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感觉到霍远周貌似真有点不高兴了, 也对,他是真的比她大好多,她赶紧从后座爬到副驾驶座, 起身凑到他嘴边, 用力亲了下。
“我就喜欢你这个老男人, 更年期了也喜欢,就是哪天内分泌失调我也会喜欢。”她搂着他的脖子开始撒娇。
霍远周脸色缓和不少,他伸手摸摸她的脸颊, 还用力捏了下, 不满道:“什么内分泌失调?会不会说话!”
路遥笑, “反正我喜欢你就是了。”她松开他,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 在他眼前晃晃:“这个还记得吗?”
霍远周盯着那个已经有些泛白的背包,心尖一颤。
这个包是他当初要去美国前,买给她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他长臂一伸,将她搂在怀里,“现在谁还用这么土气的包,上次不是给你买了一个?”
路遥:“那不一样的。”
那个包是他没有钱的时候买的,省了大半个月工资给她买的,虽然款式早就过时, 看着很土气,可意义是不一样的。
去大阪旅游那次她没背着,是怕他有了女朋友,她这么做是自作多情,也会给他徒增烦恼。现在这个包倒是成了治愈良品。
她仰头问他:“还生气吗?”
霍远周低头亲了亲她的唇,“没生气。”又问:“想去帝国大厦?”
路遥:“哪里都一样, 帝国大厦、自由女神我早就在电视上看过,说不定身临其境后反倒没有那么神秘。”
霍远周笑笑,一直盯着她看,只是一周不见,感觉比一年都还长。
“那我们先回家,明天带你出来玩。”
路遥笑说:“客随主便。”
说完后又被霍远周拍打了两下。
到了曼哈顿市区,路遥对异国的街头充满了新奇,一直趴在车窗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里有随时都停下来拥吻的情侣,却没人驻足去看他们。
这里远离了北京,远离了老路和老路媳妇的监视。
路遥回头问霍远周:“这里美女好多,东方美女也好多,西方金发碧眼美女更是数不胜数,这些年你就没想过找一个结婚生子?”
霍远周望着她几秒,又转头认真开车,他如实说:“想过。”
在路妈妈说路遥已经有结婚的对象,他也以为她和未来老公相处的很愉快时,他动过要放弃的念头,不仅动过,也真的如此做了。
他任由自己跟生意场的女人逢场作戏,可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家里时,内心深处被寂寞空虚充斥着,他总会不自觉去想远在万里之外的那个女孩。
想着她眨着亮亮的黑眸,无比虔诚的说着,霍叔叔,你先不要结婚,你等等我呗,我会快点长大的,我长大了后你就娶我当媳妇,好不好?
那些尘封已久的又幼稚无知的言语却像一道魔咒,他逃脱不开。
路遥听到他说想过,她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爱搭理他。
霍远周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以后再也不会。”
路遥没爱搭理他,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车窗外的繁华落寞。
车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她还是心里不平衡,“霍远周,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就是那时候从老路媳妇那里得知你有了女朋友,你马上要订婚,我只是挺绝望,但没想过要跟别的人在一起。我想着等我长大,我独立了后,就去找你,要是你过得很幸福,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我就一个人去流浪去,世界这么大,等我真的环游完世界,我估计我也老了,那时候大概就不会记得你是谁。”
霍远周定定看着她的身影,执拗,倔强,又孤独无助。
路遥说:“霍远周,你知道男女之于女人,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吗?不是突然说分手,而是明明之前还好好的,就再也杳无音信,一个电话也没有,只言片语都没留下,你以为他死了,可有天你又知道他活得好好的,还有了别的女人。可是霍远周,那年我才十五岁,我不知道你当时怎么能那么残忍,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就跟我断了联系,连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纽约也过得不容易,可是你能比我还艰难吗?就算你过的很苦,可是后来呢?后来你有钱了呢?你还是不跟我联系,如果我不是死乞白赖的跑去大阪找你,大概这辈子你也不会再跟我联系!”
路遥把心里这些年的积怨全部一股脑儿的倒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大概是刚才他说想过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心里的醋坛子彻底打翻。
她对他的占有欲太强,从小就是如此。
这是她的雷点,踩不得,一踩就爆。
霍远周没有辩解,错的都是她,毕竟那些年她还是个孩子,又被路妈妈看的很紧,什么都做不了。
他自责的同时又感到欣慰,至少她愿意把这些年堆积在心里的不满说出来,总好过她一直憋在心里。
在这场错位的爱情里,谁也不比谁过得轻松,好在他们都没有放弃。
到了别墅,霍远周把她的行李箱提下来,问她要吃什么。
路遥欣赏着院子里的风景,住在这里,大概世间所有的烦恼都不算事,她走上前去踢一脚霍远周,“难怪不回去找我,原来是乐不思蜀啊!”
霍远周把她圈在怀里,“别墅刚买不久。”
路遥狐疑的眼神看着他:“以前不住这里?”
“一个人哪需要住这么大的地方?”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你不是喜欢有院子的房子?还喜欢院子里有泳池?”
路遥眨眨眼,想了半晌,她何时说过这样的话?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跟他有关的事她竟然不记得,这不科学。
霍远周见她皱着眉,问她:“不记得?”
