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寻思良久,都找不到对付原炀的好方法。任何方法在一个不讲理的小流氓面前,都会被他用暴力化解。
必须想点其他对策,不能总让他骑到自己脖子上来。
也许……答应原炀反而更容易控制他。
顾青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如果撇开一切私人感情,纯粹从利益角度出发,跟原炀保持平稳良好的关系,能让他省去生活中最大的麻烦来源。反正都是发泄生理需求,跟谁不一样,他对谁上谁下的问题并不那么纠结,男人在性事里追求的是快感,而不是位置。就像原炀说的,平时有个需要什么的,还能互相解决一下,尽管这么做太冒险,可是难道放任原炀这么横行霸道地在他面前得瑟,就不危险吗?恐怕早晚有一天,原炀逾矩的行为会让公司里的人看出不对劲儿来,于其这样,不如先把原炀给驯服。
原炀这小子,只要顺着毛摸,其实挺好料理,越是逆着他,他越是来劲儿。
受了这么多气,自己居然得出这么个想法来,顾青裴简直哭笑不得。
可细想下来,这居然是目前最合适的办法。
他抓起一支笔,在一张a4纸的中间画了两条线,把纸张分成四等份,然后把和原炀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优劣势以及向原炀妥协的优劣势都写了下来,做利益所得分析,结果发现,果然是和原炀保持良好的炮友关系更加多快好省。唯一最大的风险就是被人发现,可是这一风险在和原炀僵持下去的办法里并没有降低多少。
顾青裴用笔尖点着白纸,支着下巴想了好久。
他只要放下心头的怒火和缔结,接受一个跟他身体契合度颇高的床伴,就能解决成天让他糟心的大麻烦,原炀在工作中也不会再给他出难题,而且性生活的质量也会有所提高,至少不用专门出去找人了,似乎他也并不吃亏。
顾青裴尝试着把自己的情绪和偏见抽离出来,认真地把这件事当成一件工作去考量,把原炀单纯当成自己的工作对象,这样思考的时候他感觉舒服很多。
是该把他和原炀的问题解决一下了。
顾青裴摸了摸下巴,继续往后思考,思考这么做可能出现的后果。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原炀有一天玩儿腻了,他们俩就可以一拍两散。最坏的结果,多半是俩人性格不和,红着脸分手。
不管哪种,原炀都会彻底放弃,他解决麻烦的目的也变相达到了。
顾青裴越想越觉得这么做可行性颇高。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
早上原炀给他弄了太多东西,他中午有些吃不下,而且手头的工作还没做完,一上午接了两个电话约他打高尔夫,都是他不好拒绝的人物,他只好抓紧中午的时间把该批的文件给批了,下午才好出去。
午休的时候,原炀进来了,张口就是命令的语气,“你怎么不吃饭?赶紧吃饭。”他把午饭放到顾青裴桌子上。
顾青裴看都没看,“忙着呢,不饿。”
原炀把他眼睛下边儿的文件抽走,“先吃饭。”
“真的不饿,早上吃太多了。”
“那就去睡觉吧。”原炀一屁股坐在他桌子上,把玩儿着他的钢笔,“你不是经常要睡午觉吗。”
顾青裴靠在椅子里,微微蹙眉看着他,“究竟是你想让我睡午觉,还是你想跟我睡午觉。”
“挺上道啊,都有。”原炀伸出手,用钢笔绕着他的头发。
顾青裴抓着他的手,夺回了自己的钢笔。
原炀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把他从椅子里拉了起来,贴着他的耳朵暧昧地说:“我特别想在那间小黑屋子里尝尝你的滋味儿。”
“我没那个精力,我下午还要谈事。”顾青裴推开他,走进午休间,“睡觉就睡觉,你最好老实点,耽误了正事,我就换个司机,让你天天早上挤地铁上班。”
原炀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颇为不屑。
顾青裴换掉西装,钻进被子里。
他确实有午睡的习惯,如果不睡,一下午都会不精神,想到下午那么多事,休息一下显然是必须的。
原炀也熟门熟路地摸上床,跟抱着抱枕一样舒舒服服地抱着顾青裴。
顾青裴闷声道:“我就纳闷儿了,你睡觉非得抱着点儿东西?”
