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化妆, 周依寒素面朝天就去了。她穿了一套柔软棉质的运动套装,长发披肩,脚踩一双帆布鞋, 模样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她只知道,自己有点想见段卓佑, 不单纯只是想谢他。
既然想见,那就去见。至于接下去会发生些什么, 一切顺其自然。
她是一个成年人, 没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车停在烽州饭店门口, 司机贴心地给周依寒开了门。
周依寒来时一路上的大无畏,在看到烽州饭店金碧辉煌的大门时, 顿时心生却步。
人和人之间其实无形之中是会存在一定的阶级差别,这种差别在烽州饭店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扇大门之隔,烽州饭店和外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周依寒也只是怔了一秒, 继而迈开脚步往大堂里走去。
进出这里多次,她早已经习惯,熟门熟路地走到电梯前。
其实想要上段卓佑所住的楼层是需要门卡刷电梯的。
这里的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好,不是本饭店的客人根本上不去。
周依寒没有门卡, 服务人员却一脸贴心地弯腰颔首有请她乘坐电梯, “周小姐,这边请。”
可真的站在段卓佑的房门前时,周依寒的心跳开始莫名其妙地加速。她鼓着腮帮呼了一口气, 随后伸手敲了敲门。
意外的,她等了将近一分钟, 房门还是没有打开。
这很不像段卓佑的作风。
于是周依寒伸手推了一下门,只轻轻一下,房门就被她推开了。
客厅里开了一盏灯, 顺着光源,周依寒缓缓走过去,见到躺在沙发上的段卓佑。
段卓佑模样慵懒不羁,半侧脸虚拢在头顶水晶灯交叠的光影之中。黑色的衬衫领口大开,与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好像是在睡觉。
但周依寒很快确定,他不是在睡觉,他是喝了很多酒。
周依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段卓佑。
明明他看起来一丝不苟,却又混乱颓败。
“段卓佑。”她轻轻喊了一声。
叫出口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应该趁着他睡着的时候多看他一眼。
毕竟这个机会真的太难得了。
很快,段卓佑张开眼,黑色的瞳仁里映出了她。
那双眸起初是有些浑浊,很快变得锋利起来,在判断了眼前的人后,又染上一抹柔色。
段卓佑大掌抓住周依寒的手腕,自然而然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带。
靠近了,周依寒就能闻到段卓佑身上浓浓的醉意。
他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肩胛上,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耳垂,呼吸间吞吐着滚烫的气息:“来了啊。”
“嗯。”周依寒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地埋在他的身上。
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反而硬邦邦的身躯。
依然是好闻的气息,不同的是眼下多了更多的酒气。
“你喝了很多酒吗?”周依寒小声地问。
段卓佑单手圈着周依寒的腰,手掌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带着醉意说:“不是很多,但不是很舒服。”
他并不嗜酒。
去过世界最极端的地方,也尝过最烈的酒。最凶猛的还是国内的酒,烈酒凶喉。
没人能够逼着他喝酒,除非他自己想。
也没人能够让他喝醉,只有他自己。
周依寒突然明白他在电话里时的疏离感,是因为醉意。
“我需要做点什么吗?”周依寒问。她几乎不喝酒,也不抽烟,就对处理醉后的事情很茫然。
她就是觉得,今天的段卓佑有心事。
段卓佑却问她:“不是说当着面要谢我的?”
周依寒双手撑在段卓佑身边两侧的沙发上,撑起身子看着他。
许是酒精的原因,她觉得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有点不像是他。
这么近距离看,段卓佑的双眸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吸附进去就会出不来。
周依寒把撑在沙发上的双手改为轻轻捧着段卓佑的脸颊。
她想亲他,突然想尝尝他嘴里酒的滋味。
“我可以吻你吗?”周依寒问,她素净的脸上带着红霞,一双清澈的眼眸像是没有经历过世俗的洗礼。
段卓佑的回答是抬起手臂环住周依寒的脖颈,翻个身将她压在沙发上,直接撬开她的唇齿,没有给她一点思考的机会。
像是一片单薄的孤舟在狂风巨浪的大海里,完全不由自主,被海水席卷打翻,沉入海底,不见天日。
周依寒就好比那片孤舟,她抓不到可以支撑的点,在这狂风暴雨中不知如何进退。
后知后觉的,周依寒感觉到段卓佑将她的双手抓起勾住他的脖颈,这才让她有了支撑的点。
这次接吻的感觉和前面几次全然不同。
段卓佑是一只苏醒的兽,在她的唇内掀起滔天波澜。
他用力地吮咬着她的舌,像是要将她生吞入腹。
周依寒破碎地轻轻呢喃,想让他停,又不想让他停。她修剪圆润的手指下意识地紧紧扣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脖颈上挠出了几道红色痕迹。
停下来的时候,彼此的额抵着额。
房间里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像是酒,像是雪松,清冽好闻。
那道香气刚刚滑过周依寒的鼻尖,她想去捕捉,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只是这味道一直魅惑着她,好像让她也醉了。
段卓佑的神色被遮掩得半明半昧,他用指腹轻轻擦拭去她唇角的晶莹,唇边笑意似有若无地问她:“这个吻你还满意吗?”
周依寒咽了咽口水,诚实地点点头。
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不止是自己的,还有他的。
心思的酥麻感觉侵占了全身的感官,每一个毛细孔。她的手指明明很用力地抓着段卓佑,却好像使不上一点力气。
“知道我之前为什么总会推开你吗?”段卓佑带着醉意的气息喷洒在周依寒的唇角,他说,“我怕会吃得你骨头都不剩。”
他的嗓音低哑温润,悄然回荡在这宽大的客厅里。
明明是很耸人听闻的话,周依寒听后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她刚才品尝到了那种被嗜血的滋味,再听到他说这些话就不足为奇。
周依寒躺在段卓佑的身下,双手勾着的他的脖颈,突然抿着唇笑了笑。
倒是更加好奇,他会如何将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对她那些细枝末节的好,周依寒一直不知道。
那天给她推掉身上被冷水浸泡的厚重毛衣,其实他是可以对她做些什么的。不过段卓佑并没有做。他从容地给她将衣服全部换掉,接着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真相是什么早已经不重要了。
属于段卓佑的人,他得要回来。
后来不知怎么的,周依寒翻身起来,坐在段卓佑的大腿上。
她大胆地伸手掀起他拢在皮带下面的衬衫,说要看看他的八块腹肌。
还惦记着呢。
那次在医院里周依寒没有摸成他的腹肌,现在作为女朋友的身份倒是可以名正言顺。
段卓佑模样慵懒地靠着,双手舒展开搭在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人。
没化妆的周依寒倒更像是他认识的样子。
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低喃。
这一刻,段卓佑想的是,不要佛祖,他就能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这是周依寒第一次见到那么完美的腹肌:“怎么练的啊?”
她的手指微凉,小心翼翼地用食指指间顺着腹肌上那些纹路滑下来。
段卓佑的目光渐渐变沉,声线同样沉沉:“摸够了吗?”
周依寒摇头:“还想摸。”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加更来了
其实老段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的,看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