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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宫宴回来的时候,萧源不意外的得知梁肃还没有回来,她揪揪女儿的小鼻子,“你这笨丫头,哪有和男孩子对咬的!多吃亏啊!我们以后用挠!”妙妙似懂非懂的趴在灵偃怀里看着娘亲。
“姑姑?”练儿仰头不赞同的望着姑姑,她这样会教坏妙妙的!
萧源笑着搂着他,“练儿,今天好玩吗?”练儿是未来的梁国公世子,萧珣等人认为他也是该出席这种场合的时候了,故今天他一整天跟在萧珣身边,直到萧源快回来的时候,才被萧珣送回来。
“还好。”练儿低头想了想,“姑姑,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萧源闻言沉默了一会,摸着练儿的头说:“是,你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但是练儿是练儿,大哥是大哥。”
练儿迷惑的望着萧源,从小很多人都希望自己跟父亲一样,练儿心里有些惶恐,父亲这么厉害,他能和父亲一样吗?
“因为姑姑相信,练儿将来会比你父亲更好的!”萧源坚定的说。
“姑姑——”练儿不好意思的将脸埋在了萧源的怀里,但心里一下子好受了许多。
萧源笑着搂着他,妙妙见状小身体一仰,往练儿怀里扑,慌得练儿忙把妹妹捧住,亏得他力气不小,又有灵偃搭手,不然两人非摔成一团不可,萧源忙坐下将两人一起搂住。练儿和妙妙同时乐得哈哈大笑,萧源也被他们逗笑了。
“夫人,七停姐求见。”双福进来说。
“七停?”萧源疑惑的挑眉,“让她进来吧。”布儿和祝氏上前给萧源卸妆,穿戴了一天一品夫人的大装,萧源感觉自己脖子都快断了。
“夫人。”岳七停入门后,默默的跪在了萧源面前。
萧源微微挑眉,“七停,你这是干什么?”
“夫人,我——我想去陪太子妃清修。”岳七停中途迟疑了一会后,就很坚定的说道。
“陪太子妃清修?锵锵吗?”萧源问,霍行允的太子还没有成亲呢。
“是的。”岳七停坚定的说。
萧源知道主仆感情深厚的,比如锵锵的两个丫鬟就陪她一起进了道观修行,但她没想到七停会去陪锵锵?她想了想,“你确定要跟锵锵去修行?那地方不好进,但想进去还是有法子的,可想要出来就难了。”萧源提醒她道,进去了就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我明白。”岳七停坚定的说,“太子妃之前对我不薄,我想陪着她。”
萧源道:“你再考虑三天,三天后还是坚持,我就送你进去。”可惜不能和锵锵联系,不然她还能问问锵锵的意愿。
“……是。”岳七停默默的退下。
萧源等下人差不多散去后,伸了一个懒腰,“奶娘,我要梳洗。”
“已经备好热水了。”祝氏道,“夫人,老爷刚刚派人来说,让你去梁国公府住几天。”
萧源撇嘴,“不去,有什么好去的,那边好久没住人了!”三哥大部分时候还是住在襄阳公主府邸的。
祝氏笑着退下。
梁肃从宫宴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萧源正在让双福给自己推拿,双福双手涂满了花油,一点点的在萧源肌肤上按摩着,让肌肤慢慢的吸收着花油。这个工作梁肃做不来,他手上厚茧太多。
“将军。”双福起身行礼。
“阿肃,你回来了。”萧源微微抬头,示意双福退下,自己起身将寝衣穿好。
“嗯。”梁肃也上了床,“听说今天妙妙和雉奴打架?”
萧源道:“什么大事,就是两个孩子胡闹,相互咬了几口。”
梁肃蹙眉,“妙妙没被咬疼吧?”
“你也知道她的脾气,我都抱着她了,她还能不哭得惊天动地?”萧源说,“我看没事,就一个红印子,现在都已经退了。”
梁肃轻哼一声,“这臭小子!”
萧源笑道:“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他都被皇上揍了一顿了。”萧源正是听到这个消息才舒爽的。
梁肃神色稍霁,握着萧源的手说:“皇上想让岳父做主修订《秦史》,又要升他为中书令。”
“中书令?”萧源微微吃惊,“皇上想让爹爹做首宰吗?”不过爹爹正是当官的黄金年龄,身份、阅历也当得起中书令。
“不错。”梁肃搂着萧源,“元儿,我——”
“你想去边关。”萧源顺溜的借口道。
“……”梁肃没想到妻子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了。皇上虽然和突厥谈和了,但谁都清楚,这不过只是权宜之计而已,迟早大周还是要和突厥大打一场的,就如大秦同高句丽一样。虽然目前没战事,但梁肃还是想去边关,哪怕是单纯的练兵也好。
“不过你走之前可要提早安排好我和妙妙,我们可不能和你一起急行军。”萧源说。
“元儿!”梁肃欣喜的望着妻子。
“我说了,你在哪里,我们就在那里。”萧源靠在他怀里说,梁肃搂紧了妻子。
梁肃的决定惹恼了萧珣,也惹恼了梁谦,最近梁谦也官途得意,任尚书右仆射,摄吏部尚书,又总监东宫兵马事,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两个嫡女全出嫁了,加上儿子和儿媳妇也回来了,正琢磨着怎么把小孙女哄到手好好玩玩,顺便让儿子、儿媳妇再给自己填个孙子,却没想到儿子居然要去荒野之地!
