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最后,宝宝的名字由谢朔定了下来,叫谢棠意。
海棠花意,正符合她出生的时节。
周岁之前,小棠意特别能闹腾,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哭,有时候闹得凶了,叶谙和谢朔双双上阵都没法哄好她。
叶谙被她闹得头疼,忍不住看向谢朔:“你成天冷着脸,话也少,怎么女儿这么爱闹?”
谢朔觑她一眼,神情不言而喻。
叶谙:“……”
叶谙感觉被内涵到,恼怒地掐了他一下。
新手爸妈,难免手忙脚乱,随着小棠意渐渐长大,两人也慢慢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谢朔虽然忙,但在照顾女儿方面,表现得却相当称职,一有时间就会回来陪她,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
有一回小棠意生病了,叶谙一个电话打过去,他立马便赶了回来。
八,九个月的时候,小棠意开始学习说话和走路。
某天早上,谢朔抱她起来喂奶粉,小姑娘睁着乌黑漂亮的大眼睛,小手往他颈间一挥,忽然叫了声:“爸爸。”
谢朔一怔。
小棠意挥舞着小胳膊,眼弯成月牙,又叫了一声:“爸爸。”
谢朔终于回神,笑了起来。
叶谙从后面走过来,满脸惊喜:“宝宝会说话了?”
谢朔抱着小棠意转身。
叶谙拉了拉小棠意的手,笑着哄她:“意意,叫妈妈。”
谁知,小棠意却只是眨眨眼,冲她咯咯笑了起来。
叶谙:“……”
叶谙不满,冲着谢朔道:“凭什么只叫你不叫我?”
谢朔笑着安慰她:“你再哄哄她。”
叶谙将宝宝从他怀里接过,一边喂她喝奶粉,一边哄她。
然而,任凭她如何温声细语地引导,小棠意始终没有开口叫“妈妈”。
叶谙感到十分挫败,气愤地将她塞回给了谢朔。
回到谢朔怀里,小棠意打了个哈欠,朝他伸出胳膊,趴在他颈间,软软糯糯地又叫了声:“爸爸。”
叶谙:“……”
十月怀胎的到底是谁?
直到第二天晚上,在替小棠意洗澡时,怨念了两天的叶谙才如愿以偿听到了一声“妈妈”。
……
小棠意周岁的时候,谢家替她办了个周岁宴。
这时候,她的五官已经长开了些,完美继承了父母的颜值,唇红齿白,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笑起来漂亮又可爱。
老爷子和谢柏言轮番抱她,都舍不得松手。
连辛狸也忍不住拿着玩具逗她,让她叫自己“婶婶”,小棠意朝她伸出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亲。
小孩子香香软软,辛狸登时心都要化了。
谢予然见状,走过去,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们也生一个?”
辛狸没说话,但神色已经有些松动。
……
小棠意两岁多的时候,谢予然和辛狸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是个男孩儿,小名叫昭昭。
谢朔和叶谙带着小棠意过去探望。
小棠意对这个头一次见面的弟弟十分感兴趣,趴在婴儿床边,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大人们在外面说话,只有她一直守着不肯离开。
盯了一会儿,小昭昭睁开眼睛,也看着她。
“弟弟……”
小棠意踮着脚,尝试跟他说话,可惜说了半天,却始终没得到回应。
昭昭打了个哈欠,又睡着了。
后来,叶谙过来带她回家,她一手牵着叶谙,一手扒着婴儿床,不解地问:“弟弟不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屋内众人哄然大笑,辛狸也乐出了声。
叶谙蹲身同她解释:“弟弟是予然叔叔和辛狸婶婶的宝宝,这里就是弟弟的家,我们不能带他离开。”
小棠意似懂非懂,慢慢松开了扒在婴儿床边的小手。
叶谙抱起她,刚要往外走,谢朔上前,直接从她怀里接过了女儿。
小棠意趴在爸爸肩头,恋恋不舍地望着婴儿床的方向,小声问:“爸爸,我明天还能来看弟弟吗?”
