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
米家的打手装成经过的路人, 牵着一条斗牛犬神色如常的慢悠悠走过,看上去就像是住在别墅区的人,趁着这时人少出来遛狗一样。
只是眼睛却借着夜色斜眼周普的大棚。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动静后, 又抬眼朝监控的方向瞄了一眼。
这才收回视线, 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继续往前走。
老爷吩咐的是监视,所以他们几个也不打算太过靠近。只要能保证这段时间没凤家的人找过他和严青就好。
打手一面想着, 正打算牵着狗回去时,突然斗牛犬便呜咽了一声, 一下子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甚至立刻往后跑,要不是自己牵着绳子,估计就让斗牛犬跑掉了。
“怎么回事?!”打手有些错愕的看着不知道在惧怕什么的斗牛犬,使劲儿拉了下绳子想将它拽过来, 却发现根本不行。
这才让打手警惕,看向左右暗处。
这狗并不是宠物,而是专门训练来用于出任务的犬。从小开始训练, 可说百里挑一。根本不是寻常东西能吓住的。
但看它现在这个模样,分明是被吓得不轻。
现在已经失控到开始撕咬绳子, 试图挣脱快速逃跑。
它这一闹让打手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一面出声试图呵斥住斗牛犬,一面却也开始张望左右。
直到这时,打手才发现这一节的路灯……似乎比起其他地方要昏暗许多?
就连不远处陷在暗处的小树林,似乎也变得幽深鬼魅起来。
正当打手心里忐忑时,一阵阴冷的风吹过脖颈,让他一愣的瞬间,斗牛犬也立刻发出嚎叫,也许是被吓到极致,迸发了力量, 竟一下子挣脱了绳索,疯了一般,一路发出连声哀叫跑掉。
打手站在那儿想追,但下一秒背脊汗毛战栗,头皮也一阵阵的发麻,似乎身体比他更快的感觉到了危险接近。
有什么东西……在身后。
打手朝身后移眼,想回头查看究竟,可浑身上下都被莫名的恐惧笼罩,让他试了好几次,都不敢完全看向身后。
头就这样微微侧着,呼吸急促,又犹豫不定。
就这样僵持了一两分钟后,站在打手身后的东西大约是明白了他的害怕。
无声无息的又移过来些,干脆主动的,将脸从打手的肩膀处伸过去,在对方猛的张大眼中,“咔。咔。”偏头,和打手对视。
“啊……”打手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睁大眼慢慢的扭过头,大喊了一声“鬼啊!!!”,拔腿便跑。
留下纸扎人站在原处,睁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跑远。
要是打手这时敢回一下头,便会发现纸扎人的手上还拎着个篮子,另一只手上……抓着刚刚拔下来的草药。
“……咦?”周普放下茶碗,扭头朝院外看去。等了等才扭头看向温柳,半疑惑的开口,“师嫂,你有没有听到刚刚有人大叫?”
温柳点点头,“好像有人喊……有鬼?”
“啊?什么有鬼啊?”严青从屋里出来,恰好听见两人的谈话,顿了顿后哼笑,“我们在这儿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敢乱闯?估计鬼没有,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却说不定。”
周普听了皱眉起身,“……不行,我有些不方向大棚,我现在过去看看。”
“那一起吧。”温柳听了也一面起身一面说。
不过还没站起身便被严青轻按回椅子上,“小柳你就别去了,小安和鹅宝出去买东西,你留在这儿还能等他们回来后说一声。”
顿了顿又看向周普说,“我和师弟过去就行了。”
“是啊师嫂,你放心吧。”周普帮腔,顿了顿看向左右,将严青靠放在院门角落的竹子拿过来,自己拎一根后抛给严青一根。
挽了个剑花将竹子反背在身后,这才又开口,“怎么说也是玄学院的人,基本功还是没丢下的。”
严青一把接住周普抛过来的竹节,单手扛在肩上,颇有气势的冲妻子点头。
两人各拎了一节竹子,往那儿一站。还真有点门派宗师的派头。
可惜温柳见了,只默默摇摇头,并温温柔柔的捅|刀,“可是你们两个连我都打不过。”
不过是两个战五渣的组合,对方只要多上几个围攻,保证打得你们两个半老头子抱头鼠窜。
“……”严青/周普。
……不是,你古武院的当然打我们像玩儿一样啊!