原炀道:“我要让你时刻意识到,我能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他单纯地觉得,反复强调所属权,有一天顾青裴就会相信自己的所有者是他。他在部队学过审讯敌人的心里战术,他打算在顾青裴身上试试。
顾青裴冷哼一声,身体不再紧绷,而是放松自己跟原炀贴在一起。
跟原炀过不去,最终的结果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是该调整战略了。
顾青裴想了想,抛出一个要求试探他,“我腰酸,给我揉揉。”
原炀二话不说,真就给顾青裴揉起了腰。
“轻点。”
“根本没用劲儿。”
“再轻点。”
“够轻了。”
顾青裴勾唇一笑。果然,如果顺着毛摸,还挺好用的,他为什么要在被气得死去活来之后才发现呢。
38、...
原炀给他捏了半天的腰,那手法非常讲究,本来腰又酸又痛,按了一会儿居然缓解不少。他想原炀以前应该是训练过,大概在部队里跌打损伤是常事,人人都得会一手吧。
俩人都没说话,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们之间难得有这样安静平和的时刻,谁都没有先出声破坏。
按了十多分钟,原炀才停下手,贴着他打算睡觉。
原炀睡觉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背后的身体会发热,搭在他腰上的胳膊很沉,顾青裴几乎感觉不到有人的存在。同时,也让他忽略了和一个成年男人搂在一起睡觉是多么别扭的事。他什么都不去想,很快就睡着了。
顾青裴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爬了起来,接下电话,“喂?哎,吴总,哈哈,是,最近有点儿忙,比较累,中午休息休息,没事没事,一定去,您不打电话我这也要起来了,好的,三点半见。”
顾青裴挂了电话,一看手机屏幕,居然已经两点半了,他睡午觉从来都是浅眠,不可能睡过头,平时一点半就该起来了,他居然睡得那么沉,这个电话要是不打过来,他不知道自己会睡到几点。
好久没感觉一觉睡得这么解乏了,顾青裴忍不住回头看了原炀一眼。
原炀嘟囔了一声,“又要出去?”
“吴总约我打球,起来,咱们得赶紧出发,过去就得至少四十分钟。”
原炀打了个哈欠,爬了起来。
顾青裴换衣服的时候,原炀就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一边看还一边评头论足,“你这个年纪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嘛,就是肌肉还不够漂亮,有空我教你锻炼锻炼。”
顾青裴瞪了他一眼,“我什么年纪?七老八十?我才三十三。”
“你成天跟一群老头混在一起喝茶打球,称兄道弟的,我老觉得你有四十多了。”
顾青裴哼笑,“那你口味可够重的。”
“我比你年轻这么多,我都不嫌弃你,你凭什么嫌弃我。”
顾青裴换了一身休闲装,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他下巴微扬,沉静的目光透过镜片看着他,“男人年纪越大才越有魅力,我就嫌弃你的幼稚。”
原炀看着顾青裴略带傲慢的模样,心跳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地快,他真想现在就把顾青裴压倒在床上,扒掉那一身伪装的西装皮,让这个人为他打开身体,让他为所欲为。
他看着顾青裴,甚至忘了反驳那番讽刺。
顾青裴没空留意小狼狗正拿看着肉骨头的眼神看着他,他快速整理好衣服,催促道:“你还不赶紧下床,把你的裤子烫一烫,以后不准穿着西装睡觉,你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对了,你有球鞋吗,你不能穿着皮鞋进球场。”
原炀撇了撇嘴,移开了目光,“没有”。
“算了,到哪儿再买吧,赶紧把衣服烫一烫。”
顾青裴的办公室里有挂式蒸汽烫斗,原炀裤子也没脱,直接熨了起来,结果蒸汽开得太大,透过裤子烫到了他的腿,他嘴里“嘶嘶”地直抽气。
顾青裴嗤笑一声,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原炀有些羞恼,“笑个屁啊,还不是你催我。”
“那你倒是快点啊。”
原炀胡乱熨了几下,“行了,走吧。”
