货色都下得去手,想想他们做了那种事,还折腾成那样,她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
先前还说只看上她一个呢,果然男人的鬼话都不能相信,一转眼就跟柳嫣儿滚到一起去了。
要不是因为他那个好姐姐,她也不至于这么惨。她都才“死”了两个月,这个臭男人就开始花天酒地,各种找别的女人!
越想,她越觉得干脆自己真的死了,再也不出现也好,让他跟那个柳嫣儿成双成对去吧,本郡主不伺候了!
当晚,夜幕降临时候,盛长乐便趁其不备打晕了鹊羽,换上她的衣裳,乔装打扮,带着随身之物,偷摸跑出了徐府。
因为这个徐府,前世她分家之后也住过一年,所以熟悉得很,很容易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准备再回云雀楼,让虞夫人帮她离开京城,去找父亲,今后逍遥自在,再也不管那臭男人死活!
夜里,徐孟州让人传锦瑟来伺候,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锦瑟出逃了。
徐孟州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一桌好菜,想叫她过来吃的,谁知听闻她逃了,她竟然从守卫森严的徐府,就这么逃出去了?
男人当即拍案而起,快步出去,径直前去马厩,牵马着马就要去追。
阿东惊愕,“六爷,你知道她去哪了?”
“除了云雀楼,还能去哪?”
说完男人翻身一跃上马,策马飞奔而去。
盛长乐是徒步,再加上天都黑了,所以走得很慢。
一眼望不到头的街道上黑漆漆的一片,夜风从背后吹来,卷得树叶沙沙作响,路边草丛之中发出一些蛐蛐儿叫声,稍微有些阴森恐怖。
盛长乐埋头直走,很快就走到了十字巷,街道上变得热闹起来,夜市上灯火通明,特别是云雀楼前,车水马龙,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客人,如同流水一般络绎不绝。
她手中有虞夫人的信物,所以很容易就进了云雀楼,前去寻找虞夫人。
虞夫人是云雀楼的老板娘,先前徐孟州把他手上的生意交给盛长乐打理的时候,作为东家,盛长乐曾经跟虞夫人打过许多次交道,两人关系渐渐熟络,后来便以姐妹相称。
只是,盛长乐被伙计领着,来到云雀楼上虞夫人的房间,开门进屋,坐在屋里软榻上等她的,却并非虞夫人,而是徐孟州。
看见徐孟州竟然也在这里,对上他那张俊脸,撞上他的灼灼目光,盛长乐当时就倒抽一口凉气,扭头转身就想逃走。
徐孟州已经两步追上来,一把将房门堵住,高大的身影就牢牢挡在她面前。
徐孟州弯下腰,凑到盛长乐脸上,幽幽的目光看着她,质问道:“你不在府上待着,穿成这样,擅自跑到云雀楼来作甚?”
盛长乐不能让他知道她想跑路的事情,只得挤出意思僵硬的笑道:“锦瑟只是有些东西落在了云雀楼,想回来拿罢了,没想到,六爷竟也在此。”
徐孟州问她,“是么?我还以为你想逃走呢。”
盛长乐心下一震,对上他那深不可测,好似能看穿人心的目光,赶忙否认,“怎么可能,锦瑟巴不得永远跟着六爷,哪里会想逃走?”
徐孟州点点头,“不想逃就好,你现在是我的人,若是逃走,抓回去可是要打断腿的。”
盛长乐缓缓往后退了一些,顿觉有些腿软。
而后徐孟州便牵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回走,“走吧,想拿什么东西去拿。”
盛长乐不想挨着他,把胳膊往外抽了抽。
徐孟州还有点搞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盛长乐假意拿了些东西,才跟着徐孟州又出云雀楼。
男人翻身上马,回过身摊出手,示意她,“上来。”
盛长乐才不想挨着他,所以是拒绝的,“锦瑟身份卑微,不便与六爷同乘,若让人瞧见了……”
她没说完,就已经被截然打断,“让你上来!”
她别别扭扭的站着不动,徐孟州干脆下马,强行将她抱了上去,而后将她娇小柔弱的身子圈着,牵着缰绳,踹了踹马肚子,就此策马离去。
云雀楼诸多王公贵族,都是认识徐孟州的,眼睁睁看着她将一姑娘抱着上马,两人众目睽睽之下策马走在街道上,还稍微有些诧异,只是因为晚上太黑,也没人看清那姑娘是谁。
回府之后,本来徐孟州要带着盛长乐去他屋里,他准备的好酒好菜还没吃,盛长乐还想找借口婉拒。
明明前天还好好的,她今日又是离家出走,又是缕缕拒绝,徐孟州自然看得出来,她在生气,不然怎会大半夜就要离家出走了?
好像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没有气得到离家不走的地步,顶多就是关起门来不理他。
毕竟大半夜出门,一个女子在外头很危险。
徐孟州渐渐察觉到事情严重性,所以干脆把她轻飘飘的身子,一把扛在肩上,就这么带回了房间。
回屋关上房门,他将她扔在床上,由上而下,匍匐在她身上。
看她泪眼盈盈的委屈模样,不禁质问,“你怎么回事?”
