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一觉醒来我变成了妖艳贱货

第十八章

等秦意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就感觉头晕沉沉地,眼睛酸胀,嗓子也发不出声来。

这具身体本就虚弱,再加上昨晚又穿得太少,会感冒再正常不过。

他抬手揉了揉脑袋,坐起身时有一瞬间的眩晕。简单洗漱一番,冷水凉凉地打在脸上,让他清醒了几分。

……帮助唐御天走出失恋阴影的任务还没有做完。

不过说起来,为什么副本失败却没有惩罚?

他敲了敲系统,小萌萌很快就出现为他解答:“你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吗?”

“……”

秦意不再多问,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当然重点还是喝几杯热水。

他没有吃药的习惯。

从小是爷爷拉拔他长大,老一辈的人对药物极其抵制,认为是药三分毒。故而不是特别严重的话,不赞成吃药。况且家里条件不好,也负担不起药费,感冒都是流着鼻涕熬过去……他突然很想念爷爷熬的姜汤。

管家在秦意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就迎了上来。

秦意始料未及,下意识后退,生怕撞到他:“不好意思……”

管家爽朗一笑:“没事没事,我估摸着你也差不多该醒了,就过来给你送点吃的。”其实他早早地就侯在门口了,只不过嘴上没说出来,怕给人家带来什么压力。

这可是少爷请回来的,十几年难得一遇的贵客!他可得好好招待人家。

秦意连忙道谢:“啊,谢谢,您辛苦了。”

“你叫我德叔就行了,您什么您,怪见外的。”德叔走进去,将餐盘放置在桌上,“你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少爷也快回来了,等少爷回来咱们再开饭。”

“……一起?”跟唐御天?

德叔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上穿着工整的西装,系着领结,站姿笔挺。这样一幅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样子,看起来顶多五六十来岁。

秦意委婉地回绝道:“不用了吧,我在房里吃就行了,唐先生应该不太喜欢别人打扰……”

“不打扰不打扰,”德叔放下盘子后乐呵呵地往外走,“我们家少爷高兴还来不及呢。”

秦意不知怎么的,听着‘高兴还来不及’这六个字,心脏颤了颤,鸡皮疙瘩有点往外冒。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唐御天果然回来了。外面天气不太好,细雨朦胧,随从替他打伞,唐御天三步并两步踏进屋里。

这个男人头发稍稍被淋湿,脱下外套后交给德叔,边往里面走边抬手解开两粒衬衫扣。抬手间,他手腕上那块设计简约并且十分性冷淡的手表折射出一抹光来。

唐御天冷着脸说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他醒了吗?”

德叔将唐御天的外套整整齐齐叠好,拿在手里,微微弯腰道:“苏先生刚醒,在等您一道用餐呢。”

唐御天往餐厅走,心情阴晴莫辩:“嗤,谁要跟他一起用餐?”

饶是德叔再怎么了解他,也被这冷淡的态度给吓着了,一瞬间有些犹豫,莫非少爷和这苏先生之间……不像他以为的那样?

眼看少爷就要走到餐厅了,德叔试探着问:“……我现在就去请苏先生过来?”

然而他的少爷只留给他一个孤高的背影,德叔顿时陷入了两难。

索性也根本用不着他请,唐御天回来,这么大的阵仗,他在房里就能听到外面整齐划一往门口跑的脚步声,想不知道都难。

唐御天一走进餐厅,就看到秦意穿着宽松的棉质衬衫,站在餐桌边上对他拘谨地微笑:“你回来啦?”

唐御天当然不会承认,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瘦弱的男人,看着更像是个少年,眉目精致,明明带着些媚色的五官,此时却只剩下天高云阔般的淡然。

有时候觉得他是坚韧不拔的竹,有时候又觉得……他就是猪。

唐御天皱起眉:“蠢货,你感冒了?”

秦意很惊诧。

他傍晚起床后清过嗓子,声音已经没有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那么哑,就连德叔都没发现他声音不对,为什么唐御天光听五个字就能察觉出来。

不过秦意只当他是在嫌弃,于是连忙表达了一下来意:“晚饭我在房里吃就行了,免得传染给你。”

唐御天顿了几秒才说:“那还不快滚?”

秦意往房里走,德叔跟上来替主子解释:“苏先生你别多想,我们少爷是在关心你,想让你快点回房休息。”

“……”

秦意勉强地从喉咙里嗯了声。

之后一切都很平淡,吃完饭后秦意泡了个澡,擦干头发就缩进被窝里睡觉。

九点准时睡觉,早上五点起床。这是秦意雷打不动的生物钟,虽然自从来到这里以后这个生物钟就有点颠倒了。

然而秦意刚准备入睡,房门‘咔嗒’一声开了。

唐御天头发滴着水,应该是刚沐浴过,身上只穿着件黑t恤,水珠汇成一道细细的水流往衣领里钻。

秦意赶紧坐起身:“唐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唐御天反问:“你要出去吗?”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秦意差点接不上来。

“……我,我要睡了。”

他说完就看到唐御天径自坐到他床斜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随手抽了本杂志,就这样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唐御天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搭在书页上,每翻一页,就抬头看他一眼。

这眼神看得秦意寒毛四起,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唐御天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管会乱跑的小狗一样。

唐御天待在这里,他也不好直接躺下去睡觉,于是两个人就这么干耗着。

一个在床上用被子裹成茧状只露出颗脑袋,另一个优雅高贵地翘着腿满脸冷漠。

唐御天又翻了几页,有时候手指会在书页上轻轻敲几下,时不时地将目光落在床头的电子钟上。

……好像很烦躁的样子。

秦意终于忍不住:“唐先生,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你睡你的。”

……

这根本无法沟通。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缓慢的翻页声催眠效果极佳,秦意垂下头,靠在膝盖上阖上眼。在他即将要睡着的时候,门又‘咔嗒’一声被关上了。

秦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唐御天走了?

