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温书瑜提着那只小行李箱跟着曲芸周去了她的公寓。
距离正式开学上课还有几天,但是宋葭柠却先一步忙活起了社团的事,所以搬家之后只有她们两个还格外清闲。
温书瑜坐在书桌前,桌面上放着一本摊开的书。她本来是打算用这个下午好好看一看的,结果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远。
马上就要开学了,虽然也不算太忙,但除了周末肯定不会有这种连续整天空闲的时间,而且他也不会在英国待太久。
她叹了口气趴在桌上。今天他正好要忙,那趁着明天还没开始忙社团的事……自己就去找他吧?
做好决定后,她又重新坐直了看向面前的书页,抬手拍了拍脸颊提神。
看了大概一小时,温书瑜端着水杯走到客厅,却看见曲芸周靠着阳台门站着,盯着手里的手机有些出神。
“阿周?”
“……怎么了?”曲芸周一愣,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
“怎么站在那儿发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曲芸周背对着她朝着窗户伸了个懒腰,“刚才在阳台上透了会气,进来之后觉得没什么事做,就发了会呆放松放松。”
温书瑜笑了笑,往杯子里倒满水,“如果是我,肯定就选择在床上或者沙发上躺着发呆啦。”
“除了床上和沙发上,现在你还能选择躺在你男人怀里。”
她手一顿,水差点洒到桌上,接着抬起头凶巴巴地一眼瞪过去,“不理你了!”
说完端着水杯扭头就回了房间。
曲芸周摇着头笑了笑,等目光从次卧方向收回后,唇角的笑弧又一点点淡了下去。
偶尔她倒是的确很羡慕温书瑜的恋爱观,还有她身边出现的人。可惜没有一个人的生活和快乐是能复制的。
……
晚餐后两人挑了部老电影一起看,正看到高.潮片段时,一阵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
温书瑜一愣,起初以为是电影里的动静,结果门外的人又连着敲了好几下,力道有些重,感觉有点急不可耐似的。
“会是谁?”她正要站起身时被曲芸周给按住了。
对方起身松开手,径直朝客厅门走去,“我去看看。”
开门前曲芸周俯身看了看猫眼,接着就愣住了似地停在原地。
“阿周,怎么了?”温书瑜不解,“是谁?”
“一个……认识的人。”
她越听越糊涂,“啊?那你不开门吗?”
曲芸周神色复杂地沉默片刻,抬起手开了门。
门外站着面色沉沉的男人。
温书瑜站起身,正要走过去问外面的人是谁,忽然看见男人直接大步跨了进来,径直强硬地低头吻住退到墙边的曲芸周,甚至将人一把托了起来。
玄关处的东西叮铃咣啷碰掉了一地,一片激烈与混乱。
她震惊地瞪大眼,手紧紧捂住嘴才没惊叫出声。
这,这也太突然了吧?!能不能考虑一下她这个还在场的旁观者啊!
她下意识想转身溜回房间,可是看见曲芸周挣扎推拒的动作又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最后她停在原地,尴尬又犹豫地试探着往前走了半步,“阿周……”
“……路荆迟!”曲芸周勉强挣开,气急败坏地扬声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男人冷笑。
温书瑜没说完的话咽进了肚子里,探出去的脚也缩了回来。
他们这是……在吵架吗?
眼看着两人又要继续,她赶紧轻手轻脚地跑回房间,只探头出来查看情况。
——曲芸周这回没再推拒,一只手反而搭在了路荆迟的后颈。
看到这一幕她像被烫了似地飞快缩回来,然后抬手关上了卧室门。
房间隔音效果比较好,关上门之后就不太能听清门外的动静了,只隐约传进来一点响声。
温书瑜尴尬地揉了揉脸,后退几步坐到床上。
这……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自己一个旁观者在这种时候也帮不上忙啊,说不定还容易帮倒忙。
一会就装作自己一开始就躲回了房间什么也没看到吧,免得阿周也觉得别扭。
正想着,桌上的手机忽然发出微弱的振动声。
她起身走过去,点开浮窗显示的新消息。
【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忙完了?她唇角翘了翘,却没急着回消息。
梁宴辛和路荆迟是朋友,说不定知道一点内情。要不然问问他?不然她一个人完全在状况外,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可这又是两个人之间的私事……
温书瑜迟疑着又朝卧室门走了几步,正想着再打开门看看,门外却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
她吓了一跳,慌忙打开门冲出去。
“阿周?怎么了?!”
曲芸周正抚额站在客厅中央,微微垂着头一副头疼苦恼的模样。她听见动静后抬起头,和卧室门口的温书瑜四目相对。
“吓着你了?”她不自在地笑笑。
温书瑜愣愣地摇了摇头,目光右滑到沙发上。
“闯”进门的路荆迟正闭着眼靠坐着,拧着眉一副不太清醒的模样。联想到刚才那声动静,她心里一跳,“阿周,你该不会把他打晕了吧?”
