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怎么教？在这里？”杨念殊瞪大眼睛, 像只受惊的小鹿，一个劲儿往后退。
他们面前是ICU的落地玻璃窗，杨树正躺在床上。
要是杨树忽然醒过来, 看到儿子和另一个男生在病房外面亲嘴, 杨树可能会再次吓晕过去。
陆行站在原地没动，一错不错地看着杨念殊。
他调节了一下面部表情，示弱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会。”
“我还以为你挺厉害的。”杨念殊转过头, 看向另一边, 他不想和陆行讨论这样的话题。
“我觉得, 这种事多练习一下就好了。”陆行在他肩膀上点了一下, 示意他把头转回来, 笑了笑, “熟能生巧。”
“那我先自己研究一下。”杨念殊把他的手推开。
“自己怎么研究？”陆行正经地说道, “这件事又不像学习, 一个人就可以自学。”
“我在网上查查, ”杨念殊说道, “还可以问问同学。”
“那你别进步太快，到时候我反而需要你的指导了。”
陆行笑过之后, 用商量的语气问了一下，
“那你先自学，我们晚上在一起试试？”
“今天晚上吗？”
杨念殊觉得陆行怎么可以把这种事说得这么轻松, 还揪着不放, 还那么急。
“今天晚上。”陆行说道, “下周就要放国庆了，我们提前准备，有备无患。”
杨念殊抬眼看着陆行, 微微点了点头。
陆行背着手，转过身，脸上挂着笑容，没有让杨念殊看到。
杨念殊在病房前站了一会儿，差不多四点过的时候，和陆行一起回了学校。
两人同时请假，同时到校，引起了班上同学的注意，尤其是唐简，反应最大。
杨念殊刚坐下，一张小纸条甩到他面前，“你们逃课约会去了？”
杨念殊把纸揉了，白了唐简一眼。“我妈今天做手术，去医院了。”
唐简张大嘴，又写了一张纸条过来，“陆行也去了，你们见家长了？！”
杨念殊没有理他，示意老师看过来了。
唐简安静了一会儿，最后写了张纸，“晚上O保会聚餐。”
下午的课上完以后，杨念殊跟着唐简去参加一周一次的蹭吃蹭喝大会。
这周是吃火锅鱼，自助，大家慢慢吃，争取吃够本。
O保会的成员吃饭都不怎么说话，吃得差不多才开始聊一聊。
左护法吃饱喝足，整张脸通红。
他抱着一瓶汽水儿，叼着根吸管，“呲溜”一声，杨念殊觉得他把汽水儿喝出了二锅头的味道。
“会长，请示一下，下次聚会能带家属吗？”
这句问话引起了大家强烈的不满，
“哎哟，这是到我们这些单身狗面前炫耀来了！”
“凑不要脸的，自己来吃就够够的了，还要再带一个，当我们会长搞慈善的啊！”
“......”
“安静！”张艺轩打断众人的喧哗，大声宣布，“带，当然要带，我们O保会的会规大家别忘了，脱单会员必须请大家吃饭的。”
杨念殊心想，这奇葩大会居然还有会规，真稀奇，估计是张会长现编的。
左边笑了笑，吸了一口汽水儿，朗声宣布，“请！”
“左边，怪不得你给我发那种教坏小朋友的视频，原来是你丫春心荡漾了！”张艺轩说道。
“什么视频？”其他几人来了兴致，开口询问。
张艺轩小声说了一句，大家沸腾了，要左边每人都发，不能厚此薄彼。
左边像个假老练，叼着吸管说话，“哥哥那里多的很，你们要什么样的？”
“要丁丁大的！”唐简率先举手。
杨念殊差点喷了，“你不是才16吗？”
“16就不能有高追求了？”唐简反问，“16就只能要丁丁小的了？”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念殊有点窘迫，支吾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含蓄一点。”
“哦，那我要鼻梁高的！”唐简挤眉弄眼地笑道，“现在什么年代了，要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
杨念殊问道，“鼻梁高是什么意思？”
“哎哟，你太纯情了吧，显得我们多么邪恶啊！”张会长说道，“唐副会长，快给他科普一下。”
“鼻梁越高的Alpha，丁丁越大。”唐简嘻嘻哈哈地笑道，悄声对杨念殊说，“陆校草鼻梁又高又挺，你发达了。”
杨念殊：“......”