不能这样比的!
炼丹院的两位教授,对于自己的战五渣,表示非常理直气壮。
好在温柳也只是看玩笑,而且别墅院向来安全,便嘱咐两人小心点后,在家等沈安和苏鸿宝回来。
周普和严青到了目的地,拎着竹棍直奔大棚。
“怎么样?少了吗?”严青站在周普身边,焦急问。
周普仔细看了好几眼后松口气,“还好,都没少。”
严青听他这样说后,也松了口气,笑着说,“虚惊一场。走走走,回去吧。”
周普点点头,和严青一起往外走。
正要出门时,落后两步的严青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看见整齐码放在货架上的药草后又开口,“师弟,你不是说过两天才摘草药吗?”
顿了顿又说,“早知道你说一声,我来帮你也快些嘛。”
“啊?”周普莫名,扭头看向严青说,“我没摘草药啊。”
“?”严青一愣,伸手指着一旁的货架说,“那不是吗?”
周普顺着严青指的方向看去,这才发现看见草药已采摘了大半,整齐的摆放在那儿。
他刚才进大棚的时候,心里只惦记着望北冬草等物,倒是没留意到这些。现在见了脸色顿时一变。
严青见他这表情,便知道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原本随意拿着的竹棍现在也重新握紧了拽在手里,并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
周普走过去,捏了点儿草药根茎上粘着的泥土,在指腹来回碾磨后才看向严青开口,“土还是湿润的。”
——这说明是刚刚才摘下来的!
就在严青张口想说什么时,突然听到大棚外传来的细微动静,立刻朝周普递了个眼神。两人捏紧了手上的竹棍,一起朝声音传出来处看去。
大棚内的光线比外面暗些,所以一有人走近,人影便会清楚地投映在棚布上。
这次也不例外。
但……当周普两人看着棚布上的影子时,两人忍不住睁大了眼齐齐一愣。
并不约而同的看向彼此,从对方的眼里都看出惊诧后,才又重新投向棚布。
棚布上的投影……确实是人的形状。但……却总有说不出的怪异感。最怪异的一点是,那人影不是正常人迈步的走法,而是……一踮一踮的!
这……简直就跟僵尸一样嘛!
周普和严青明显想到一块儿去了,两人瞪着已经蹦到门口的“人影”,捏着竹子的手又紧了紧。
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影,打定主意,只要对方一进来,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棍子打过去再说!
也不知是察觉到了危险,还是怎么一回事。
已准备进门的“人影”突然就站在门口没了动静。
一动不动的,连呼吸的起伏感都没。
让周普两人完全感觉不到那是个“活物”。
正当两人疑惑时,“人影”的头突然一百八十度的转了一圈,而阴风也“呼!”的一下至它周围腾起,吹得外面尘土至脚飞腾,还让棚布也跟着鼓起。
严青正要开口,叮嘱周普小心的时,突然觉得身后也不对劲。
猛的扭头一看,赫然发现在棚布的投影下,左、右两侧,以及身后,都不知何时静静站立了个“人影”在那儿!
看样子刚刚门外那只,是用自己的方式通知了同伴!
而现在,他和周普都被困在了大棚内。
“师兄,看样子我两得拼命了。”周普也随着严青的动作,看到了另外三只,苦笑着对严青说。
严青和周普背靠背,警惕左右时冷声对身后的师弟沉声,“拼什么命,说不定就是虚张声势吓唬我们而已。”
但心里却在庆幸,还好没让妻子跟来。
周普听了严青的话,苦笑着说了句“是吗?”