盛长乐灵巧的从他身下钻出来,躲到一旁床角落里,回答,“方才锦瑟不是说过了,身体不适,不便伺候六爷,还望六爷见谅。”
徐孟州眉头皱的更紧了,今日自从盛长乐离家出走,差点又让她从手心溜走了,他急匆匆的去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还要看她脸色,一直到现在都是胸闷气短的,难受得很。
他沉默想了想,干脆爬上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拉。
盛长乐挣扎了两下,可终究拗不过男人的力气,只能被抓了过去。
徐孟州喘着粗气,把手伸向了盛长乐的后脑勺。
因为盛长乐是易容的,后脑勺不能碰,所以她呼吸一紧,连忙缩着肩膀往后躲。
可徐孟州强行将她拉回来,摁在怀里,一只手已经缓缓攀上了她的颈后。
男人低哑的嗓音,眸光猩红的看着她,道:“昭昭,你以为换一张脸我就认不出来你么?”
盛长乐浑身一震,已经呆若木鸡,屏住呼吸,僵直着身子,愣愣对视他的目光。
她早就已经被看穿了。
脑后刺痛,银针被扔了出去,盛长乐脸上火辣辣的灼烫,容颜渐渐融化,不过多久,便恢复了原本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蛋,她那雪肤花貌,娇美倾城,着实任何人都及不上半分。
徐孟州指尖划过她的眉眼,抚过她柔嫩丝滑的肌肤,痴迷的凝视着她,“你明明还活着,却不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这么伤心难过,若不是我发现尸体上多了一颗痣,我……”
他欲言又止,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感觉还心有余悸。
本来他见到尸体的时候,还以为她当真死了,也是后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尸体不是盛长乐,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
后来他四处寻她,才发现她藏在云雀楼,还好端端的活着。
可能是她吓坏了,徐孟州也吓坏了,怕给她再惹来杀身之祸,都不敢相认。
徐孟州勾着她的后脑勺,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嘴唇顶着她的发,询问她,“你这小没良心的东西,为何要这么折磨我?”
盛长乐都被拆穿了,自然不跟他演了,总算憋不住,委屈的眼泪唰唰往下流,挣扎的打他,“你才没良心,你嘴上说得多悲痛欲绝,可我尸骨未寒,你就开始花天酒地,到处找女人!”
徐孟州哭笑不得,把她双手扼住,摁在怀里,“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我见你第一眼,便认出你是我的昭昭,你以为你这点小手段,当真瞒得过我?
“我本打算等你自己老实交代的,没想到你不但不肯说,还想离家出走,弃我而去。
“昭昭,你心怎么这么狠……”
男人闭上眼,心下越是揪着难受,越是将她箍得紧了一些,好像一放开,她真的会弃他而去。
就像那时候背对着他那个背影一样,一眼也不回头看他,冷漠又绝情。
他问,“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爱我?”
盛长乐气得想踹他,“明明就是你不爱我,只知道哄骗我……你说早就认出我,那柳嫣儿,你又作何解释?”
想一想那个柳嫣儿,盛长乐就气得不想理他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妒妇,以前本来还一直想着要给徐孟州纳妾,才好让他有孩子。
可现在他当真跟别的女人好了,她又半点都容不下沙子。
徐孟州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那个柳嫣儿啊?
她莫不是以为,昨晚上他碰了柳嫣儿,所以今天都气得要离家出走了?
徐孟州一时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了,当即便让人去把柳嫣儿叫过来对峙。
柳嫣儿被叫到的时候,吓得浑身一震,她昨天膝盖跪了一夜,到现在还疼,难不成今晚又要?
可是她也只能去了,进外屋,可见空无一人。
里屋的房门禁闭,能看出屋里灯光摇晃,还有一个黑影站在门口。
屋里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传来,“你来了。”
柳嫣儿脸色一变,连忙对着房门行了个礼,“妾身见过六爷。”
男人问,“知不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柳嫣儿当即忍着膝盖的痛楚,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根本不敢询问缘由。
毕竟,说不定徐孟州就是有这种不为人知的嗜好呢?她们贱命一条,不就是给这些贵人消遣发泄的。
屋里,徐孟州让盛长乐亲眼看过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意思,柳嫣儿昨晚也是这样的?所以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其实是因为跪的?
她竟然还以为是跟她一样呢……
盛长乐噗嗤一声,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徐孟州捏了捏她的小脸,压低声音道:“你想到哪去了?莫不是以为,我会瞧得上她?”
盛长乐冷哼,“又不是我一个人那么以为……”
她们都那么以为的!
徐孟州本来想帮盛长乐避一避锋芒,没想到她不能理解,还疯狂吃醋,都气得离家出走了。
想到她竟然醋劲那么大,徐孟州心下暗喜,一把将她抱起来。
盛长乐蹙眉,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门外,示意外头还跪着个人呢。
徐孟州把柳嫣儿撵走之后,拉着盛长乐,两人钻进床帐里,搂在一起悄悄说话,绝不能让人听去了。
徐孟州久久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询问,“昭昭,你到底如何逃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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