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芷甜顺着那人的手看过去,接着,眉头便是一皱,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了。
赵芯儿?
她怎么会在这。
祝芷甜瞧见她以后,心里边儿很是不痛快。
不过一个商人之妻,居然也有脸来武安侯的寿宴。
就连她,想要过来,都求了许久的外祖母呢。
赵芯儿,她凭什么。
接着,她又发现,方才那姑娘指着的地方,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赵芯儿,还有一个姑娘瞧着年纪不大,且穿着打扮都是未嫁姑娘模样,瞧着并不似是嫁了人的。
不知为何,祝芷甜心中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她猛地转过头来,指着那边儿,声音有些急的问方才说话的那姑娘。
“你方才说,哪个是将军夫人?是不是穿粉色衣裙的那个?”
穿粉色衣裙的,是赵芯儿身边那个,瞧着一副未嫁姑娘打扮的女子。
祝芷甜身边的姑娘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看着她,但还是回答道,“不是,穿粉色衣裙那个是崔府的二小姐,将军夫人是身穿红色斗篷,长得很漂亮的那个女子。”
穿红色斗篷的,正是赵芯儿!
祝芷甜听完,就彻底傻了眼。
渐渐的,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不是真人一般,青中还透着紫。
她狠狠的盯着身边说话的姑娘,声音尖利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将军夫人?这根本就不可能!”
赵芯儿分明就嫁了个做生意的莽夫,怎么可能会一跃成为将军夫人!
这绝对是假的!
说完,祝芷甜便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说话的姑娘好心给她解答,结果莫名其妙吃了挂落,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瞪了她的背影一眼,暗骂一声晦气。
这人哪里来的,别是患了失心疯吧?
祝芷甜离开园子后,便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大厅中。
苗可欣还在跟小姐妹们聊天,聊着聊着,又聊回了这位将军夫人。
几人正聊着开心,便发现祝芷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且还在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们。
她跟个游魂似的,吓了众人一跳。
“你们聊了这么多,可知道那将军夫人姓甚名谁?”
祝芷甜死死捏着帕子,又不死心的问。
穿蓝色裙子的姑娘迟疑片刻,回答:“听说,将军夫人名唤赵芯儿。”
谁知,这番话说完,祝芷甜面色突然之间就变了。
她面容扭曲,猛地抓住了那姑娘的手腕,死死的盯着她问:“那大将军呢,又姓甚名谁?”
祝芷甜这会儿瞧着有些吓人,被她抓住的姑娘下意识回答:“袁、袁子琰。”
听到这儿后,祝芷甜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赵芯儿嫁的那个莽夫,竟是将军府的大将军。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巧合的事儿!
她嘴里喃喃着,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不可能,这不可能……”
其他的几个姑娘面面相窥,都有点儿面色古怪。
那个方才回答祝芷甜话的姑娘轻声问苗可欣:“欣姐姐,你这位表妹……”
苗可欣皱着眉,看了祝芷甜一眼,随即语气不耐的说,“别管她,她大抵是脑子不好使。”
从武安侯府离开后,祝芷甜还是神情有些恍惚。
苗大夫人母女两个瞧见她这副模样,只以为她是因着大将军成了亲,且将军夫人又生的极美,她受了打击,才变成这样的。
无论是苗大夫人,还是苗可欣,都很不喜欢她。
所以在马车上时,母女俩说着话,并没管她。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这位将军夫人身上。
苗可欣有些羡慕道:“这位将军夫人是个有福气的,生的极漂亮不说,且瞧着,无论是将军府还是崔府,都十分看重她。”
谁知,这话刚说完,祝芷甜就跟个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样,猛地窜了起来。
她声音尖利,脸色都有些狰狞,“赵芯儿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仗着一张脸吗?以色侍人,她没有好下场!”
苗可欣与苗大夫人听了,脸色都微微变了。
苗大夫人面色登时便沉了下来,“没规矩的东西,给我住口!”
这话若是传到将军府与崔府去,说不得要连累了苗府!
便是红眼病也要有个度,认不清自己的身份,迟早害人害己!
不能再这般下去了,回去定要禀明老夫人,便是宠外甥女儿,也要有个度。
不能叫这丫头败坏了苗府的名声。
马车到了苗府门口后,大夫人等人下了马车,正要往府中走,后头苗二便追了上来。
他声音有些急,“祝芷甜,你给爷停下——”
苗大夫人停下脚步,眉头紧锁,忍不住想起,那日老夫人说的话。
这些时日,景哥儿是时常往甜丫头跟前跑。
这丫头品行太差,若是日后真的嫁不出去,老夫人要叫景哥儿娶她……
不成,到时候,她便是以死相逼,也不能让这搅家精进门!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的规矩呢!”苗大夫人训斥道。
苗成景心中很是委屈,方才在回来路上,他便被老爷子训了一顿,踹了几脚不说,老爷子还勒令下来,日后他的月钱减半。
如今,又被亲娘训。
这皆是因为祝芷甜这丫头!
