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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第178章

周家阿奶是个实诚人她觉得自个儿的每一句话都是摸着良心说的。就好比她再怎么爱钱,也绝不会赚昧心钱一样。

这是个原则问题。

然而,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周家阿奶起码祁家大少爷这会儿彻彻底底的懵了。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后,祁家大少爷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抽空得回祖宅一趟给他家那偏心眼儿的老太太请个安,顺便再认个错。

他家老太太多好的人呢,什么偏心眼儿那都是他年轻不懂事儿比起周家阿奶他家老太太简直就是一碗水端平对他这个孙子一点儿也不嫌弃,再好也没有了。

跟周芸芸一样,祁家大少爷也没忍住丢给周三山一个怜悯的目光,不过也仅此而已了他同样忙得很,有这个闲工夫多赚些钱不好吗?

先前周芸芸给的加热包点子极好,虽说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看似仿佛失去了市场,实则却不然。

这年头,富贵人家都讲究养生二字莫说如今还在春天,就算是炎炎夏日,多半也都不喝凉水。可若是冷不丁想喝口热的又一时不方便呢?这在自个儿家里当然无妨,院子里铁定有茶水间,要是在外头呢?马车上又带炭炉又带木炭的岂不是麻烦?更别提就算再好的炭也有一股儿味道,地方大了无妨,搁在狭小的车厢里能好受?

再有,京城虽然位于北方,可再往北却还有不少地儿。祁家做了百多年的生意,跟极北之地也有贸易往来。那边生火做饭可没有他们这里方便,很多人甚至一辈子都没有稳定的住所,而是牧羊牧牛随遇而安。

除此之外,祁家大少爷还盯上了军需,哪怕这些年来不曾发生战乱,可边境上却还是有些小闹腾的。行军作战不是最需要这些方便的小玩意儿吗?

吃的喝的用的,就算一时半会儿还用不上,完全可以先打通关节,派人大批量的做成品,到了下半年秋日里再送上去。

……

法子都是人想出来的,祁家大少爷到底是家里头培养多年的,他的眼界跟周家阿奶、周芸芸截然不同。

若说周芸芸只知道照搬前世的东西,尽可能想办法的复原出来,那么周家阿奶就是着眼于普通老百姓,走的是大众路线,也就是薄利多销的平价市场。

至于祁家大少爷却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想要高端市场,赚钱还是其次,他更想借机培养自己的人脉,扩充自己的实力。待时机一成熟,就把他老子从继承人的位置上狠狠的拽下来!

那话是怎么说的?

长江后浪推前浪,他的目标就是把他老子拍死在沙滩上!

也因此,等半月之后,祁家大少爷从周家阿奶处拿到新的图纸和赚钱的点子后,简直恨不得跪下来叫祖宗。

甭管是哪个年代,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赚的,当然,若是有能耐的话,军需也是一笔大头。问题是,军需不是那么好插手的,在赚到钱之前,恐怕还得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到最后非但赚不到钱还会舍出一大块利润。然而,这里头的好处却是钱财所买不到的。

周家阿奶那头忙得飞起,孟家这头也迎来了新的拜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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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随着最终结果的公布,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当然孟家这边肯定是一片欢腾的。尤其是小柳,他虽性子不大稳重,可好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晓四人之中自己学问最差,莫说会试、殿试了,连当初的乡试究竟是怎么通过的,他都一头雾水。

等他知晓自己不单过了殿试,甚至还进入了二甲后,整个人如同喝了九天神酿一般,飘飘忽忽的好似踩在云端,只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结果,他哥抬手就冲着他的后脑勺糊了一巴掌。

>  一下子,他清醒了。

他是清醒了,也乖乖的听他哥的话,跟着一道儿参加琼林宴、谢师宴,也一同去拜访了京城名师,整个人连轴转的忙碌了起来,跟之前备考时的状态判若两人。

道理是明摆着的,先前没考时,自然要静下心来安心备考,旁的一切都是虚的。可如今高中了,当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窝在孟家书房,而是要出来找人脉套近乎,也好早早的谋个缺儿,入仕为官光宗耀祖。

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别说小柳了,连大柳都忘了考完之后应该给家里人捎带个口信。

幸好,他俩忘了,朝廷却没忘。

依着惯例,殿试结果一出来,就有专人往下面的各州各府送喜报。若是管辖之地有高中之人,更会特地拨人前往对方家中报信。

就说孟谨元,尽管他父母双亡,也没有旁的族亲,可依旧有人将喜报送到了杨树村里,惊得张里长目瞪口呆,同时也吓到了周家族人。

而柳家那头,则是径直送到了柳家祖宅里,且还是一路的鞭炮锣鼓,惹得所有邻里都跑出来瞧热闹。

待听说自家两个孩子都高中,且还都是二甲进士后,柳家族长当即泪流满面,遥遥的冲着祠堂方向就跪了下去。等略缓过劲儿之后,更是干脆下令开祠堂,祭祖宗。

京城那头,柳家俩兄弟还盼着早日入仕为官光宗耀祖,却不曾想到,其实从他们高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柳家莫大的荣耀了。

美中不足的是,这中间出了点儿岔子。

柳家三爷表示不信。

他不信!!

“不可能,这一定是弄错了。不不,我说的不是言儿,那孩子打小就聪明,我早就看出来他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我说的是泰儿!”

“我生的儿子我能不知道?早先我就问过宗老了,他呀,充其量也就是秀才水平。能中举人就是咱们祖坟冒青烟了,还二甲进士……”

“不可能!!”