即便现在隔着棚布,他也能感觉到外面那四个人形的东西,正阴冷的盯着自己。
明明是炎热的夏夜,可此时此刻,大棚内的温度却阴冷得很。
甚至一旁铁质的货架上,已有细小的水珠凝结,逐渐汇集成更大的水珠,悬在那儿欲滴未滴。
气氛胶着,当一滴水滴终于受不住引力的拉扯,从高处掉落,砸在花盆边缘发出轻微的水滴声时!
外面的四个东西齐齐向后180度转了下头,让周普两人心里一凛!
——来了!
“等等!”
突然出现的声音瞬间划破几近凝固的气氛,像是灌入了新鲜的空气让周普和严青两人得以喘息。
但当他们听出这是苏鸿宝的声音后,心又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鹅宝快跑!”严青大喊一声,举着竹棍便冲了出去,朝着门口那个已经因为听见苏鸿宝的声音,而扭头看向他的人影,罩头打去!
“哎呀严伯伯!打错了!”
和苏鸿宝焦急的声音一起传来的,是木棍捅破纸糊物的声响。
严青一呆,这才扭头看去。等看清自己打破的是什么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踩了急忙跟出来的周普一脚。
周普忍住痛,和严青一起呆呆的看着刚刚把自己吓得够呛的纸扎人,又看向明显是急冲冲赶来的苏鸿宝三人。
呆了一会儿后才问苏鸿宝,“鹅宝,这是什么东西?”
“我专门做了,来帮周伯伯你收草药的纸扎人呀。”苏鸿宝奔到面前,心疼的看了看头被打扁,纸糊也被捅破的纸扎人,赶紧解释给两人听。
顿了顿又补充,“很好用的。”
“……”不仅很好用,还很吓人有没有!
严青收回竹棍,和同样惊魂未定的周普又互看了一眼。
而被打扁头的纸扎人委屈,“咔!”的一下扭头看向苏鸿宝,手指着严青,无声控诉。
——他打我!
但纸扎人这一动,不仅惊得严青和周普差点儿抱一块儿,就连沈安都往后跳了一步,温柳见状,保持着西施捧心的动作微一侧身,便避开沈安,让他“顺利”的跌进田里。
还好玄学院的人基本功都在,所以沈安除了脏了鞋袜,倒也没什么大碍。
温柳见沈安没事,便又重新看向苏鸿宝,看看纸扎人后开口,“鹅宝,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鸿宝抓抓后脑勺,这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顿了顿不好意思的说,“阿姨,我真的只是想帮忙,没想到……”
没想到会闹出这么个乌龙。
“原来是这样。”周普听完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苦笑着开口,“我说鹅宝,下次再帮忙,你记得说一声。啊?”
虽说童话故事里的田螺姑娘勤劳善良又美好,每天给外出的小哥倒水做饭打扫卫生。
但放在现代……很惊悚的好不好!
而且苏鸿宝这还不是一般的田螺姑娘,简直就是阴间版本的啊!
不过……会动的纸扎人……这符纸也太厉害了吧?!
这让众人想起前几天苏鸿宝送给他们的见面礼,决定回去好好收藏。
那可是宝贝啊!
“哦。我知道了。”苏鸿宝又抓抓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我忘记山下没这些东西了,在山上我们都用习惯了。”
在山上……用习惯了?
四人听了不由产生联想。
黑漆漆的夜里,凉飕飕的山风吹拂,树冠和野草发出沙沙声,隐约间能看见在那儿慢悠悠蹦跶的纸扎人。
等发现你后,还“呼!”的一下一百八十度扭头看过来。
……就算是玄学院的他们,也觉得很可怕有没有?!
“哈哈。鹅宝,你们家的山上……估计没什么人上去吧?”沈安重新站上田坎后,干笑着说。
话音刚落苏鸿宝便扭头朝他看来,一脸惊异,“咦?小安哥哥你怎么知道?”
