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公主于金沙河畔举行的花朝宴, 对出席众人来说, 都能用同一个词来形容——
忧喜交加。
舒也喜的是见到了冰清玉洁的心上人, 忧的是有太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龟孙觑视。
秦辉仙喜的是打了奉国将军之女的威风,忧的是她想惹怒的正主毫不在意。
五皇子喜的是搭上了奉国将军冯虢之女的线, 忧的是怎么说服冯虢或舒允谦中的其中一人, 把女儿嫁给他做小。
奉国将军之女冯如珠喜的是五皇子收下了她偷偷丢下的香囊,忧的是怎么继续隐藏真实身份。
奉国将军之女冯如仪喜的是没有参与云凤纱的争夺,忧的是五皇子似乎看上了抢走云凤纱的刁蛮庶妹。
一场花朝宴,大概只有秦秾华一人有喜无忧了。
至于秦曜渊, 秦秾华猜,大概是无喜无忧。
毕竟, 要从那张冷漠如冰的脸上看出喜忧来, 实在让人为难。
花朝宴结束后, 周嫔迫不及待询问相亲结果,秦秾华一番欲言又止,半吐半露的操作下来, 成功让周嫔也加入了忧喜交加的行列。
“虽说是奉国将军的女儿, 但到底是庶女, 正妃之位肯定不能,侧妃之位, 奉国将军怕又不肯, 这可如何是好……”
“母妃莫急。安儿虽被冯如珠吸引,但他自己并未察觉,理智上还是想娶冯虢嫡女冯如仪, 这感情上的事我们也插不了手,不如让安儿自己抉择吧。”
“是这个理,我还是赞成安儿低娶,免得遭人嫉恨……就是不知那冯如珠性子如何?”
秦秾华微微一笑:“活泼开朗,爽朗健谈,和安儿颇为投缘。”
周嫔欣慰道:“那就好,家和万事兴,只要性子好,安儿喜欢,庶的也无妨。”
有了周嫔的默许,秦秾华的打掩护,再加上青梅竹马的表妹舒雯生母病逝,五皇子就如同放长了线的风筝,每日偷偷出宫和冯如珠私会,简直要忘记自己姓什么家住何方。
一个月后,秦秾华以上香的名义,带着冯家两姐妹去了浮玉山。
一个不留神,冯如珠就和以护送为名同行的五皇子一齐消失在众人视野中,冯如仪神色担忧,跪在神像前也心神不宁。
她忍耐不住,正要起身去寻找自己这个不安分的庶妹,跪在旁边蒲团的公主开口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旁人铁了心要做的事,你我都无可奈何。”
冯如仪吓得立即往一旁看去,公主闭着双眼,似乎并未开口。
她犹豫半晌,还是跪回了蒲团。
既然五皇子看中的是她的庶妹,她又何苦去凑这个热闹?
大殿内安静无声,只有香烛冉冉升烟,就在一墙之隔,上官景福在大院里为小病小痛的女冠义诊,醴泉和结绿帮着众人搬下马车上的米面粮油,世间热闹而美好。
一名女冠想要独立扛下一袋大米,醴泉见了,连忙箭步上前。
沉重如山的米袋到了醴泉手里,像是一袋轻飘飘的羽毛。
他抡着米袋,提到后厨门口放下,碎布编织的布袋撞向地面——
“咚!”
陆雍和的后脑勺重重撞向冰冷地面,他眼冒金星,而折磨他的人还不满足,提起一桶滚水,毫不留情泼到他的身上。
他凄厉地惨叫起来,热油烫伤的喉咙里发出的与其说是惨叫,不如说是野兽哀嚎。
布条遮挡了他的视野,不知是血还是泪的液体布满面庞,他惨叫着,呻/吟着,像是进了热锅的虾米,无谓地蜷缩着满身伤痕的身体。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他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四处都在传来疼痛,痛到最后,他竟然已经分不出究竟是皮开肉绽的脸还是千疮百孔的身体更让他痛不欲生。
持续一年的拷打让理智全线崩溃,陆雍和的脑海里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我吧……”
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身旁响起,脚步声的主人动作粗暴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推搡至冰冷石台上。
陆雍和原以为又是一场毒打,不想下/身却突然一凉。
“住手!你……你要做什么?”
羞耻心和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慌张地去拉自己的裤子,沉重的镣铐却拖着他的双手动弹不得。
鬼使神差中,陆雍和脑海里浮现出了神秘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只能委屈你先受苦一阵,再干干净净地走了。”
仿佛是为了配合他的猜测,黑暗中,响起了某种让人胆寒的剪子声。
如果说陆雍和此前的恐惧已在持续一年的折磨中转换为了绝望,那么这一刻,新的恐惧钻入他的每个毛孔,让他切身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徒劳无功地试图后退,铁链的声音在黑暗中哗啦作响。
“别碰我,别——啊啊啊啊啊啊!”