他下意识往床头的时钟看去:

——十点整。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诡异的是下一秒,小萌萌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开:

“恭喜宿主,唐御天心情很好,失恋阴影消除10%,现总共消除40%。”

“啊?”

“请宿主继续加油(^^*)。”

秦意顿时睡意全无。

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他盯着时钟半响,猛然间想到唐青龙在楼梯上对他说的话:

“明晚十点,如月酒店……”几几几号房来着?

结果这个晚上秦意翻来覆去到大半夜才睡着,他不停地在想一个问题,唐御天是不是疯了?就因为他没去赴唐青龙的约,他就心情好到消除了10%的失恋阴影?

尽管睡得晚,秦意早上醒照样还是五点钟就醒了。只有德叔和几个下人在忙活,德叔隔着花丛向秦意挥手:“早上好。”

这个和善的老人家每天五点起床,日常工作就是给唐御天熨熨西装,适时地将早饭摆上桌,布好餐巾刀叉。然后斟上一杯奶咖,牛奶和咖啡比例为8:2。

对于这杯8:2的奶咖,秦意不止一次觉得奇怪。德叔解释说:“我们家少爷讨厌苦的东西,又不想大清早还跟个小孩似的喝纯牛奶,我就往里面兑了点咖啡。”

继而他又乐呵呵地笑:“呵呵,可在我眼里,他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吗。”

孩子?秦意下意识脑海中就浮现出那张如刀刻般冷峻的脸来,和他那常年微微勾起的充满嘲讽意味的嘴角。

怕是只有德叔这样认为吧,他有些不敢苟同。

不过这些生活日常是书里没有描写过的,秦意觉得很新鲜。他起得也早,生物钟和德叔几乎一模一样,就顺道帮德叔做点事。两个人浇完花后坐在一起,沏杯茶,在清晨和茶韵中迎着日出静坐。

秦意感冒还没好,品茶品不出多少味,但他还是觉得很舒服。德叔大概是他目前遇见的人里,最正常的一个了。

而德叔也觉得,少爷真是结交了一个不错的朋友!这谈吐!这喝茶时候的姿势!

一看就是个文化人!

德叔喝到一半,看看手表,连忙放下茶杯:“哎呀,我该喊少爷起床了。苏先生慢用,我先失陪一会。”

秦意起身送他:“不碍事,您先忙。”

唐御天起床气挺大,这个书里是有详细描写的。原著里他和女主角两个人不可描述了一夜之后,女主甜蜜蜜地想用吻来唤醒她的男主角,没想到被男主角反手给扔了出去。

秦意呡了口茶,叹道:“德叔真是不容易……”

这个不容易的德叔废了好大劲把少爷从床上扒拉起来,伺候完早饭,弯腰鞠躬目送出门,这一切做完已是早上八点多了。

唐御天走了,秦意觉得轻松不少。

昨天一直在睡觉所以不觉得无聊,现在真开始烦恼起来这一天该怎么度过。没有书看的日子,对他来说就像鱼缺了水。

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

秦意主动向老管家询问这里可有书房,他想找几本书看看。

“有有有当然有,”德叔热情地将他带至三楼,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我们少爷也很喜欢收集书籍,古今中外的书都有,想看哪本随便挑。”

“他……也喜欢看名著?”

当然不喜欢!

虽然德叔心里这样想,但嘴上还是呵呵一笑:“喜欢啊,什么呼啸村庄,田里的守望者,这类的我们少爷经常看。”

在这位苏先生面前美化自家少爷的重任他必须担负起来!这苏先生是个文化人,他得拉近拉近苏先生和少爷之间的距离!

“……”秦意面上有点崩,“是、是吗?”

他不知该不该对德叔说,那两本书叫《呼啸山庄》和《麦田里的守望者》。只是见德叔笑得欢快,他又怕打击老人家的热情。

德叔的确心情很好,他觉得自己干了一件特别伟大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等下出来的时候直接把门带上就行。”

秦意点点头:“好的,谢谢德叔。”

德叔乐颠颠地边挥手边说不客气不客气,然后就下楼忙活别的事去了,留秦意一个人在书房里。

与其说是书房,这更像个私人图书馆。

书架上陈列的都是好书,很多绝版和典藏,让秦意爱不释手。

他几乎都要以为德叔说的都是真话了,直到他搬过椅子,站在椅子上抽出那本被放在最上面的《红与黑》,然后从夹缝中看到了藏在中间的那本——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

秦意手中那本红与黑没抓稳,砰地一声掉在地上。

……

他愣了很久才伸手,踮起脚,费力地把那本书从夹缝里拽出来。

书到手后一翻开,入目便是张纸条。这张纸条看起来已经有点年头,边缘泛黄。那上面是唐御天刚劲有力的字迹,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纸上写着——

你不可能在把我的心撕裂之后,还轻轻松松地一走了之。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么你就用你所有的力气来爱我。当你爱上我,爱得不能够离开我,那时候,我或许会将你赶走,作为对你的惩罚。

……

秦意看着这张纸条,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