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觉得, 也许是她想多了。
也或许是因为她在梦中,而她也实在太想要见太子哥哥,才生出了这样的错觉。说不定话是假的, 人也是假的。
宣晫就在对面,妙妙伸手胡乱地在他脸上摸了摸,手指底下是真实的触感,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指尖,妙妙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飞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但她仍然有点不相信:“你的心上姑娘,她,她会养狗吗?”
宣晫欣然颔首:“是,她有很多只狗,最喜欢的那只叫做大黄,是一只很威风的大狗。”
妙妙心想:大黄也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 京城里有很多条狗都叫大黄。
“那……那她会种地吗?”
“不但会种地, 还会养鸡养鸭。”
“那……那……”
“她还有一个大将军爹爹, 神勇无双。”宣晫肯定地说:“妙妙,没有其他人, 我心悦的人就是你。”
宣晫:“我天天与你见面,和你说过那么多的事情, 你何时听我提起过其他人?”
妙妙已经听呆了,怔怔地望着他, 好半天,她才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又轻轻地说:“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
要是她早点知道,这些日子也就不会难过了, 还、还可以在程姑娘面前大声地告诉她,太子哥哥才不会娶她做太子妃!
宣晫无奈说:“我怕吓到你。”
虽然没有明说,可明示暗示,他也没有少做。除了妙妙之外,所有人都能瞧出他的意思,偏偏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不开窍,明明话本没少读,可脑袋里却全没想过情爱。宣晫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否自作多情,又怕明说了会把妙妙吓跑——任谁某日忽然听到自己“兄长”袒露心意,恐怕都要避得远远的。
他总不能干出强取豪夺的事情。
但这会儿不同了。
宣晫眼眸微亮,按捺着心中澎湃,问:“妙妙,你今日特地来梦中见我,是否与我是同样想法?”
妙妙眨眨眼,下一瞬,她的脸便全红了。
……
第二日一早,天才微微亮,原定野就起来了。
他十年如一日的晨练,从未断过一天。只是这日他才刚靠近演武场,便听到里面传来了连绵不绝地汪汪呜呜地狗叫声,此起彼伏,像是府中所有的狗都集中到这里面来了。
他走进一瞧,果然见家中大狗小狗全都到齐,摇着尾巴将人围在中间,妙妙被挤得哪儿也去不了,努力扬高声音压过这些狗叫:“都排好队!别乱挤!再挤就不给吃饭啦!”
大黄“汪”地叫了一声,狗狗们便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队伍,最年幼的小奶狗们还不听话,就被大黑一只一只叼了过去。妙妙这才满意。
“妙妙?”原定野走了过去:“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小姑娘这些时日精神不济,起的也晚,已经好多日没有这样活泼过。
“爹爹!”妙妙高兴地说:“今天我和爹爹一起晨练!”
原定野眼眉微挑,倒也没有反对,带着一群狗晨练可没有那么轻松,等他们再出演武场时,已经比平日晚了许久。
下人连忙端上早膳,妙妙胃口大开,比前些日子还多吃了半碗。原定野仔细观察,能跑能跳,饭也吃得下去了,妙妙应当是已经难过完了。
虽然不知是谁哄好了她,但妙妙重新变得有精神,原定野也长舒一大口气。他说:“妙妙,今日爹送你去书院。”
换做往常,妙妙早就高兴应下,但今日她擦擦嘴巴,摇摇头,道:“爹爹,今天我不去书院了。”
原定野不禁侧目。
这可实在是一件稀奇事,就是前些日子那么难过,妙妙也没有错过去书院。
妙妙喜滋滋地说:“今天我要出去玩。”
原定野点点头,猜也许是唐家的丫头邀她一块儿出门散心,便也没有细问。
但早膳用完后,妙妙便回屋梳妆打扮,等人一出来,就算是如原定野这般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能瞧出不同。小姑娘本来就爱美,每天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今日更是花了心思,穿了新衣裳,戴了新簪子,还让丫鬟编了一个繁琐又好看的发髻,妙妙出来问完爹爹的意见,想了想,又回屋配了个香囊。
她平时是不爱戴香囊的,狗的鼻子灵敏,香囊的味道会让大黄打喷嚏。
原定野眉头微微皱起。这可不像是和唐月姝出门时的动静。
正此时,下人也过来通报,和妙妙出门玩的人过来接她了。妙妙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提起裙摆往外跑,原定野跟在她的身后走出去。
一辆眼熟的马车停在门口,原定野眼皮一跳,坐在那马车里的人,不是宣晫又是谁?
妙妙小跑出去,快出大门时,她又停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矜持地小步走过去。可等见到宣晫时,她又忍不住了,回头与爹爹挥挥手,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扶着宣晫的手坐上马车。
“等等。”原定野总算反应过来,把人拦住:“妙妙,你不去书院,就是为了和太子殿下出门玩?”
“是呀!”
“你们二人是……”如何联系上的?
他想到什么,看向妙妙手腕,那串佛珠果然没了。再看宣晫,宣晫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原定野:“……”
“爹爹,我不和你说了。”妙妙催促说:“你有什么要问的,我回来再和我说。今天太子哥哥带我去城外玩,再不出发天就要黑了!”
原定野:“等……”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小姑娘已经高高兴兴坐了回去,她还拉了宣晫一把,马车车帘落下,车夫也赶紧扬起马鞭。
马车驶远了,好像还能听到小姑娘清脆悦耳的笑声。
原定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