苗成景苦着一张脸道:“娘,我有话要问她,您别添乱。”
苗大夫人心头更怒,什么话?
如今,竟还不让她这个当娘的管了不成!
可还没等她说话,苗成景就拦住了祝芷甜,气冲冲的道,“你给我站住,你上次同我说你表姐的夫君是开镖局的,你这是故意整我不成?那哪里是开镖局的,分明就是将军府的袁将军!”
他说当时,怎么瞧着袁将军那般眼熟,后来还查不到他开的镖局,合着那根本就不是开镖局的!
方才他在侯府里头,瞧见那位袁将军的时候,险些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
若是早知道那漂亮的小娘子是袁将军的夫人,便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凑上去!
苗成景这番话说完以后。
苗大夫人快到嘴边的训斥,瞬间卡了壳。
苗可欣也是傻了眼。
原来那袁夫人,竟是祝芷甜的表姐!
难怪她跟患了失心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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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日后。
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侯府与将军府对这位新夫人的重视了。
别看这袁夫人出身不高,但耐不过老侯爷与袁将军喜欢。
若是不小心得罪了袁夫人,那便是连老侯爷跟袁将军一起得罪上了!
再说赵芯儿。
今日武安侯府人太多,且加上祝芷甜一直同苗可欣等人在角落处,所以赵芯儿并未注意到她,更不知道,因着她,祝芷甜到底经历了怎样一番心路历程,这一整天儿,紧张过后,她脑子中便只想着怎么叫夫君与公爹关系好一些了。
从武安侯府离开之时,不仅崔二夫人,便连老侯爷,也亲自来送了。
老侯爷虽对着袁子琰时,总是吹胡子瞪眼的,但是对着赵芯儿,却是一副笑呵呵的和蔼模样儿。
老侯爷在袁子琰母亲身上吃过一次亏后,便看开了,不再像其他达官贵族那般看重身世。
他瞧着,那小姑娘心性不错,且与子琰性情相投,对这门亲事,是最满意不过的。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老侯爷叹了口气,背着手回了府。
此时,马车内。
赵芯儿摇着他的手臂,轻声道,“夫君,我觉着侯府很好,我们下次可以再过来玩吗?”
袁子琰长眉微微蹙起,垂眸看着她,不语。
赵芯儿叫他看的有些心虚,于是缩了缩脖子,说了实话:“好吧,我就是瞧着,别人都儿孙满堂,老侯爷却一个人孤孤单单,怪可怜的。”
袁子琰淡声道:“他活该。”
他孤单,母亲临终前,又何尝不孤单。
赵芯儿只好又道:“崔府的二小姐,同我脾性相投,我很喜欢。”
袁子琰:“日后无聊了,可差人请她到府中。”
赵芯儿单手捧着脸,长叹一口气。
这父子两个,中间怕不是隔着座山。
想叫这二人冰释前嫌,简直比叫包子吃素还难。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很快,便停在了将军府门前。
袁子琰将她扶着下了马车,二人一同进了屋。
赵芯儿抓着他的衣袖下摆,突然轻声说,“夫君,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吧?”
昨个儿,她听说了李程挨打的事儿,便知晓他是知道她打听了的。
袁子琰坐在床榻边,将她拽到腿上,捏着她的小手问她,“想听什么?”
赵芯儿想起李程挨打这事儿,“这个待会儿再说。”
她抽回手,小脸认真的看着他道:“日后,你不许因着这种事儿再打李程了。”
她倒是不心疼李程挨打,就是怕再有下次,李程定然是不敢告诉她了。
见袁子琰不语,赵芯儿心里有些着急,遂将小脑袋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侧脸,拽着他的衣服软声道:“好不好嘛?”
袁子琰意犹未尽,并不应声。
而是食指微微曲起,轻轻点了点另外一侧脸。
赵芯儿鼓着小脸瞪他,见他不动,只好妥协,又凑上去亲了一下。
见他不说话,又拽了拽他的袖摆,眼巴巴的瞧着他。
袁子琰喉结微动。
他说:“好。”
不打,也有其他法子罚他。
听了他的保证,赵芯儿终于满意了。
谁知,嘴角刚翘起来,便听那厮哑声开了口——
“你方才轻薄我了。”
“两次。”
赵芯儿猫眼儿圆睁,愣住了。
她声音也懵懵的:“啊?”
袁子琰轻咳一声,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道:“你知道,我素来不是个喜欢吃亏的性子,所以,我理应当轻薄回来。”
赵芯儿捏紧了小拳头,想打人。
这个混蛋!
他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