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成默不作声, 池颜心虚,她索性抢回手机当着面删掉了备注名。
嘴里小声叨叨:“其实木头也挺可爱的,这是情趣嘛。算了你欣赏不来我换就是。”
她手指在空白界面上停了停, 输入一个“梁”,又删除。
眸光在他脸色上打了个转儿,乖乖巧巧一字一字输入:老公。
“行了吧。”
梁砚成:“嗯。”
再怎么有效的补汤不可能起效那么快。
不知是被她无辜的眼神看得灼热, 还是三伏天那一盏汤喝得太急,他额上细密的汗层出不穷。身上更甚, 脖颈往下被衬衣包裹着的皮肤散不尽热似的, 思绪也跟着氤-氲起来。
池颜没注意到异样, 手心朝上摊开, 问他:“你的手机呢?不会私底下也给我备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梁砚成抬手解开第一颗扣, 声音微哑:“没有。”
“怎么还出汗?”池颜挑眉,“不会被我猜中了心虚吧?”
“……”
出汗是因为那盏要命的汤。
梁砚成把唇线抿的死紧,一点不愿意叫她知道老头逼他喝了那玩意儿。
婚后夫妻生活很规律, 只是因为避-孕做的好,一直就没动静。
谁知道老爷子会以为他不太行。
梁砚成越想脸越阴,想着在老宅多半还有眼线盯着,扯松了领口:“池颜,先回家。”
池颜满脸狐疑地盯着他:“我现在合理怀疑, 你就是给我备注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一直在逃避话题。”
她偏纠缠不放,梁砚成无奈揉了把眉骨,把手机丢给她。
池颜轻车熟路翻腾进去,一眼看到了【老婆】两字。
她诧异抬眼,见他长身直立,站在客厅敞亮的灯光下朝她伸出手。
“回家。”
“……哦, 好。”
就这么傻愣愣把手递到了他掌心。
滚烫的,像火燎过。
车内空调打得很低。
池颜把外套丢在了后座上,就一件吊带长裙,烟灰色的细长肩带松松垮垮歪着。
手臂正对出风口,被冷风吹得发寒。
她把风叶往上顶了一下,偏头看主控板上现实的温度,已经20°以下了。
这辆suv婚后就没见他用过,丢在老宅地库里保养得不错,内饰崭新,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空调出风口大概是添了什么香,空调一开,车内就萦绕着一股清幽气味。
和她睡前喜欢点的佛手柑香薰味道很相近。
这种味道定心神。
她看了眼窗外,道两边竹影婆娑,笼着一层月光清辉。
从老宅回思明区通常走市区那条路,但这个点市区还拥堵着,反而靠近陵山风景区的景观道车辆稀疏。
池颜生在陵城,没上过几次陵山,对路也是一知半解。
第一次发现陵城的夜晚除了灯红酒绿还有这样的景致。
她开了一丝窗缝儿,温热山风从夹缝中争先恐后钻了进来,与车内冷空气撞到了一起。
驾驶座安静了一路终于出声,问她:“不热?”
“不啊。”
池颜条件反射答了,再扭头看他。
景区夜晚的灯十几米才间隔一盏,黯淡光线透进车玻璃一盏盏晃过去。
他肤色冷白,暖黄色的光线一扫而过,映照出额头细密薄汗。
颈口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两粒扣,真像热急了似的泛着浅淡红晕。
池颜下意识去看中控板,还是20°以下没错,她顿了数秒,抬手去摸他的脖子。
指腹蹭过颈间动脉,跳得厉害。
“你不会发烧了吧?”
刚才那一下,他条件反射往旁边侧了一下,池颜有些不敢确定。
她从副驾探身,想去摸第二下。
梁砚成低声答:“没。”
“你热的不太正常。”池颜还是不放心。
这么热的天谁喝一盏滚烫的茶都得出一身汗,别说补气养身的汤了。
梁砚成绷了一路,内里热气并没有散完。被池颜冰凉的指腹一碰,触电似的。
他放慢车速调了下空调,把温度提到22°,生硬地解释道:“刚才喝了两杯热茶,内热。”
池颜:“没不舒服?”
“没。”
她稍稍放心一点,趁他专心开车没注意,探手又摸了一下。
这次梁砚成没来得及躲,手掌牢牢贴紧了他颈侧,像给他鞠了一捧山泉水,冰凉的,柔弱无骨。
车轮在地上划出一道黑色轨迹,吱一声紧急停边。
池颜以为自己动作太突然吓到了他,面露尴尬:“不是玩闹……就试试温度对不对。”
景观道竹影摇曳,车子停在稀疏两盏路灯中间,前光后光都黯淡成了一个光圈。
“对了吗。”
男人偏过头直勾勾看着她,眸色幽深。
池颜抿了下唇:“……对了。”
不知为什么,她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从他眼中看出了点浓重的情-欲。
池颜嘴上功夫了得,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跟江瑞枝说【我还睡他呢】,但细数起来,顶顶出格的事就是在琴房的那一回。
被他压在钢琴上,琴音变成了噪音,乱七八糟往外冒。
她前后望了一眼,飞快提醒道:“你疯了,这可是外边。”
再怎么沉静的男人也有顽劣的时候,就像现在。梁砚成压着快要上扬的唇角,想知道他这个脑子里稀奇古怪念头的太太到底还要往哪儿想。
故意欺身靠近:“所以呢?”
