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欣赏
“赢比赛，是因为我想赢。”
杨沉却丝毫不为所动：“我知道你有情怀，但你不能否认，这个行业半壁江山，是靠那些沉迷竞技的狂热粉丝撑起来的。”
“不像体育竞技有奥运会亚运会，有国家撑腰。”
他冷静地分析：“这行没有粉丝就没有比赛，没有冠军，更没有你所谓的——赢。”
原修淡淡看向他：“所以？”
“所以我要知道你和那个M4，到底什么情况。”
原修往沙发上靠了靠，轻松说道：“不必要小题大做，以前粉丝还站过我和微笑w的cp。”
“那是因为她们知道你高攀不上w女神。”
“……”
杨沉继续道：“现在取关反倒有心虚之嫌，以后不要再评论她，也不要有什么额外的互动，点赞也不行。”
“过分了。”
杨沉哼了声：“知道的是你想提拔新人，不知道的以为你和她真有什么。”
原修不答他的话，转而问道：“你觉得M4怎么样？”
杨沉想了想，说道：“客观来看，她经验丰富，打法强势且有技巧战术，极有天赋。”
“X还缺一个队员。”
杨沉看向他，讶异道：“你不会……”
原修确定了他的猜测：“我想要M4。”
杨沉紧盯着原修，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才说：“M4看起来的确不错，不过这只是业余赛，业余赛和职业赛完全不是同等级，而且她现在仅仅拿了校级而已，加入我们X战队，只怕难服众。”
“老狐狸。”
原修骂了声：“不是难服众，是你觉得她不行。”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这臭小子。
杨沉坦诚道：“X战队的目标是杀入全球赛，还要拿下大满贯，我没办法说服投资人加女孩进来。”
“不需要你说服投资人，她会用成绩说服她们。”
原修说：“去年你想请拿了省赛名次和积分双冠的陈景明来X，被他拒绝，今年投资人对他依旧中意，如今M4压下他的风头，为什么不可以考虑M4。”
杨沉顿了顿，终于说了原因：“M4是女孩。”
果然是因为这个……
“在这一行里，男孩的潜力比女孩大，这一点无可否认。”
原修脸色冷了冷，生硬说：“那是因为你们从来不给女孩机会。”
“打职业赛，十八岁到三十岁是黄金年龄，男孩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是女孩不行，二十五岁之后，她们就要考虑结婚生孩子的事情。”
“不要意气用事，这件事就这样。”
杨沉终结了谈话，起身要离开。
“老杨，吃了晚饭再走吧。”
阿横叫住正欲离开的杨沉。
门边，杨沉笑说：“不了，估计今晚某些人要给我脸色看。”
沙发边，原修与他对视一眼，转身回房的时候说：“留下来吃饭吧。”
五分钟后，原修的微博特别关注显示，陆蔓蔓发了一条微博。
@野生队员—M4：明天和小姐姐的双人赛四进二，转发抽奖998红包。
@X—原修转发并且回复：加油。
【秒回？
】
【羞羞你就一直盯着我们M4小姐姐的微博吧！】
【你俩，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
门外传来杨沉砰砰砰敲门声。
“糙！原修你是一定要跟老子作对是不是！”
原修换了身居家的白色棉绒日常装，懒洋洋打开房门：“嗯？”
杨沉扬着手机：“刚刚才跟你说了，不要给她转发评论赞！耳边风？”
原修漫不经心说：“之前你还警告我不要给王尼玛转发评论赞。”
“那是因为互动王尼玛这会暴露你的逗比属性，逗比风和男神风是不能兼容的两种属性！”
杨沉气呼呼说：“我操心你们的比赛不够，还要操心你们的粉丝人气，你还要故意和我作对！”
原修毫不在意说：“我很喜欢王尼玛。”
“那M4呢！你也喜欢M4吗！”
穿猫耳朵睡衣的顾折风刚好路过俩人身边，听到原修这句话，抬起头来。
“我欣赏她，就像欣赏微笑w，欣赏折风少年，欣赏所有为真人竞技付出青春和热血并且从不放弃的小孩。”
原修看向杨沉：“你说因为M4是女孩所以不考虑，这一点不能说服我。”
杨沉红着脸，激动不已：“启用谁，放弃谁，由经理人来决定，作为队长，你只要负责带队打好比赛就行，我们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杨哥。”
顾折风突然开口：“你想要这样吗？”
“什么？”
“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顾折风喃喃道：“当初如果不是队长坚持，可能我也进不了X战队吧。”
毕竟那个时候，他不过是个沉迷真人竞技的高二混小子，未来一切都没有定数，被家人寄予厚望，希望他考上985大学将来当律师，董事会根本不敢在他身上投资。
是原修的固执坚持，才让他入了战队。
那时候他亲自到顾折风家里，让这小子跟父母写保证书，承诺绝对不会因为训练耽误学习，得到家人的首肯之后又带他去找了董事会最大的boss，苦口婆心说了整整小半月，才决定要试用他。
从替补开始打，原修手把手地带。
“如果没有队长，可能就没有今天的顾折风。”
他手揣在兜里，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目光柔和，喃喃道：“总要有人愿意相信不可能。”
这一行，有人追求金钱，有人沉迷欢呼，也有人享受荣耀的光环。