他能想象到的所有痛苦,他这一年来反复承受的所有折磨,即便是把所有加起来,也不敌眼下这一剪。
陆雍和的惨叫只起了个头,后边哑然无声。
血液直冲大脑,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恐惧的作用更大,他忽然暴起,用力推开面前的人,连裤子也来不及提,跌跌撞撞往门外逃去。
温热的鲜血顺着大腿根往下流淌,他不敢去摸,不敢去确认身体的一部分是否还在。
他不敢回头,不能停留,也不敢呼喊,怕引来对方同党,只能以双手摸索着粗糙的墙壁,一门心思往前逃跑。
只有跑出去,才有活命的机会……
漆黑的甬道里,陆雍和的心跳声有如响雷。
希望给了他莫大的力量,支撑着孱弱的身体一直不停,就像做梦似的,一束刺目的自然光毫无预兆地穿透眼上的布条,他摔倒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一瞬间泪如泉涌。
……
如同一声闷雷响在耳边,五皇子颤抖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红潮未退的女子。
“你……你说什么?”
幽静的树林边,人烟罕至,地上的草丛被压倒一片,至今还未直起腰身。
冯如珠低下羞怯的脸,理了理襦衣领子,掩去胸口上的痕迹。
她小声说:“我的名字是冯如珠,你下次再喊错名字,人家可不依了……”
五皇子再后退一步,惊愕神情犹如五雷轰顶!
冯如珠……奉国将军不是只有一个叫冯如仪的嫡女吗?
她不是嫡女,又为何穿着云凤纱?!
被欺骗的愤怒和发现找错人的震惊交织在一起,把五皇子冲击得头晕脑花。
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这个错误。
冯如珠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满脸柔情地贴了过来,娇声说:“五郎,你什么时候上门向我父亲提亲?”
“我……”
五皇子正想说些什么来稳住她,一声巨响让他和冯如珠都下意识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衣衫褴褛,布条蒙眼的男子狼狈滚下,冯如珠看清了他犹如厉鬼的面庞和脱落一半的下衣,尖叫一声转过了身。
男子一直滚到平地上才不动了,正当五皇子怀疑他是不是死了的时候,他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努力伸手,沙哑道:“救救我……救我……”
一声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右手无力落下,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
冯如珠心虚地理了理襦裙和襦衣,说:“他会不会……”
五皇子正在查看男子伤势,他刚想说不会,话到嘴边却又改了说辞:“说不准……谁也不知道他躲着听了多久。”
冯如珠面色大变,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把他带回庵中救治?他蒙着布条,想必就算听见了什么,也认不出你来,你平日见着他只需不开口就好了,这样,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万一……”五皇子试探地说。
“不行!”冯如珠惊恐道:“万一有万一呢?我父亲要是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五皇子松了一口气,说:“那你想怎么样?”
“五郎——”冯如珠神色害怕,紧紧靠在五皇子身上:“杀了他!一了百了!”
冯如珠的话正和五皇子心意。
他若当真把这男子带回无名庵,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冯如珠在私会?到时候,这个庶女,他是不想娶也得娶!
这怎么能行?他想娶的,明明是冯如仪!
“这……”五皇子故作为难,说:“我随母妃信佛,不得杀生,若是犯了杀戒,和我亲近的人死后会堕无边地狱……”
冯如珠咬了咬牙:“我来!”
等的就是这句话,五皇子假意推阻一番后,递出了随身携带的装饰佩剑。
镶金佩玉的宝剑上战场只会是花架子,对付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却绰绰有余。
冯如珠拿着宝剑,觉得胆子都大了些,她咬紧牙关,慢慢向地上昏迷的男子靠近。到了男子身边,她高举起宝剑,鼓足勇气就要砍下!
“谁敢作恶?!”
一声怒吼如平地惊雷,吓得冯如珠手里的宝剑掉了,五皇子也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个握着扁担的老妇从林中忽然冲出,对着冯如珠就是一顿穷追猛打。
冯如珠慌张躲闪,仓促间身上挨了几下,她一边尖叫,一边怒声道:“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老妇一边打一边恶声道:“这是公主的地方,谁都不能在公主的地盘上杀人!”
那双蒲扇般的大手把扁担挥得虎虎生风,别说忙着躲闪的冯如珠了,就是第一时间躲去角落的五皇子看了也怕不小心挨上那么一下。
“五郎!五郎救我!”冯如珠哭喊道。
五皇子没有办法,正要说些什么缓和局面,一声带着薄怒的声音比他先一步出口:“都住手!”
