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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阮把北佳关进景区卫生间后, 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清月池, 见到班长后第一句话是:“下山吧, 没意思。”语气高傲又决然,像是发布命令的公主。
这才刚刚爬到半山腰,就要下山,别的同学能同意么?班长有些犹豫:“现在?”
姜阮:“不然呢?我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等会要是下雨了全班都要被困山上,要是有谁出事儿了,你担当得起这个责任吗?”
说这话的时候,姜阮是一点也没意识到就是她当初穿多着班长非要来清月山团建的。
班长一听有担责任的可能就不再犹豫了, 立即组织全班同学下山,大部分学生都有怨言,感觉这对狗男女就是在折腾人,但是班长态度坚决, 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盘点人数的时候,班长发现北佳不见了,就问了句:“你们谁见到北佳了?”
有同学接了句:“好像去卫生间了。”
这时姜阮又接了句:“我刚从卫生间回来可没看见她,估计是和她们寝室一起下山了吧?”最后她又特意对班长说了句:“她们寝室不是一直这么目中无人吗?”
班长成功的被这句话激出了脾气:“不管她了,爱去哪去哪吧。”随后就把北佳抛到了脑后, 带着所有人下山了。
清月池边再次恢复了清静, 幽深的山谷中空无一人。
……
北佳上完厕所出来才发现卫生间的大门被锁了, 无论她怎么推拉都打不开, 而且喊人也没用, 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来给她开门。
最令人绝望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信号,手机发不出任何求救消息也接不到任何消息。
卫生间还没灯,光线十分昏暗,而且里面还只有她一人,北佳又急又怕,甚至被气得想哭,但就是没人来救她。
先是惶恐无助,后是焦急绝望,最后她甚至有了破罐破摔的心态——等,反正背包里装的有吃的喝的,总能等到人来给她开门,没有游客来,总有景区管理员巡山的吧?
然而这么一等,就是整整一个白天,直到夜幕降临,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从中午十二点变成了夜间十一点,寂静的山林里才响起了脚步声。
孤独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夜色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北佳原本正抱着胳膊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听到脚步声后立即站直了身体,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大喊:“外面有人吗?能帮我开一下门么?我被锁里面了!”
徐临风下意识地顿了下脚步,大半夜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卫生间里竟然困着人,还是个女人,不过他也不害怕,没乱想灵力怪神的事,因为他不信这些东西,不然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在清月山中独来独往好几天了。
很快他就重新迈开了步伐,朝着女厕所的方向走了过去,门上的插销确实是扣着的,他伸出手,轻轻拉开了插销,门开了。
北佳就像是重获自由的小鸟一样猛地拉开了卫生间的大门,兴奋地不行不行,然而她的兴奋劲在看清门外站着的救命恩人的那一刻就冻结了,或者说,她震惊了。
又是徐临风。
他今天救了她两次了。
夜深林寂,明月高悬,借着熹微月光,他们互相看清了彼此。
徐临风也没想到又是这个姑娘。
北佳回过神后立即说了句:“谢谢你。”说完又补了句,“今天上午也谢谢你。”
徐临风没说什么,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淡淡地“恩”了一声,转身去了对面的男卫生间。
又只剩下北佳一个人了,夜色之中,树影重重,恍若幽幽鬼影,她有点害怕,压根不敢远离卫生间半步,毕竟男厕所里好歹还有个徐临风,确定是活的,但是大半夜的山里面有什么东西,她就不确定了。
现在下山是不可能的了,打死她也不敢自己一个人下山。
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等徐临风出来。
徐临风应该也料到了她自己不敢走,所以从卫生间出来后并未惊讶,神色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就去洗手了。
他手上沾了很多颜料,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北佳一言不发地站在旁边等他。
等他关上水龙头之后,她才弱弱地说了句:“我今天晚上、能、能跟着你么?”
徐临风看了她一眼,北佳赶紧接了句:“我发誓就一晚上,绝对不会打扰你休息,我现在自己不敢下山,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走!我发誓!”最后,她又特别严肃认真地补充了句,“我真的是被别人关进去的,不是故意在这等你,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放心,我是个好人。”
她担心徐男神被姜阮骚扰怕了,会怀疑她是故意制造偶遇。
徐临风忽然特别想笑,没想到这姑娘还挺有意思,但是他忍着没笑,神色依旧淡漠,轻轻地回 了个:“恩。”
北佳顿感绝处逢生:“谢谢你!”
