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只崽
寒哥厚脸皮的功力越发炉火纯青。
把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带害臊的。
等不及林知微回复私信,他的电话直接打过来,认真叮嘱:“以后这类事情,他们再私下找你出面解决,你要跟我说,别瞒着。”
特殊情况,一次已经够紧张了,她不会让这类事重复发生。
林知微扣上电脑,不想他担心,还是乖巧应了,听到肯定答复,陆星寒马上抑制不住满腔火热,试探着糯糯问:“知微你承认我了,给我名分了是不是?”
还名分,说得像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
林知微按按心口,被他小心翼翼讨“男朋友”称呼的语气戳成筛子,小声说:“嗯,承认了。”
“那我转发说的那些话,对不对?
对不对?”
得寸进尺,给点阳光就灿烂。
说得就是陆星寒本人!
林知微捂住眼,强忍着笑意,“对对对,你人好,跟我配,还特别特别爱我,满足了?”
“不满足啊,你再多夸我几句——”陆星寒靠在练习室的大镜面上,汗水淋漓地傻笑,跌在地板上直打滚,折腾够了发现知微好半天没再跟他说话,忙爬起来,“怎么了?”
林知微有些迟疑,“……我们算不算欺骗了你的粉丝?”
她在这圈里几年,比起明星艺人,粉丝们要常见多了,深知她们追星都很辛苦不容易,女星稍好些,男星们一旦公开恋情,别管唱歌的演戏的,只要够红,只要女粉多,必定是哀嚎一片,真情实感地伤着心。
陆星寒坐直,渐渐正色,“知微,你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说我有责任心,是吗?”
“是。”
他喘了口气,声音放稳,“那我想告诉你,我对你负的责任,是爱你保护你,把我的爱情,所有一切,全都给你,但我对粉丝们负的责任,是让我自己足够好,不叫她们因为我而丢脸难堪,”他字字郑重,“我很自私,对除了你以外的其他人,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林知微什么也说不出了,手指紧了又松,无处安放,忽然很想抱他一下。
她只知道,心脏在告诉她,它爱这样的陆星寒。
爱到止不住地发颤。
女刊专栏的首秀档期排在两天后,因为不是工作室行为,带人多不合适,只有何晚鞍前马后跟着林知微到场。
三位不同风格的造型师,前两位都是行内成绩显赫的前辈,一位擅长雍容华丽,一位擅长极致简单,林知微年纪最小,则更像是中间的融合,自带着纯真剔透,以及干干净净的艳丽感。
杂志方资源没得说,各自安排了口味相适应的女星。
随便哪位都是娱乐圈内的大牌熟脸,跟林知微搭档的,是连续两届捧走最佳女演员奖杯的最年轻影后谢晗。
谢晗才二十七不到,身价已经斐然,长一张显嫩娃娃脸,日常造型中规中矩走简单路线,很难出彩。
两方见面,林知微请她坐下,她笑着问:“你看我这娃娃脸还有救吗?
有生之年能不能做一回大美女?”
性格好得很。
林知微眨眨眼,“必须能。”
第一组妆发衣服妥当,谢晗往镜头前一站,摄影师刚拍几张,她就迫不及待扒过去看,看得大眼睛直瞪,拽住林知微,“这不行,我得赶紧想办法把你弄到手!”
林知微以为她闹着玩的,笑笑没在意。
拍完女刊的第一期专栏,前前后后的准备善后工作加一起差不多用了三天,三天没见着陆星寒的面,林知微多少有点熬不住了。
何晚坐车上,瞧她一脸急不可待要往家跑的严肃表情,八卦地往她身边靠,悄悄问:“想他了吧?”
林知微清清嗓子。
何晚乐得不行,跟她说:“这要比起来的话,其实还是你比较好过,你想看他,随便刷刷微博就有了,他想看你,那可不容易。”
林知微看看何晚,觉得……有道理。
干想着怪难受的,刷微博是个好选择,顺便插上耳机,把陆星寒的新歌循环上,全方位立体声,超享受。
这几天里,陆星寒领着男团常驻热搜,练习室舞蹈发了两段,一洗刚开始练舞时候的生涩,乐感和节奏感的天赋发挥得淋漓尽致。
舞蹈动作不算复杂,但陆星寒卡点节拍极其精准,身体骨骼的天然优势助攻,他领舞足够抢眼,旁边容瑞和梁忱也在合格线上,这样一看,俨然打磨成熟的一组优质艺人。
“我跟你说,超级帅,就这视频我看了好几十遍了,”何晚捧脸,“等开演唱会,你给我弄张内部票,我得现场尖叫去。”
“歌也好,陆星寒唱功太刺激了,我真没想到潜力这么大,以前也优秀吧,但是近期专业一雕琢,整个质的飞跃。”
“不是偶像团的水准,脱离偶像了,你看梁忱和容瑞被他带的,一个两个全都突飞猛进。”
何晚一副阿姨粉的狂热,林知微不得已拍她肩膀,指指自己,又指指屏幕,“咳,这个,我男朋友,花痴有度啊。”
何晚哈哈大笑,“林知微你完蛋了。”
“哎呦哎呦,”她激动得拍大腿,“你也开始有占有欲了!”
林知微脸一红,镇定扭头,没忍住笑出声,弯着眼睛看向车窗外。
到家的时候,她拧开门,屋里没开灯,窗帘是拉着的,一片黑。
她回身关门时,不禁看了下手机,又十点多了,说好了今晚回来见面的,陆星寒还没忙完吗?