顾青裴从储物柜里拿出了他的球杆,递给原炀,自己披上大衣,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原炀把球杆背在肩膀上,双手插兜,迈开长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俩人穿过公司的办公区域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跟着他们走。
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简直太养眼了。
俩人紧赶慢赶,到了约定的高尔夫俱乐部,还是足足迟到了二十分钟。
吴总跟几个人正在大堂喝茶等他,顾青裴笑着说:“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吴总带了三个人来,其中两个都是顾青裴认识的,以前一起吃过饭,只有一个陌生的面孔,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高大,笑容温和,颇为英俊,整个人看上去风度翩翩,气质超群。
那人站起身,目光在顾青裴和原炀两人身上淡淡一扫,随即伸出手,对顾青裴道:“顾总,久仰大名。”
顾青裴笑着看向吴总,“不知这位是?”
“这位啊,庆达地产的老总,是我亲戚,我亲家的大儿子。我女儿上个月结婚,顾总有事没来,你要是来了,上次就介绍给你了。”
顾青裴笑道:“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是庆达王总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庆达地产这几年越做越大,这个年轻老板的名字在京城里也越来越响亮,上次吴总的女儿结婚,他人还在杭州发着高烧,估计那天去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错过这种社交场合,多少是一种损失。
王晋笑道:“顾总客气了,吴哥对你赏识有加,我今天刚出差回来,回家才洗了个澡,就被抓出来了,非要让我见见你,顾总真是一表人才,这趟值了。”
俩人互相吹捧的时候,原炀就微蹙着眉站在顾青裴身后,上下打量王晋。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人第一印象很不少,可能是这人身上那种装逼精英的气质跟他第一次见到顾青裴有点相像吧,不对,比顾青裴还讨厌。
“这位是?”王晋看了看原炀,不禁挑了挑眉,他很少能碰到长得如此出色的男孩子。
顾青裴还没开口,吴总抢道:“王总啊,这位可来头不小,是原立江原总的大儿子,现在正给顾总当助理呢。”
“哦?顾总这个面子可够大的了,原总把儿子都交给你管了。”王晋含笑看着顾青裴,目光沉静深邃。
顾青裴哈哈笑道:“谈不上管,我就是个特聘家教吧,原公子年纪轻,需要多磨砺,刚好我有一点经验罢了。”
吴总看了看表,“咱们来一场?估计也就打一场了,现在天冷,天黑的早。”
顾青裴笑道:“成啊,老规矩,一球十万。”
“顾总,上次败北之后,我可是回家练了很久,这回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哈哈哈哈。”
几人坐上电瓶车,往球场开去。
一行六个人分了两辆车,顾青裴和原炀、王晋同乘一辆。原炀跟球童坐在了前座,顾青裴和王晋背对着他们坐着,相谈甚欢。
王晋只比顾青裴大了三岁,俩人年纪相仿,又都年轻有为,颇有点惺惺相惜的味道。
原炀和顾青裴背靠着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落进他耳朵里,虽然都是生意场上无关痛痒的闲话,但是原炀听着俩人谈笑风生,心里相当不是滋味儿。
在王晋越顾青裴下次出来喝茶,而顾青裴痛快答应之后,原炀终于忍不住了,手绕到顾青裴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顾青裴身子一抖,反射性地弯了下腰。
“顾总,怎么了?”王晋扶着他的肩膀,诧异地看着他。
“哦,没事,有点儿岔气。”顾青裴回过头,瞪了原炀一样,原炀不甘示弱地回瞪他,眼里满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