这是一个邪恶的奇葩协会。
唐简笑完，转头对左边说道，
“给杨念殊发一个时间长一点的。”
“我不要！”杨念殊赶紧推辞。
“你不是嫌上次那个视频时间短了吗？”
“我什么时候嫌短了？我是......我不知道......”杨念殊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涨红脸，不说话了。
“必须要！”张会长说道，“我们不能只顾自己进步，不管兄弟啥都不懂啊！”
“是啊，你这样的纯情小O，什么都不懂，会很吃亏的。”
“遇到一个坏坏的大尾巴狼Alpha，保准被吃干抹净！”
“我们学习到位了，以后谈恋爱被标记的时候才不会吃亏，才能掌握主动权。”
杨念殊：感觉你们说的好有道理啊，逻辑满分。
说到“大尾巴狼”，杨念殊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陆行。
他一直觉得陆行挺正直的，自控力也很好。
杨念殊发情的时候他能控制住不咬，杨念殊信息素紊乱的时候请求他他才咬。
这回主动说接吻的事，也许真的是怕两人假结婚的事被看出来。
“那，有没有那种接吻的视频，”杨念殊说道，“我看看接吻的就行。”
“接吻的没有。”左边说道，“接吻还需要学啊？这不是天生就会的吗？”
“会长！我们协会怎么会有如此格格不入的会员？！把我们协会整体的纯情度拉高了五十个百分点。”
杨念殊：大城市里的Omega营养太好了，教育超前，什么都懂。
左边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根冰棒和一根香蕉塞到杨念殊手里。
和路雪生产的冰棍儿，绿色的包装袋，上面一只狮子拿着一根绿色的冰棒，包装袋上写着“绿舌头”三个字。
在大家火辣辣的目光下，杨念殊打开了冰棍儿包装袋。
一只绿色的冰棍儿，硬硬的，看起来很普通。
“这个能练接吻？”杨念殊深表怀疑。
“要等一等。”左边抓着杨念殊的手，把绿舌头挪到火上烤了一下，绿舌头前端化了，慢慢变软。
“好了，可以吃了。”左边抬了一下杨念殊的手肘，示意他把绿舌头放进嘴里。
绿舌头化了之后，有点像硬度比较适中的果冻，柔韧性比较好，真的像人的舌头。
“怎么样？吃这个像不像是在舌吻？”左边亲自指导。
杨念殊：：“？？”
吃根冰棍儿怎么就舌吻了？
杨念殊吃了满嘴的苹果味，“咔嚓”一下，把绿舌头咬断了。
“哎哟，你怎么能用牙齿？不能咬啊！”
“太血腥了！”
“校草的舌头被咬断了！”
“你真是太笨了！”
张会长下楼买了七根绿舌头，一人一根。
刚吃了火锅，吃点凉的，还挺舒服的，大家各自抱着绿舌头吃得欢。
“首先，把它放进嘴里，用舌头裹来裹去，来回缠绕。”左边示范了一下，拿着绿舌头甩了两下，“看，雪糕变软了。”
“然后我们就可以尽情享用了。”
“想象这是男神的舌头，刺溜刺溜......”
“记住了，不能用牙齿，只能用舌头。”
然后，就是一群人缠绵悱恻地吃雪糕，并且发出羞耻的吮/吸声。
......
杨念殊觉得太污了，三两下把绿舌头啃吃了。
吃完饭，左边给杨念殊发了一个“接吻”教学视频。杨念殊没流量，就没当场打开来看。
回到教室，杨念殊盯着陆行的鼻子看了一会儿，果然又高又挺。
然后视线转移到嘴唇上，他又想起了绿舌头。
陆行的唇色偏淡，让他看起来很冷清，在写题的时候，他的背依然挺直。
感觉到杨念殊的视线，陆行抬头，对着他笑，“看什么呢？”
“没什么。”杨念殊像是做坏事被抓包，赶紧挪开眼。
陆行把笔头咬在嘴角，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念殊，你学得怎么样了？”
杨念殊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忽然想起是问他接吻那事儿。
他支吾着应着，“还，还行。”
“问同学了？”陆行看他那个忸怩的样子，可爱的紧，忍不住继续逗弄。
“嗯。”杨念殊垂着头，摆弄着手机，“同学发了视频。”
“是吗？”陆行原本以为杨念殊会羞于启齿，没想到他还真的问了同学，还要了视频。
“那待会儿我们一起看。”
“好。”杨念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转过身去。
陆行看着他的后脑勺，两个旋儿。
听人说，两个旋儿的孩子性子急，聪明伶俐，也十分孝顺。
陆行心想，念殊确实是个急性子。
他觉得两个旋儿像星云，藏在毛绒绒的头发里，很可爱。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旋儿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肯定很好摸。
陆行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晚上十点，周围停的车早就开走了，只剩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孤零零地摆放在车库角落。
陆行和杨念殊坐在轿车后排，准备讨论接吻的事。
杨念殊拿出手机，连接热点，打开左边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里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应该是一对恋人，两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接吻。
镜头拉近的时候，能看到两人唇/舌纠缠。
亲得很详细。
杨念殊有点不自在，看了几分钟，他准备找个借口把视频关了。
正准备关视频，忽然，视频里面的两人画风突变，在两秒钟之内迅速切换到□□模式。
杨念殊手一抖，手机掉到地上，视频中Omega的叫声一浪接着一浪，听得两人面红耳赤。
杨念殊弯下腰，手忙脚乱地捡手机。
忽然，手腕被陆行抓住。
杨念殊感觉手腕内侧被拇指指腹搓了一下。
然后，他听见陆行说，“小猪，你性子真的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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