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神回归到了现实中来。
一张古琴就放置在他的身旁,华云飞将古琴抱起,置于胸前,细细查看。
古琴古朴自然,朴实无华,琴身之上甚至还有一些焦黑的破洞,也不知道是被雷击所毁还是虫子咬噬所致。
自他穿越以来,这张古琴就存在于此,说不清它是从何而来。
曾经,他也问过自己的侍卫云德,云德给出的答案也是不知。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留意,但是,今日他在苦海中锤炼古琴之时,才想起这张来历不明的古琴。
“它有什么特殊的呢?”
华云飞自问起来,他回忆着每一次用这张古琴弹奏琴曲时的感受。
每一次,他抚动琴弦之时,心境就能很快的平静下来,与自然山水融为一体,心神可以借助自然之物的视角看到很远的地方。
他本以为,这是一种高远的心境,是古人所言的天人合一,但是,细细想来,这并不符合常理。
自己一个心念庞杂的人,能有天人合一的心境?开什么玩笑!
如此一想,这古琴还真的不是凡俗之物。
他隐约记得,原著中,华云飞身死之后,这张古琴也跟随主人而去。
古琴有灵,主人逝去,它不舍之下,也跟着化成了光雨,一同消逝在世间。
而在遮天世界中,有灵智、有自己意识的器物都不是那般简单的。
念及至此,华云飞心头猛地一跳,这张古琴,难道大有来历?
他微闭双眼,而后猛然睁开,一双黑白相间、如神似魔的瞳孔出现了,这正是华云飞开启因果系统时,得到的因果之眼。
之前,他没有用此眼观察过古琴,没有认识到它的不凡,但是现在,他欲要通过因果之眼来探查古琴的来历。
在华云飞的视线中,这张古琴之上,除了来自于他自身的一根红线之外,果真还有其他的因果。
一根手腕粗细的红色粗线从未知的远方虚空而来,与古琴相连接。
华云飞见此,心头狂跳。
这般粗细的因果之线,比之吞天魔种的因果之线也细不了多少了。
“与大帝有关!”
他震惊了,自己日日夜夜长伴在身侧、视其为伴侣的普通古琴,竟然与大帝有因果。
之前的他从未想过用因果之眼观察古琴,直到今日才发现端倪。
不过马上,他便发现,连接古琴的那根粗大红线不太正常,一会是宛如实体,一会又几乎化作虚无。
“这种情况,意味着与古琴有因果的那一位大帝不是无恙的,也许已经陨落。
人死如灯灭,其因果也会随之消逝,而这条因果之线仍然存在,说明那位大帝还留有残念。
再者说,这条因果之线为红色,所以,这位大帝的残念并未化作神祗念。”
华云飞以一个理科男的理性和曾经活跃于遮天吧的遮吹身份做出了合理的分析。
仔细回味了一番这些猜测,他愈发觉得自己的判断很正确,至于那位大帝的身份,千丝万缕都指向那位遮天中并未详细介绍的伏羲大帝。
毕竟,伏羲造琴的传说,在这遮天世界,可不能将其当做古人杜撰的神话故事。
“是伏羲大帝吗?那么,伏羲大帝的沉眠之地,我是否可以……”
华云飞怦然心动,那可是一尊大帝的陵墓,在遮天世界中从未出世的存在,若是他能寻到,那就相当于得到了一尊大帝的全部传承。
看着这时隐时现的红色因果之线,华云飞脑子里突然冒出了曾经的一个梗。
“有本事顺着网线来打我呀!”
如果华云飞此时身在地球的话,他一定会说。
“嘿嘿!我可以顺着因果之线来打你!”
不过马上,华云飞便想到了一个问题。
因果之线是可以屏蔽的吧?
叶凡背负打神鞭,能够躲过神算子高足的推演。
遮天原文中所说的屏蔽天机,大概率就是屏蔽因果。
所以,自己方才似乎有些想当然了。
伏羲大帝的帝兵伏羲龙碑绝对是能够遮掩天机的存在,所以,想要借助因果之线顺藤摸瓜,并不是那般容易的。
要知道,这个世界,不光是他能看见因果,那中洲的神算子一脉,应该也能做到。
而古之大帝则更不用说,溯本还源那是家常便饭。
因此,他在心中提醒自己,他并不是特殊的,若是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命之子的话,未来定会因此遭劫。
关于伏羲大帝的陵寝之事,也不是现在的他应该考虑的事,至少也要等到他与摇光圣子决出雌雄之后了。
现在,还是回到锤炼“器”一事上来吧!
既然这古琴与大帝有关,那么,自己应该可以借助它锤炼出凤凰十弦琴的琴身。
想到这,华云飞开始钻研这张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之处,普普通通的古琴。
虽然他对古琴了如指掌,但是为了不出纰漏,他还是翻遍了古琴的每一寸琴身。
结果不出预料,没有任何经文刻于其上。
随后,华云飞又尝试用手掌轻触古琴,将心神沉浸其中,想要参悟其中妙境,最终仍以失败告终。
“我与琴唯一能交流的,只有琴曲。”
华云飞幡然醒悟。
他连忙将古琴放置在小案桌之上,修长的十指轻抚琴弦,弹奏出叮叮咚咚的美妙乐章。
华云飞完沉浸在了琴音之中,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世,忘记了吞天魔种与不灭神胎,忘记了一切,心中只有一个执念,揭开这张琴的神秘面纱。
美妙的琴音仿佛自九天而来,似仙神之乐,让听者的神与识飘忽怡然。
此时,华云飞微闭双眸,心神跟随者琴音飘荡在山水之间。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所以,他引导琴音慢慢的向回收拢,靠近古琴。
在古琴之上环绕了一周之后,突然,那几个焦黑的、疑似虫洞的地方,生出了一股吸力,华云飞的心神毫无抵抗之力,瞬间便被吸了进去。
顿时间,华云飞的心神只感觉天旋地转,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犹如在洗衣机的甩桶里飞速旋转似的。
也许是几个呼吸,也许是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反正华云飞是分不清了。
突然,他被甩落到了一片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