家里头正喜气洋洋的,结果就来了这么个扫兴的东西,柳家的老族长气得差点儿没把自个儿的胡子给扯断了,连番运气后才勉强开口叱道:“胡说什么?这是从京城来人报信的,能有错?你给我哪儿凉快待哪儿去,别搁这儿碍事!”

柳家三爷小柳他爹老委屈了,他说的句句都是实话,怎么就没人信他呢?

族里头忙着开祠堂祭祖宗,压根就没人有工夫理会他。这要是他不胡闹,看在他生了个进士儿子的份上,隔房的亲朋还会凑过来闲聊一番,不说旁的,跟进士爹借点儿喜气总成吧?他倒是好,一叠声的说不可能,这已经不是添乱了,是触新科进士的霉头!

结果,他还给委屈上了!

老族长只是把人给轰走了,得了信儿的小柳他爷举着老烟杆子就要打人,亏得小柳他爹跑得快,这要是给砸实在了,一脑门子的包倒还是其次,关键是太丢人了!

就算老子打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可谁家年过半百的儿子还被老子追着揍的?小柳他爹玩命的跑远了,还不敢再回来,只得躲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族长开祠堂祭祖宗。

等祭祀结束后,小柳他爹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寻上了老族长。

“族长,您听我说句公道话,这事儿肯定不对。泰儿那是我亲儿子,我能不盼着他好?可您老人家仔细琢磨琢磨,他那学问是什么水准?还不如我呢!”

“他打小就蠢,那么多子侄里头,他就是独一份的蠢。光蠢也就算了,他还淘气,坐不住,成天不知道在瞎想什么,考个秀才都能考两回。这德行,能中进士?”

“要我说啊,肯定是上头弄错了,咱们家得派人上京城好生问问,万一出了错,也好赶紧挽回。再不然……”

小柳他爹忽的严肃了起来,眉头

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面色也愈发难看了。

老族长心下一咯噔,忙问他想到了什么。

“我想呢……”小柳他爹面沉如水,语气更是沉痛得像在致哀辞,“族长您到底给了那小子多少钱?您不用哄我,族里的规矩我知道,甭管去考什么,盘缠都是从公中出的,您一定给他钱了!”

“那倒是。”老族长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倒还真点头应了,毕竟这事儿原就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给了他多少银子?”

这考童生、秀才,包括去府城里考举人都是有定额的。准确的说,柳家这一代一代传承下来,多半都是有前例可循的,后辈子嗣甭管要做什么,只需照旧即可。

问题是,柳家最能耐的祖先也就考了个举人,且考中之时也已近古稀之年。所以那位直接就没去京城考进士,而是就近寻关系谋了个缺儿。

可以说,大柳和小柳开创了柳家的历史,他俩头一份上京城赶考之人,当然也就没什么旧例可循了。

小柳他爹一脸的焦躁不安,连声追问着:“族长您倒是快说呢,出门那会儿到底给了多少银子?该不会是那小子拿银子贿赂了主考官吧?天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老族长:………………

饶是老族长自问这大半辈子经历了不少事儿,也好悬没给气出毛病来。待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后,他抬手就一巴掌糊在了小柳他爹后脑勺上,那架势跟大柳招呼他弟时简直一模一样。

“你问我给了你儿子多少银子?我告诉你,我给了足足他两百两银子!多吧?够大方吧?你要是能考上举人,我不走公账,我掏私房钱让你去!我我我、我这就去找你老子,看你老子不抽死你!!”

两百两银子真心不少了,他们这地儿离京城其实也没多远,一路上的花费充其量也就二十两银子。当然,这只包括车钱和吃喝住宿费用,不包括采买东西。

至于京城那头,虽说物价是比县城这边贵了些,可基本的生活所需却是相差无几的。正常情况下,一家五口人一年下来也就花销个五到十两银子,就算柳家两兄弟要额外花一笔赁房舍的钱,以及购买文房四宝的钱,那两百两银子也足够他们潇潇洒洒的花用个三五年了。

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两百两银子又不算多了。

孟家置办的四进大宅院就花了三千两银子,这都是诚意价了,一点儿都没吃亏。还有,周家阿奶先前在闹市街面上购置的酒楼铺面,哪个都不低于一万两。

这么一算,两百两银子还真不算什么。

反正要说行贿的话,连个秀才都不一定能贿赂回来。真要想走门路,起码也得弄些孤本古籍、古董玉器吧?那些可都是有价无市的,两百两银子人家都未必肯让你瞧上一眼。

小柳他爹被说服了。

准确的说,他要是还不服,他老子也一定会让他心服口服的。

不过,就算明面上是服气了,等回头小柳他爹就带人上京去了,他的理由特别高大上。

既然侄子和儿子都中了进士,那总得留在京城吧?既然要留下,也该置办个宅子吧?就算先前他们带了不少银子,可那是日常花用的,要安家置产肯定不够。

于是,小柳他爹带齐了银两,甚至为此还卖了两件心爱的名家书画,领着子侄族人,其中也包括了大柳、小柳的妻儿,一群人雇了七八辆车浩浩荡荡的往京城去了。

至于地址,来报喜的人早就给说了,自是孟家的所在。因此,柳家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进了京城后,径直去了孟家。

旁人也罢,反正小柳他爹发誓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横竖他就是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萌萌哒!

br/>  晚安明天贱ye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