一边点头一边说,“我们家的山上,确实没什么人上来。”
沈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又干笑了两声。
别说是别人了,就连他们也是不会上去的。
简直就是玄灵师现场版有没有。
“那……鹅宝啊,它这样了……怎么办?”弄清楚自己搞了个惊悚乌龙的严青,有些讪讪。
甚至伸手戳了下被自己打扁头的纸扎人。
没想到还没碰到,纸扎人立刻朝苏鸿宝的方向蹦了一下,躲开严青的手。
甚至脚下还“呼!”的一下喷出阴冷的风,卷着尘土扑到严青的脸上。“喷”他一脸。
似乎在说“别碰我!”一样。
嚯,还挺傲娇?
严青收回手,突然觉得纸扎人不但不恐怖,好像还有点儿……可爱?
“没关系,等会儿我帮它重新糊好。”苏鸿宝说。
那就好。
严青点点头,扭头看向周普笑着说,“师弟,有了它们大棚可比以前安全多了,这样想想,刚刚被吓一跳也挺划算的?”
是吗?
周普苦哈哈。
变得更安全,和变得更惊悚,好像是两个意思吧师兄?
“这样也好,老师,说不定明天一早药圃里的草药都收完了,我们也能专心准备品丹会。”
行吧,既然连学生都这样说了……
周普点点头,看向苏鸿宝说,“鹅宝,可不可以让它们……别那么显眼?”
尤其是晚上,一蹦一蹦的,很吓人的!
苏鸿宝想了想说,“可以,我在周围设个屏障吧,只要没人擅闯就不会看见它们。”
那就太好了。
周普刚松口气,便见苏鸿宝从他和严青身后招手,开口说,“你们三个也过来吧。”
话一出口让严青和周普齐齐扭头朝身后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一看便吓了一跳。
之间正对大棚正门,另一头的棚布已被割出一条口子,而三个纸扎人,正从高到低凑在那儿,露出一只眼透过布缝,面无表情且眼神冰冷的瞪这这边。
这下,刚刚没被吓得抱一块儿的师兄弟,现在终于惊跳着抱在了一起。
而另一头的三个纸扎人,艾艾唧唧后伸手指着严青,冲自己的主人露出指控脸。
——您保证他不打我们?!
就算是纸扎人,也要当个美美的纸扎人!
破破的就不好看了!
被打扁头的纸扎人,立刻默默低头,低落又委屈的小模样,竟让严青突然就心生内疚。
就连周普都默默斜眼,似在谴责他一般。
惹得严青没好气的看向他说,“干嘛?!还不是因为你。”
他?关他什么事。
周普莫名。
严青才不理他,扭头看向那个被自己打扁的纸扎人,不太好意思的开口,“要不……我给你折个大红花戴在头上?”
咦?
纸扎人听了抬头看向严青,微微偏头瞅着他。
好像在说“……真的吗?”一样。
“真的真的。”严青假咳一声又说,“给你扎。”
纸扎人认真想了想,很好哄的点点头。
其余三个听了,阴风一刮,下一秒便闪现到严青身后,吓得周普往旁边跳了一下,捂着胸口闭眼稳定心神。
三个纸扎人才不搭理周普呢,伸手戳戳严青,在他回头一惊后。也齐齐微微偏头。
我们也想要花花。
“……”严青。
……不是,一个这样偏头瞅着自己叫可爱,但你们这样一起偏头看……
很恐怖的好不好!(╯‵□′)╯︵┻━┻
但就算很恐怖,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呢?
万一没满足它们的要求,晚上睡觉一睁眼发现它们杵在床边,那还让人怎么睡?!
所以严青没好气的开口,“好好好,都有!”