“所以?你还好意思问所以?你知不知道现在路面高清摄像头有多少,看着没人是吧,但是你所有的行动——”
她握了下拳:“都能被人看到。不行,这真的不行。虽然是挺刺激的,但是真的不行。”
她边说边撑着座椅微微后仰,还找空隙调了下座椅位置。
好像怕有人仗着suv车身宽敞真的不当人。
夜色里,男人轻笑一声,重新启动车子。
开出几十米后,池颜放松警惕慢慢软进靠背里,然后听到他说,“你要是喜欢,回车库一样。”
“……”
耳朵瞬间烫了。
黑色suv驶入花园后没停在往日的停车位上,反而径直下了私人地库。
管家提前十分钟就收到先生太太要回家的消息,只不过紧接着还有先生额外的一条信息,叫他不用接。
车子驶入地库很大一会儿,电梯都显示负一层没有动过。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管家再次路过一楼大厅时,才发现电梯数字发生了变化,红色数字停在了二楼。
想先生和太太不会再下来,他才一路熄了灯结束一天的工作。
池颜气得眼睛都红了。
她啪一声摔了门把臭男人关在了浴室门外。
“你自己去客房洗,烦死了,都是你弄的。”
门外脚步声停了片刻,他耐心地敲了敲门:“衣服放门口了。”
进的太急,连衣服都忘了拿了。
池颜一转头,就在全身镜里看到了自己透红的脸。她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站着,紧绷着腿,腰肢凹陷出弧度。
刚才车里的事慢镜头似的在眼前播放。
她五指撑着窗,一呼吸,热气都散在了隐私玻璃上。手指一会儿内扣抓着窗棱,一会儿又失了力气垂在扶手上。
再怎么宽敞的车就那么点地方,她比任何一次都更感受到对方皮肤上的烫意。
与她的贴在一起,被汗水还是不知什么濡湿。逼仄的空间响动异常。
他从后面吻着他的脖颈,闷声咬了一口。
车里少了点东西,他情-浓时含糊不清地问:“就在里面,行吗。”
池颜被这句话激得当时就绷紧了后背,就……弄了她一身。
还是以那样的姿势。
池颜烫红着脸,打住乱飞的思绪,别扭地够长手臂去拉吊带裙后的拉链。
一通乱动,热意顺着腿滑了下来。
她惊呼一声,赶紧站到花洒底下,没忍住又朝浴室外骂了一句:“梁砚成,你是不是混蛋!”
回答她的只有浴室回音,混蛋两字在耳边滚了两回。
洗完澡,弄干净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池颜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刚才被她骂了一千遍一万遍的男人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她没好气地伸腿动了动他:“干嘛,三十多的老男人一次就这么累?”
眼镜摆在床头柜上,也就能很清晰地看到他长睫覆着,轻轻抖了一下,没睁开。
池颜抹完身体乳就着手心还没化开的那么一点白直接抹到他脸上,像报仇:“叫你弄我身上,我弄你一脸。”
浅淡的玫瑰香扑鼻而来。
梁砚成没睁眼,循着味一把擒住她的手臂,把人拉到了怀里。
就这么扑了个满怀。
池颜看着他鼻尖上的一点白,使坏:“木头,你这样有点好看诶。”
“哪好看?”
他终于出了声,眼皮一睁,尽显温柔。
“这。”
她点了点他的鼻子,用指尖把乳液划开一道痕,像猫须:“应该再多来几道。”
从她出来起,梁砚成就听着她的一举一动,眼睛也没有真正阖拢。
眼看着她是涂完小腿才凑过来的,缓缓出声:“涂不完腿就抹我脸上?”
“那怎么了。”
池颜扬起下颌,睨他:“这是你的荣幸。”
她说罢轻轻拍着他的脸颊,揶揄:“三十岁的老男人该保养保养了,要不然老得快,精力又跟不上。以后你再放新闻出去说梁氏和大池联姻,网友看着你的老脸都不信了。”
横竖不过差了四岁,被她说的像差了辈。
男人寡淡的神情终于被其他所替代,像闷葫芦开了窍,生动起来。
“老得快,精力跟不上。”
在池颜以为他只是简单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时,男人突然话锋一转:“我得转变一下你错误的观念。”
她整个人跟着天旋地转,仰头倒在了床上。
床头灯骤熄,他们像两个初学者,在黑暗中摸索着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砚总:行不行我都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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