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都在外面候着, 舒宁轻轻推了推谢澹的肩膀。
谢澹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个吻,距离拉开了,他看见她绯红的脸, 如月色下赵粉,娇艳无双。
谢澹还想再摸.摸这张漂亮勾人脸, 舒宁羞答答地站了起来,走出几步道:“既然你醒了, 我叫太医进来给你号脉, 秋夜水凉,别伤了身子。”
谢澹暧.昧道:“公主是担心新婚夜时,臣无法服侍您吗?”
舒宁:……
这老色.痞!
她瞪了他一眼, 匆匆走了出去。
谢澹坐在床上, 看着她纤细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笑容迅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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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澹身体强健,喝碗姜汤什么事都没。
随着谢澹苏醒,中秋夜意外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二公主从平西侯府回来了。
那么大的食盒,根本无法掩饰, 二公主索性大大方方地叫宫女提着, 见到舒宁就笑:“这是侯府老太太身边药膳嬷嬷熬的药汤, 可滋阴养颜, 妹妹就要出嫁了,且得补补才行。”
田公公等人都在场, 舒宁害羞地嗔了二公主一眼。
宫人将食盒摆好,取出里面一碗药汤,闻着倒没有什么异味。
舒宁端起碗。
田公公忽然道:“公主,您大婚在即, 这宫外送进来的汤水,还是查验过后再用吧?”
二公主脸色一冷,斥责他道:“怎么,你怀疑我要加害妹妹?”
田公公扑通跪了下去,磕头道:“微臣不敢,只是太傅对皇上与九公主膳食一向看重……”
舒宁微笑道:“若是旁人送,自然要小心,二姐姐是我亲姐姐,我再信任不过了。”
田公公坚持地看着舒宁。
舒宁笑他过于谨慎,端起碗就喝了起来,且担心田公公阻止,几口下去,喝了个干干净净。
当天,田公公就找个借口亲自去回禀了谢澹,把九公主言行举止包括神色全都交代了清清楚楚。
谢澹只是笑,越笑,目光就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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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出嫁,婚礼比前面几位公主办得都要隆重,毕竟她是小皇帝同父同母亲姐姐。
忙碌都是别人,舒宁什么都不用操心,只交待小皇帝要照顾好自己,听二公主话。
小皇帝赵琰十一岁了,看起来就像十六七岁样子,行事做派再无从前那个熊孩子影子,通情达理,却又英姿勃发,自有帝王锐气。
看着这样的小皇帝,舒宁就像成功拉扯大了自己孩子一样,别提多成就感了,再加上长达五年的姐弟感情,哪怕没有系统规定任务,舒宁也想辅佐小皇帝坐稳皇位。
“朕知道,姐姐别总想着朕,太傅若欺负朕,你千万要告诉朕,朕饶不了他。”小皇帝一脸坚定地道,他虽然敬重太傅、郭荣,但姐姐在他心里才是第一位,谁敢欺负姐姐,就是欺负他这个皇帝。
舒宁笑笑,想摸小皇帝头,小皇帝竟已经比她高了半头,不好摸了。
小皇帝长得这么壮,功夫了得,舒宁出嫁也比较安心。
为了表示自己对谢澹的感情与信任,舒宁没有要求小皇帝给她修建公主府,选择直接嫁进太傅谢家。这样也个好处,倘若谢澹让她受委屈,舒宁便可理直气壮地搬回皇宫,继续近距离地照顾小皇帝。
热热闹闹了一日,舒宁赶在黄昏的良辰吉时,一身嫁衣的坐到了驸马爷为她准备婚床上。
要掀盖头了,舒宁平静如水,脸上已经做好了一个新娘子面对心仪的新郎时该羞涩,一双细白的小手也不安地攥着大红裙摆。
谢澹看着她的小动作,眼底浮现讥笑。
真是能装,连他差点都被她骗了。
果然美色误人,若非她太厌恶他,宁可自绝子嗣也不想为他生孩子,他可能真继续被她骗下去,直到她狠心要他性命的那一天。
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金秤杆,谢澹面无表情地挑开了她的盖头。
一身喜庆婚服驸马爷,俊美的脸却淡漠如水,除了这段时日与谢澹打过交道一些臣子下人,其他人都吃了一大惊,特别是主持新房礼女官,都被太傅这模样吓到了,战战兢兢地连吉祥话都说不利索。
舒宁先前一直蒙着盖头,一无所知,此时故作羞涩地抬起头,对上太傅大人冷淡脸,舒宁也愣住了。
这男人,不是一直催着她早嫁吗,不是最擅长表里不一内心冷冰冰表面温润如风吗,中秋夜还深情款款地诉了衷情,今日大喜日子,他怎么一副应付差事表情?
过于吃惊,舒宁都忘了装羞了,呆呆地看着自己驸马爷。
谢澹与她对视一眼,朝站在一旁女官使个眼色。
女官回了神,赶紧说些吉祥话,指挥驸马爷与公主并肩坐在一起。
接下来的合卺酒、结发礼,谢澹都是一样的表情。
舒宁忽然看不透这位太傅了,他想名正言顺地篡位,只能以九驸马身份,为了这个,谢澹再不喜欢她也都要装得深情款款,五年都装下来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谢澹对她突然冷了下来?难道谢澹想到了新的篡位法子,无需利用九公主,索性也就不再费心做戏了?
