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 舒宁与的脑筋都转的飞快,姐妹俩在屋里商量了两刻钟便出了。
采菱见两位眼圈都红红的,知道这是真的哭狠了。
同情归同情, 傍晚见到太傅大人,采菱还是一一汇报了今日的行踪。
谢澹破例没去书房, 换了常袍就去后院了。
舒宁捧着暖炉靠在榻上,目光呆滞地着琉璃窗外的院落屋顶上的未消融的积雪。
距离三暴毙, 才过去三日而已。
“人死不能复生, 切莫过于悲伤,仔细伤了眼睛。”
谢澹坐过,将情绪低落的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手也握住她的手。
舒宁着谢澹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手背是养眼的玉白色,非常符合人的气质。
在三死之前,舒宁知道谢澹需要她,知道他会陷害皇帝,真没想过谢澹也可能会要她的命。
还是三的死提醒了舒宁, 谢澹到底有多心狠手辣, 他登基前需要她的帮助, 登基后, 可就不需要了。
舒宁怕死,死与受伤不一样, 是一个常人都不想亲身领的字眼,哪怕在虚拟世界,舒宁可以承受任务失败,却怕死。
《皇朝权臣》里的穆王, 出场就是活阎王,可舒宁能根据穆王的脸色、举猜测他什么时候想杀她什么时候又心情变好了,谢澹不一样,他所有的心机都藏在俊美温和的面孔下,也许他热情似火抱着她的时候,心里盘算的却是如何送她上路。
怕,但该演的还是要演。
“我与三姐姐并无多少情分,我哭也不是因为替她难过。”舒宁垂着睫毛,声音低缓,似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她心。
谢澹低她:“那为何还这般失魂模样?”
刚刚采菱说她陪哭了两刻钟,谢澹就觉得奇怪了,三高傲无礼,可不值得她心疼这么久。
舒宁闭上眼睛,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位置:“三姐姐一心求子才死于非命,我,我也在治病求子,三姐姐这种死法,我无法不同病相怜。”
谢澹皱眉道:“胡说,臣已为请了葛神医,葛神医也保证能治好,安心等着就是,臣一定送你几个孩子,想生多少,臣就陪生多少。”
他不安慰还好,他一安慰,舒宁的眼泪就掉下了:“你现在说的好听,时间长了,你就会像三姐夫一样不停地往家里纳妾,你不想我死,自然有人想害我的命,腾出位置换她给你做妻!”
受了三的刺激,仿佛笃定谢澹会那么对她一样,舒宁挥起拳朝谢澹招呼起。
这时候,舒宁已经不是单纯地在演戏了,她怕谢澹,也恨这人的奸诈,既威胁她的命也威胁这个世界任务的完成,所以借着这个由,舒宁打得很用力:“你跟姐姐一样,都会说好听的哄我,你们又哪里能解我与三姐姐的苦?”
谢澹能感受到她的恨,恨是因为真的受了伤。
就在这一刻,谢澹彻底信了她。
也因为如,他才更加想要的命,的算盘对皇帝最为有利,是伤了她,万一她真的治不好,一辈子无子,这个伤,他对她再好都愈合不了。
“我跟她不一样。”谢澹抓住她泄愤的手,另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湿漉漉的,谢澹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他不想她哭,不想她为那些事忧愁,所以谢澹并没有再那么温柔,他要她的心能随他起伏。
舒宁打他,被他攥住双手举过脑顶。
虽是黄昏,屋顶上的雪光却让天色比平时更亮,直到舒宁不再抗拒,谢澹才托起她的背,一边啄她的耳垂一边承诺道:“有我在,没人可以再伤分毫。”
他要这江山,也要怀里这惹人爱怜的。
要他把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她就不会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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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下葬不久,朝堂上有御史参了三驸马郭荣一本,责备其风流放荡,间接害死了三。
这是国事,也是皇家的家事,谢澹拿着折子去与皇帝、、三的生母贵太妃商议。
贵太妃还有位五驸马可以扶植,她娘家有势力,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放弃夺位的野心,女儿的死让贵太妃很难过,但她不想放弃郭荣手里的兵权,因为这几年的军功,京畿大营四万的禁军,有半数可都掌握在郭荣手里。
“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寻常,三驸马英勇盖世,多几个红颜知己无伤大雅,三生前也是大度支持的,且那道姑还未抓获,并没有证据证明是三驸马的妾室指使的她,咱们皇家惩治人,更得讲究证据,不能由着御史胡乱编排。”
贵太妃一边抹泪一边道。
也替郭荣说话。
皇帝本也偏向郭荣,自然支持。
谢澹尊重三人的法,到了朝会上,道他与皇上、、贵太妃商议过了,继续追查女道姑的下落,没找到证据之前,三驸马一切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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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又开始节食了,是不像刚嫁过那次节的厉害,每顿少吃一半,脸就渐渐瘦了下去。
谢澹哄她,舒宁就顺着他的意,等谢澹进宫做事了,舒宁就继续自怨自艾的悲苦模样。
“要臣如何保证,才会相信臣绝不会负了?”