疯了似的老妇令行禁止,立即停下了攻击,扁担从她蒲扇般的大手中落下,她转过身,规规矩矩向走出林中鹿径的秦秾华行了大礼。
“民妇叩见玉京公主。”
秦秾华不辨喜怒的视线从地上的昏迷男子一直移到五皇子脸上。
她一句话都没说,五皇子已经开始条件反射地心虚。
“玉京公主——”
冯如珠不知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然扑在地上就开始痛哭。
秦秾华无动于衷,眼角余光都没有朝她瞥去一眼。
她望着五皇子,冷声道:“回庵再说。”
……
无名庵的后院,鸦雀无声。
上官景福在厢房里一脸凝重地检查男子伤势,后院简陋的石桌前,人未走,茶已凉。
秦秾华叹了口气,说:“竟是这么个乌龙……我还以为你当真被冯如珠吸引,不想却是认错了人。”
五皇子忐忑道:“阿姊,这下要如何是好?”
“索性你们两家还未交换庚帖,弄错了人,现在清楚了便是。冯如仪便在此处,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你若真情实意道歉,她应该不会介意……”
五皇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秦秾华问。
“没……没什么……”五皇子吞下未尽之语。
那冯如仪是善解人意,可她的庶妹冯如珠却刁蛮跋扈,别说她不会忍受他吃干抹净就跑,便是阿姊若是知道他们已经……决计也饶不了自己!就是疼爱自己的周娘娘,也一定会逼他娶了冯如珠!
这事,绝不能让阿姊和其他人知道!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后院,冯如珠还在隔壁偏殿里等他去哄,他走得匆忙,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少女唇边带着一缕莫测的微笑。
身后侍立的结绿上前一步,说:“公主,结绿重新给你沏一壶茶吧。”
“不必了。”秦秾华说,目光注视着厢房内忙碌的上官景福。
上官景福注意到秦秾华的视线,走到窗前行了一礼。他正要关上木窗,厢房里的乌宝走了一步,将他拦住。
上官景福神色疑惑不解,而乌宝只是朝他摇了摇头,并未多说。
他心里忐忑,一边猜测着男子身份,一边走回床边。
昏迷的男子在这时渐渐醒转,得知面前的是大夫后,他立即抓住上官景福手腕,迫切询问下/身的伤势。
“这……”
上官景福下意识看向窗外,玉京公主依然看着这里,明明相隔甚远,她意味深长的神色却让他觉得,这屋子里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所有对话,都在她指掌之中。
“大夫……我的伤,还有办法吗?”男子颤声问。
不能人道,对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即使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否则也不会轻易舍弃那命根。
男子的命根只是伤到,并非不能留下,若是好好医治,完全可能和受伤前一样。
可……这是公主所愿吗?
为何公主偏偏今天带他上山义诊,她为的,当真是山上那些女冠吗?
上官景福心中胆寒,而握住他手腕的男子还在苦苦哀求:“大夫……你想想办法,若能救我,日后必有重谢……”
上官景福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身上大多是皮肉伤,脸上的布条因为和肉长在一起,只能用剪刀剪开,届时可能会有些疼,此处没有麻沸散,所以……”
“无碍!我能忍!”男子急忙道。
他看向窗前的乌宝,缓缓说道:“但最要紧一处,若是不尽快止血,恐怕有性命之忧,只是……”
娃娃脸的年轻内侍朝他露出鼓励的微笑,他更觉寒意浸骨。
“只是什么?”男子追问。
“你下/身要害被贼人剪了一半,接又接不回去,若是留下它,最后不是腐烂生蛆,就是失血过多殃及性命。你若想活下去,便只有舍弃它……”
绝望浮上男子面目全非的脸庞,他隐有泣音,哀求道:“大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回答他的,是一声叹息。
陆雍和松开了大夫的手,泪水无法被血泪打湿的布条吸收,流出了眼眶,一直流进他的耳蜗。
许久后,他泣不成声道:“救我……”
……
陆雍和做了个梦,梦里他一会是尊贵无比的大梁皇太子,一会又是困在暗无天日密室,每日遭受严刑拷打的囚犯。
当他被推入沸腾的油锅之中,极度的恐惧让他猛地惊醒。
橘红色的斜阳毫无征兆映入眼中,身上的热度并非热油,而是温暖夕阳。
火焰般热烈的夕阳中,一名肤若白雪的少女坐在窗前。她左手执书,右手撑在耳旁,神色专注于纸上文字,浑然不察他的视线。
窗外一阵徐徐微风,少女纤长的睫毛有如蝶翼轻颤,掩映着一双浅黑剔透的眼眸,陆雍和不自觉地沉迷其中,神思恍惚如同隔世。
他的身体无意识刚刚一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陆雍和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事,一瞬间,他宁愿回到噩梦,也不想在胜过噩梦的现实中苏醒。
“你……”
粗粝可怕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当他发现这声音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时,陆雍和又痛苦又绝望,下意识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
少女却已听见声音,抬头向他看来。
“你醒了?”
