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部绢惠正在给庭院里的树木浇水,看到隔壁坂上家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她想,他或许是上周死去的坂上隆昌的故知。
然而男子一看到绢惠,便点头示意,朝她走了过来。他面部的轮廓很鲜明,在今天这样的晴天里,他眉毛下面显现出一片阴影。
“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现在可以吗?”男子将警察手册拿了出来。
“什么事?”绢惠关掉胶皮管里的水,问道。
“是二十号的事情。听说坂上先生的妻子来这里向你打过招呼?”
“是的。她说她要离家三天,有什么事的话希望我通知一下她。她还把一张写了静冈娘家电话号码的便条带了过来。”
“还说了其他什么话吗?”
“接下来都是些闲话了。什么垃圾放置处的乌鸦变多了,晚上有人骑摩托很吵之类的话。”
“坂上夫人的样子有什么反常吗?”
“反常?”
“什么都行。就是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遭遇了那样的事故,她心情十分低落。”
绢惠刚说完,男子便摇摇头。
“是事故之前。我说的是坂上夫人来你这儿打招呼时的样子。”
“事故之前吗?这个嘛,我觉得没什么特别的。”绢惠思考起来。说老实话,她已经不怎么记得了。为什么这个男人要问事故之前的事?她想。“这么说来,我觉得那是她少有地主动跟我说话。”
“坂上夫人主动?平时不是这个样子吗?”
“也不是说没有,但反正她是个寡言少语的人。”
“她跟你说了多长时间话?”
“这个……应该有十分钟左右吧。”因为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目的何在,绢惠开始感到一丝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飞来水花,将男子的脚打湿了。男子一副吓了一跳的样子,向后退了几步。
绢惠看向旁边,原来是儿子光平正拿着玩具水枪躲在房子的阴影下。
“光平,瞧你干了些什么!”被她一阵呵斥,光平朝反方向跑了。
“对不起,没事吧?”绢惠看着男子的脚致歉道。
“没关系。说起来,你和坂上夫人平时来往很多吗?”
“倒也不能说很多,只是互相照应一下而已。邻居可得好好对待啊。”
“坂上先生去世之后,你去过他们家吗?”
“去过。应该是葬礼后的第二天,我拿了一份松蕈饭给她。我当时想她可能还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当时的情景绢惠仍然记得很清楚。奈央子道过谢,又问她要不要喝杯茶。
绢惠喝着红茶,随便说了些话。奈央子平淡地描述了事故的情景。绢惠因此还以为她心情已经舒缓了,但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绢惠无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厨房,只看见冷冻食品和冷藏过的米饭等东西摆在外面。或许她还没有恢复到能安心做饭的心情吧。绢惠心想,幸好带了松蕈饭来。
听完这些话,男子开始忘我地思索起什么来,接着又是一副忽然回过神来的表情,道谢后便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