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秋清安突然要带她出去玩。
和悦被他告知收拾衣服的时候,秋清安还没下班,她遵循他电话里的吩咐,去隔壁房间给他找出了两套换洗衣物,一同装进了行李箱。
日落时分,和悦手机响起,提着行李箱出去,看见了停在门外的车子。
秋清安坐在驾驶座上,下来替她打开车门。
“我们去哪里?”和悦系好安全带后好奇问,秋清安打着方向盘,随口回。
“山里。”
“啊?”和悦面露诧异。
“庇荫山,还记得吗?”秋清安侧头看她一眼,又很快收回。
“高三时考试前我们到上面拜过佛,有人在那边修了个度假山庄,我看照片还不错,就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哦。”和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路上路况平稳,和悦还是第一次坐秋清安开的车,她走的那年,他驾照还没拿下来,只差科目三没有考。
想到这里,和悦不自觉把目光投放在他身上,少年已经出落成了年轻内敛的男人,眉宇中清冷依旧在,只是藏了抹坚毅。
他应该刚从公司下来,身上还穿着西裤和衬衫,此时袖口被卷到了手肘上,露出一截线条优美的手臂,腕骨那里带着块手表,右手无名指上有个银色戒指,令人不由自主遐想。
和悦收回视线望向窗外,看了会外头单调的景色,靠着座椅阖上了眼。
她睡着之后,秋清安转过脸,眸光定格几秒,再次移向前方。
度假山庄坐落在半山腰,车子停在外头停车场,一条小路通往建筑,前两天刚下过雨,鹅卵石铺成的路有些湿漉漉的,上头还有泥巴。
和悦穿了双白鞋子,从中间踩过,沾了泥水,看起来很突兀。
秋清安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她,微微拧起眉。
“我应该和他们老板说一下,这个设计不太合理。”
“你认识?”和悦好奇问。
“生意上的朋友。”他这么一说,和悦就懂了,没再追问。
两人在前台登记,仿佛有人早已打好招呼一样,对方在秋清安一报出名字后立刻露出殷勤笑意,亲自带着他们上楼。
“我们方总为您预留了最好的房间,卧室落地窗正对着山林,没有遮挡物,这边提供叫餐服务,也可以提供自产的新鲜食材,房间里有小厨房。”
员工一边介绍,一边替他们打开门。
一厅一卧的格局,纯木家具和装修,客厅阳台宽敞,卧室靠外的整面墙被打通做成了落地窗,外头起伏的山峦和茂盛林木郁郁葱葱一览无遗,在清澈天空下,满目苍郁绿色。
有一只白色的鸟从上头掠过,挥舞着翅膀又隐没在林间,勾起浅浅涟漪。
和悦站在那里出了神,秋清安和那人交涉完,关上门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
“没什么。”和悦摇摇头,神色沉默,走到行李箱旁边蹲下来整理。
她把两人的衣物都拿出来用衣架挂好,望着她站在衣柜前打理的身影,秋清安眼中露出柔软。
那位员工临走前,告诉他们这边有温泉,游泳池,多项活动体验,不定期还会开展一些有趣的互动项目,只可惜两人都兴致缺缺。
和悦刚收拾好,就被秋清安抱到了床上。
那张床是正对着窗的,白天光线充足,外头景色无比清晰,这样的画面,说是露天席地也不为过。
和悦有些放不开,缩着身子,秋清安哄了半天,情况才好了点。
“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看不到里面。”
“嗯。”更何况,外面根本没有任何的建筑物。
和悦缩在被子里,凝视着那片山林,视线一点点的出神。
这样子的景色,哪怕什么都不做躺在床上,都可以看上一天。
太容易让心灵得到洗涤和安静了。
和悦想,秋清安这个地方选的确实很好。
她洗完澡出来累得不想动,浴室水声停住,秋清安擦着头发往外走,他换了身干净舒适的家居服,脚踩着拖鞋。
和悦没分神去注意他,隐约中,水声又再次响起,不知道他在里头鼓捣着什么,和悦再次听见开门声时,是秋清安拿着两人贴身衣物出来,从衣柜拎出几个衣架,走到阳台上晾好。
身影在夜色下干净而笔挺,就连拧干水的动作都利落养眼,如果忽略他手里那块布料的话。
她不由想起以前,两人还在那个小阁楼里的时候,每次她做完也是懒倦的窝在床上,沐浴完,秋清安在里头把两人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晾好后再回来。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习惯了,倒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他体贴的行为。
晚上秋清安还在工作,倚在床头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和悦躺在他旁边,翻看着国外社交软件上朋友同学的动态。
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微一震动。
她一慌,看到屏幕上aaron给她发的视频邀请。
和悦连忙拒绝,结果手一抖,接通了。
男生爽朗的英文流露出来,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嗨!yueyue!”