谢朔抚了抚她的背,温声说:“能。”
叶谙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萌生了要二胎的念头。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当天晚上小棠意的哭闹声打消了。
……
两岁之后,小棠意的性子慢慢沉稳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爱闹腾,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了几分谢朔的影子。
叶谙大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松了口气,庆幸她没有成为混世大魔王。
无论多忙,夫妻俩每周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陪着孩子。
在陪孩子这一方面,叶谙的专业技能发挥了极大的优势,每天晚上,小棠意都要听她讲一个故事才肯乖乖去睡觉。
耳濡目染之下,小棠意也学会了模仿各种声音,而且记忆力超群,教她的东西她往往很快就会了。
她很喜欢小企鹅音音,完全把它当成了好朋友,一有空就搬着小凳子坐在它面前,同它说话。
音音已经升级到最新版本,几乎能畅通无碍地和人交流。
“音音,树叶为什么是绿色的?”
“因为有叶绿素。”
“叶绿素是什么?”
“……”
有一回她问的问题实在太多也太过古怪,音音答不上来,她就开始动它身上的按钮,最后成功把音音折腾得死了机。
音音死机之后,小棠意吓坏了,哭着跑到谢朔面前:“爸爸……”
谢朔原本正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看她哭得小脸通红,只得暂时中止会议,将她抱到腿上。
“怎么了?”
小棠意抽噎道:“音音不能说话了。”
谢朔低声哄她:“等会儿爸爸去看看……”
叶谙听见哭声进来,见她又坐在谢朔身上胡闹,不由皱眉:“意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打扰爸爸办公。”
她上前,伸出胳膊,想将她抱走,小棠意却扭过脸,往谢朔怀里躲,还可怜巴巴地叫了声“爸爸”,睫毛上挂着泪珠。
谢朔立刻便心软了,摸摸她的小脑袋,抬头道:“不要紧。”
叶谙:“……”
最后,谢朔抱着小棠意开完了后半段会议。
对着女儿,谢朔总是格外耐心,几乎到了要什么给什么的地步,十足的女儿奴。
有时候叶谙感觉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法把现在这个他跟以前那个成天冷着脸的大少爷联系到一起。
晚上,她给小棠意讲完睡前故事,回到床上,冲谢朔道:“你也别太纵着她了,万一把她给宠坏了……”
谢朔伸臂搂住她,微微笑道:“她还小,我有分寸。”
叶谙才不信他,想好好跟他辩驳一番,谁知刚开口,唇就被他堵住。
最后,叶谙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只能在他背上挠了两道红痕泄愤。
……
……
小棠意三岁,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
怕她哭闹,在送她去幼儿园报到的前一晚,谢朔和叶谙夫妻俩轮番给她做了许久的思想工作,最后甚至同意了她要跟着爸爸妈妈睡的请求。
第二天,小棠意果然表现得十分淡定,一路上都没哭,只是在下车的时候拉着两人的手问了句他们什么时候来接她。
叶谙轻声细语地哄她:“等下午你放学就来接你。”
小棠意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谢朔:“爸爸也来吗?”
谢朔低头笑道:“爸爸也来。”
进了教室后,小棠意抱着小书包往桌子前一坐,很有谢朔平日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高冷范儿。
她的同桌是个长得白白净净有些瘦弱的小男孩,乌黑的眼睛里蓄了一包泪,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小男孩看了看她,大概是觉得人家女孩子都没哭他哭有点丢人,硬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嘴巴也紧紧抿住。
叶谙蹲下身,叮嘱了小棠意几句,又和老师交流了一番,才同谢朔一起离开。
走出教室,叶谙有点不舍,频频回头看,谢朔揽了揽她的肩,说:“你今天有事要忙吗?
没有的话,陪我一起去公司?”