这才让四个纸扎人都一本满足,拎着手上的篮子,一蹦一蹦的继续去摘草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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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别墅院的事,苏再再暂时还不知道。
她坐在树枝上,一手拿着冰淇淋,另一只手上下抛着一个鼓囊囊装满钱的钱包。
而小纸人就坐在冰淇淋的纸杯边缘,很开心的抱着比它还大的一次性勺子,开心的吃冰淇淋。
这时是晚上十点。
但帝都的夜生活才刚开始,尤其是对酒吧这些地方来说,更是早得不得了。
甚至许多会玩儿的人,一晚上要转场好几个酒吧、迪吧。
而此时,今天刚刚去找了袁岁麻烦的几个小混混,正互相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冲酒吧出来。
每次他们只要去找了袁岁麻烦,那边的老板立刻便会将钱转过来。
所以这群人才有钱跑这来玩儿。
“老大,我们下面去哪儿啊?”其中一个小混混,满嘴酒气的问老大。
老大想了想豪气的一挥手,“下一家!”
这话一出口立刻惹得众人欢呼“万岁”。
反正都是玩惯了的人,所以很清楚接下来要去哪儿。距离近,穿过一条街就到了。
所以一群人便互相勾肩搭背的往地下迪吧走去。
苏再再坐在高处看着,笑了笑后手腕一翻,两颗墨珠便夹在指间。
微一松手,墨珠急坠地面。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却如水珠滴落湖面一般,激荡起淡淡涟漪后,没入地面不见。
但立刻有什么东西,发出风啸声从地下掠过那群混混。
越过他们的瞬间扬起一阵风,吹得几人不由眯了下眼。
背后的汗毛战栗了一瞬又立刻平复,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喝得半醉的几人笑骂了一句“哪里来的鬼风”,便继续乱哼乱唱着往前走。
路上遇见好看的小姐姐,便轻佻的冲人家吹一下口哨,说着“小姐姐,腿不错哦~要不要我们陪啊?”这样的下流话。
结伴出来玩的女生见状,迅速绕开这些人。等走远后才和同伴交换一个不屑的眼神,低声骂一句“杂|碎。”
还好没被这群人听见,不然说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被叫老大的走到小巷子巷口停下脚步,给自己点了根烟刚吸亮,一个懒洋洋的烟酒嗓便从巷子里传来。
“小帅哥,借个火?”
那声音让人听了跟脊梁骨过了层浅浅的电流似的,别说老大一愣,就连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几个正大声说笑的混混,也跟着收声。
齐齐扭头朝小巷看去。
黑暗的小巷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一个高跟鞋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迈着猫步向外跨出。
期间隐约有黑色的亮片闪烁。
一个小混混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小巷口喃喃,“好香啊……”
明明现在连人都没见到,但光是这阵香味,就让人觉得正向他们走来的女人,一定无比的香艳,让人血脉偾张。
果然,路灯率先照亮的是从里面伸出来的长腿。
短短的黑色亮片包裙堪堪遮住|臀|线,配上脚上的七寸高跟鞋,只要稍不慎,底下的风光便尽收眼底。
女人大约三十出头的年纪,风韵诱人得很。等几个小混混看清她的模样后,有个甚至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老大这才回神,咬着烟笑了一下说,“小姐姐要借火,当然没问题了。”
说完赶紧打了火机,用另一只手捧着送到女人面前。
女人笑,这才咬了根细长的烟凑近老大的手,吸了口烟后轻轻的吐在老大的脸上。
老大不仅不觉得被侮辱了,甚至还相当享受的闭了眼。
看得站在他身后的几个小混混艳羡得很,互相交换着眼神。
“谢啦小帅哥。”女人轻抚了一下老大的脸,手指夹着烟就要转身回巷子。
烟波流转间,这才让人发现她右眼里,有颗红色泪痣生在眼白处,更添了几分妖冶。
“哎等等。”老大急忙开口,等女人停下脚步后又笑着开口,“小姐姐,你一个人啊?要是一个人就和我们去前面的酒吧玩儿怎么样?我们请客?”