和悦有英文名,但是aaron某次听见了赵媛这样称呼她之后,也总是用生硬的中文叫着她的名字,后来国外一圈的华人同学都这样子叫她了。
看着男生兴奋热情的脸,在冲她招手,和悦心更慌,本能看向秋清安,果不其然,他手边动作已经停住了,转头望了过来。
aaron无所察觉,仍旧一个劲追问她,为什么突然不来上课。
旁边的那道目光仿佛有实质般,灼灼逼人,和悦现在一点都不敢再刺激秋清安,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找到的微妙平衡她不希望再被打破。
神思归位,和悦强装镇定的应付了aaron几句,立即切断了视频。
空气再次归于平静,有细微的敲键盘声传来,与此同时,是一道仿若随意的询问。
“他是谁?”
“大学同学。”和悦尽量如常答,秋清安没有再开口,只是手里动作加快,似乎把事情都处理完成,一把合上电脑,揉了揉眉心,接着向她看来。
“你们好像很熟?”低低的嗓音,敲击人心,大概是触底反弹,和悦反而冷静了下来,沉着道。
“还行,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秋清安重复念着这四个字,微垂着头,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淡淡阴影,突然,他又抬眸。
“和悦,其实我很好奇,你选择留在那边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某件事,某个念头,或者...某个人?”
“没有什么特别理由,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妈妈在那边,恰好教授叫我留下来继续读研,我就答应了。”
话音落地,许久,秋清安才点了下头,语气略带惆怅。
“原来如此...”
又似乎有一丝恍然大悟。
和悦低着头没有看他,骤然,手里无意识握紧的手机被抽掉,男人身影再次覆盖下来,满是熟悉的香。
温热的肌肤上,残留着的清淡柠檬香氛,是方才沐浴露的味道。
和悦洗澡时觉得太过浓烈,此刻经历过辗转,在他身上挥发,出乎意料的好闻和清爽。
她承受着来自秋清安的情绪,压抑而隐忍,想要失控,却被理智紧紧制止,只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克制的痕迹。
“阿悦...”他咬着她的唇,声音泄了出来,重复的,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千言万语,都化成了这两个字,用来替代所有未曾开口的话。
她搂紧他的脖子,回吻住他。
第二天的安排是上山去寺庙,从这边走上去大概只要一个小时,和悦起得晚,两人出门时已经临近中午。
她换好衣服,在门边准备换鞋时,突然发现昨天沾了泥渍的鞋面干干净净。
就连鞋底都仿佛被人刷过,完全看不出昨日的痕迹。
她抬头,看着在一旁拉好背包的秋清安,没说什么,只默默把脚塞进去,穿好鞋子。
虽说只有一半的山路,但上面这部分恰好是最陡峭的地方,才爬了三分之一,和悦就忍不住要停下来休息,这几年她体力大不如前,甚至还比不上高中的时候。
秋清安从包里拿出瓶水,拧开给她递了过来,和悦喝了两口,还在喘气。
“还好吧?”秋清安顺了顺她的背,皱眉。
“你平时是不是不运动,身体比以前差很多。”这一点,他近来在床上也深有体会。
“比较少。”她不忙的时候,更多喜欢待在家里,对其他社交娱乐活动根本毫无兴趣,甚至比起出去玩,在家陪着赵媛一起插花聊天还要更有趣一点。
她时常说她已经比自己更加提前的步入老年生活了,一度忧心忡忡害怕她会找不到男朋友孤独终老。
周围倒是有不少同学会健身,而和悦是忙碌加上不那么喜欢,从未有过这个想法。
“回去我帮你办张.健身卡,每天过去锻炼两小时。”秋清安不赞同地说,和悦顿时头大。