在小棠意出生之前,叶谙闲暇的时候,经常会陪着他一起办公,甚至是出差。
叶谙知道他是怕自己心情不好,点了点头:“好。”
教室里,小棠意目送爸爸妈妈离开,终于忍不住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眼底蓄起泪光。
就在她即将哭出来时,她发现同桌的小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小棠意立马将眼泪憋了回去,抿了抿小嘴,一脸坚强地说:“我没哭。”
小男孩不甘示弱:“我也没哭。”
于是整个闹哄哄的教室里,就只有他们这一桌画风与众不同。
其他小朋友都在哭哭闹闹,而他们……在互相盯着对方看。
几秒钟后,小棠意先受不了,从书包里拿出了本子和笔。
小男孩见状,也低头翻自己的书包,从里头翻出一颗糖。
他将糖递给小棠意:“给你。”
小棠意看了看他掌心的糖,也翻出一颗,递到他面前:“我也有。”
小男孩说:“那我们交换。”
两个小孩子交换了糖,周围的小朋友还在哭闹。
“唉……”小棠意一脸惆怅地说,“他们好吵哦。”
小男孩表示赞同,小脑袋点了点:“好吵。”
路过他们身旁的老师:“……”
……
一个多星期之后,小棠意彻底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每天不用哄就会开开心心地去上学。
除了颜值,小棠意还完美继承了谢朔的智商,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
教她的古诗词很快就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钢琴绘画跳舞等方面也十分出众,老师们都很喜欢她。
她会的第一首钢琴曲,是谢朔手把手教她的,看着钢琴前聚精会神弹奏的小姑娘,叶谙靠在谢朔肩头,得意地扬了扬眉:“看来我的胎教没白做。”
某个周六,谢予然和辛狸带着昭昭过来谢朔这边玩儿。
小棠意从小就喜欢这个弟弟,一见到他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抱着娃娃跑到他面前,叫道:“弟弟!”
昭昭看着她,也高兴地叫道:“姐姐!”
“……”
叶谙从两个小不点的“会面”中莫名感觉到了一种久别重逢的“悲壮”,耳边仿佛响起了同样悲壮的音乐。
她正想叮嘱小棠意好好照顾弟弟,小棠意已经拉着昭昭往自己的玩具房走去。
边走小棠意还边用稚嫩的嗓音说:“弟弟,我听妈妈说你也要上幼儿园了,要是有同学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会保护你。”
小棠意先是将自己近期的“画作”拿给他欣赏了一遍,随后又一本正经地开始教他画画。
她将画笔从盒子里倒出,一支一支摆好。
“弟弟,你先用这个,像我这样……”
“不对,要这样画,我教你……”
叶谙和辛狸在门口看着,不由莞尔。
到了傍晚,谢予然和辛狸要带昭昭离开,小棠意不舍地拉着昭昭的手,跟他约好下次再一起玩儿。
两个小朋友仿佛上演悲情戏的模样,看得叶谙和辛狸哭笑不得。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小棠意都还念叨着明天要去找弟弟玩。
叶谙像往常一样讲故事哄她入睡,替她掖好被子,起身回到卧室。
谢朔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问道:“意意睡了?”
“嗯。”
叶谙越过他,先上了床,靠在床头看他。
谢朔穿着黑色睡袍,肩膀宽阔,身形颀长,腰间系带松松系着。
他随后也上了床,撞上叶谙毫不掩饰的直白目光,神色微顿。
不等他有所动作,叶谙就主动扑到了他身上,纤白的手指顺着他的领口往下,不着痕迹地解开了他腰间系带。
“有事要说?”
夫妻几年,这样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叶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谢朔手下一顿,未置可否。
其实前两年叶谙就跟他提过再要个孩子的事情,可他却担心她的身体扛不住,说要缓缓,结果就缓到了现在。
叶谙趴在他身前,抬起脸说:“我的身体早就调养好了,多个孩子,热闹一些,正好给意意做个伴,省得她整天念叨别人家的弟弟。”
过了一会儿,谢朔的气息轻拂过她耳垂,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