老大一边说着,一面扭头看向身后的几个小混混。
惹得他们也跟着兴奋起哄,甚至伸手在嘴边发出狼嚎一样的声音。
然后发出只有他们才懂的哄笑声。
看着那女人的背影,贪婪又猥|亵,犹如在看猎物。
女人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几个小混混,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后,这才懒洋洋的开口,“好呀。”
这么干脆的回答让几人兴奋得不得了,老大立刻指着前面说,“那我们走吧?”
“嗳~”女人站在小巷巷口没动,指指深幽的巷子说,“从这儿走要近一些,走这儿吧。我带路。”
“这儿?”不仅老大一愣,就连小混混们也疑惑了一下。
这里……以前有小巷子吗?
不过这个念头才冒出来,还未在脑子里成形,女人便又吹了一口薄烟过来,袅袅白雾中的迷人香味,立刻吹散了刚才的疑惑,又是之前半醉的状态。
连连点头说好。
“跟我来吧。”女人笑看他们一眼,媚眼如丝,像有钩子勾住了这几人的心一般,让他们吃笑着便朝小巷子里走去。
其中有个突然觉得有些尿急,在巷口站住,转身赶紧拉了拉链解决内务。
弄好后立刻转身便要追上其他人。
但下一毛,脸便狠狠的撞上墙壁。让小混混大叫一声后捂着鼻子四脚朝天倒在地上。
经过的路人见了刚想上前扶,但闻到他一身酒味后立刻推开。脸上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
只站在一边问,“喂,小伙子,没事吧?”
小混混拿开手,“哇!”了一声吐出两颗门牙,路人见了吓一跳,再绕着走几步看清小混混的脸后,又吓了一跳。
“哇!你鼻子都撞歪了。小伙子,我看你伤不轻啊,最好去医院看一下比较好。”
但小混混根本没将路人的话听进去。
这一撞将他整个人都撞清醒了。
他抬头看向眼前,在看见面前是墙壁后,立刻爬起来在墙上摸索。一边摸一边惊慌失措的问,“入口呢?!入口去哪儿了?!我老大……我朋友呢?!”
哇,这是喝酒喝傻了吗?
路人见状赶紧退开两步,一脸疑惑的开口,“什么入口啊,小伙子你喝懵记错地方啦,这里就没路!”
“不可能!不可能!”小混混冷汗都急出来了,他指着面前的墙壁,看向路人结巴开口,“有的!刚刚真的有的!刚才……这里有个小巷入口,还有个女人走出来说要带我们走进路,我朋友、我朋友都进去了!”
“我看你是真的喝懵了。”路人摇头,抬手指指他身旁,没好气的开口,“那是画报!”
顿了顿也懒得管他,一面离开一面说,“赶紧回去吧,别再在外面闲晃了。”
说完摇摇头,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便快步离开。
小混混顺着路人指的,一扭头便看见对方说的画报。
整个人一下子愣在那儿了。
画报上画着一小巷路口,一个漂亮的女人依靠在巷口,指间夹着香烟,白雾袅袅的往上飘。
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而在她身后的小巷内,不远处有昏黄的路灯。路灯下什么都没有,但要是很仔细、很仔细的看,会发现在路灯和黑暗的边缘处,似乎有……脚和手在那儿静静躺着。
越仔细的盯,就越能看见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然后一个粘稠的水流的声音便出现在小混混的耳朵里。
听上去……听上去像是血在流的声音。
下一秒,一只手从黑暗出突然伸到路灯下,但下一秒便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只留下淡淡的血渍。
“啊!”小混混吓得连连后退,将自己绊倒在地上滚了一圈后,手脚并用的爬起来,用漏风的声音大喊着“鬼!鬼!!有鬼啊!!!”