一点点小失落涌上来,她伸手刚摸索着去探墙上的开关,猛地感觉到熟悉的呼吸声。
心剧烈一跳。
她反射性朝着呼吸的方向转过身,脚还没等迈出去,火热的温度比她更快,先一步扑抱过来,紧紧把她搂住。
“知微,你回来了……”
只听到这一句沙哑的话,她连个语气词都来不及回应,就被紧裹着压到身后软包的门板上,头被不由分说抬起,腰上用力地掐住,她的唇不自觉微微张开,难耐滚烫的吻侵袭下来,粉粹所有冷静。
他的身体不断欺压,跟她密不透风,抱着不满足,吻着也不满足,用力把她箍得更紧,恨不能挤进自己的骨血里。
三天没见,像隔了三年似的。
林知微全身瘫软,腻在他怀里快要喘不过气,他这才稍稍离开寸许,转而去舔吮她的耳垂颈侧,低下头亲到锁骨,细小电流从相贴的皮肤蔓延到深处,她最隐秘的角落也无法控制,被他勾得酸酸麻麻,酥得一碰就要化。
“星寒,别……”
再继续,要出问题了。
他似乎叹了一下,把她抱起来放在玄关的矮柜上,极力克制,俯下身回到她唇上轻轻地吻,“我回来发现你不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不愿意动,灯都没力气开,一直坐在门口等你。”
哎,委屈死了。
林知微摸摸他的脸,“飞机晚点了。”
“嗯,我知道,那也很难受,”他不依不饶磨蹭她,张口软软地咬,“你哄哄我好不好。”
林知微不知怎么想起他跳舞时的强势气场,再揉揉黏在颈边用生命在撒娇的大男孩,侧头亲他一下,“好,哄你。”
打开灯,林知微抬起他的脸仔细看看,瘦了一小圈,再皱眉一瞧,眼睛红红的,里面全是血丝,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短裤短袖,动作时偶尔露出手肘和膝盖,遍布新新旧旧的伤,膝上有一小块还在渗血。
林知微头皮一炸,赶紧拽着他坐下,“怎么弄的?
!”
陆星寒看了眼,不在意地说:“练舞时候伤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林知微心疼得受不了,急忙找出药箱给他清理,小心包住伤口,陆星寒垂眼看她,“知微,不用包,你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说完看到林知微睫毛有一点潮,吓得他心一抖,把她拉怀里,转着脑筋转移话题,“真没事,那——那你可怜可怜我,哄哄我,陪我——陪我看电影好不好。”
林知微攥着药棉,控制住情绪,闷声问:“什么电影。”
“都行都行,”他说着按开遥控器,“我找找。”
林知微推开他,“你先找,我去洗洗手。”
她进浴室关起门,给袁孟打电话,袁孟一听就明白她要问什么,可算找到宣泄出口,知无不言地往外倒,“小林老师,星寒太拼了,我跟你说,他现在在公司,不叫陆星寒,叫陆老师,容瑞和梁忱做梦估计都想联手把他给掐死。”
“没行程的时候,从早到晚魔鬼训练,跳舞唱功最基本的,他底子优越你知道,可容瑞,尤其梁忱,基础算是比较一般的孩子,被他强行带动,现在业务能力已经直逼火了三五年的那种老团,他自己有多大强度你就可想而知了。”
“总嫌弃自己能力不足,不够红,赚得不够多。”
“拜托还想怎么红啊!这才出道半年好吧,多少新人羡慕死了!而且最近有两部班底相当不错的校园剧找他演男主,配的女主都是当红小花,我觉得挺好的,他倒不同意,天天抠着自己那点老本行拼命,一副死心眼还要急赚钱的样子——”
林知微扶住洗手台,手指用力,禁不住插言,“他要钱干什么?”
袁孟一顿,有几秒没说话。
再开口,语气也平稳下来,吞吞吐吐的,“他那性格不可能主动说,我死活缠着问,差不多拼出个大概,你跟工作室那边,不是预备解约了嘛,这小兔崽子巴望着你早点自立门户,他不太懂行情,但也知道需要不少钱,怕你不够用。”
林知微闭上眼。
到这里,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
袁孟好像还唠叨了不少,林知微耳朵里乱响成一团,没听太清,直到陆星寒见她太久没出去过来敲门,她才吸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我都知道了,平常带他,你辛苦了,下次见面再细说。”
她挂断,删掉跟袁孟的通话记录,朝外面喊:“稍等,我在洗澡。”
在浴室里又磨蹭了一会儿,她稳住心情,控制好表情,才推门走出去,陆星寒小狗崽似的守门口等着,一把捞起她往沙发上抱,“选好电影了!”
“什么啊,这么高兴。”
陆星寒把顶灯关掉,留一点门厅的光源,整个客厅里昏昏暗暗,只有大屏电视亮着幽光,他贴近她耳边,神秘兮兮说:“国外新上映的恐怖片。”
林知微明知故问,“你不怕吗?”
他挺挺胸,“我怎么会怕。”
她长长“哦”了声,“那我害怕怎么办?”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有我啊!”
电影播到十分钟,各种诡异晃动的镜头,惊悚音效,怪笑声尖叫声连成一片。
陆星寒总在瞄她,隔三差五问:“知微,这么恐怖,怕不怕啊?”
林知微其实一点也不怕。
但她还是努力表现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楚楚可怜,回头望着陆星寒,弱兮兮嗫嚅,“怕。”
陆星寒精神一震,连忙伸臂把她往腿上一搂,“快抱着我!”
林知微咬住唇,垂眸往他怀里一扑。
抱吧抱吧。
这么努力的你,就让我放纵地依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