路遥眼神恍惚,想了许久,无果。
她摇头:“不记得了。”
霍远周:“我记着就行。”
那是她小时候画的一幅画,名字叫《家》,抽象画,画里就是房子院子泳池,还有辆单车。
他说:“喜欢就在草坪上日光浴,我去给你做饭。”
路遥正有此意,这软而绿的草坪,她看到时就想躺在上面。
霍远周提着她的行李箱进了别墅,她蹬掉脚上的鞋子,成个大字躺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仰望着如水洗的蓝天,大片白云像棉花糖,触手可摘,金色阳光洒在身上,微风拂过,大脑全部放空。
很应景的,她想到曾经在霍远周工作日志本扉页上的一句话: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她眯上眼,享受着难得的休闲时刻。
忽的有什么东西舔了她大腿一口,黏黏湿湿的,她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擦,一只德国黑背坐在她跟前摇着尾巴,耷拉着舌头,正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她。
路遥坐起来,摸摸它的头,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问道:“那是你的房子?”她指了指邻居家院子里的一栋很漂亮的宠物房子。
黑背一直瞅着她,像是能听懂她说话似的,又摇摇尾巴。
路遥笑,心想这狗肯定跟霍远周的关系不错,经常跳过矮小的竹篱笆墙到这边来玩。
本来还想跟它再玩玩,可突然隔壁传来一声,“遥遥,回家了!”又吹了一记口哨。
路遥心头一震,这声音好熟悉。
循声望去,我勒个去,竟然是蒋迟淮,他和霍远周是邻居?!!
这时黑背撒了欢的朝着蒋迟淮跑去。
路遥脸色慢慢阴沉下来,她刚才没听错,蒋迟淮竟然喊黑背叫遥遥?
她一骨碌爬坐起来,瞪着蒋迟淮,“你刚才喊谁呢!”
蒋迟淮摸着黑背的毛发,指指黑背:“喊我儿子。”
路遥:“...”
她气急败坏的赤脚跨过篱笆墙,走到蒋迟淮跟前,质问他:“蒋迟淮,你故意的吧!你凭什么给它取名叫遥遥!”
蒋迟淮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须臾片刻才说:“信不信我以后改叫它路遥?”
路遥:“...”
她顺顺胸口,差点心肌梗塞。
她现在有十万个为什么等着问,缓过气后,她抬眸看他,“你怎么跟霍远周住隔壁?他知道你是他邻居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蒋迟淮打断她,一本正经的回她一句:“有时候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
路遥眯了眯眼,难怪在北京时,霍远周要去蒋迟淮家里住,合着他们早就暗度陈仓。
“遥遥,吃饭了。”霍远周走到院子里找她吃饭。
路遥回头,“霍远周,蒋迟淮住你家隔壁。”
霍远周:“嗯,他暗恋我。”
路遥:“...”
蒋迟淮:“霍远周,你知不知道不要脸这三个怎么写?”
霍远周回:“你知道就行,我就不用知道了。”
蒋迟淮冷冷觑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跟路遥说:“跟黑背合个影发到你朋友圈。”
路遥一头雾水:“为什么?”
蒋迟淮抬步朝别墅走去,“你要不想明早就看到师母出现在曼哈顿,你就照着我说的做。”
霍远周也走过来,路遥已经想到是怎么回事,想来老路媳妇来纽约出差,也没少来这个别墅,更认识这条黑背。
她看着霍远周,“我不想利用蒋迟淮,这样很无耻的。”
霍远周摸摸她的脑袋,“我来想办法,保证你妈妈没时间过来。”
路遥松了口气,问他:“对了,你和蒋迟淮怎么会是邻居?你们团购的吗?”
霍远周:“我是从一个生意场上的朋友那里买的,没想到他和蒋迟淮是邻居,我也是前天才知道。”
他牵起她的手,“走吧,去吃饭。”
这时蒋迟淮提着行李箱出来,路遥顿了下,问霍远周:“他这是要搬走?”
“去瑞士。”
“连这你都知道?”路遥诧异的望着霍远周。
“嗯,他先过去,我两天后过去,去RT集团总部开会,亚洲的制药厂下半年就要投建。”
路遥点点头。
这时黑背摇着尾巴朝路遥走过来,蒋迟淮把家里的钥匙扔了一串给路遥,“帮我照顾好它,瘦了就找你是问。”
蒋迟淮的车已经到了,他的助理下来帮他拿行李箱,还有秘书也下了车,路遥没再说话,就把钥匙从草坪上捡起来。
蒋迟淮的汽车离开后,路遥拿着个烫手山芋,问霍远周:“怎么办?”
“你收好了,回来再还给他。”霍远周拍拍黑背的头,“去玩吧。”又跟路遥说:“在这里,主人出差时托付邻居照顾一下宠物很正常。”
“哦。”路遥这才心安理得的把钥匙收起来。
霍远周弯下腰,将她一个横抱抱起,路遥身体腾空,失去了支撑点,下意识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故作镇定问他:“中午吃什么?”
“你。”
路遥:“...”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遥遥现在是有钱人了,可以买个豪华跑车开开→_→
谢谢亲爱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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