“想什么呢,”曲芸周神色古怪,“喝太多撑不住醉倒了,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原来是这样,”温书瑜干巴巴地笑了笑,“那现在要怎么办?”
“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在他也不是一个人在这边,打电话让你男人来一趟吧,把人给弄走。”
“噢,好,我这就打。”
温书瑜转身走到阳台,拿起手机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很快,电话接通。
“眠眠。”
她轻咳一声,“你现在在哪里呀?”
“怎么,要查岗?”男人笑一声。
“不是!”她脸一热,急急忙忙反驳之后扯回正题,“是路荆迟,他喝醉了跑到阿周的公寓来了,你能不能把人弄走啊?”
“醉了?”
“嗯,看着好像不太清醒。”顿了顿,她没忍住小声悄悄补充,“但阿周说他可能是装的。”
梁宴辛蓦地轻笑。
“你别笑呀,如果不忙的话就快过来好不好?”温书瑜手指扒拉着阳台门,透过落地窗玻璃朝客厅里打量,“他们可能有什么矛盾,总之……刚才我好尴尬啊。”
“怎么了?”
“那些都不重要。”她含糊道,“你现在能不能过来呀?”
“眠眠,”他淡淡道,“路荆迟很少有真正喝醉的时候,就算要醉倒也不会正好在这种时间和地点。”
“他真是装的啊?”温书瑜一愣,蹙眉瞥了沙发上的人一眼,“那现在该怎么办?”
“这种事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不用管。”
“那,就让他一直在这里待着吗?”她问。
想想也是,既然路荆迟装醉过来肯定就是打算缠上阿周了,可是如果他留下,她肯定就不好再待在这里了。
要不她还是先住回自己的公寓吧?
“等着。”她正苦恼,电话那头的人忽然道,“我过来接你。”
……
门铃响了,曲芸周抬手把门打开。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她扯出一抹客气的笑来,“梁少。”
男人浅棕色的眼瞳显得神情有些淡漠,“眠眠呢?”
“在卧室。”
“她的行李也在卧室?”
曲芸周笑容一顿,看着他,“梁少这是什么意思?”
“我来接人。”他气定神闲。
“梁少是不是弄错了,难道不是来把路荆迟弄走的?”
“他醉没醉,你最清楚。”梁宴辛踏进门,看着沙发上的人轻嗤一声,“我也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你觉得眠眠继续待在这里合适吗?”
曲芸周看着面前神色淡淡的人,心里忽然有了某种猜测。她皱眉,“路荆迟该不会是你弄来的?”
“他人就在英国,也知道你的住址。”
她一噎,正要说什么,卧室的门忽然开了。
“你来啦。”温书瑜探身出来,微微一怔愣后笑了笑,只不过再对上曲芸周的目光时就显得有些心虚。
曲芸周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梁宴辛利用刚才那通电话的机会给她洗脑了。
“你们解决自己的问题,至于眠眠就住我那里,安保不会有任何问题。”
“到时候我会再住回来的。”站在卧室门旁边的人忙开口保证。
再住回来?曲芸周差点笑了,人带走容易,想让梁宴辛放人可就难了,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是要回国了才会把人给送回来。
不过她也确实没什么理由阻拦,和路荆迟之间的事早晚也得解决。
曲芸周抬眸看一眼旁边高大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那人就交给你了,记得把她照顾好。”
闻言温书瑜松了口气。
于是在这里才待了大半天,她就换好衣服又跟着梁宴辛离开了。
男人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牢牢牵着她的手,就这么带着她走进电梯。
其实刚一踏出公寓们,温书瑜心里的别扭劲儿就又犯了,她犹犹豫豫地开口:“要不然你还是送我回我的公寓吧……”
话音未落,电梯门就严严实实地关上了。她无意识地抬眼看向镜面的轿厢壁,剩下的话音全都像被风吹散了似的,颤巍巍地消失了。
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后,正紧紧盯着镜子里的她。
忽然,他笑了笑,慢条斯理上前,抬手绕到她身前紧紧搂住她的腰,连衣裙柔软的布料在男人结实的手臂下泛起脆弱的褶皱。
温书瑜下意识抬手抓住他的小臂。
梁宴辛微微俯身,直到能够紧贴在她耳侧,薄唇轻佻地蹭过她的耳朵,再轻轻咬住耳垂啄吻。
自始至终他都看着镜子里的她。
男人的面部轮廓在头顶灯光的投射下显得愈发深邃分明,鼻梁挺直得像划分光影分界的山脊,浅棕色的眼瞳一直牢牢地看着她。
他长指轻轻固定着她的下颌不准她动,“眠眠,看看我。”
温书瑜没办法,只能局促地抬眸。
——恰好看到他半垂下眼,痴迷似地轻吻她的耳朵和脸颊,最后长指一收,迫使她转过脸,指腹或轻或重地蹂.躏着她的唇。
他意味深长地挑眉笑了笑。
“终于是我一个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