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尼归来半个月,钟子湮仍然和卫寒云分房住着。
卫寒云几度想绑架她的金球球去主卧做诱饵,钟子湮连夜更改地下金库密码防止他得逞。
不过提到金库,她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搁浅了没做完的一件事——安保系统。
手中徒劳握着大量的防御『性』魔法,但钟子湮不会最大程度地利用它,导致现在各处产业里用的都是现代化的安保。
既然卫寒云恢复了记忆,这个设计工作自然而然地就应该交给他办。
钟子湮把这份工作委托出去的时候,心里毫无愧疚感。
大概是麻烦这个人的次数实在太多太多,就习惯成自然了。
卫寒云拿着建筑图纸扬眉:“那作为交换,我有什么奖励?”
钟子湮敷衍地凑上去亲亲他。
“滑头。”卫寒云好笑地说。
钟子湮眨眨眼睛:“但好用不就行了。”
沦为打工仔的卫寒云任劳任怨地拿着建筑图纸去工作了,作为世界首富的钟子湮提笔写了几首曲子发给快要暴走的李曳。
李曳收到文件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有点儿催稿人的阴阳怪气。
钟子湮忍了他两分钟,见这架势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决定不忍了:“李曳,就算你现在是普通人,真皮痒的话我还是会揍你的。”
李曳:“……对不起队长,您能交稿我心里真是巨他妈开心,感觉分分钟就能做出白金唱片了。什么时候让后土放风声出去?”
钟子湮正好站在桌旁,伸手翻了一下日历,笑:“四月一号吧。”
愚人节前一天,网上就已经到处充满了令人拍案称赞的相关段子,沙雕网友的才华有时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过了零点之后,网络简直变成了虚拟的快乐海洋,大家都狂欢式地开始过愚人节。
愚人节捉弄别人想要获得成就感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得骗得到人。
骗不到就没有乐趣了。
当然被骗的那一方也是毫无乐趣可言的。
钟子湮刷了三百个段子,扬长避短,决定在卫寒云身上实验一番。
于是她第二天一早上绷紧脸闯入卫寒云的房间里把他摇醒,扔下炸弹发言:“你要当爸爸了。”
这时天才蒙蒙亮,卫寒云睡眼朦胧地被摇醒,一不做二不休地把钟子湮扯到床上卷进被子里:“我当爸爸之前缺的那个步骤,现在补上还来不来得及?”
钟子湮对卫寒云哪里会设防,被猝不及防地盖到了被子底下。
没睡醒的卫寒云又跟大猫一样往她脖子上蹭,顿时痒得她有点想笑:“我是精灵,精灵繁衍后代不用这个步骤,你忘了吗?”
卫寒云:“……”他的动作突然一顿。
“精灵是经过祈祷,在树上出生的。”钟子湮一本正经地忽悠卫寒云,“我昨天半夜试着祈祷了一下,得到了回应。”
卫寒云看起来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他怔怔地看了钟子湮足足十几秒的时间,才迟疑地问:“……在哪儿?”
“白桦树啊。”钟子湮理所当然往下编,“我刚才看过了,不是种在亭山的,应该在克劳德岛上。”
去年婚礼时建的玻璃场馆作为纪念品,一直没有拆除,移植来的高大白桦树当然还好好地种在里面,有专人照顾料理。
卫寒云又愣了一会儿,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我让方楠准备好航线。”
钟子湮看他急匆匆地去盥洗室刷牙,乐不可支,忍不住趴到床上埋在枕头里憋笑得捶床。
这么明显的谎言,她还以为开头就会被拆穿,结果卫寒云怎么连怀疑都不怀疑一下!
既然卫寒云这么配合,戏当然是得做全套。
于是两人连早饭都是从亭山打包带走在去机场的路上吃的,到机场后乘坐火急火燎准备好的私人飞机直飞巴哈马。
在机场等待的方楠表情非常一言难尽:“一大早这么急,就是为了跨越半个地球去看白桦树?”
“是啊,很重要的。”钟子湮摆手朝他道别。
登机后又是漫长的一段旅途。
正如方楠所言,跨越了足足半个地球。
微博上出彩到令人喷饭直奔热搜的愚人节笑话也有了好几条。
等飞机在克劳德岛上降落时,当地时间和华国时间都还在四月一日之内。
虽然私人飞机来回飞一趟就烧掉几百万人民币,但能骗倒卫寒云一回,钟子湮觉得还是挺有趣的。
即便眼看着就要被拆穿骗局,钟子湮也乐得很。
当然她脸上还是保持着适当的严肃紧绷,可一路开着车越想越忍不住,跨入玻璃馆的时候已经濒临破功边缘。
“哪一棵?”卫寒云抬头扫视几乎像一片真正森林的梦幻场景,“你有感觉吗?”