随后她跟着徐临风回到了清月池边,皎皎月光下,铺满了白色鹅卵石的岸边支着一个画架。
徐临风走过去后,再次坐到了画架前。
其实北佳很好奇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清他到底是怎么写生的?但是为了遵从自己“绝对不会打扰你”的誓言,她愣是一个字都没问,也没靠近他,在他身后几米远点地方找了片空地坐了下来,盘着腿、抱着包、拿出依旧没有任何信号的手机玩起了关了静音后的单机小游戏。
与世隔绝的感觉。
俄罗斯方块完了一局,北佳微不可闻地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徐临风,他还在专心致志地作画。
背景修长而优雅,如同完美剪影。
月光清冷,清月池的水面泛着粼粼白光,在这寂静山水间,他还真的像是个下凡的谪仙。
高不可攀的人物。
哪个女孩要是能被他放在心上,一定会特别骄傲吧?
莫名的,北佳忽然有点羡慕嫉妒恨那个女孩了,心头再也没了半个月前跟刘思彤说话时的那份笃定。
之前没跟徐临风接触过,她觉得这人肯定特别高傲。
但是今天他接连救了她两次,她心里就有点不一样的感觉了,既有感激,又有悸动。
她现在才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爱情故事的开篇总是英雄救美,因为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在绝望中向她伸出呵护之手的男人。
尤其是像徐临风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满足了女人的一切浪漫幻想。
正胡思乱想着,她眼前落下了雨点,先是如水雾般的蒙蒙细雨,但是很快就变成了豆大的雨点,哗啦哗啦地从天上急速落下,不消片刻北佳的衣服就被淋湿了大半,好在她带伞了,赶紧从包里把折叠伞拿了出来,撑开伞后她立即朝着徐临风跑了过去。
但是即将跑到他跟前的时候,她犯了难——她是帮他挡画还是帮他挡人?
徐临风反应很快,迅速起身将画板从画架上拿了下来,“人画”合一了,北佳不用再纠结了,跑到他身边后立即把雨伞举高了挡在他的头顶,帮他遮住了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
雨声嘈嘈切切,大珠小珠落玉盘,雨伞噼里啪啦的响。
徐临风没想到北佳会来帮他挡雨,雨伞不大,为了不让他淋着,她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站着,而且她还有半个肩膀露在了伞外。
对上她双眸的那一瞬间,徐临风怔了一下。
是一双好看的眼睛,眼神干净、纯粹、温柔,而且很明亮,如同落入了璀璨繁星,又像是融入了柔柔春水。
她很美。
这是那一刻他脑海里冒出的唯一想法。
但很快他就将这个想法压制了下去,微一垂眸,避开了她的目光,说了声:“谢谢。”而后用另外一只没拿东西的手握住了伞柄,“我来吧。”
这么伸直了胳膊举着伞确实麻烦,北佳也没跟徐临风客气,松开了手。
徐临风调整了手握伞柄的位置,不动声色地将雨伞往她那里移了许多:“走吧。”
他的半个肩头都露在了伞外,身体连带着手里的画,很快就被大雨淋湿了。
北佳没注意到这些,跟随着他的脚步朝着某个方向走。
夜色漆黑,耳畔斥满了雨声,她压根分不清东南西北,也记不住路,像是个茫然的小孩似的跟着徐临风在山里七拐八拐,最终来到了一处木屋前。
这几天,他一直住在这里。
徐临风带着北佳走进了屋子里,将伞放到了门边。
木屋里没有通电,徐临风将屋子中央的火炉烧起来后,接着昏黄火光,北佳才看清了屋子里的情况。
木屋不大,一目了然,最里处摆放一张木床,床头放着一个白色的行李箱,屋子中央是一方老式的带烟囱的火炉,上面放着一盏铁茶壶。
屋外有水龙头,徐临风拎起了铁壶,拿起伞走了出去,走到水龙头旁,将铁壶里接满了水,回来后,将壶放到了火炉上。
冰冷的水滴落在滚烫的炉面上,发出了“丝丝”的声响,同时还冒起了几缕白烟。
“你饿么?”他问她。
他站在火炉旁,火光映红了他的脸颊,光影交错,他的五官立体俊朗,身形修长而高大,在这荒无人烟的雨夜里很能给她一种可靠的安全感。
(剩下的五千字在作话里,是送给大家的,最后一章了,感谢大家的一路相伴,感谢连载期间的不离不弃,感谢完结后来的读者的热情支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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