天天对着这样一个充满负面情绪的,谢澹既怜她的苦,又无法抑制自己的烦躁。
他想她笑,更想真的找到神医为她诊治。
舒宁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低攥手指。
谢澹就连脾气也发不出了,是也不好强迫她服侍自己。
当舒宁的脸瘦到她自己瞧着都觉得可怜的时候,舒宁仿佛被谢澹又一次的温柔打了一样,当晚两人终于又甜蜜了一回。
睡到半夜,舒宁起身,她才坐起,谢澹就醒了。
舒宁不好意思地道:“你睡,我去净房。”
谢澹笑笑,想起她晚上贪嘴,喝了两碗补汤,汤汤水水的,难怪夜里如。
舒宁解决了生需要,回到床上,谢澹忽然抱住她,亲亲眼睛亲亲耳朵,意思不言而喻。
舒宁嗔道:“明晚吧,今晚真的受不了了,刚刚解手,都有点痛。”
谢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的单薄,入睡前就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
“以后不许再折磨自己了,除非存心惩罚臣。”
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舒宁轻轻捶了他一下。
第天要开朝会,天未亮,谢澹就进宫去了。
三日一次的朝会,议事至少要议两个时辰,舒宁不紧不慢地用了早膳,然后吩咐采菱道:“昨夜我梦到皇上着凉了,有点不放心,你叫人备车,等会儿我要进宫。”
采菱目光变了变,但回想昨晚守夜时听到的屋里的静,与太傅恩爱地紧,想今日是例行进宫探望皇上。
采菱先去与总管事商量。
总管事得过太傅的吩咐,出要派人盯着,但并不必阻拦出,因管命人备车。
太傅府离皇城很近,舒宁进了皇宫,本想去重华宫的,想了想,她改变方向,朝举行朝会的乾清殿走去。
田、采菱都询问她这是何意。
舒宁笑道:“我偷偷瞧瞧皇上临朝是什么情形,他最没耐性,仗着有太傅帮忙便睡懒觉,叫大臣们笑话。”
姐弟俩感情一直都好,这个由没什么奇怪的。
然而到了乾清殿外,舒宁让采菱田在外面等着,她直接往里面走。
今日在乾清殿外守着的御前侍卫,由四驸马薛洪领班。
到本该待在宫外的九,薛洪拦住她,尽职地问道:“,皇上与诸位大臣在议事,您……”
“让开。”舒宁抬眸瞪他,眼中却闪烁着泪花。
薛洪一愣。
舒宁便从他身边经过,身穿华服,一边落泪一边神色倔强地朝里走去。
田直觉不好,刚刚指望薛洪能拦住九,时薛洪不管用,田就想冲进去。
薛洪反应过,持刀拦住了他。
不过,就算薛洪不拦,田也阻拦不了了。
坐北朝南的皇帝,过了年便要三岁的皇帝,第一个发现了姐姐的到,他震惊地从宽大的龙椅上站了起。随着皇帝的这个作,列队而站的武大臣们到了九,在辩论国事的谢澹等臣子,也停了下,转身朝后面去。
身穿华服的九,容貌美丽却消瘦憔悴,一边走一边默默地垂泪,任谁了都要怜惜她三分。
谢澹负手而立,狭长的黑眸定定地着自己的。
皇帝已经从帝王高台上快步跑了下,焦急道:“姐姐,你怎么哭了?”
舒宁扑通跪了下去,并未歇斯底里,是那绝望委屈的控诉,更加令人容:“皇上,太傅心里没我,对我辄打骂,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求皇上允我休夫!”
原本因为她的到一片静寂的大殿,时突然爆发出一片吸气声,除了低落泪的舒宁,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谢澹身上。
谢澹一不,着跪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的。
五年了,他疑过又信了,信了又疑,反反复复,终于彻底信了的时候,才发现,不该信的。
可她的由,未免过于好笑。
辄打骂?
哪一日他没把她当祖宗供着?
“臣冤枉。”谢澹也跪了下去,苦笑地对昨晚还与他温柔缠绵的道:“,臣自知忙碌政事冷落了,回府后如何罚臣都行,大殿之上,还请莫要胡闹。”
大臣们听了,再次向九。
舒宁哭着抬起,迎着谢澹无奈的目光道:“太傅人前装得好,是认准了我受了欺辱为了颜面也不敢指认你吗?”
说完,舒宁突然攥住右边的衣襟狠狠往下一扯,金枝玉叶半边雪白的肩膀便暴露在了右侧所有武将的眼中,殿下这一举过于惊世骇俗,导致那堆武将们都没能及时回避,也就都见了那香肩上的两个血洞,有的人则被淡黄色的兜儿吸引,忽略了的伤。
这样的美人,这样的衣衫半褪,除了皇帝完全震惊了,其他臣子的目光都暗了暗,甚至有人在滚喉咙。
舒宁垂眸低泣,并不在乎被人,直到谢澹铁青着脸朝她扑,舒宁才狼狈地躲到皇帝身后,稍微将衣衫往上拉了拉,露出受伤的部位。
“好你个谢澹,欺负一个弱质女流,你还是男人吗?”
第个反应过的是郭荣,他本就对九过心,因为九执意要嫁谢澹才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今日亲眼到娇艳柔美的九憔悴成这样,亲眼到九娇嫩身子上的可怖伤,郭荣的怒火便熊熊地烧了起,从武将一列冲过,及时护在了皇帝与舒宁面前。
谢澹眼里根本没有他,有半躲在皇帝身后的九。
他总算知道她昨晚为何心情好了起,为何做贪吃状喝了两大碗补汤,原是打着解手的幌子去弄伤自己了。那么大的两个血窟窿,是用簪子扎得吧,亏她那么娇滴滴怕疼,他咬重一点她都不依,就为了对付他,竟狠心自己扎自己,乃至当着这么多男人的面袒露女子的私.密之处!
舒宁终于在谢澹的眼里到了杀意。
他本也有这个打算的,平时深藏不露,今日被她陷害,驸马之位要没了,连环妙计功亏一篑,所以气得失了分寸吧?
肩膀的伤因为这些作重冒出了血,很疼,可舒宁觉得值。
上次是她太天真,竟指望刚柔并济感化谢澹安分当个太傅,如今她要休夫,她要变回站在皇帝身后的九,谁也装了,光明大地斗吧!今时不同往日,她与皇帝不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还真不怕与谢澹撕破脸!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太傅回家后怕是要气吐血!
二更完毕,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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