“啊...”她哀叹,企图挣扎。
“不用了吧。”
“走了。”秋清安一把提起她,接着往上爬,和悦心中戚戚,估摸着这健身房是去定了。
走走停停,终于爬上了山顶,昔日寺庙依旧,只是外墙斑驳许多,里头菩萨却一如既往悲悯,怜惜世人的模样。
和悦跪在蒲团上磕了好几个头,双手合掌,闭眼祈求。
在心里默念完,和悦起身,往功德箱里捐赠了不少香火钱。
她环顾四周,看到了旁边还未起来的秋清安。
他阖着眼,复而睁开,认真虔诚地对着面前菩萨用力磕了三个头。
“你在求什么,这么久?”跨出大殿,和悦忍不住问,秋清安侧头望着她,午后金色阳光贯穿他大半张脸,眼中也沾染了秋日的明媚。
“我没有求什么。”他吐字很慢,却低沉有力。
“我是来还愿的。”
下山途中,和悦依旧走的不快,秋清安牵着她,走到一处开阔地时,两人坐在石头上休息。
和悦打量周围,无比眼熟。
“你还记得吗?”她问:“我们以前来的时候也在这里休息过。”
“记得。”秋清安从背包拿出个饭盒,透明盒盖,里头码着整整齐齐几个寿司。
“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哪来的?”她惊异。和悦醒来的时候秋清安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因此并没有看到他包里有什么东西。
“早上做的。”他见和悦没动,拿起一个寿司递到她唇边,和悦张开嘴,本能地嚼了嚼,味道还不错。
她鼓着腮帮子大力点头。
秋清安没忍住,垂眸笑了。
两人把这几个寿司吃完,秋清安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切好的水果,哈密瓜草莓苹果...被切块整齐码在上头,缝隙处还散落着小颗蓝莓,和悦接过他递来的叉子,有些不真实感。
“这个也是你弄的吗?”吃了两块苹果,和悦还是忍不住小声试探,秋清安头也不抬的应了声,
她沉默片刻,没说话,只继续吃着面前的水果。
山里空气清新,林木茂盛,周遭都是树叶草丛,只有一条石板台阶曲折而下。
一边是树林,一边是山谷,耳边时不时传来鸟啼声,周遭游人稀少,安静的山中,只有他们两人携手而行。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半山腰,前方隐隐能听到喧闹人声,被落在身后的静谧好像渐渐随着他们脚步而远去。
拐过前面那个弯,就是马路了,和悦望着秋清安的背影,不自觉握了下他的手。
“你怎么想到准备这么多吃的?”很轻的询问,尾音几乎快要听不见,秋清安身形一顿,没有回头,只语调平平说了一句。
“这次,我想换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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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是这样子的:《第十八颗星》
剧组在香港高档半山别墅取景,钟星中途休息,回程时迷路,错敲了一扇门。
电影圈最年轻的传奇程如歌站在里头,眼角烧红,一张惊艳绝伦的脸轻睇着她。
钟星被蛊惑,一不留神,被拖了进去。
她十三岁时看他的电影,十六岁看他拿下影帝,二十岁见他在电影圈封神。
而现在,他的唇印在她颈间。
事后,钟星落荒而逃。
再次见到他,男人温了一盏茶,坐在窗边,淡淡抬眸,宁静而致远。
“能否陪我喝一盏茶聊天。”
“聊什么?”
“聊一聊那天的混乱事。”
十八线x大影帝
一个庸俗的温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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