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最近每天晚上都到丽人剧场看表演。
今晚上半场表演结束后,他正想从观察席走向后台的时候,竟然遇到建部健三。
“嗨!”
“嗨!”
“您倒是挺热心的。”
建部健三笑着对金田一耕助说:
“彼此、彼此。”
两人经过一番寒暄后,金田一耕助问道:
“鲇子小姐呢?”
“等一下就换她上场表演了。刚才她在换衣服,所以我先出来。”
“那菊池先生呢?”
“今晚好象还没来,听说之前他每晚都来。”
他们两人站着谈话时,刚从舞台退下的舞娘们身上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汗臭,从他们旁边匆匆通过。
金田一耕助看了她们一眼,对建部健三说:
“其实你去后台也没用,只会干扰她的情绪而已。”
“我不会干扰她的啦!鲇子今晚还要表演那出‘美女与野兽’,现在大概快开始了吧?”
“这样呀……那我也回观众席好了。”
于是金田一耕助和建部健三肩并肩,正想一同走向观众席的时候,突然听见后台那边鼓噪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此起彼落的尖叫声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也随之而起,声音大得几乎要震堪后台。
金田一耕助与建部健三不解地停下脚步,这时烟臭味逐渐飘来,有五、六位脱衣舞娘仿佛被弥漫的烟雾追赶出来,一脸仓惶地冲向后台的楼梯。
金田一耕助紧张地问道:
“发、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在舞台后面的工作人员大声喊道:
“失火了!失火……二楼的后台起火了!”
接着便听见脱衣舞娘哇地大哭出声。
“糟了!”
金田一耕助马上迈开步伐,冲到舞台后面;建部健三也紧跟在后。
两人一到后台,只见一边尖声喊叫的舞娘们从上面跑向楼梯,而道具工作人员则慌慌张张地从下面冲上楼梯。
他们抬起头,看见一道白光闪过,里面不断冒出浓烟,众人呛得眼泪、鼻滋流个不止。
“让开、让开!”
“救命啊……”
后台陷入一片混乱,有的脱衣舞娘从楼梯上跌下来,还有工作人员踩在楼梯上,这时却听到楼上的一名男子大喊道:
“安静、安静,没事啦!这是有人恶作剧!”
他应该是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一边咳,一边努力地解释:
“有、有人……装了……咳、咳!烟火跟……发烟筒,咳、咳!真是太可恶了!”
金田一耕助与建部健三一听,不禁吃惊地对望着。
(有人恶作剧?)
演出途中发生这种事情,金田一耕助的心中更加感到不安;他和建部健三爬上二楼,冲进西村鲇子的化妆室,但是已经看不到西村鲇子的踪影了。
“建部先生,这里还有别的楼梯吗?”
金田一耕助急忙问道。
“那边还有另一个……”
金田一耕助和建部健三穿过烟雾弥漫的走廊,往另一个楼梯跑去。
“不是失火……没事的,请大家冷静地退出去好吗?”
到处都听得到工作人员安抚大家的声音,脱衣舞娘三三两两地爬上楼梯,有些人依然激动地哭泣着,大家都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你有没有看到西村鲇子?有没有人看到西村鲇子?”
金田一耕助一路上不停地问。
“我不知道。”
一位舞娘生气地别过脸去,另一位却说:
“你说西村鲇子吗?出事的时候她好象被吓到了,正要昏倒的时候,有人把她抱起来带走了。”
“谁?是谁把她抱走的?”
先前回话的舞娘冷哼一声说:
“谁知道那个人是谁啊!反正我以前没见过就对了……是一个脸孔长得像海怪的大块头男人。”
金田一耕助又问:
“他们往哪里走?”
“好象跑下这个楼梯……后来往哪里走我就不知道了。”
“啊!那个男人说要带西村鲇子去看医生,所以抱着她从后台出口冲出去。”
其他的脱衣舞娘在一旁插嘴说道。
“这下子惨了!”
金田一耕助的心中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接着,他和建部健三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梯。
“啊!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
黑暗中,突然有人大声叫唤他。
金田一耕助和建部健三停下脚步,循声回头望去,只见菊池阳介抱着一个脱衣舞娘站在那里。
“听说刚才后台发生火灾,这女孩的脚扭到了。”
“啊!菊池先生,你是从后台入口进来的吗?”
建部健三问。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那你有没有看到鲇子?有个长得像海怪的大块头男人抱着她……”
“啊!”
虽然四周的光线昏暗,但金田一耕助还是察觉到菊池阳介的脸色为之一变。
“那么……那个人真的是鲇子?有个大块头男子抱着她往马路上跑去……喂!”
菊池阳介说完,便对他手上抱着的脱衣舞娘大喊,但是对方没有回答。
一听到这里,金田一耕助与建部健三异口同声叫道:
“糟了!”
两人大喊一声,立刻冲出后台。
“等一下!我、我也去……”
菊池阳介放下他手中的脱衣舞娘,随后跟上金田一耕助与建部健三。
可是这时候马路上早已看不到那位长得像海怪的大块头男子和西村鲇子的身影了。
不久,丽人剧场的骚动终于平息下来,先前跑到外面避难的脱衣舞娘们陆续从后台入口回来。
在这些脱衣舞娘当中,有人看到一个大块头男子抱着女人,嘴里一直喊着:“有人受伤了,要赶紧送医院……”然后便坐上在门外大马路上等候的车子。
照这种情况看来,西村鲇子显然是被绑架了。
“可恶!我们中计了……”
金田一耕助又开始乱抓头发,露出十分沮丧、难过的样子。
菊池阳介和建部健三则茫然地对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