她似乎一点不觉得刚刚的声音可怕,神色如常地放下书,朝他走来。
陆雍和不由自主地撇开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那张被烧红的烙铁完全毁掉的脸。
“你……你是玉京公主?”他哑声问。
身后传来少女温柔似水的回答:“是我。”
“……你救了我?”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抹笑意:“救你的是上官御医,我只是把你带回来而已。”
陆雍和挣扎着想要起身向她行礼:“草民……”
“你身上有伤,还是躺下说话吧。”秦秾华把他按下后,问:“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陆雍和当然不可能将一切坦白,他隐去自己的身世,只说了去年上京赶考,却在途中遭人打晕绑架的事。
“贼人绑了你,却一年没有杀你?”秦秾华问。
陆雍和说:“也许是草民家中贫寒,贼人勒索不到财物,又不甘心就这么杀了草民吧……”
时间仓促,他想不出更好的借口,好在玉京公主并未起疑,轻声道:“你说的那个山洞,我会派人前去搜查,或许贼人会留下什么线索。”
他又要挣扎着行礼,秦秾华笑着扶住他,说:“不必如此惶恐,在大朔的土地上发生犯罪,我身为大朔公主,理所当然应该为民除害。”
陆雍和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羞愧,玉京公主如此善良亲切,他却计划过如何去颠覆她的国家。
这去势之痛,是否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你有想过伤好之后的打算吗?”秦秾华问。
陆雍和露出哀愁的表情,低声道:“草民……”
一个阉人,连会试都没有资格参加,回乡?更是无颜面见乡亲。
他费尽心思逃出炼狱,却发现天下之大,自己无处可去……
“你若是想回乡,我会给你备下路上的盘缠。”
“草民多谢公主仁心……来日若有机会,必粉身碎骨以报……”
秦秾华笑了笑:“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她宽慰了他几句,让他安心养伤后,起身离开了厢房。
结绿和乌宝就在门前等候,见她走出,立即跟上她的脚步。
关上房门后,秦秾华唇边的微笑消失不见。她一边向无名庵大门走去,一边接过结绿递来的湿手巾。
她漫不经心地擦拭碰过陆雍和的十指,神色冷淡而平静。
“其他人呢?”
“山下刚传来消息,五皇子已经入康穆门,冯家两位小姐也已到家了。”乌宝说。
秦秾华擦完双手,把手巾还给结绿,道:“脏了,直接扔掉。”
“结绿知道了。”她接过手巾。
乌宝朝身后的厢房看了一眼,犹豫道:“公主真打算这么走了?我们花费了这么大力气……”
“你养过狐狸吗?”秦秾华问。
“狐狸?奴婢没养过……”乌宝一脸懵懂,他挠了挠后脑勺,虚心好学道:“公主知道怎么养吗?”
“捉一只狐狸,只需让他落入陷阱一次,驯养一只狐狸……却要让他落入陷阱许多次。”
血红的晚霞在撕碎的云片中缓缓下沉,斑斓浓烈的霞光铺满少女肩头,她就像是开在火焰中的一朵蔷薇,鲜艳而耀目。
一声轻笑在风中响起,少女唇边带着温柔的笑。
她柔声说:“一只狡猾奸诈的狐狸……若不让他多努力几次,他又怎么知道何为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咳血》是匹萨第一次尝试写古言,之前怕写不好,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来准备、做功课,因为我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做的功课包括但不限于鹅屎特么是干的还是稀的,百度N久,观摩图片N久,觉得增加了奇怪的知识然而实际上这个知识在我的文中并没有用武之地,写到鹅屎的时候,考虑到你们的心情,我一笔带过了啊哈哈哈)
虽然这篇古言的成绩赶不上之前的现言,但是评论区里的好评让匹萨觉得很开心,这是匹萨至今为止唯一一本基本上没有差评的书哈哈哈哈
有你们的鼓励,匹萨一定会好好写下去,不管成绩如何,一定认认真真,绝不腰斩
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以后要弃文,也要记得你今天爱过这张匹萨,不要留下过激的分手言论啊哈哈哈
最后还是厚着脸皮说一句,有机会就帮匹萨安利一句吧,蟹蟹蟹蟹大家 啵唧啵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