“你这不孝子!知不知道什么叫父母在,不远游!”梁谦恼得将茶盏往儿子头上丢。
梁肃头一偏,躲过了茶盏,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服,他沉默的低着头。梁谦见儿子闷声不吭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倦意涌上心头,“真得想要去吗?”
梁肃抬头,见到梁谦神情疲惫,两鬓白霜比之前更浓了,他抿了抿嘴,低声道:“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梁谦也知道这是儿子的极限了,要不是儿媳妇拘着他,他怕是早几年就回到边关去了,叹了一口气,“你媳妇和妙妙呢?我还指着你早点给我生个孙子呢!”
“跟我一起走。”
“什么?”梁谦错愕的惊叫出声。
同一时间,萧珣也惊愕的瞪着女儿,“你要跟那臭小子去那鬼地方!”
“那是你女婿!”萧源不依的说道,“爹爹,你不是说秦州那边有塞外江南的美称吗?怎么是鬼地方呢!”
萧珣瞪着她,“塞外江南,你以为是真江南吗?那边连做漂亮衣服的地方都没有!”
“你说的我好像只在乎做衣服一样!”萧源搂着萧珣的手臂撒娇的说,“爹爹,你舍得阿肃走了,留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家吗?”
萧珣斜睨了女儿一眼,“我不是人?”
萧源嘟哝道:“那不一样嘛!”
萧珣说:“妙妙呢?你要带妙妙一起去?”
“当然!不然等我们回来妙妙都不认得我们了!”
萧珣沉吟了下,“你们出去也好,省得别人看着眼热。”萧家和梁家最近风头太盛了,出去暂避一段时间也好,“把练儿也带上。”
“练儿?”萧源怔了怔,“爹爹,这样大嫂舍得吗?”
“她不是还有阿止吗?再说练儿又不是和你们长住,住个一两年就足够了,他还要回来接管梁国公府呢!”萧珣说,“等过段时间,我就派人把她接到洛阳来,她之前提过,想要领养个女儿,随便她是回娘家选还是在萧家选,反正都是我孙女。”对这个大儿媳妇,萧珣总有愧疚。
“好!”萧源开心的说,“最好家里多几个女孩子,不然妙妙太寂寞了。”
萧珣说:“还有你们最多只能去五年,五年后就算你们不回来,妙妙也要回来了!”
“为什么?”萧源不愿意了。
“你还想妙妙嫁人吗?”萧珣瞪着女儿,“五年后她都六岁了,你准备让她出嫁前都养在那个蛮荒之地。”
“那又如何!”萧源得意洋洋的说,“我都想好了,反正阿肃同僚的男孩子这么多,我们选几个顺眼,从小培养,将来妙妙喜欢谁,就选谁当夫君!”
“胡闹!”萧珣喝骂道:“这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萧源不忿,这算什么馊主意,阿肃也是这个想法啊!
萧珣懒得和女儿计较,这丫头打小稀奇古怪的主意就多,反正外孙女的亲事有他和亲家把关,他绝对不允许他们胡来的!
萧源对女儿的亲事也不急,还有十来年呢!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再说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和阿肃想做什么,爹爹还能拦着不成?“爹爹,我听说昨天让阿响拜了边文进为师?”边文进在大秦的时候,就是出名的画师,已年过七十。
“是的,他喜欢画画,我就让他学了。”萧珣漫不经心的说,无意同女儿聊这个话题。
萧源也没有继续说了,阿响一直被父亲待在身边,不过她很少能见到他,她也曾打听过父亲教他的课程,几乎都是如何欣赏古物、如何游玩山水、如何吟诗作画,听说阿响目前的字画已经颇有水准了,连练儿都比不上。这样的培养方向,让萧源心里隐隐松了一口气,阿响也是萧家的子孙,一心打压到底、养废他,她也于心不忍,这样寄情书画山水也不错,反正萧家也养得起。
梁肃来接萧源的时候,萧源抱着妙妙站在二门等他了,梁肃快步上前,“阿肃,我们回家吧。”萧源含笑道。
“好。”梁肃微微笑着,抱过女儿,“元儿,岳父同意了吗?”