但还有些人，他们一言不发，咬着牙往前冲，凭借满腔热血和情怀，渴望将中国真人竞技打向世界。
总要有人，相信不可能发生的事。
就像当初也没有人相信中国战队可以打进世界赛。
但原修带领X做到了。
杨沉看了看顾折风，又看向原修，良久，他无奈嚷嚷：“你们两个真是……我说不过你们，这件事，要董事会同意才可以。”
“不会让你为难。”
原修沉声说道：“大学生全国赛冠军的奖杯沉甸甸的重量会说服董事会。”
杨沉凝望着原修：“省赛都还没比，你就这么确定她会拿全国赛冠军，虽然这是业余比赛，但是就全国范围来说，有天赋的可不仅是她一个人。”
“她可以。”
原修确定无疑。
……
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没有更多的家具，废弃的褐色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绿色迷彩服勾勒着她凹凸有致的身形，衣服下摆处还卷着结，透着一丝丝轻挑和随意。
紧身的迷彩长裤紧束她纤瘦笔直的长腿，她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手边放着一柄ak。
男人小心翼翼挪进屋，拿枪指着程遇。
可是他没有立刻开枪，因为程遇正对他笑，容颜娇俏动人。
他嘿嘿傻笑一声：“原来是美女啊。”
程遇拿着枪，捏着嗓儿嗲嗲道：“小哥哥带我吃鸡啊。”
一声小哥哥叫得那人骨头都酥了：“来来来，哥哥带你，对了你同伴死了么？”
程遇摇头：“没有哎！”
话音未落，只听啪啪两声响，弹粉从窗边射入，命中男人的后背。
紧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男人本能地用手挡眼，却见陆蔓蔓逆着光走进来，午后的日光金灿灿，勾勒着她全身修长的轮廓。
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容貌，她手中M4再度扬起来，啪啪两声，直接将他淘汰。
……
竞技社团办公室，电脑画面疯狂晃动，正在播放这一次省赛的视频画面。
不远处丛林中飞过一梭矫健的身影，正快速移动，身后啪啪啪的子弹全部被她避开。
不是M4，而是她的队友，程遇。
程遇就像猎豹一般敏捷，极有技巧地闪躲子弹。
她正高调地奔跑在决赛圈周围，明显是在吸引火力。
可是没有一颗子弹打在她身上。
这样的速度，相当可怕。
她所吸引的火力，直接暴露了敌军的方位。
随即，画面里传来了熟悉的狙击枪响。
一枪，接着一枪。
周围好几个埋伏在草丛中的选手被狙倒，却完全没有发现放暗枪的狙击手究竟埋伏在哪里。
画面移动，每个人仔细地盯着电脑屏幕，却无法找到那位躲在暗处的神秘狙击手。
程遇身上还是中了一枪，这一枪是碉堡后的陈景明放的。
然而在他打完这一枪，甚至还没来得及换子弹补下一枪，后脑勺便被扫了一梭子弹粉。
一枪爆头，直接淘汰。
他是最后一队。
M4这时候才从灌木林中出来，手里拎着一柄98k，环视战场，神情淡漠，目光里却透着些微倨傲之色。
—
电脑前，周嘉良脸色沉了下去。
他桌上坐着一个戴黑色框架眼镜的男孩，薄薄的眼镜并没有任何度数，是平光镜。
正是刚刚画面里被陆蔓蔓击毙的陈景明。
办公室周围还站着几个男生，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陈景明淡淡道：“上次你找她谈判，真的激怒她了。”
“我那是为了谁。”
周嘉良声线不稳，情绪还有些激动：“还不是为了保住你的风头和名气，眼看着kt，π和X这几个战队，对你都大有兴趣，今年再拿一个双冠，身价还能提。”
“这个M4究竟是什么人。”
陈景明扶了扶眼镜框，沉声道：“调查过吗？”
周嘉良将转椅晃到电脑前，调出陆蔓蔓的资料：“我托学生会的朋友翻过她资料，留学交换生，美国人。”
“美国人？”
陈景明问道：“哪个学校？”
“纽州立。”
“纽约来的。”
周嘉良笑了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怎么可能？”
陈景明面无表情，沉静说：“为什么不可能。”
“她能来我们学校打这种程度的比赛？”
周嘉良理了理衣领，冷笑着说：“你怕不是被这个M4吓怕了吧。”
陈景明也不生气，只说道：“就算不是微笑w，也可能是其他美联队员。”
周嘉良沉声说：“美联队没有听过这号人物，我托人到纽州立大学打听过，就是个普通大学生。”
陈景明说：“不管怎样，她都是我们不能小觑的敌人。”
周嘉良站在窗边，眉心蹙了起来：“不能让她在全国赛压你的风头，否则对你的身价不利。”
陈景明脸色冷了下去，目光里含着几分不服输的意味：“我能赢她。”
“你能赢，拿什么赢？”
周嘉良气呼呼说道：“她带着个菜鸟都能把你打败。”
陈景明抿了抿锋薄的唇，一言不发，几分钟后，他突然问周嘉良：“她微博多少粉了？”
“二十万了快。”
周嘉良气愤地说：“这女人真本事，连原修都转她微博。”
“原修不是挺喜欢带新人吗？”
“那他怎么不带带你。”
陈景明被他堵得无话可说：“那你说怎么办。”
“我不会让她这么顺利进全国赛。”
周嘉良拿起压在陆蔓蔓资料下的另一份资料，眼角轻微挑了挑。
那是程遇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