钟子湮虚假地意念感应一番,一指某棵高大的白桦树:“好像在那里。”
卫寒云直直走去,背影看起来带着点紧张。
钟子湮跟在后面,已经开始思考骗局被戳穿后该怎么收尾,不能在卫寒云面前笑太放肆,可能会被他报复打击。
她随手指的这片区域有五六棵白桦树,卫寒云挨棵搜寻了一遍,并无所获,皱了皱眉:“我记得树生精灵诞生于特殊的囊中,应该是肉眼可见的。”
钟子湮咬住嘴唇艰难地控制面部肌肉。
“——你能看得见吗?”卫寒云突然回头问道。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钟子湮终于忍不住地爆发出忍了十几个小时的笑声,上气不接下气,站都有点站不稳。
“怎么、可能树上……噗……”钟子湮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爆笑过,“我还以为,你最多被骗两分钟——”
卫寒云无奈的声音从她头顶飘来:“小坏蛋。”
钟子湮笑得更厉害了,腹部肌肉一抽一抽地跳疼不已:“不行了,不行了,扶我一下。”
卫寒云弯腰看看她,不仅不扶,还伸手变本加厉地挠痒。
钟子湮差点摔上一跤,被卫寒云及时接住,面对面地抱了起来。
她干脆挂在卫寒云的身上继续笑了半分钟,才采访被骗人的感受:“你心里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觉得。”卫寒云抬眼看她,“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而且……”
钟子湮已经笑得浑身没了力气,她懒洋洋地问:“而且?”
“而且如果是真的,我觉得那很惊喜。”卫寒云说。
钟子湮的良心突然遭受一记重击。
“但主要还是没想到你会和我开这么亲密的玩笑。”卫寒云笑了起来,“所以,你成功骗到我了。”
“对不起,”钟子湮老老实实地给被骗的男朋友道歉,“还有愚人节快乐。”
“我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卫寒云抱着钟子湮迈动步伐,“交往前的你绝不可能用这种事来开心。”
“第一个有男朋友的愚人节。”钟子湮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说。
卫寒云听完就笑。
虽然是和平时别无二致的笑容,但钟子湮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好像也有点在害羞。
“卫寒云。”于是钟子湮喊他,“你知道这个岛上的员工几点才起床上班吗?”
虽然冠了卫寒云的半个名字,但这岛毕竟法律上属于钟子湮,打理方面的工作卫寒云也从未『插』手,当然不会知道。
而且这个问题来得太过无厘头,卫寒云一时也『摸』不清钟子湮的路数:“几点?”
“早上十点。”钟子湮几乎是贴着卫寒云的耳朵低声说,“现在几点了?”
卫寒云都不用看表:“马上六点了。”
鉴于时差的存在,岛上的天才蒙蒙亮,玻璃馆里树木交错,光线更是昏暗,影影绰绰地看不清周围。
钟子湮不说话了,她捧住卫寒云的脸微微低头亲他的嘴唇,不是平时那种有点调皮幼稚的嘬一下又嘬一下,而是另一种成年人心照不宣的交互方式。
卫寒云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站着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任由钟子湮动作,只一味盯着她,像在确认什么。
直到钟子湮轻轻换了口气时,卫寒云突然将她按在了最近的一颗白桦树上:“这次不是愚人节玩笑?”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低了一个度。
钟子湮背顶着白桦树的树干,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将重量挂在卫寒云身上,换了一半的气缓慢地吐了出去。
重新吸入新鲜空气时,她微微低头将环在卫寒云颈后的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将他往自己身前拉近了半寸。
“……不要问废话。”
……
有好事网友跑到钟子湮微博底下询问她有没有过愚人节。
钟子湮直至午夜时分才回复。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我觉得愚人节大家还是谨慎骗人吧,有时候一冲动可能会自食苦果。】
【?说出你的故事。】
【消失一天的卫龙夫『妇』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机场拍到了他们的私人飞机,去他们结婚那个小岛的。】
【今天也在想办法花钱:我跟卫先生说,我怀了孩子,但孩子长在白桦树上,他信了。】
【?卫大佬不对劲。】
【?你们夫『妇』平时这么天真无邪的吗?哦也对,毕竟会去迪○尼约会……什么鬼!!我八岁的小侄女都不会相信孩子是长在树上的!】
【虽然可能会被拉黑,但我斗胆地想请问一下自食苦果最后是什么样的感受?】
评论区刷到这里,钟子湮生气地把手机扔到一旁,咸鱼一般地躺在飞机的休息舱里,给自己再度刷了一个治疗魔法。
什么感受?
腰酸背痛还有点后悔的感受=)