不怕反派奸诈,就怕反派不按常理出牌。
看热闹的女客们一散,舒宁都没心情吃晚饭填饱肚子,一个人坐在床上东琢磨西琢磨。
前院的酒席上,气氛也十分怪异。
九驸马谢澹可是堂堂太傅,摄政权臣,平时又八面玲珑结交了一帮臣子,今日谢家的酒席摆了上百桌,如果不是谢家府邸够大,桌子都得摆到大街上去。宾客满堂,能够坐到宴席中心更是与谢澹私交甚笃心腹。
些大臣已经在朝堂上见过落水之后的太傅了,那几日太傅冷冰冰的,大家还以为他大病初愈心情不好,可今日洞.房花烛大喜日子,太傅怎么仍然没喜色?就算身体不适,装也要笑一笑啊,还是说,太傅与九公主之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太傅不喜九公主了?
众人心里忐忑,新郎官不苟言笑,他们敬酒都不敢敬了,碰碰碗意思意思一下,一个个满肚子疑惑。
没有气氛,酒席就不热闹,夜色初降,宾客们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谢澹负手在夜色里站了片刻,方去了后院。
舒宁猜到他要过来了,害羞般坐在喜床上,微微低着头。
谢澹将外面的侍女都打发了出去,挑帘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床上她,本就是乖巧甜美的容貌,这样长睫低垂羞涩静坐,简直就像一颗散发着诱人香气蜜桃,邀请来人扑上去,压着她为所欲为。
可谢澹知道,这都是假,她外面裹了糖,里面藏了刀子,刀尖随时对着他。
“微臣见过公主。”谢澹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她五步之外,低声道。
舒宁看着他靴子,只觉得他不但脸变冷了,声音也没有曾经伪装出来的温和。
“太傅免礼。”舒宁头垂得更低了。
谢澹不想看她的虚情假意,直言道:“公主不必再装了,你我婚期,公主一拖再拖,分明是抗拒嫁我。”
舒宁震惊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想要辩解,谢澹却别开眼,侧脸冰冷地道:“这门婚事是先帝所赐,我与公主都无法退婚,我知道公主心中不情愿,所以在公主真正愿意嫁我之前,我不冒犯公主分毫,从今以后,公主睡内室,我睡次间。”
不用跟一个心里不喜欢的男人睡觉,舒宁当然高兴,可这事由谢澹提出来,舒宁心里发慌,总觉得谢澹是憋了一个大招,并且短期内就会放出来,给她与小皇帝一个惊喜。
舒宁焦急地站了起来,目光委屈地看着对面的新郎官:“太傅误会了,我也想早点嫁给你,只是我年纪最小,真不好越过几位姐姐,我,我若真不想嫁你,随便找个借口就可以让皇上做主退婚,你说是不是?”
红烛摇曳,她站在半垂大红帷帐之间,显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白皙柔媚,焦急可怜模样也越发动人。
这样的美人,哪怕知道她心机深沉,男人们也想睡的。
谢澹也想,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对她好,温柔体贴,她不领情,继续装温柔也没有用,不如反其道行之。
视线自她脸上离开,谢澹转身,声音更冷:“公主不必再说,你对我究竟无情意,你心知肚明。”
话音未落,谢澹大步朝门口走去,转瞬就挑开帘子跨了出去。
舒宁:……
连唾手可得洞.房花烛都不要了,难道谢澹真掌握了她虚与委蛇证据?还是说,三十岁谢澹只是因为婚期一拖再拖事生气了,婚前哄着她,等她嫁过来,先给她摆个下马威,树立驸马爷的威严?
舒宁猜来猜去,真没个头绪。
既然猜不透,舒宁决定去试试。
次间的确有张榻可以睡人,但那榻是平时用来小坐休息用的,可没准备枕头被子。
新床上两个枕头,一床宽大喜被,舒宁耐心地等了半个时辰,然后从箱笼里取出一床从宫里带出来的喜被,再抓起一个枕头,一起抱着出去了。
次间,谢澹已经吹了灯,平躺在榻上。
屋里传来脚步声,谢澹朝内室的方向看了看,在她出来之前,闭上眼睛。
外面的屋檐上挂了大红灯笼,淡淡灯光透过窗纸漫进来,勉强也能照清楚榻上新郎官修长的身影。舒宁抱着被子在门口站了儿,然后来到榻前,看向新郎官脸。
眼睛是闭着,但舒宁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
驸马爷想装,舒宁就陪他演戏。
将怀里东西放到榻尾,舒宁先拿出枕头放在驸马爷脑袋一侧,再轻轻抱起他头,放到枕头上。
谢澹闻到了一丝淡淡香,不像任何香料,很好闻。
舒宁见他眉毛都不皱一下,心里也是佩服,走过去拿起被子,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
新郎官仍在装睡。
舒宁目光,渐渐移到了他嘴唇上。
不得不说,太傅大人长得真好,想到两人也亲过两次了,为了试探他心思,舒宁不介意再亲一次,反正她连与他睡觉准备都做好了!
一手撑着榻,舒宁屏住呼吸,对着那张线条漂亮的薄唇就亲了下去。
谢澹微怔,旋即嫌弃般滚到了里面,侧对她坐着,神色冰冷。
舒宁嗔怪似道:“你果然在装睡。”
谢澹淡淡道:“请公主自重。”
舒宁:……
“现在让我自重了,当初你把我抱起来抵在柱子上时候,你怎么不自重?”
盯着躲得远远看不清面容男人,舒宁用恼羞成怒语气质问道。
谢澹沉默片刻,道:“当时臣以为公主心里我。”
舒宁:“现在也你,不过,你再继续无理取闹,我就真不喜欢你了。”
半嗔半怒清甜话语,在这样的夜里,太容易消磨男人意志。
可谢澹只是顺势道:“臣已死心,公主随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主要还是昨天卡文,不知道该怎么攻略太傅,换了沈医生来又开始舍不得太傅,一舍不得又想到怎么安排对手戏了,所以改过来啦,大家重看97、98吧,晚上继续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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