路上行人见状纷纷躲开,指指点点,只觉得他是个喝酒喝大了的。
等人走后,苏再再这才慢慢踱步出来,看着小混混逃走的方向笑了下。
偏头和小纸人说了句“他运气还不错?”后,这才伸手曲指敲了下墙壁上的画报。
下一秒手放下时,原本只有十七颗墨珠的手串,又恢复成了十九颗。
而画报上的女人也还在,只是没了刚才的风流神韵,变得呆板起来。
苏再再又看了眼画报,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后,电话便响起。
是周普打来的。
“喂,周老师。”苏再再接起,一面沿街道往前走,一面冲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
【小再啊……】周普的声音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摧残一般。
这让苏再再听了不由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问,“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并未问“是不是鹅宝调皮捣蛋了?”这样的话,因为苏再再很清楚,她家鹅宝可听话可乖了。
——【还不是你家鹅宝闹出来的。】
“……”
啊这……
苏再再默默的摸摸脸,笑,“鹅宝怎么了?”
……算了,她收回刚才的话。
周普叹口气,将纸扎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听得苏再再忍不住默默捂了脸。
……嗐,一不小心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那……大家没事吧?”苏再再问,想了想又开口,“要不我现在过来一趟?”
【不用了。大家都没事。】周普说,顿了顿扭头看向一边,只见四个纸扎人正围着严青,盯着他手上的彩色纸扎花。
那一幕……又诡异又有些搞笑。
周普又收回视线对电话那头的苏再再说,“好像就吓着了一个出来遛狗的人,其余的倒没什么。另外我已经给吴昊打过电话了,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苏再再说,【周老师,麻烦你将电话给一下鹅宝。】
“行。”周普点头,喊了声苏鸿宝,让他来接电话后,自己则走到严青身边去,和四个纸扎人一起,看着他扎“头花”。
“小师叔……”苏鸿宝苦哈哈的冲电话那头喊。
苏再再笑了下说,【我说小师侄,下次你可得小心点儿了。周老师他们年纪大了,可不经吓。】
“我知道了。”苏鸿宝点头。
【对了。那个路人用符纸找到了吗?】苏再再问。
这事其实也好办,只要找到那个被吓着的路人,趁夜让他以为是做了个噩梦便行了。
苏鸿宝听了她的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往一边走了几步后压低声音开口,“小师叔,今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
“好像有人在监视周伯伯他们。”苏鸿宝顿了顿又说,“小师叔,他们会不会是冲着望北冬草来的?”
【说不好。】苏再再沉吟,顿了顿又开口,【你今天让纸扎人盯着点儿,明天我过来,将望北冬草处理了吧。】
免得夜长梦多。
“好。”苏鸿宝点点头。
叔侄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这才挂断电话。
苏再再拿着手机,在手上转了几个圈后,这才将它递给小纸人,让它继续打游戏。
而自己则往帝大走去。
至于是什么人监视周普嘛……等明天去他那儿了再说吧。
反正代薇他们也要去,刚好一路。
第二天,刚刚走出玄学院,还没出帝大校门,代薇便听见路过的学生正在说最新鲜的八卦。
——“嗳?你们知道吗?后街那间冰淇淋店的店长,昨天被人套麻袋给打了一顿呢!”
“啊?真的假的?那个店长我知道,挺讨厌的。”
……嗯???!
代薇停下脚步,扭头默默看向苏再再。
曲然见状疑惑,“代薇,怎么了?”
代薇先没搭理她,只看着满脸无辜回看自己的苏再再,假笑着开口,“小再,你听见了吗?那个店长被盖麻袋了。”
“是呀。”苏再再点头,感叹着开口,“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人做了好事不留名。”
“……”
我听你胡说八道!
代薇默默瞅着苏再再,满脸不信。
是谁跟我讲大家都是学生,干这种事不好的?!
你这个骗子!
苏再再?
苏再再一脸无辜,不懂代学姐为什么要这样看自己。
毕竟她只是个单纯的一年级学妹。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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