“他答应了,不过要让我们把练儿也待上,他说要让练儿在军中历练两年。”萧源说。
“也好。”梁肃牵着妻子的手,“元儿,那边或许不及京都和江南繁华,但天大地大,别有一番滋味。”
“我知道。”萧源偎依在他身边,“阿肃,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对。”梁肃将妻女搂在怀里,“去了那边,我就给你和妙妙各自逮一头小马,你不是喜欢骑马吗?在那里你想什么时候骑马都行。”
“好!”萧源亲了亲女儿,“妙妙,我们以后可以骑马了!”
妙妙不懂什么叫骑马,她看看娘,再看看爹,两人都是满脸笑意,她也咯咯的笑了。
萧源笑着将女儿搂在怀里,心头一片轻松,诚然他们将来还会面对很多事,但只要一家人能在一起,她相信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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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开新坑了,魏晋背景的穿越古言玉堂金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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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小狮子写的一篇陆神光和萧泽的番外,把我虐到了~~o(>_
陆神光看着树荫下看书的萧泽。几年不见,阿茂身形抽长,与幼时圆滚滚的样子判若两人。
“阿茂,来射箭啊,我看看你箭术如何了?”
萧泽缓缓抬头,阳光透过树枝在他俊美瘦削的脸上印下斑驳的剪影,衬出星子般的双眸。陆神光竟有丝恍惚。
萧泽颌首:“好啊,阿光,这几年不见,我的箭术可大有进步,可不要输了我啊。”
作为士家子弟,“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乃基本技能,萧泽也一日不辍,但碍于幼时身体太弱,比试箭术也经常输给外家乃将门的陆神光。
陆神光不以为意,别的比不过阿茂,射箭还能比不过么?
这时几个少年骑马而来。
朱大郎人未到声先至:“阿光,走啊,射箭去,躲在树荫下浪费这春日。阿茂也一起来啊!如此天气可纵情急奔!”
朱大郎意有所指的话让一起来的陆大和顾大微微蹙眉。
顾大提议,“阿茂,祖父新教我一副棋谱,正好与你切磋。”
萧泽随手将书扔给小僮,微微一笑,“我虽不能纵情急奔,射靶投壶、猎些小动物却是可以的。大郎说的对,不能浪费这和煦春日,先来骑射,再来棋艺也可。”
陆大笑言,“好,一会这棋谱顾大郎可不许只予阿茂。我和阿光也要观详。”
朱大郎走近陆神光,“阿光,你要什么,我给你打。”
陆神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朱大郎,“要什么我可以自己打,不过一些小动物,我还能打不到么?”
此处是朱家私有的狩猎场,大型猛兽早已清光,大多是中小型动物。野猪之类的中型走兽也是专门饲养的,基本没有野性。
朱大郎感觉陆神光的嘲讽,愤愤的看着萧泽,只要萧泽出现,大家的眼中就没有自己了!
“阿茂,你敢与我比试骑射么?”
“大郎有此兴致,阿茂自当奉陪。只是茂本不善于骑射,恐怕不得尽兴。若与大郎切磋棋艺,茂可竭尽全力使大郎尽兴。”
朱大郎哪敢与萧泽比试棋艺,不由得语塞。
陆神光暗自好笑,“既然是和煦春日,只需趁兴做想做的事,猎物多寡又怎能影响好兴致呢?”
朱大郎面色微微涨红,“那我可要趁兴纵马了!”说完打马而去。
陆大微微摇头,骑马追去。
萧泽牵过僮儿牵着的马匹,翻身上马。
顾大郎蹙眉说,“阿茂,可要量力而为。”
萧泽微笑,“表哥,我知道分寸。”
陆神光望着马上的萧泽,“听说过段时间,萧伯父又调任了,阿茂也要跟着一起去么?”
“是的,”萧泽黝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灼的光华,“这些年我随父亲奔走,见过大秦的江山百姓,才明白何为士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陆神光不由得羡慕。
萧泽望着陆神光憧憬的眼神,“阿光,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大秦的大好河山。”
陆神光眼神一亮,“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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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神光睁开眼睛,梦中的情景恍若昨日。
忽然有人拽陆神光的衣袖,“娘,你醒了么?”
陆神光转头,小小的阿止趴在床边,“娘,你不是说今日就要带阿止去洛阳找祖父嘛,怎么还不走啊!”
陆神光微笑着搂过阿止的头,轻轻的亲着阿止的额头,“阿止乖,等等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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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茂,
阿光一直在等你,虽然没有等到,但阿光从来不曾后悔。
这回换你等啊,一定要等等阿光哦,等阿光尘世事了,就带阿光去看那大好河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